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立
史铁生在双腿残废之后常常去地坛散心。在那里,他受到了园中之物与园中之人的启发,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渐渐重新“拾”起了活下去的信心。在《我与地坛》这篇文章中,他记录下了自己对生命的思考。下面,笔者就简要地谈一谈。
一、由园中之物感受生命的活力
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史铁生迎来的却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双腿残废令史铁生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奔跑、跳跃,由此而来的心灵上的打击更是让他无法直面人生中的困境。此时的他对未来感到绝望,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在这段最黑暗的日子里,地坛成为了他逃避现实的去处。在这期间,地坛陪他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渐渐帮他打开了心扉,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地坛在四百多年的历史进程中,由一座皇帝祭祀的神圣建筑变成了一个少有人问津的废园。这个被人抛弃的古园让史铁生看到了当时的自己。地坛的荒芜与破败让史铁生心生感慨,也为他提供了静思的场所。在与地坛相处的过程中,史铁生渐渐发现这个地方虽然无人问津却并不衰败,园中的各种生物都展现出极其旺盛的生命力。
這座古园映照了作者内心的苦痛,它似乎能理解作者迷茫的心情。石门中的落日,寂静而安详;高歌的雨燕,苍凉却张扬着生命的活力;雪地上孩子的脚印,似乎在讲述着青春的童话;小昆虫虽不请世事,却一直在努力地活着;老柏树一直没有停止生长,如今更加郁郁葱葱;野草也在向来这里的人展示它的风姿。“满园子都是草木竞相生长弄出的响动,片刻不息”。地坛虽然被人遗忘了,但并非是无声无息的。史铁生依然从衰败之景中感受到了勃勃的生机。他从万物生长所弄出的“响动”声中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领悟了生命的真谛。“祭坛石门中的落日,寂静的光辉平铺的一刻,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得灿烂”,虽然史铁生的人生之路非常坎坷,但他相信,只要坦然地面对人生中的苦难,终有一天会迎来灿烂的光辉。那光辉会像祭坛石门中落日的余晖一样,将他在人生中遇到的每一个坎坷都映照得灿烂如金。
之后,每当他遇到困惑时,他都能从中汲取力量。在《想念地坛》中,作者提到,园中见证了岁月和世事变迁,一直屹立在地坛中的“老柏树”便是“园神”。老柏树展现出来的顽强的生命力,给予了自己强大的精神力量,让他能够坦然地看待生命的起伏,珍惜现在的时光,直面人生中的磨难。
二、由园中之人探寻生命的意义
“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这种经历并不寻常,却落到了一个寻常人的身上,使他的命运顿时与其他人的完全不同。在这个过程中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也只能由他独自来消化。多年来,史铁生一直在生与死的抉择中挣扎。后来,他终于意识到:“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于是,关于“死”的思考暂时告一段落了。但是,他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如何活。这同样是一个非常复杂难解的问题。他需要考虑:为了什么而活下去?以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活下去?怎样面对冷酷、残忍、不公平的命运?于是,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常常去地坛里静坐和思考。在无意中,他见证了园中其他人的生命轨迹,并从中探寻到了生命的意义。
史铁生在园中静思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对中年情侣来散步,风雨无阻。就这么15年过去了,当年的中年人也已经变成了老人,但是他们依然相互依靠着。这让史铁生感受到了相濡以沫的珍贵。他在园中还常常看到一位灵魂歌者来园子里练歌。虽然歌者的“技术不算精到”,还常常出错,但是他劲头+足,就算练上一上午也不觉得累。从他的身上,史铁生看到了一个人对梦想的热爱和坚持。在园子里,他还结识了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是一名长跑家,他与史铁生常常互相鼓励,一个“坚持跑步”,一个“坚持写作”,一起抒发心中的情绪。这段友谊让史铁生获得了精神上的成长,也让他感受到了坚持的力量。在园中,史铁生还遇见过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长得非常漂亮,却是个不幸的精神发育迟缓者,常常被其他的小朋友欺负。这也引发了史铁生对命运的思考。最后,他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人世间的事,哪有尽善尽美的呢?”世上没有了苦难,也就没有幸福可言;没有了愚钝,也就不存在机智;没了丑陋,也就没有了漂亮;没有了恶劣和卑下,也就没了善良与高尚。他明白了人生难免有遗憾和残缺,人要以平常心“活下去”,“休论公道”。
“地狱和天堂都在人间,地狱和天堂是人对生命以及对他人的不同态度罢了。”只要自己内心充实和圆满,就算是身体上有缺陷,照样不耽误自己走向一条光明的大道,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总之,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记录下了自己在园中获得的有关生命的哲思。地坛看似沉寂、荒凉、萧瑟、幽深,却有着无比强大的生命力。无论是渺小但却充满活力的小昆虫、历经沧桑的老柏树还是园中时常出现的一个个充满活力的路人,都在无形中指引着史铁生走出苦难的深渊。他对地坛心存感激,也对园中的一切生命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