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葛亮小说的历史书写

2023-06-22 08:19陈璇
文学教育 2023年6期
关键词:葛亮

陈璇

内容摘要:葛亮的小说素有“中国三部曲”之称,在风起云涌、动乱兴衰的年代,无论是写南京,还是写民国,在葛亮笔下,始终是“家”与“国”相联结的历史,是“城”与“人”相生的历史,是“传奇”与“日常”相钩沉的历史。葛亮小说历史主题的初探,从葛亮小说的家族史、城市史与女性命运以及民间与底层三个角度进行分析,挖掘“家”“城”“人”刻画下的历史蕴涵,勘探历史书写中的灵魂力量。

关键词:葛亮 《中国三部曲》 历史书写

葛亮的历史书写围绕时代沉浮,素有“中国三部曲”之称,其中已完成的前两部“南北书”《北鸢》和《朱雀》均有着明确的历史主题方向,《北鸢》以民国时期为背景,写两个家族的动荡史;《朱雀》以南京城市历史为底色,写三代女性的传奇;《七声》以时代烟火气的萦绕,写民间生活的故事。在风起云涌、动乱兴衰的年代,葛亮书写的历史始终不会丧失灵魂,任凭人世跌宕起伏、时代浮沉不断,主心骨总是屹立不倒。无论是写南京,还是写民国,在葛亮笔下,始终是“家”与“国”相联结的历史,是“城”与“人”相生的历史,是“传奇”与“日常”相钩沉的历史。

一.时势动荡中的家族史

本来无意要钩沉史海,但需躬身返照,也由于“家”与“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葛亮考据历史,书写藏匿在历史中的痕迹。葛亮以自身的家族史作为蓝本,书写了1926年到1947年间民国时期的家族日常生活與情感纠葛;以生于斯、长于斯的南京历史为坐标,书写了跨越20世纪三个时代的家族血脉传承。他把家族史与变动不居的时代相联络,构建时势动荡中的家族史。

葛亮书写的家族史从细微处入手,用核心人物的一生把两个家族勾连,小说《北鸢》从孟昭如收养卢文笙开始,以冯仁桢收养故人之子终结,刻画民国时期家族的故事。他主要以孟、冯两大家族的命运沉浮为主线,围绕着民国商贾世家出生的卢文笙和没落富家千金冯仁桢的故事展开。小说描绘了卢、冯两个家族在那个时代中的遭遇,尤其是以文笙一生所见所闻为主线索,从楔子起,描写了从卢文笙孩童“抓周”到父亲卢家睦患时疫而亡的“家变”,把原本以卢家为核心转向为孟母家族为核心;继而写少年时的文笙,在成长阶段都生活在石玉璞军统家族中,看着经历军阀混战后,石府的家道中落,孟家也随之黯然;随后到了求学阶段,文笙遇见了凌佐,接受了新思想,先进的革命意识与卢孟家族传统的儒家思想相碰撞,促使文笙背离家族“远离战场”的执念,参军抗日。文笙的出生、成长、求学、从军的一生,正昭示着商贾富家子弟在历史中的沉浮,从家族束缚中出走,同时也从个人映射这一个家族起伏转变。

战乱漂泊,家族命运亦如“鸢”漂泊。小说同时展开的另一个家庭,与文笙相恋的仁桢所在的冯家也经历着大起大落,“冯家二小姐通共”给新四军暗送盘尼西林针剂的事件,给冯家镀上了一层罪名,令原本家世富足的冯家骤然没落,自此冯家宅子上被挂着日本军旗。然而,在两人恋爱过程中,日军撤退,仁桢在杭州读书,参与了学潮运动,冯家依旧不太平,冯家的阿凤暗中参与共产党活动,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却遭遇暗杀,冯家人丁一个一个相继死亡,让“冯家”令人闻之生畏,甚至孟家也一再劝文笙远离冯家。但是,历史浪潮中,随着风筝“命悬一线”文笙终究与仁桢结合,小说着眼卢、冯两家族的变迁,时代也跟着变迁,在“家”与“国”的动荡中,这两个家族的命运被改写,同时家族的人也被历史打上深深的烙印。葛亮在《北鸢》中以家族内部视角来观看世界,勾勒出一个时代中的政客、军阀、商贾等不同家族的兴颓。

葛亮书写同时代的不同家族故事,也刻画不同时代的相同家族的故事。在《朱雀》,葛亮以女性血缘关系为核心,展开一段家族传奇,以1937年的时间刻印记载着那个时代生活在南京的血与泪,他把满目疮痍的历史作为整个家族史的大背景,把叶毓芝、程忆楚和程囡的家族痛苦故事延续下去,呈现出一段如宿命般纠缠的家族历史,同时也是一条倔强的、生生不息的家族命脉。葛亮的笔触不管游走于民国时期,还是行走于南京大街小巷,他内心始终明晰“家族”的刻画,他渴求通过文字书写家族史,却又以日常的方式道尽家族的命运,一起一伏看似没有轰轰烈烈,却暗藏汹涌,不断地以家族的形式来考察历史中的“家”和“国”的关系,感知在历史变幻与沉浮后,大浪淘沙的沉淀感。

二.城市历史与女性命运

加西亚·坎克里尼在《混合文化》中曾写到:“一个富有历史内涵的城市,其街区的建筑物是源于不同历史阶段的空间交叉连接,它们是作为意义族群在默默地相互对话”i。葛亮笔下的女性与时代历史相勾连、与城市历史相联系、与社会动荡同频起伏,看似宿命,恰似轮回,如鸢漂泊于天际,她们的命运与城市的历史相生相殆,让有主心骨的女性形象,在葛亮小说中起着举足轻重作用。

历史更迭中的南京,伤痕累累,却宠辱不惊、平静从容,葛亮书写的《朱雀》着力书写南京城市历史的“变”,以叶家的三代的女性命运为主线,分别设定了叶毓芝、程云和、程忆楚和程囡这四位女性形象,将宏大的历史叙事及南京的荣辱沉浮与女性的轮回般宿命紧紧相扣。她们于南京生活,与南京漂泊,在南京逝去。在小说中,她们的人生似轮回,前后相继,随着南京城市的兴衰荣辱一同起伏。小说追溯到“一九二三年的南京,被一种虚浮的平和包裹着。”ii这是民国末期战乱前的南京,是“齐仁堂”商贾叶楚生与他女儿叶毓芝生活的时代,叶楚生收下了被戏称“倭商”的芥川为徒弟。毓芝与芥川在叶楚生眼皮底下暗度了陈仓,“子时风兼雨,五更云渡月”的玩笑游戏,最终竟决定了命运,叶毓芝怀了日本人芥川的孩子,而此时芥川却奔赴了中日交战的东北战区。

南京城市历史改写,女性命运随之改写。1937年8月15日“日机首次轰炸南京”,在军火交加的废墟中,日本士兵们拖出了衣着体面的叶毓芝,“在这些兽的凌掠中,她变成了一张稀薄的纸,被粗暴地揉皱,打开,再揉皱。”iii被百般残忍无情的凌辱后,毓芝感觉到有东西脱身而落,一个女婴出世了,毓芝叹息,阖眼,身亡。继而是1937年11月10日“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南京不再是都城;再到12月12日“日军突破南京城池防线,由城南的缺口如潮涌入”iv,社会外部的动荡,迫使南京历史的改变,终究让生活在这里的人命运随之改变,从民国末年到文革的南京,是程云和生活的时代,神父从叶毓芝的遗体上抱走了女婴,继而被妓女程云和收养,程云和在给女婴洗澡时发现了她是叶毓芝的女儿,是和自己有过“一夜往来”的叶楚生的孙女,给她取名程忆楚,她抱着程忆楚踩过炮灰与死人堆,为护着楚楚的生命甘愿被日本鬼子糟蹋后被还乡作践……葛亮在这段历史中刻画了程云和的形象,是家国动荡不安中的人间温暖,也是女性身上暗藏这历史碾过的痕迹。

解放后到千禧年的南京,是在1957年的大鸣大放,1957年的“反右”运动,1966年的“破四旧”,1967年的“一三”事件和“一二六”夺权中喘息,也是程忆楚生活的年代,刚刚成立的新中国,内忧外患,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工人老魏强暴了程忆楚,但是为了保全两方的利益,程忆楚跟老魏结婚。工人身份是为人所认可的,程忆楚作为女性,在被强奸后的委曲求全,实则是女性在那个时代的妥协与退让。程忆楚与三个男生的故事,其间经历过“右派”、“除四旧”、“红卫兵”还有而后的平反。葛亮刻画了程忆楚的出生到死亡,从她的亲生母亲叶毓芝在“南京大屠杀”被日军欺凌致死开始,再到饱受风霜撑到解放的养母程云和,紧接着是叶毓芝青年时的好姐妹、带着光环的女首长赵海纳,还有无鲜明政治立场的工人阶级老魏,被反动势力连累的异父异母的哥哥国忠,思想活跃具有反动意识的归国华侨陆一纬以及他们的女儿程囡。承载南京变动历史的程忆楚,正是作为“朱雀之城”的女性,“注定惹火上身,身覆火焰,终身不息。”v葛亮通过历史书写刻画的女性,贯穿南京城的兴衰浮沉,用人物命运的起承转合,勾勒出恰似宿命般的南京1923-1999年间历史的图景。是悲壮?抑或是苦痛?大概只是历史的隐忍与沉默。

历史的疼痛感似乎通过女性的刻画,更有张力?葛亮笔墨不停歇,在《北鸢》中能看到毫不逊色的女性形象,小说不乏心懷天下,颇有大丈夫风范的女性形象,如左慧月,讲礼教、识大体,总言“家里太平了,才好让男人修齐治平,天下才得太平。”vi又有与丈夫谈论天下,不怒而威的孟昭德;直接参与抗日救国活动,不惜牺牲自己而为抗日运送物资的冯仁钰;还有在地下党表示“我们的确需要一个懂戏的人”时,临危受命的青衣言秋凰,她与日本军和田虚与委蛇,不惜用自己性命除掉和田及其秘密名单。谁言女性柔如水?这些女性传奇以不同的生命演绎方式,直接或间接地将女性命运与国家民族联系起来,响彻历史小说的各个角落,也是对历史女性形象的刚性塑造。

三.“四谛八苦”中的民间与底层

葛亮从早期小说创作中就开始有意识地书写底层百姓与“边缘人”,兴衰起伏的家族史在他笔下是平民百姓的人文图景,葛亮书写的是“行走于街巷的平民英雄”、“无所不在的角色”,他曾说“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历史是由细节积聚而成的。托多罗夫以《一千零一夜》说明:“人物,就是一个潜在的故事,它是人物生活的故事。每个新人物都意味着一个新情节。我们是在叙事人(叙述者)的王国里徘徊徜徉。”vii葛亮在小说中写人之常情、人心温暖,笔下的人物于时代中和解,虚构出军阀、政客、商贾、文人、匠人、画工、教士、名伶、知识阶层等形象,让知识分子溶解于时代的巨轮中,把不同时代的女性传奇凝于笔尖,打捞隐匿在社会底层的百姓身影……新旧更迭的时代浪潮中,各阶层、各类型的人在历史中交汇融合,在时代漩涡中勾勒出时代的温度。

在《七声》,以七种不同的“声音”作为意象来展开讲述七个不同的与历史有关联的故事,“七声”仿佛是一部关于生活的七宗罪,又恰似萦绕在人间的烟火,葛亮以“声音”与不同人的命运相结合,又解释到“一均之中,间有七声”,他把零落的声音汇聚,凝成一个庞大的具有“声音”的小说,一个来自民间的声音,也是时代的声音,更是历史散落的声音。葛亮用“七声”作为民间意象,代表着容易被城市忽视的、被遗忘的底层百姓,象征着一群弱势群体的声音,同时也是通过“七声”这一整体意象凝聚了系列小说所蕴含的“对人间有真情”的温情主义的精神意义。葛亮用“朱雀王谢堂前燕,七声寻常百姓家”来形容《朱雀》与《七声》,这是南京城市与百姓的象征,是以物与声来凝聚城市的内里蕴味。

知识分子常“行走”于葛亮的文字之中,他在小说中刻画的知识分子具有“士大夫”情怀,是舍家为国、重义轻利、以人为本等形象。对历史的理解,我们曾有一个很概念化的认识,即所谓的以“国”为一个单位,是一个大叙事的背景,然后才是“家”。中国有所谓“三分天下”的传统文化建构,“庙堂”居高位代表国、家;“广场”次之,指知识阶层;而后是“民间”。陈思和教授说过,“民间”在中国文化的体系中,扮演包容盛大的意象。民间是较灵活舒展,葛亮抓住中国传统文化的特色,把知识分子群体,放置于民间中以更大的维度去审视,通过不同阶层之间的互动、汇集,以浅白却鲜明的方式把知识分子勾勒出现,使他们在历史处境中不那么孤立。

徜徉在时代的巨轮上,此起彼伏,革命知识分子潜藏在葛亮的小说中,葛亮书写历史在“新”与“旧”之间逡巡,启蒙知识分子可以说是印刻在历史中“旧”的一面,《北鸢》中刻画了一批受到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熏陶的“新人”,他们象征着社会的进步,他们同时也是“地下党”。葛亮在小说中刻画了共产党人范逸美的形象,她的出场是在冯仁桢的国文课上,她不仅国文课讲得好、互动性强,而且会手风琴、会唱美国海军军歌《起锚歌》,她与以往的老师呈现不一样的风格,葛亮刻画了一个民国时期较为罕见的女先生形象,并在同时代中与学堂中的先生相比,更有为师风尚。范逸美后来在冯家做客时曾把自己的家事尽述,并说过“只恨我是个女子,若来世做了男人,能干的事还多着呢。”viii可以说,范逸美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也是一个心有抱负的知识分子,在范逸美与冯仁珏见面聊天时,“内容不过是大学里的过往,又或者是最近在读的一两本新书,只是没有女儿家常见的话题。”ix从日常的聊天内容中,侧面写出了民国时期两位女性知识分子的与众不同,但是这些形象只是流于知识分子的层面上,直到范逸美辞去教师岗位,并暗地里与冯仁珏进行联系,并通过冯仁珏不断为地下党输送所需物资。葛亮刻画的范逸美、冯仁珏是冷静的、智慧、睿智的革命知识分子形象,也是革命知识分子的群体象征,以“地下党”的身份不断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这是一个历史群态,也是葛亮对历史的缅怀与追忆。

葛亮虽然极力从民间出发,挖掘民间中的一脉温情,但是始终保留着知识分子话语立场,除了启蒙知识分子与革命知识分子形象在《北鸢》中以外,葛亮在《七声》中以毛果的形象,塑造了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与外界社会的联系;在《竹奴》中的大学教授江一川的过往与今夕;还有《朱雀》中,兼有“士大夫”之气,相貌庆军、气质清高、以棋会友的商贾叶楚生等形象。葛亮把知识分子群里融入到社会中的各个角落,从政界、商贾、艺术界、工人阶层等不同的层面都涉及到,以知识分子的形象来营造小说的“庙堂”与“民间”的和谐感。

底层百姓在葛亮笔下是真诚善良、信守承诺、坚守民间传统的,其中,有官宦家族中做仆人的阿荷、奶妈、郁掌柜,动荡时代流离失所的阿霞、英珠,也有藏匿在民间坚守传统手工艺的纸鸢师傅、泥人尹、于叔叔,他们行走在历史的各个风浪口,或卑微的不留一点痕迹,却在時代的浪潮中以顽强的生命力,尽显生命的张力。葛亮写历史,看重的是过程,觉得“人之常情最好看”。在《北鸢·家变》中的小荷,是昭如曾经身边的丫头,她暗知大家族内里的尔虞我诈,“太太,您可知道,您带小少爷回来的那个晚上,六爷的太太便到我房间来,追问小少爷的来历。”决心离开卢家,只为了主子的安全“我告诉了您,您偏要留我,小少爷的因由便迟早要闹出故事来。我一个下人,横竖是一条贱命。”x小荷不图钱财,考虑的更多的是主子的安危,虽然卑微的身份,卑微的语言,却无处不流露出善良与人性的温暖,同时也侧面烘托出卢家暗地里的不平,昭如的善良与单纯。在《北鸢·杨楼》部分,以“风筝秀才”的事迹文笙当上了全团最年轻的连指导员,在兜兜转转间襄城“德生长”的老掌柜郁崇生奔赴军营来恳求文笙回去,为了能够让文笙回卢家,他宁愿让自己的儿子来顶替文笙,在恳求无果后,郁掌柜大寒那夜依旧站在团部的操场上,任风吹刺骨,“他穿着一件单衣,袖着手站着。眼睛半阖,花白的眉毛上已经落了霜。原本佝偻的身体,却挺得笔直。可谁都看得出这位老人,正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瑟瑟的颤抖。”xi郁掌柜的倔强近乎要挟自己的生命,他渴求文笙回家,说到人都会老,虽自古忠孝两难全,但还是想方设法把文笙带回去,这是他作为卢家掌柜的使命,是对卢家上下的尽心尽责。郁掌柜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甚至是自己的受冻至僵的老躯体,只为尽一个家里掌柜的责任,于他而言,少爷、夫人的生命安危远超于自己。

民间流落着传统文化的手艺人,他们不为时代变迁而忘记自己的坚守,《北鸢》的小风筝作坊手艺人龙师傅,他曾经在危难之际受恩于卢文笙的父亲卢家睦,承诺每年都为文笙亲手做一个风筝,仅仅一个口头的约定他坚守了几十年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即使是一个简单的口头承诺,对龙师傅来说都是终生信守的。《七声》中的《阿霞》,她是游离于社会精英之外的底层群体,她用自己的真诚与卑微道尽了人间悲剧,她肆意顶撞经理:“阿霞舔了舔嘴唇,挪了几步。却又折回来,我们迟到你都骂,为什么他你不骂。”xii以及各式各样怪异的行为都是世人中的奇葩;《泥人尹》中的尹师傅,看似民间底层的泥塑艺人,只为了心中的梦想依旧坚守,在泥塑的道路上一意孤行,毕生的经历换来了“肝癌晚期”以及儿媳的欺诈;当然还有《朱雀》中满目的“萝卜气”的南京百姓,无论是于叔叔、阿霞、老陶、程忆楚还是老魏,他们身上都是南京底层百姓的俗与雅,是底层外壳下的高贵灵魂的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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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i陈立旭著.都市文化与都市精神中外城市文化比较[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2.306.

ii葛亮.朱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73.

iii葛亮.朱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103.

iv葛亮.朱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99.

v王德威.归去未见朱雀航——葛亮的《朱雀》[J].当代作家评论,2010(6).

vi张琴.民国情怀,古典意蕴——读葛亮《北鸢》[J].出版广角,2017(11):84-86.

vii茨维坦·托多罗夫,侯应花译.散文诗学—叙事研究论文选[J].百花文艺出版社,2011.42.

viii葛亮.北鸢[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125.

ix葛亮.北鸢[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125.

x葛亮.北鸢[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81.

xi葛亮.北鸢[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386.

xii葛亮.七声[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7.95.

(作者单位:广东省珠海市第二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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