常州吴氏家族
“一个值得世界了解的中国家族”
2007年3月20日,一场别开生面的“中国吴氏三代书画艺术展”,在联合国总部大厦隆重开幕。时任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特命全权大使王光亚在开幕式上致辞说:“以故宫博物院创办人之一吴瀛及吴祖光、新凤霞、吴祖强、吴欢为代表的吴氏三代人,在中国文博、文学、书法、绘画、戏剧、音乐、电影、电视诸多领域贡献巨大,见证了百年中国文化艺术的风雨进程,这是一个值得尊敬与纪念的中国家族,一个值得世界了解的中国家族。”吴家三代人的聚合使各种文化形态在一个家族中高度融合,在当代中国很罕见。
吴瀛:“中国画最早的革新家之一”,故宫博物院创办人
吴氏家族祖居江苏宜兴北渠里,十八世祖吴性迁居常州武进洗马桥。吴性在1535年考中进士,官至尚宝司丞。后不愿混迹官场,辞官回家著书教子。在他的影响下,吴家一门四代有十人考中进士,一人为探花。吴性的三子吴中行是明史上以性直、耿烈著称的翰林学士,以“将死战,臣死谏”的美名享誉士林。吴中行的六世孙吴士模是清朝著名的经学大师。吴瀛正是吴中行、吴士模这一支的直系后代,书香世家,清流远迈。
吴瀛,字景洲,号吹万,1891年出生于常州武进。祖父吴殿英,光绪年间举人,曾任浙江平湖县令、钱塘候补知府,创办过瀛洲书院、观海书院等。受清朝洋务派著名人物张之洞赏识,被请入幕府,并负责在湖北武备学堂训练湖北新军,后因支持革命党被革职。其父吴稚英也曾参与训练湖北新军,又因支持革命党遭株连,苦闷成疾,1913年去世。母亲庄还出生于常州的名门望族庄家,擅于书画。庄还的弟弟庄蕴宽,即吴瀛舅父,是一位大政治家。吴氏、庄氏家学渊源深厚,对后代影响颇深。
吴瀛幼承家教,书、画、文章样样精通,13岁时进入当时的浙江大学学习,后转入中国最早专修外语并培养外交人才的高等学府——湖北方言学堂(武汉大学的前身)英文专业学习。在此,吴瀛与后来对他人生产生极大影响的易培基成为亲密好友。20岁时,吴瀛跟随舅父庄蕴宽参与了辛亥革命及民国建立的全过程,22岁时进入北京政府机构。他一生宦海沉浮,职业变动频繁,虽有半生涉足政界,但均任幕僚,以文谋生。他酷爱书画、诗词和图章篆刻,兼事文物的鉴赏收购。
1924年,冯玉祥发动政变,直系控制下的北京政府倒台,由黄郛组阁,易培基出任教育总长,并参加“清室善后委员会”。经易培基举荐,吴瀛任京都市政督办公署坐办(相当于秘书长),兼任“清室善后委员会”顾问。此后,吴瀛与当时的许多著名文人一道,开始创办故宫博物院。
故宫博物院实际上是借助最后一个王朝历史遗产的收藏条件,得丰富而现成的遗产的占有之便,进行文化梳理和档案规整。这是五千年来,国家第一次大规模对重要文化遗产进行归集。有了故宫博物院,中国丰富的文化遗产才得以进行了一次大梳理,奠定了北京成为世界罕见文化集藏地的地位。吴瀛对此功不可没。
起初,吴瀛只是以民国内务部官员身份兼顾这项工作,从1925年10月10日故宫博物院成立之日起,他就离开了自己的本职,完完全全投入到故宫博物院的事业中,而且一干就是十年。吴瀛任常务委员、古物审查专门委员,担任《故宫书画集》《故宫周刊》首任主编,并执笔制定《故宫博物院组织法》《故宫博物院理事会组织条例》等。他站在第一线,呕心沥血,运筹斡旋,发挥了极其重要的行政协调作用。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故宫博物院理事会鉴于日军侵略者气焰方炽,一旦入侵华北,故宫文物就有在战火中被毁或被劫的危险,遂决定将院藏文物中的精品,迁往上海储藏。吴瀛临危受命,督运文物南迁。在此后三个多月时间里,共计19557箱文物被顺利遷往上海。
1934年,易培基的“故宫盗宝案”(时任故宫博物院首任院长易培基被故宫文献馆馆长张继及其夫人崔振华控告私占故宫宝物,南京最高法院检察署检察长郑烈是张继亲信,他们相互勾结,诬陷易培基。易培基无奈之下逃入上海法租界避难)发生,吴瀛因截留了对方密谋害人的一封电报,被对方以“妨碍秘密罪”起诉,被迫离开了他挚爱的故宫博物院。
吴瀛熟读四书五经,不仅有精湛的国学基础,而且曾在湖北方言学堂里学习过西洋文化,对西洋文明有较早的接触,可谓学贯中西。不仅如此,吴瀛的文化修养还体现在他的书法绘画功底上。国画大师张仃称其为“中国画最早的革新家之一”。他的绘画作品产量之巨、功夫之深,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构成了一座高峰。他创作了很多水墨作品,祖国大好河山每一处风景名胜几乎都被他移入了画幅。吴瀛还善于用西洋式的构图来处理山水的表现,他的许多绘画并不求大的幅面,但意境辽远,气魄撼人。吴瀛在书画上的成就堪与徐悲鸿、齐白石、张大千并列。吴瀛的书法有宋元以来诸大家的泱泱气象,但又自创一派,自成一家。
20世纪20年代,吴瀛便有《中国国文法》问世,民国元老吴稚晖作序,他对吴瀛的学养才华推崇备至。吴瀛的各类诗集、散文、剧作、游记,总文字达百万以上。
文章、书法、绘画得兼者,中国近代史中不乏其人,吴瀛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更具优势的一点是博文广识。在创办故宫博物院的经历中,他接触的文化遗产之多,近代史上鲜有文人画家可比。吴瀛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吸收为自身的修养,成为近代文化界举足轻重的代表人物。
吴瀛还是一位文物收藏鉴赏家。收藏文物,需要资财,而他的家庭人口多,全靠工薪收入,生活并不富裕,但他为了购藏一件心爱的文物,往往不计钱财,致使全家人跟着他节衣缩食。经其苦心收集,藏品逐渐丰富,盈箱累箧,小室为满。离开故宫后,为谋生计,吴瀛携眷南下武汉,后因战争避乱重庆,战后寓居上海。十几年间,辗转迁徙,装载他收藏的大小箱笼,总是寸步不离。
新中国成立后,吴瀛被时任上海市市长陈毅聘为上海市人民政府文物管理委员会古物鉴别委员。正当他以极大的热情为新中国服务时,却不幸中风,瘫痪不起。1955年其长子吴祖光为方便照顾,将双亲接到北京,吴瀛精心收集的文物亦随之而至。出于对新中国前程的憧憬和热爱之情,吴祖光提议,将这批来之不易、保存尤难的珍贵文物无偿捐献给国家,吴瀛当即欣然同意。这批文物从此成为故宫博物院的珍贵藏品。吴瀛捐献的文物有书法、名画、青铜、陶瓷、竹木雕刻、石砚、印章等,共计241件。1959年,吴瀛去世。
吴家有一套既带有传统家长制色彩又较为开明民主的规矩,以规范孩子们的言行
从1912年吴瀛在北京安家到1935年全家迁居武汉,这23年中吴瀛的子女接连诞生。长女吴新两岁时因病去世,二女吴珊,长子吴祖光,三女吴皋,二子吴祖康,之后的三个男孩均因病夭折,接下来的是四女吴冬,五女吴徕,六子吴祖强,六女吴乐,七女吴要,七子吴祖昌和八女吴楚。八女七子,共15人。
吴家有一套既带有传统家长制色彩又较为开明民主的规矩,以规范孩子们的言行,其目标是培养“温、良、恭、俭、让”、好学上进、知书达理、尊长爱幼的后代。
吴瀛的母亲庄还是家教的捍卫者,她慈祥却又具有威严。吴瀛对母亲十分孝顺,每天晨昏定省,从不马虎。孩子们以父亲为榜样,清早起床上学前,都要到祖母面前问安,下午放学后到祖母房间集合,坐在小板凳上,听祖母讲故事、念唐诗,直到晚饭时才散去。祖母除了为孩子们立规矩,也关心他们的课外活动。吴瀛的夫人周琴绮买了不少当时流行的小说:《说岳全传》《水浒》《西游记》《七侠五义》《包公案》等,指导孩子们阅读。
当孩子们上学开始写作文时,吴瀛便教他们读《左传》《项羽本纪》,他说:“读《左传》,能使人写文章简明扼要。”1933年,女儿吴徕得了肺炎,在家休学一年。吴瀛给这个才读小学二年级的女兒规定了两门功课:《唐诗三百首》和《三国演义》。他常常一下班回家,就叫:“徕徕,拿书来。”从唐诗第一首教起,逐句讲,指定第二天就要背诵,当面背了才讲新课。《三国演义》也从开篇词讲起,他以通俗浅显的语言,生动的描述,帮助八岁的孩子吸收经典作品的精华,使之较早地受到了文学作品的熏陶,受益终身。
在孩子们的幼年时代,吴瀛每周日都让他们去看一场为学生安排的早场电影;或在清晨太阳升起时,带他们去公园观赏大自然的景色。回家以后,规定每人都要写一篇看电影或逛公园的体会文章,大家写完交卷,他给评分,谁也不能偷懒。20世纪40年代初,吴瀛让已上高小的几个孩子阅读美国著名作家的小说,看完了,他会选定一个章节,要孩子们将原作缩写,交给他评分,并让大家交换观摩、比较。有时晚饭后,孩子们洗过澡,吴瀛将他们集中到一处讲《古文观止》,还教英文字母、单词、文法……这些,都给他们打下了文学和写作的基础。吴徕和吴乐姐妹俩后来都长期从事文字工作。
吴瀛子女的早期教育除了有良好的家教外,还受益于好的学校——孔德学校。
1917年,时任北京大学校长的蔡元培和教授李石曾、沈尹默、马幼渔、马叔平等,在北京创办了一所新型学校,并用法国近代著名实证主义哲学家奥古斯特·孔德的姓作了校名。吴瀛和蔡元培、李石曾、沈尹默等是好友,所以他把孩子陆续送进了孔德学校。孔德学校的十多位创办人既是北京大学的名教授,又是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在创办孔德学校之初,他们就设想,不仅要把这所学校办成读书的场所,还要使之成为培养人格的地方,教与育并重。吴氏兄弟姐妹就是在这所学校学习,养成了独立、自信的人格。
吴祖光与新凤霞:20世纪最伟大的爱情之一
吴祖光,1917年出生,自幼喜欢京剧。1935年入中法大学文学院,同年开始发表小说、散文。19岁便到南京国立剧团演戏。1937年,他随剧团内迁至重庆。同年,吴祖光创作了我国首部反映抗战的多幕话剧《凤凰城》,在重庆公演时,轰动了整个山城。
这鼓舞了吴祖光,他因此选择剧本写作为终身职业。1937年到1947年的十年间,吴祖光共创作了11部话剧,以自己独特的艺术贡献奠定了他在现代戏剧史上的地位。
1947年后,吴祖光到香港大中华影业公司、永华影片公司任编导,执导了《风雪夜归人》《山河泪》《莫负青春》等电影,在香港影坛刮起了一阵阵飓风。他应召回京后,立刻被中央电影局聘为编导。
吴祖光的妻子新凤霞,原名杨淑敏,小名杨小凤,江苏苏州人,中国评剧表演艺术家,一代评剧皇后。新凤霞出身贫苦,不识字,经历了世事沧桑。她1927年出生于天津,6岁学京剧,13岁改习评剧。在评剧艺术中形成的“新派唱腔”,直到现在仍然是主流唱腔。新中国成立后,新凤霞历任北京成京凤鸣评剧团团长、首都实验评剧团团长、中国人民解放军原总政治部评剧团团长等。
在老舍先生的引见下,吴祖光、新凤霞两人相识相恋,于1951年结为夫妻。一个是才华横溢的剧作家,一个是万众倾倒的评剧明星,他们两人的结合,被称作堪比“温莎公爵夫妇”的20世纪最伟大的爱情之一。
婚后,吴祖光教新凤霞认字、读书、作画;新凤霞每天晨起必为吴祖光洗牙刷、挤牙膏,两人感情甚笃。后来新凤霞创作出版了《新凤霞回忆文丛》(四卷)和《人缘》《评剧皇后与作家丈夫》《舞台上下》等约400万字的文学著作,成为一名作家。
新凤霞还跟随国画大师齐白石学画,深得齐白石真传。她从事绘画创作长达27年,先后画了数千幅画,她画完一幅,常由吴祖光题字,“新画吴题”在画坛传为佳话。
吴祖光修炼书法几十年,幼年受其父影响,后拜书法家沈尹默为师,从王羲之、欧阳询入手,其体式取宋明各大书家真髓,创造了洒脱、劲健的吴氏书风。基本上,吴祖光的书法都是为其本人的诗作和新凤霞的画作服务的,诗书画三位一体,珠联璧合,绚烂耀目。
1998年,新凤霞突发脑出血,经抢救无效后去世。吴祖光悲痛异常,后来在写一篇纪念亡妻的文章时,写写、哭哭、停停,历时半月才写成。他的写作从来没有这么困难过。
妻子去世后,吴祖光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后来他连日常创作都无法完成。1999年,吴祖光得了脑血栓,他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妻子生前的画案旁垂首沉默。2003年4月2日,在距离新凤霞五周年忌日还差三天时,他追随爱妻而去。
吴祖强:全家都是搞音乐的
吴祖强,著名作曲家、音乐理论家、音乐教育家,1927生于北京。
聪慧的吴祖强深得父亲吴瀛喜爱,父亲写诗作画时,他就在一旁帮着研墨,无形中受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二姐吴珊学过钢琴,吴祖强五岁时就开始随二姐学弹钢琴。读幼儿園时,吴祖强就能弹钢琴为小朋友唱歌伴奏。
吴家兄弟姐妹众多,家里有一条不成文的家规:哥哥、姐姐工作之后,要负责管带一两个弟妹。吴祖强归大哥吴祖光管。吴祖光比吴祖强大十岁。在吴祖强的少年、青年时代,吴祖光成为对他影响最大的人。
全面抗战爆发后,表姑夫、戏剧家余上沅在四川江安主持国立戏剧专科学校,他看上了吴祖光的才气,聘吴祖光为校长秘书。于是吴祖强跟随大哥来到了江安,在江安上小学读书直到毕业。这段经历使吴祖强爱上了戏剧、音乐。
1947年夏,吴祖强考入南京国立音乐院理论作曲系,从此走上了学习专业音乐的道路。1950年南京国立音乐院搬迁至天津,并入新成立的中央音乐学院,吴祖强在作曲系随江定仙教授学习作曲。1952年毕业后,留校任助教。适逢国家选拔留苏学生,吴祖强通过考试,成为中国最早留苏学习音乐的三名学生之一。
经过五年学习,吴祖强获得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颁发的“全优毕业证书”。留学期间,他专心创作了许多优秀作品。
1958年回国后,吴祖强在中央音乐学院任教,历任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讲师、副教授、教授。1978年任副院长。1982年任院长兼任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文艺界联合会执行副主席,并多次担任国际音乐比赛评委。1996年12月至2001年12月任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中央音乐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吴祖强创作颇丰,有歌曲、合唱、室内乐、管弦乐、协奏曲、舞剧及戏剧电影音乐等。1959年,他与杜鸣心合作为中国第一部芭蕾舞剧《鱼美人》创作音乐。1964年负责集体创作舞剧《红色娘子军》的音乐,成为中国舞剧音乐的代表作。1972年与刘德海、王燕樵合作创作的第一部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较早地尝试了中国民族乐器与西洋管弦乐队的结合。他还改编创作了弦乐合奏《二泉映月》、交响音画《在祖国大地上》、管弦乐《春江花月夜》《弦乐四重奏》等作品。1987年他所编著的音乐教科书《曲式与作品分析》(人民音乐出版社)获得全国高等院校优秀教材奖。除创作各种体裁的音乐作品外,他还曾为一些话剧和电影配乐,并获得第四届中国金唱片奖艺术成就奖。
吴祖强全家都是搞音乐的。夫人郑丽琴是他在南京国立音乐院的同班同学,又是他的同事、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著名钢琴家。女儿原在中央歌剧院任大提琴手,后在美国从事大提琴教学工作。儿子吴迎是一名钢琴家,1984年毕业于维也纳国立音乐学院,回国后被国务院、国家教委授予“做出突出贡献的中国硕士学位获得者”称号,现任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
吴祖光子女:“对于一个家庭来讲,文化的积淀很重要”
吴祖光与新凤霞生有二子一女:吴钢、吴欢、吴霜。他们教育子女的态度很有默契,都不给子女设限,也不强求,顶多只是引导一下,然后顺其发展。
长子吴钢,于1949年出生。在他小时候,母亲新凤霞常年在北京前门外的大众剧场演出,他总是跟随在母亲左右,或坐在台边静静地当观众。因此,他特别痴迷戏剧。后来,他对摄影感兴趣,父母就把家里的一台相机专门给他用,还找了一位摄影专家当他的老师。后来,吴钢真的成了一名非常优秀的舞台艺术摄影师。现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曾任巴黎中国戏剧节艺术总监。
次子吴欢,生于1953年。吴欢小时候喜欢打乒乓球,吴祖光夫妇就把院子里的一棵大槐树砍掉,制作了一张球桌,让他练球。后来,吴欢在北京市东城区的几次中小学乒乓球比赛中获得了冠军。
吴祖光的子女们在成长时,学校的课程无法满足他们的求知欲,他们饥不择食,遇到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吴祖光夫妇发现后,觉得子女们这样滥读对成长无益,就托人给子女们制订了读书计划,系统地读一读中外文学名著。这一段读书时光,为子女们后来从事戏剧、文学创作等工作打下了坚实的文化基础。
吴欢16岁那年,在东北兵团得了急性肝炎,险些要了他的命。虽从小遭受磨难,但他仍百折不挠。1976年从东北回来,他写出了第一部小说《大黑》,获得了当代文学奖。1980年,他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
后来,他发现自己不适合写小说和剧本,于是选择写杂文。1995年,吴欢到香港定居后,开始给多家报刊写文化专论和随笔,成为专栏作家。金庸也佩服他,称赞他:“文章立论精当,勇敢锋锐,书、画皆有奇气、侠气。”他被誉为“香江神笔”。
2001年,吴欢回到北京后,将主要精力放在书画上。吴祖光的好友张汀把吴欢介绍给中央工艺美院的何燕明教授,让他学素描速写。后来,尹瘦石教过吴欢画马,张正宇也教过吴欢书法。在书画领域,吴欢完整地继承了吴氏家族的优良传统,他的作品题材广泛,构思诡奇,书法、诗词和绘画俱佳。
吴欢与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著名相声演员姜昆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战友。姜昆大他三岁,但他佩服吴欢的才气,称他为“京城鬼才”。
吴欢说:“文化艺术的终极目的是配合家庭,健全人类的心理健康。人类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传承历史,对于一个家庭来讲,文化的积淀很重要,这种积淀就是能够把一个人留在家中的理由。”吴欢认为民族的东西是最亲切的,最具有吸引力的,也是最长久的。
幼女吴霜,1955年10月出生。吴霜自小喜欢画画,曾得到张乐平、郁风等著名画家的称赞。她嗓子好,有唱歌的天赋。吴祖光为有这个女儿感到无限喜悦和骄傲,在她小时候曾为她写了《女儿篇》。
吴霜在国内外多次举办独唱音乐会,参演歌剧,并数次获奖。吴霜经常演唱母亲新凤霞的经典评剧唱段,唱法酷似其母。
吴氏三代,立足中国文化,构成近现代中国文人承继的一条有力的线。中国文化实际就是被这样的一条线所维系起来的,这条线上附着了一代代人鲜活、旺盛的精、气、神。
苏州叶氏家族
养成健全的人格比什么都重要
叶圣陶(1894-1988年),现代作家、教育家、文学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他一生以做過小学教师为荣。叶圣陶长养于清贫家庭,他的个人经历,不仅折射出中国教育发展的艰难历程,而且让人深刻领略到20世纪中国教育家所承担的文化使命、精神责任。叶圣陶坚持对子女进行顺其自然式的教育,在谆谆教诲中让他们明理。在他的教育下,子女叶至善、叶至诚、叶至美成为有名的作家和编辑。孙辈中又出了诗人叶三午和编辑、作家叶兆言。这样一个满载荣誉而又不失平凡的作家之家、编辑之家,颇为独特。
叶圣陶:起步于平凡,崛起于微末
明末清初,叶氏先人携家眷从安徽辗转来到苏州,在苏州城东南的盘门落脚。他们以开猪行和丝绸店为生,生意做得很红火,并买下了半条街,在盘门一带享有“叶半街”之誉。后来,叶家在战乱中遭到洗劫,从此由盛而衰。
叶钟济是一吴姓地主家的账房先生。他心地善良,品行端正,深得邻里敬重,每逢有婚嫁庆吊,人家常请他去料理账务。1894年,47岁的叶钟济喜得一子,取名叶绍钧,后改名叶圣陶。叶钟济特别注重孩子的教育,让儿子三岁就开始识字,写描红纸。叶圣陶六岁进私塾时,识字已有三千左右,字也写得工整漂亮。母亲朱氏虽识字不多,但知道很多谜语和歌谣,常讲给叶圣陶听。在母亲的熏陶下,叶圣陶逐渐对文学艺术产生兴趣。
一次,叶圣陶在家中偶然看到了《唐诗三百首》和《白香词谱》两本书。他爱不释手,一下子就被书中优美动人的诗词深深吸引住了。从此,他坚持每天写一首诗。尽管诗作比较幼稚,但不间断的练习为他后来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05年夏天,不满11岁的叶圣陶在父亲的安排下赶赴科举考场。顺利通过了县试、府试后,在舅父的陪同下到署府的贡院参加道试。那天,父亲为叶圣陶准备了一个小食篮,里面装着一些点心、馒头,还有平时很少吃到的马铃瓜。舅父特地为他准备了一个小书箱,里面有石印的《四书味根录》《五经备旨》《应试必读》《应试金针》。考试时间定在凌晨,考生深夜入场,通宵考试,快的第二天上午交卷,慢的可能拖延到下午。
叶圣陶毕竟还是个孩子,进了考场就开始吃篮子里的食物,直到第二天上午11时才匆匆忙忙写了一篇300多字的策论。等他写完指定默写的《圣谕广训》,已经是傍晚了。不久,清政府宣布停止所有的科举考试,叶圣陶虽然没有考上秀才,却意外赶上了中国历史上最后的科举考试。
次年,叶圣陶进入苏州长元吴公立小学,那时还叫“叶绍钧”的他请先生章伯寅取一个爱国强国的字。章先生说:“你名绍钧,有诗曰‘秉国之钧,取‘秉臣为字好。”并教育他要爱国就得先爱家乡,了解家乡的山川、史地、名人、伟业。1911年10月15日,苏州在辛亥革命中光复了。次日,叶绍钧找到章伯寅,说:“清廷已覆没,皇帝被打倒了,我不能再作臣了,请先生改一个字。”章伯寅笑了笑,说:“你名绍钧,有诗曰‘圣人陶钧万物,就取‘圣陶为字吧。”后来,他在《小说丛报》第二期发表文言小说《玻璃窗内之画像》时署名“圣陶”。此后,他又把姓与笔名“圣陶”连了起来。
叶圣陶在苏州长元吴公立小学读了一年就跳级考入了1907年新创办的苏州公立第一学堂。在学校里,他与一群爱好文学的同学一起办油印的年级小报《课余》,全校同学纷纷订阅,后来各个年级纷纷效仿。中学时代结社和办报的经历是叶圣陶走上文学和编辑道路的开始。
中学时代的叶圣陶爱好诗词,每逢同学或亲友结婚,就作诗写成条幅送去,以示祝贺。1912年2月9日,中学同学王彦龙结婚,叶圣陶照例送去条幅。这一条幅吸引了宾客胡铮子的注意。得知叶圣陶未婚后,她当即决定让另一位宾客王伯祥做媒,把自己的侄女胡墨林介绍给他。1916年8月19日,叶圣陶与胡墨林喜结连理,婚后十分恩爱。
“我真正的教育生涯和创作生涯是从甪直开始的”
从苏州公立第一学堂毕业后,因家境贫寒,父亲年迈,叶圣陶不得不中断学业,赚钱养家。他和一些同学去找校长袁希洛,请他指点出路。袁希洛说:“政界不是你们去的地方,还是去教育界吧,教育是国家的根本。”他们听从校长的话,到不同的地方当了老师。叶圣陶先是在苏州的言子庙小学当老师,后来在上海尚公小学任教。
1917年3月,甪直吴县(已撤销)县立第五高等小学校长、叶圣陶的中学同学吴宾若和教师王伯祥联名邀请叶圣陶到甪直任教。叶圣陶在甪直开始了他的教育实践和文学创作。他在甪直教了三年半书,其间和同事们一直推行教育革新,按照他们理想中的学校办学。他们进行了很多大胆的改革和实践,包括自己编写白话文教材,给孩子们开展各种课外活动,全面培养孩子们的品德、智力和才干。
在甪直,叶圣陶和同事、学生一起创办了“生生农场”。“生生”指的是先生和学生,师生共同开荒种地,让学生在学农的过程中锻炼筋骨、磨炼意志,懂得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他们开办“商店”由学生经营,引导学生在做书籍、纸张、笔墨的买卖中学会算账,体验服务;开设博览室,订阅先进的报刊,汇集当地的文物和书籍,激发学生热爱乡土的感情;建造戏台,让学生通过排戏演戏,学会表演,懂得欣赏。每逢学期中和学期末,学校还会召开“恳亲会”,把学生的习作、试卷、字画、雕刻,以及种植的瓜豆蔬菜陈列出来,请学生家长和社会贤达来校观赏。在甪直的几年里,叶圣陶感受到了当教师的喜悦,奠定了他一辈子搞基础教育,关心和热爱基础教育的基础。他常说:“我真正的教育生涯和创作生涯是从甪直开始的。”
空闲时,叶圣陶喜欢坐在茶室里,一边喝茶,一边静静地观察周围的人和环境,取出纸笔,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在本子上。几年下来,他写满了十几个厚厚的本子,这些为他的后期写作积累了大量的生活素材。1918年,他在《妇女杂志》第4卷第2、3号上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白话小说《春宴琐谈》。
“温、良、恭、俭、让这五个大字是做人的一种美德,我觉得叶老先生身上兼而有之”
新文化运动汹涌澎湃之时,北京大学学生顾颉刚、俞平伯成立了新潮社,出版《新潮月刊》。叶圣陶在老同学顾颉刚的邀请下加入了新潮社,定期为其供稿。随后,他在该刊上发表了小说《这也是一个人》、新诗《春雨》和论文《女子人格问题》《今日中国的小学教育》等。从此他笔耕不辍,走到了新文化运动的前沿。
1923年,叶圣陶进入商务印书馆,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编辑生涯。1927年,他接手主编《小说月报》,提携了丁玲、巴金、茅盾等一大批新人作家。巴金曾多次说:“倘使叶圣陶不发现我的作品,我可能不会走上文学的道路,做不了作家。”他还说:“编辑的成绩不在于发表名人的作品,而在于发现新的作家,推荐新的创作。我感激叶圣陶,因为他给我指出了一条宽广的路。他始终是一位不声不响的向导。”
叶圣陶常以“未厌”精神勉励自己,他在短篇小说集《未厌集》的“自序”中说:“厌,厌足也。作小说虽不定是甚胜甚盛的事,也总得像个样儿。自家一篇一篇地作,作罢重复看过,往往不像个样儿。因此未能厌足。愿以后多多修炼,万一有教自家尝味到厌足的喜悦的时候吧……”他在文坛屡创第一:与朱自清、俞平伯创办了我国第一个诗刊《诗》,出版了我国第一部童话集《稻草人》,创作了我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早的长篇小说《倪焕之》等等,但他仍将自己的散文集题名为《未厌居习作》,定自己的书斋名为“未厌居”。
在文学出版领域,叶圣陶同样成就卓越。作为编辑,叶圣陶不仅是开明书店的灵魂,也是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创始人,他长期担任该社的社长和总编辑。
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科书,从选题、设计到编撰、审定,每一个环节,叶圣陶都“乐在其中”,事必躬亲。叶圣陶在出版领域提倡使用白话文,他主持的杂志和报纸大多使用白话文,极大地方便了记者和读者的阅读,促进了中国新闻事业的发展。他编撰了《国文教学丛刊》,创办了《国文杂志》,与胡墨林合编了《中学精读文选》。主持开明书店编务期间,他主编了《中学生》《新青年》等杂志。
新中国成立后,叶圣陶曾任出版总署署长、教育部副部长、人民教育出版社社长、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等职。1988年底,叶圣陶逝世,家人根据他的遗愿,将他最后的一万元积蓄捐给甪直中心小学,设立“叶圣陶奖学金”,奖掖该校品学兼优的学生。
著名诗人臧克家曾说:“温、良、恭、俭、让这五个大字是做人的一种美德,我觉得叶老先生身上兼而有之。”
“父亲分别给我们兄妹三人起名至善、至美、至诚,就是希望我们具备完美的人格”
叶圣陶与妻子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叶至善、女儿叶至美和小儿子叶至诚。对于家庭教育,叶圣陶始终秉持着顺其自然、谆谆教诲的原则。
叶至善小时候成绩并不好。但叶圣陶没有因为他的学业着急过,也没有逼他考一个好分数、上一所好学校。他认为一门功课学得好不好,得看是否能把所学的知识全部消化。成绩的好坏不是单凭考试就能衡量出来的。叶圣陶一向主张“爱的教育”,认为培养儿童的爱心和同情心,养成健全的人格比什么都重要。他教育叶至善要爱护动物、热爱劳动。抗战期间,叶圣陶一家逃难到重庆。在父亲的支持下,叶至善根据自己的兴趣考入了国立中央技艺专科学校,学习农产品加工专业。叶至诚小时候很淘气,为了改变他毛躁的性格,叶圣陶买了鱼竿,带他去钓鱼,以培养他做事耐心的性格。
住在成都西郊乡间时,叶圣陶的三个孩子逐渐长大成人。受家庭的熏陶,他们都爱好写作。虽然不要求子女长大后当作家,叶圣陶教他们写作时却十分认真。每天晚饭后,叶圣陶会坐在桌前,一字一句地修改孩子们当日的习作。三个孩子围坐在饭桌前,个个伸长了脖子,仔细地看着父亲手中的纸笔。你一句,我一句,争相找出文章中的错误与不合理。有时候,叶圣陶指出作文中一些有趣的笔误,引得孩子们尽情地笑起来。每改一段,他就朗读一遍,看看语句是否通达,词语是否用得准确,孩子们就跟着他默诵。他们的习作像从乡间采回来的野花,蓬松的一大把,经过父亲的挑剔和修剪,插在瓶子里才像样。
三十多年后,叶至善回忆当时的情景说:“说是看父亲改,实际是商量着共同改。”叶圣陶边看边问:“这儿怎么样?能不能换一个比较恰当的词?把句式改变一下,是不是好些?怎样才能把要说的意思说明白?”父子围桌而坐,秉烛修改文章,气氛欢乐而融洽。
孩子们发表的文章多了,有人建议不妨合起来出个集子。叶圣陶把出版的文稿审读了一遍后取名《花萼集》。花萼,也作华萼,有保护花瓣的作用,古人常用“花萼”比喻兄弟友爱。他为书稿取名“花萼”,正是此意。
叶圣陶经常教育子女们不要满足现状,要勇于攀登高峰。当他们出版了《花萼集》后,原打算一年出一本合集,但是他们的文章“愈写愈少,写成的又很难让自己满意”。叶圣陶没有批评他们写得少了,而是对他们说:“想写得好些,正是你们进步的动力,时常不满意自己所写的,也证明你们确实有些进步了。”他鼓励他们在写作上要“未能厌足”,继续前进。兄妹三人不懈努力,又推出了《三叶集》。
在叶圣陶的谆谆教诲下,他的三个子女长大后都成为出色的文艺工作者。
叶至善历任中国青年出版社编辑室主任、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等职务,主持编辑了《我们爱科学》等杂志,曾策划、编辑了《少年百科丛书》《古诗词新唱》等一大批知名少年读物,是有名的编辑和出版家。1988年,开明出版社成立,已经退休的叶至善担任出版社社务委员會主任,主持出版社工作十年。
叶至美在中学当过老师。新中国成立后,她一直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当英文编辑,虽然不是作家,也写得一手好文章,曾与两位兄弟编写过五卷本的《叶圣陶集》。
叶至诚18岁进开明书店当职员,后来考入上海戏剧专科学校学习表演。从17岁到23岁的几年间,叶至诚在哥哥叶至善的要求下为每期的《开明少年》写文章,自由命题,自由发挥。后来,叶至善把弟弟的这些作品汇编出版。1948年,叶至诚和同学去了苏北解放区,参加了文工团。新中国成立之初流行于江浙沪一带的吴语群众歌曲《啥人养活啥人》就是由他作词的,极富生活气息。叶至诚在江苏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工作期间,与作家高晓声合编了锡剧现代戏《走上新路》。该剧在华东戏曲会演上获得了包括剧本奖和演员奖在内的六项大奖。1959年,叶至诚先被调到南京市文化局工作,后调至江苏锡剧团任编剧。1979年,他回到江苏省文联,主编《雨花》杂志,为该刊开拓新局面做出了较大的贡献。1988年,叶至诚获得了中国作协文学期刊编辑荣誉奖。
叶至诚曾深有感触地说:“我的品格的形成,是与父亲的教诲和培养分不开的。父亲分别给我们兄妹三人起名至善、至美、至诚,就是希望我们具备完美的人格。父亲教导我们为文与做人是分不开的,但为文必先为人。”
俊秀层出的叶氏第三代
叶至善的妻子夏满子是著名教育家、出版家夏丏尊的女儿,他们育有三子一女:长子叶三午,次子叶大奎,女儿叶小沫,幼子叶永和。
叶圣陶对长孙叶三午的培养颇为用心。他发现叶三午在语言表达上超出一般的儿童,三四岁就能自己编故事了,于是每晚睡觉前把叶三午叫到身边给他讲故事。叶三午从师范学校毕业后在一所小学教书。一次意外中,他摔伤了腰和腿,丧失了劳动能力。养病期间,叶三午写下了许多诗歌,吸引了一大群年轻人聚集在他身边。他们传抄着叶三午的诗歌,一起朗诵,一起欢喜,一起悲愤。叶三午虽然在诗坛上从未见诗名,但见过他的人却不能不把他称为诗人。
叶小沫继承了祖父、父亲终身从事的编輯事业。1978年,《中国少年报》向社会公开招聘编辑,她凭借自已过硬的文学功底被录用,先后担任过科普编辑、编辑部副主任、主任等,曾任《中国儿童画报》主编。退休后,她和弟弟叶永和一起为祖父叶圣陶编辑了多部书籍。
20世纪80年代,叶至善的社会工作越来越繁忙,用于写作的时间不够,小说《梦魔》难以按计划完成,于是他让叶三午和叶小沫一起参与这本书的写作。三人一起讨论、构思,有时叶圣陶也在旁边提出一些补充意见。1985年,这本凝聚着三人心血的短篇小说集《梦魔》出版了,封面上印着叶至善、叶三午、叶小沫三个人的名字。这本由叶氏第二代与第三代合作完成的“三叶”合集,无疑是文坛的一段佳话。
叶兆言:文学编辑世家走出的先锋作家
叶家第三代的佼佼者叶兆言,是一位在现代文坛相当活跃的作家。叶兆言1957年生于南京,其母姚澄是锡剧界名人,父亲叶至诚取妻姓“姚”和己名“诚”各半,为儿子取名“兆言”。
叶兆言上初中时在北京的祖父叶圣陶身边生活了一段时间。一次,叶圣陶偶然发现叶兆言会大段背诵辛弃疾的词,十分惊喜,便教他作对子,从平仄开始,老人报一个字,他答一个。祖父的谆谆教诲为叶兆言打下了深厚的文学基础,但他没有停留在传统文学上,而是广泛阅读书籍。高中毕业后,叶兆言在北京待了一年,又和祖父住在一起,在17岁那年开始了自己的文学梦。
叶兆言的小说正式发表,是1980年发表于《雨花》杂志上的《无题》。他把它寄给祖父,叶圣陶大加赞赏,让他充满了信心。在此后的一年半中,他发表了五篇小说。
1986年,叶兆言被调到江苏文艺出版社当编辑。两年后,他的中篇小说《悬挂的绿苹果》获钟山奖,《追月楼》获1987至1988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叶兆言是高产作家,他著有长篇小说《死水》以及《五月的黄昏》《状元楼》等几十部中篇小说,《花影》《花煞》不仅在国内出版,还被译成多种语言在国外出版。他还写了100多万字的散文,出版了六册的《叶兆言文集》。
叶至善之孙叶刚是著名作家,叶兆言的女儿叶子17岁时就出版了个人作品。叶氏第四代,未来可期。
叶圣陶曾在文章《当了父亲》中说,他对儿女的希望就是身体强壮,有明澈的心灵。虽然是大作家、教育家,但他从未要求子女学习成绩优异,必须成为怎样的人,而是通过谆谆教诲力求让他们成为人格健全的人。
(责编/黄梦怡 责校/陈小婷 来源/《中华家风》,廖峰、李凯、万晶琳主编,河南大学出版社2022年6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