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华,高国柱,卢齐伟
(滁州城市职业学院 1.护理学院;2.教育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
指纹嵴线是构成指纹的一个重要基础元素,其数量则反映指端纹型大小及纹嵴密度的一项客观指标,为遗传性疾病的辅助诊断提供有价值的信息[1-3]。已有研究表明,指纹嵴线数与指纹纹型的形成均受到遗传因素的影响,但也存在人种和区域的差异[4-6]。张海国[7]认为中国汉族肤纹以北纬33°为界分为南方群和北方混合群两类,具有一定的多态性,南方各群体间较为均质,有的北方群体相对独立。安徽汉族群体手肤纹已有花兆合[8]对全省(下称安徽地区)和李晋[9]对安徽淮北人群的抽样调查,但均未指出其类群归属。滁州地处安徽省东部,位于北纬33°(31°51′~33°13′)交界处,域跨长江、淮河两大流域,为长江下游平原区及江淮丘陵区,北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自古便是长江下游临江近海的“鱼米之乡”,其汉族人群肤纹特征属于北方混合群还是南方群,资料未见报道。本研究以该地区汉族人群的指纹嵴线数为参数进行分析,为我国汉族人群肤纹学、遗传学、体质人类学以及临床医学研究提供基础参数。
1.1 研究对象在知情同意的基础上,选择三代以内均生活在滁州市域内,年龄为18~65岁的健康汉族个体,排除已知外族血缘、表型异常和显著家族遗传疾病个体。共采集指纹样本830例,其中男性397例,女性433例。
1.2 指纹收集与观察油墨拓印法印取被调查者双手10指指纹,马蹄镜放大观察计数。指纹嵴线数的判断参照林子清[10]的计数方法:弓形纹嵴数记为0条;箕形纹取中心点和外角点之间纹线数;斗型纹判断方法为中心点和远离中心点的外角点之间纹线数。
1.3 数据处理与统计采用SPSS 18.0统计软件分析数据,连续变量以“均数±标准差”,计量资料对比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和配对样本t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滁州地区汉族群体指纹嵴线数描述性统计830例成人的总指纹嵴线数平均为(143.12±39.30)条,其中男性(148.13±37.74)条,女性(138.53±40.16)条;男性最高281条,最低43条,女性最高260条,最低19条,平均值、最高值与最低值男性均高于女性。在两性对比中,男性的左手、右手和两手合计嵴纹数,以及拇指、示指和中指的合计嵴纹数均显著高于女性(P<0.01);男性指纹嵴线数最高为拇指,其他依次为中指、环指、示指、小指,女性最高也是拇指,其他顺序与男性略有不同,依次为环指、中指、示指和小指,且男女性左右手的嵴纹线在左拇指、左右示指、左右中指上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P<0.01)。在同一性别的左右对比中,除了女性拇指存在左右差异外(P<0.01),其他手指均无显著差异(P>0.05)。性别与手别的指纹嵴线数如表1。
表1 滁州地区汉族指纹嵴线数
2.2 滁州地区汉族群体左右指纹嵴线组合格局为进一步探讨左右各手指的嵴纹线分布,对左右各手指纹嵴线进行差值比较(表2)。结果表明,随着差值的增加,各手指的分布频率开始下降,其分布基本呈正态S形曲线(图1)。除了男性示指以差值2的频率最高外,男女其余手指均以1差值最高,并且随着差值增加而降低。各手指指纹嵴线差值均趋于集中,以差值4以内频率分布较大,男性为78.59%(75.57%~83.12%),女性为74.92%(71.82%~78.75%),男女各手指纹嵴线具有显著的左右对称特征。
2.3 滁州地区汉族群体总嵴线数的频数分布滁州地区汉族群体总嵴纹数的人群频数分布如表3和图2,为近似正态分布,其峰为低阔峰(峰度为-0.732,偏度为0.941),高峰位于141~160处。男、女性的总纹线也呈正偏态,其峰也为低阔峰(男峰度为-0.546,男偏度为0.908;女峰度为-0.912,女偏度为0.969),高峰分别位于161~180和141~160处,与女性相比,男性显著向右移动。
图1 左右手指纹嵴线数差值分布
表2 滁州地区汉族左右指纹嵴线数组合格局(%)
表3 滁州地区汉族指纹总嵴线数的频数分布
图2 指纹嵴线数值的频率分布
2.4 滁州地区汉族群体总嵴线数与其他区域比较国内汉族群体手肤纹已有多个地区报道[8-18],结合资料对12个地区汉族指纹嵴线数进行比较如表4。结果表明,中国12个汉族地区指纹总嵴线为(138.63±3.43)条,上海最高,宁夏最低。分别按照男性和女性对不同地区手指纹线数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均存在显著的区域差异(P<0.01)。
进一步对12个地区指纹总嵴线数进行两两配对t检验,结果见表5,不同地区的66对组合中差异极显著的有21对(31.82%),显著的有3对(4.55%),无差异的42对(63.64%),其中群体间差异最多的是宁夏,其次是安徽淮北与上海,差异最少的是辽宁。安徽淮北与吉林、上海、广西、宁夏、河南、河北、安徽地区、湖南、安徽滁州九个地区有显著差异(81.82%),仅与辽宁、广东无显著差异(18.18%)。安徽地区与上海、安徽淮北和宁夏三个区域有显著差异(27.27%),与其他8个区域无差异(72.73%)。安徽滁州汉族群体指纹纹线数的分布与安徽淮北、宁夏两个地区的分布有显著差异(18.18%),与吉林、上海、广东、广西、辽宁、河南、河北、安徽地区、湖南九个地区无显著差异(81.82%)。
表4 中国汉族群体手指指纹嵴线数及总嵴线数比较
表5 12个汉族地区指纹嵴线数两两配对检验t值
自1924年挪威女科学家Bonnevie提出利用指嵴线计数来量化指纹花样以来,指纹总嵴线数的大小便作为反映个体或群体纹型花样大小的一个重要参数。从群体水平看,正常人群的指纹总嵴线数存在人种、性别和地区差异,各群体呈正态分布。本研究表明,滁州地区汉族群体总嵴纹数的人群分布为近似正偏态分布,高峰位于141~160处。但男女性的总嵴线分布略有不同,虽都呈正偏态,男性高峰位于161~180,女性位于141~160处,男性显著高于女性,这种分布与吉林[10]、上海[11]报道基本相似。偏度呈正偏态,峰度为低阔峰、高峰位处于141~161的分布特点与样本的选择以及个体纹型结构有关,说明本次研究对象中极端的个案相对较少,抽样结构也较为合理,能够代表整个群体的特征状况。
滁州汉族群体指纹总嵴线数平均为(143.12±39.30)条,范围19~281条之间,男性平均为(148.13±37.74)条,女性平均(138.53±40.16)条,男性高于女性。总嵴线数、各手指嵴线数有显著的性别差异,与已有的报道基本一致[8-18],这与人类的遗传有关。现已表明,指纹属多基因遗传[19],决定着指纹类型分布及指垫大小[20],控制着不同性别指纹嵴线的数量[21-22]。手指指别的差异可能也与遗传有关,中国汉族大群体指纹的观察频率表明,各种指纹在群体中的分布频率是随机的,这种随机组合的结果可能是指纹基因与指位基因连锁表达的反映,刘持平[23]证明了A、Lr基因与示指指位基因高度连锁,Wd基因与拇指指位基因高度连锁,张海国[24]通过上海1040例汉族人群研究也证实男女各手指的指纹频率,Wd多见于拇指,Lr多见于示指,Ws多见于环指,Lu多见于小指,拇指和环指上斗形纹出现率高于其他手指,决定了拇指与环指的指纹嵴线的数量偏大。
左右手指纹的波动不对称性是指两侧指纹对称的细微随机偏离,能够反映生物体在进化过程中应对遗传和环境压力的能力[25-26]。滁州汉族群体同一性别左右手指纹嵴线差值在4以内的男性为78.59%(75.57%~83.12%),女性为74.92%(71.82%~78.75%),差值为1频率最高,频率为呈正态“S”形曲线,显示出滁州汉族群体指纹嵴线的分布相对集中,同型纹的频率较高,具有显著的左右对称特征,与“不同种族群体的指纹对称率74%~82%”的结论相吻合[19,27],说明滁州地区与其他地区、民族一样在进化过程中能够应对遗传和环境的压力,受影响不大。
从12个地区汉族群体间指纹嵴线区域分析看,12个群体间有差异。单样本分析表明差异体现在各群体左右手指指别上,说明各群体左右手嵴线数、各手指嵴线数不同,差异主要来源于各群体的区域。两两配对检验表明12个地区66对组合中有显著差异24对(36.36%),无显著差异42对(63.64%),表明中国汉族群体手指纹嵴线特征既有民族的均质性,又体现区域的独立性。区域差异与居群渊源和生活环境有关,张海国[7]认为各群体内汉族人口众多,历史上多次南来北往的人口迁移是差异的根源,宋伟宏等[28]研究认为,纹型的形成虽然遗传因素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环境因素的影响也不可忽视,猜想这种环境因素是物理和局部定位的共同作用。
配对检验进一步显示,安徽三个区域的手指纹嵴线分布具有不一样的特征。安徽淮北地处北纬33°以北(33°16′~34°14′),其手指纹嵴线分布与北方的吉林、河南、河北和宁夏4个区域存在显著差异,仅与辽宁无显著差异,与南方的上海、广西、湖南、安徽地区及滁州有显著差异,仅与广东无差异,说明安徽淮北汉族群体手指纹嵴线分布与南方差异较大,具有显著北方区域的独立性,显示出北方混合群的纹型特征。安徽地区地处北纬29°41′~34°38′之间,其手指纹嵴线分布与北方的宁夏、淮北有差异,与吉林、辽宁、河南、河北无差异,与南方的广东、广西、湖南、滁州四个区域无显著差异,仅与上海有差异,说明安徽地区的手指纹嵴线与南方群体的均质性相对较高,具有南方群的特征,但同时该地区又与北方的差异度较小,又有北方群体的特征表现。滁州地处31°51′~33°13′间,其手指纹嵴线分布与北方的宁夏和安徽淮北差异显著,与南方的五个群体均不存在显著差异,群体间均质性非常高,另与北方的吉林、辽宁、河北、河南也无显著性差异,说明滁州汉族群体的手指纹嵴线与安徽地区一样,既有南方群的纹型特征,又混杂着北方混合群的特点。上述原因的产生可能与样本取样有很大关系,淮北的取样为颍上县中学生及附近农民,其区域属华北大平原的南端,人体特征属华北群体[9],而安徽地区是以安徽师范大学学生为对象[8],取样来自全省各地,既有33°以北样本又有33°以南样本,使得群体既表现南方特征又表现北方特征。滁州市从地理位置来看主要位于33°以南区域,手指纹嵴线分布与南方群的均质性较高,显示出南方群纹型特征。安徽地区和滁州均显示北方混合群特征可能与该区域是历史上人口迁移频繁的地区有关。有资料显示,现在的滁州人群部分祖先是由其他地区特别是北方汉族南迁而来,具有与北方汉族有着共同的遗传基因[29],由此可以推断,滁州汉族群体以及安徽北纬33°以南区域汉族群体手指纹嵴线分布倾向于南方群特征。安徽三地的手指纹嵴线分布再次说明指纹参数在同一民族的不同群体之间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8-9]。
综上所述,本研究分析了滁州地区汉族人群的手指纹嵴线特征,并通过与其他地区对比发现滁州地区人群的手指纹嵴线特点倾向于南方群纹型,但同时又混杂了北方混合群的特点。该研究结果为我国汉族人群的皮纹资料积累提供了重要数据,同时纹型的群体归属对于探究滁州地区的体质人类学特征和历史人口迁移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