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大学生网课学习质量的调查

开妍　徐满　黎宸

互联网的高速发展，使得人们尤其是大学生的学习与获取信息的途径愈发多样化。大学慕课、网易公开课一类的教育教学软件逐渐展现出优势，也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认可。而在始料未及的疫情的影响下，网课也借助钉钉、腾讯课堂等线上平台得到了快速发展，在疫情有所好转后，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授课方式逐渐兴起，而网络课程俨然成为大学教育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网络课程在带来灵活便捷的学习方式的同时，由于缺乏有效的监督和互动等原因，上课“摸鱼”的现象比线下课程更为严重。而如何提升大学生网课学习质量，是值得关注的问题。

一、研究背景

对于工作（学习）时注意力不集中、效率低下，甚至进行与工作（学习）无关的事情（cyberloafing，后文统一使用“摸鱼”一词指代）的心理的研究已在多种场景、针对不同群体中展开。其中为了优化管理措施、提高生产效率，以企业组织为背景、员工为对象的研究较为深入。Batabyal等人对印度商业组织内就职的员工使用扎根理论（Grounded Theory）展开调查研究，归纳得出了员工对于其“摸鱼”行为的6种不同的辩解逻辑。与主观上的辩解相对应的是导致员工“摸鱼”行为的有哪些外界因素。聂婷等人构建了压力源-情绪模型，研究结果发现，组织公平感与角色压力通过员工的情绪对其网络闲散行为施加作用，偏最小二乘法（PLS）显示两个因素分别对“摸鱼”行为有负、正向的影响。基于类似的模型构建方法，赵琛徽等人认为工作疏离感对员工的网络闲散行为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自我控制资源损耗与特质正念在其中起调节、中介作用；此外，职场排斥、对工作场所不适应、相对剥夺感也被研究认为通过影响员工情绪进而控制其怠工“摸鱼”行为的因素。面对外界因素的干扰，员工个体间的差异在其中的作用不可忽视，Marcado等人的META分析结果表明，尽管年龄、任职时间、工作级别、收入可以认为与“摸鱼”行为无关，但是个人的情绪稳定性、责任心等特质会对“摸鱼”行为产生副作用，尤其是个人的自制力影响尤为显著。

当研究的场景切換到学校课堂中，考虑到学生群体在心理、情绪的成熟度上普遍不及员工群体，可以预见学生群体的“摸鱼”现象更为严重。面向学生群体，刘林等人的研究收集了大量的国内大学生网络闲逛数据，从网络闲逛活动类型、上网时长、上网频率以及个体年龄等方面进行了特征的提取分析，结果认为学生群体中“摸鱼”现象在年龄上存在个体差异。而Gokcearslan等人基于国外大学生群体的调查研究则发现，学生的居住地、家庭收入、家庭所属阶层对于其“摸鱼”行为无显著影响，来自社会的引导对于“摸鱼”行为有较小但显著的影响。除了基于数据来源的特征分析，引发学生“摸鱼”的内在诱因也许是更应当被关注的。Metin-Orta等人构建了一套价值-态度-行为（value-attitude-behavior）的模式，剖析学生群体的价值判断及态度取向，基于施瓦茨价值理论（Schwartzs Value Theory），发现学生自身的思维态度并不是主导其“摸鱼”的主要因素，在当前的教育过程中，受身边人影响（“随大流”）可能是重要的影响要素。当对学生“摸鱼”现象的研究落实到教育的实施上，Usman等人的研究发现布置有意义的工作可以减少“摸鱼”的现象。需要注意的是，Wu等人对于“摸鱼”的影响的研究认为，课堂上的“摸鱼”现象对于学生的学习是有害的，然而课后适度的“摸鱼”则能使学生在后续的学习中拥有更高的效率。这一研究发现对于学校与教师如何引导学生劳逸结合、提高学习效率有着启发意义。

二、行为成因及影响分析

（一）研究方法

本项目主要采用问卷调查和焦点小组调查相结合的研究方法。首先，我们通过分析与讨论，对所研究的问题进行初步的识别和判断。此后主要以问卷调查和焦点小组形式展开，探究大学生网课摸鱼行为的成因及后续的影响结果。最后，我们通过对研究结论的进一步分析，提出有利于提升大学生网课学习质量的相关干预策略。

在问卷设计的过程中，我们的问题主要分为三个方面。首先是封闭式问题，调查大学生的“摸鱼”频率、性别、年龄，以及专业等基本信息，旨在调查该行为是否存在性别、年龄、年级以及专业等方面的差异，从而在面对不同的人群时提出不同的干预策略。第二个方面是开放式问题，了解问卷填写者对于导致此类行为增加或者减少的原因，以及在何种条件下这种行为产生的影响最强烈。第三个方面则涉及“摸鱼”所带来的后果和各种影响，后两方面旨在与大学生共同探讨直接影响“摸鱼”的各种因素以及“摸鱼”所带来的各种影响，从而能够更有效地从源头和结果对“摸鱼”行为进行有效控制。

我们设计并发布了有关提升大学生网课学习质量的研究调查问卷，共收集到427份问卷，经过数据整理后，最终得到409份有效问卷。随后对问卷结果进行提取和分析，再基于问卷分析结果开展焦点小组，对分析结果进行补充。

（二）成因分析

基于问卷和焦点小组结果，我们从横向展开，将大学生网课“摸鱼”行为成因分为以下三个方面。

1.基于个人方面

从个人因素来看，导致网课“摸鱼”增加的因素主要有：对课程不感兴趣、个人缺乏自制力、上课时的精神状态不佳、对自己日后的行为没有规划，此时的网课不在自己计划之内等因素。在这之中，结合问卷以及焦点小组的讨论，缺乏自制力和对该课程不感兴趣是最主要的原因。

相反，当个人精神状态较好、态度转变、自控力加强、个人学业压力增大、对课程感兴趣，同时能够听懂该门课程时，“摸鱼”行为会减少。这之中对课程感兴趣以及态度转变是“摸鱼”行为减少的最主要的原因。

2.基于课程方面

从课程方面来看，导致“摸鱼”行为增加的主要因素有：上课内容枯燥、无聊、课程持续时间太长、缺少互动和监管等。在这之中，上课内容无聊是十分重要的原因，提及人数较多。

当课程内容重要、即将有课程考核以及课程互动性增强时，“摸鱼”行为会显著减少。这之中互动增强以及课程内容重要是主要因素。

3.基于环境方面

从环境方面来看，导致“摸鱼”行为增加的主要原因有：老师讲课枯燥、设备问题、网课环境下消息推送更加即时、缺乏学习氛围等因素。这之中老师授课形式枯燥是最为重要的原因，提及人数相当得多。

相反，在老师讲课有趣、有效环境监管增强、在学习氛围较好的环境中上网课的情况下，网课“摸鱼”行为会减少。这之中老师讲课有趣是最主要的原因。

4.三者结合

三者结合来看，导致“摸鱼”行为增加的最重要的原因来自课程和环境因素，主要聚焦于上课内容枯燥以及老师讲课无趣。结合焦点小组的讨论，在网课的环境中，教师本身的水平也会有所下降，所以教师的授课方式以及课程本身的内容是十分重要的。于个人而言，兴趣是一个主导的因素，当课程内容较为重要时，可以减弱这种因素的影响。而当老师讲课有趣，则会调动学生的兴趣，从而减少“摸鱼”行为的发生。

由此观之，导致网课“摸鱼”的最主要因素在于课程内容设计以及老师的授课方式两个方面。

（三）影响分析

基于问卷和焦点小组调查结果，我们从纵向深入探究大学生网课“摸鱼”行为所带来的影响，将影响分为表层影响、深层影响、底层影响三个方面。

1.表层影响

就网课“摸鱼”最直接的影响一方面是网课“摸鱼”调节了学生的学习状态，在高强度的网课环境下，给予学生灵活安排学习时间的机会；另一方面，网课“摸鱼”直接作用于学生对该课程的学习效果和掌握情况。

2.深层影响

按照三步论的观点，网课“摸鱼”首先影响到学生对课程的学习效果和掌握情况，再进一步作用于学生在该课程上取得的成绩。需要注意的是学生的课业成绩除了个人学习效果和课程掌握情况外，还受到学生复习情况以及应试能力的影响，因此会出现部分网课“摸鱼”频率较高，但课业成绩依旧表现良好的情况。

3.底层影响

网课“摸鱼”行为对学生的底层影响在于学习习惯以及对网络的依赖，同时，学生个人的学习习惯以及网络依赖程度也会反过来作用于网络“摸鱼”行为。这种相互作用的关系使得网课“摸鱼”行为研究成为学生行为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板块。

三、干预策略研究

基于以上有关提升大学生网课学习质量的研究与结果分析，我们主要提出以下干预策略。

（一）基于教师视角的干预策略

从教师角度来看，大体上有授课调整、心理引导和测试反馈三个方向。

1.调整授课方式

关于授课调整，即所谓授课方式、授课风格、授课节奏的调整。一方面需要教师及时总结教学经验，找出教学过程中相对冗余、易降低学生学习积极情绪的部分，并尝试不同的授课方式，找出最适合自己、也最容易被学生接受的授课方式。另一方面，基于线上教学的特殊性，教师无法同线下课程教学时一样时刻关注到每个学生的学习状态，因而需要利用好线上学习的辅助教学工具，及时跟进每个学生的学习动向。比如可以在教学时穿插提问，此处的提问既可以是由平台向每一个学生发送、最后汇集到教师端设备的弹窗问题，也可以是教学过程中的言语提问，需要学生打开麦克风等设备进行即时回答。教师也可以用小组讨论的形式。

2.增加心理引导

教师可以通过强调课程重要性、学习的必要性引导学生重视该门课程。也可以告知学生平时的课堂表现、“摸鱼”行为等会与课程的最终成绩挂钩，从而引起学生的注意。

3.实施测试反馈

测试反馈主要是指授课内容结束后，可以对整堂课的重點内容进行提问回顾。教师也可以通过问卷发放，或更自由一些的形式去收集学生对本堂课的授课反馈，从而更好地进行授课。

（二）基于学生视角的干预策略

就学生自身而言，之所以会产生网课“摸鱼”的行为，无外乎是自律性较差，或是对课程认知不够到位，无法也不愿意调动主观能动性去集中精力认真听课。

针对上述第一种原因，学生主要是需要提升自己的自律性。此外也可以通过一些外界因素，比如家长、教师的督促指导，或是在上课时间卸载相关会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应用软件。而针对第二种原因，则需要家长、教师甚至是心理学专家对学生进行一定程度的心理干预，从而转变其观念。

（三）基于技术层面的干预策略

有关技术方面的干预需要设备制造、软件开发等方面的技术人才共同参与。首先，相关授课软件应避免由部分课程上课人数较多而带来的网络拥堵问题。其次，部分被用于授课平台的软件可以开发“摸鱼”计时、提醒功能，软件在用户授权的情况下，记录用户在网课平台以外的页面停留的时间，并对每个人具体的“摸鱼”时间点进行记录与统计。同时，也可以根据用户设置的提醒时间点提醒用户已经“摸鱼”了多长时间。另外，也可以给授课教师或助教额外提供一些课堂管理功能。如在上课时间选择禁止学生客户端切屏功能的使用。

对于多设备“摸鱼”的情况，如电脑上课时使用手机、平板等进行“摸鱼”，则可能需要在用户知情且合法的前提下开发更为复杂的操控方法。

四、结束语

信息技术的持续发展，使得受到疫情影响的大学生能够通过网课学习继续深造，然而就学习的质量及效果而言，网课“摸鱼”现象的频发难免产生一定影响。通过调查与研究，我们对网课“摸鱼”的成因及影响做出了相应分析，此外，从教师、学生和技术三个视角提出相应的干预策略，旨在协助高校在相关部门的配合下制定相关策略，进行良性引导，从而更好地强化网课的便利和优势，并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大学生网课“摸鱼”的现象，从而促进大学生网课学习效率的提升，也有利于整体教学水平的提高。

（基金项目：2021.09-2022.09“大学生网课摸鱼行为研究”，本项目主要是采用访谈与实证相结合的方式，从网课“摸鱼”的典型情境切入，研究影响大学生网课“摸鱼”的相关因素及网课“摸鱼”所带来的后果，并提出相应的干预策略。项目编号：202210486025。）

（开妍，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2020级本科生，研究方向为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