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航线对跨境消费的影响研究

李嘉祺 胥莉

摘 要：   “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中国跨境消费市场迅速发展，国际航空网络是影响跨境消费的重要因素。利用中国2011—2016年280个地级以上城市与69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通航及跨境消费数据研究表明：开通国际直飞航线能够显著提高跨境消费金额，且通航城市与直飞航线数量越多，居民跨境消费金额越高；从地理位置来看，直飞航线对中部和西部地区跨境消费的影响较为突出，且对西部地区跨境消费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西亚和南亚国家，对中部地区的促进作用集中在东亚国家；从城市分级来看，国际航线对中国三、四线城市居民跨境消费的刺激效应最为突出，对五线城市居民的跨境消费尚无显著影响。最后提出针对性的政策建议，认为中国应继续提高国际航空运输水平，因地制宜地发展各城市的空中交通网络与跨境消费市场。

关键词：  国际航线；跨境消费；地理位置；城市分级

中图分类号：  F 270

文献标志码：   A

The Impact of International Airlines on Cross-Border Consumption：Based on Empirical Evidence of Cities at and above PrefectureLevel and “the Belt and Road” Countries

LI Jiaqi XU Li

（Anta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30， China）

Abstract：  In the background of “the Belt and Road” strategy， Chinas cross-border consumption market has developed rapidly and air transportation is an important factor. The paper uses the data of navigation and cross-border consumption of 280 prefecture-level cities and 69 “the Belt and Road” countries from 2011 to 2016 and analyzes the impact of international airlines on residents cross-border consumption.The results show that international direct flights can significantly increase the amount of cross-border consumption，and the more the number of cities and direct airlines，the higher the amount of cross-border consumptio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ocation difference，direct international airlines have weaker influences on cross-border consumption in the eastern region，  and have more prominent influences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The promotion in the western region is concentrated in West Asian and South Asian countries，and the promotion in the central region is concentrated in East Asian countr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ity classification，the stimulation effect of international flights on cross-border consumption in the third-tier and fourth-tier cities is more prominent，and direct flights dont have significant effects on cross-border consumption in the fifth-tier cities.Finally，the paper thinks that China should improve international air transportation，and develop air traffic networks and the cross-border consumption market according to local conditions.

Key words：  international airlines; cross-border consumption; location difference; city classification

改革開放以来，伴随中国对对外贸易和旅游业发展的重视，国际航空运输得以快速发展。据民航局数据，中国国际航线数量从1979年的15条增加到2019年的953条，40年间航线数量增加60倍有余。

2013年以来在“一带一路”倡议下航空公司加码国际市场。2014年国内280个地级以上城市中，53个城市开通了通往“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飞航班，各航司运行的定期航班路线超过1200条，北京、上海、广州、杭州、成都等城市国际航线网络较为发达，到2016年，具有国际直飞航线的城市数量增至67个，航空公司合计运行超过1800条航线，多数城市航线网络得以较快发展。

国际航空网络的发展也会推动居民跨境消费。据文旅部数据，2017年中国出境旅游人次达1.3亿，跨境出游消费金额达1153亿美元，位居世界第一，人均单次旅游开支接近6000元，90后、00后新生代群体逐渐成为出境游主力军，非一线城市为主要增长引擎，三线及以下城市出境游人次迅速增长，日韩泰等邻近国家与欧美发达国家为居民出行首选。

从银联卡交易数据来看，跨境消费的银联卡交易金额亦有明显增长，2014年280个城市的居民在沿线国家的跨境消费支付额为1056亿元，2016年增至1191亿元，增长近13%。从地域分布来看，航线网络较为发达的城市跨境消费规模普遍较大。

航空网络的发展可以促进跨境消费的增长，交通运输的完善能够为出行提供更多便利、降低出行综合成本并拉近沿线各地之间的距离，从而刺激消费需求并引导消费流动。目前针对交通设施的研究多数侧重于分析交通设施对经济增长、居民收入的影响，直接研究交通与消费关系的文献较少。由于缺乏数据，鲜有文献使用从出发地到目的地的点对点航线数据，分析国际航线对消费的影响。本文基于中国地级以上城市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相关数据，探讨国际航线发展对跨境消费的影响，尝试为该领域补充更多结论，并为“一带一路”倡议下发挥交通设施对跨境消费的刺激作用提供相应参考。

1 文献综述与理论假说

1.1 文献综述

学术界针对交通基础设施的研究侧重于分析其对经济增长、居民收入的影响，Aschauer（1989）将基础设施从总设施中分离出来，得到美国交通基础设施的产出弹性为0.39。Cazzavillan（1996）运用欧洲国家面板数据，得到基础设施的产出弹性均值为0.25。刘生龙和胡鞍钢（2010）利用省际面板数据验证基础设施对中国经济增长的溢出效应，结果表明交通和信息基础设施能够显著促进TFP。Baker等（2015）运用澳大利亚的机场数据，分析认为航空运输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刘秉镰等（2010）、周黎安等（2014）、高翔等（2015）、徐瑾等（2019）也证实交通设施建设可以促进经济增长与生产率。

另有较多学者考察交通设施对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结果发现交通设施的空间溢出效应可能为正，也可能为负。Boarnet（1998）认为交通设施会使当地的生产活动转移到其他地区。张学良（2012）的研究表明外地交通设施对本地经济增长以正向的溢出效应为主。Faber（2014）将中国公路干线系统作为一项自然实验，发现交通网络会增强核心城市经济活动的集中度，抑制边缘地区的GDP增长。董艳梅和朱英明（2016）运用PSM-DID方法将大规模高铁建设作为准自然实验，认为高铁建设扩大了高铁城市与非高铁城市之间的工资和经济增长差距。Campante和Yanagizawa-Drot（2018）研究国际长途航班对经济活动分配的影响，结果表明航空网络的连通可以增强商务联系，通过人员流动促进资本流动。

关于交通基础设施对居民收入的影响也取得了较多成果，多数学者认为交通条件的改善有利于促进要素聚集和产业聚集，扩大就业并增加居民收入。Know（2001）利用印度尼西亚数据，研究发现道路设施对贫困发生率具有显著影响。Balisacan和Pernia（2002）运用菲律宾的经验数据探讨基础设施对农村地区福利的影响，发现增加公路里程会提高农村人口收入。Gibson和Rozelle（2003）利用巴布亚新几内亚家庭调查数据分析发现居民到最近的硬化道路花费时间越短，贫困率越低。刘生龙和周绍杰（2011）探究表明道路基础设施对农村居民收入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17］。Donaldson（2018）探讨发现在印度的铁路连通区域，农民农业收益相较未连通区域高出18%。Feyrer（2019）认为航空技术水平的提高可以通过航空运输提高世界贸易量，而贸易对收入有显著影响。

针对交通设施对消费的影响，目前直接分析二者关系的文献较少。李坤明和方麗婷（2012）利用省际面板数据分析交通设施条件与中国居民消费支出的关系，结果表明公共交通设施和道路设施对居民消费的非线性影响均表现为“N”型趋势， 交通条件的改善有利于增加居民消费。王小斌（2017）采用空间计量模型与地级市面板数据，以人均道路面积表示交通基础设施，发现交通基础设施的改善能够显著促进居民消费支出。肖挺（2018）从省际层面探究公路、铁路体系建设对居民跨省消费流向以及消费结构变化的影响，结果表明便利的交通条件能够有效提升当地对外地居民的消费吸引力，落后地区呈现消费流失，发达地区会吸收更多外来消费。张燕燕（2019）运用地级以上城市面板数据，研究发现高铁建设对城市居民消费具有显著影响。侯新烁（2019）采用DID模型考察高铁开通对城市消费规模的影响，结果表明高铁建设对城市平均消费具有刺激效应，但在不同等级城市的效应差异较大，既有刺激效应也有抑制效应。

根据以上梳理发现，目前针对交通基础设施的研究主要分析其对经济增长、居民收入的影响，直接研究交通设施与消费关系的文献较少，且相关研究主要分析公路、铁路体系的交通建设对国内消费规模及流动的影响，由于数据限制，很少有文献探讨航线与消费的关系。基于该领域研究的不足，本文运用中国地级以上城市与境外国家的点对点数据，探讨国际航线对跨境消费的影响。

1.2 理论假说

根据以上文献梳理可知，交通基础设施在宏观和微观层面都能影响居民消费。从宏观层面看，交通基础设施不仅能为生产活动提供便利的基础条件，提高生产率并促进经济增长，而且能够促进资本流入和产业聚集，增加就业机会与居民收入，进而提高居民消费水平。从微观层面看，交通条件的改善能够增强居民出行的便利性、安全性和舒适性，降低基于时间的出行成本，提高个体到异地的可达性以及对异质性商品的可获得性，从而刺激消费增长。针对高铁的相关研究指出，高铁网络的贯通对于居民跨区流动性消费具有重要作用，能够提升地区对外的消费吸引力，扩大城市消费规模。航空为当代居民跨境出行的主要方式，通达的航线网络能够缩短中国与各国的通行时间，提高居民跨境出行的便利性，促使居民前往海外国家进行消费。基于此，本文提出：

假说1：  提高国际航空运输水平有利于鼓励居民进行跨境消费，与境外国家航空网络越发达的城市，居民在该国的跨境消费金额越高。

中国不同区域经济发展不均衡，地理位置存在较大差异，东部地区多数省份地处沿海，对外开放程度较高，中西部地区地处内陆，由于地理位置限制，过去对外交流较少，国际航空运输对各区域跨境消费的影响可能存在差异。另外，中国城市之间发展特征存在较大差异，一、二线城市国际航空运输水平较高，多个机场已具备国际枢纽功能，三、四线城市近年加快开通新航线，跨境消费规模迅速增长，已成为跨境出游与消费市场的主要增长引擎，航空网络的完善对各级城市跨境消费可能具有不同效应，由此本文提出：

假说2：  国际航线对地理位置不同的区域跨境消费作用存在差异。

假说3：  国际航线对发展程度不同的城市跨境消费作用存在差异。

2 研究设计

2.1 实证模型设计

本文所用实证模型如下：

Yijt=α+βconnectionij（t-1）+γXi，j，t+δi+θj+μt+εijt （1）

Yijt表示常住城市i的居民于t年在国家j的银联卡交易金额，并采用其对数值，银行卡（包括银联卡以及中国境内发行的visa、万事达卡）为中国居民跨境消费的主要支付方式。

connectionij（t-1）表示城市i与国家j的通航情况，系数β为本文的主要研究对象，用以衡量通航情况对跨境消费的影响。具体地，connection为是否开通直飞航线的虚拟变量，若城市i与国家j在t年有直飞航线则取1，否则为0。为更加准确识别不同城市的国际航空运输水平，本文进一步采用城市i与国家j实现直飞的城市数量以及各航司运营的直飞航线数量，作为刻画航空运输水平的指标。为减少模型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同时考虑到航空运输条件对消费流动的影响可能存在滞后效应，模型中的自变量取滞后一期项，即城市i与国家j在上一年的通航情况。

Xi，j，t为借鉴相关文献加入的城市与国家层面控制变量，具体包括城市i在t年的人均GDP、国家j在t年的人均GDP、中国与国家j的地理距离、城市i在t年的第三产业GDP占比、城市i在t年的职工平均工资、城市i在t年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城市i的外商直接投资金额。除第三产业GDP占比外，其余控制变量均取对数值。

α为常数项，δi、θj、μt分别表示城市、国家和年份固定效应，εijt为模型扰动项。

2.2 数据与变量

本文的研究数据为中国280个城市（包括地级市与直辖市）2011—2016年与境外69个国家的通航与跨境消费数据，国际通航情况来自历年中国民航局出版的《从统计看民航》、飞常准航线官网，由笔者手动收集整理得到。城市层面控制变量来自国泰安数据库，境外国家控制变量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以首都城市球面距离衡量的中国与各国地理距离来自CEPII数据库。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其中交易金额、人均GDP、职工平均工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等以人民币为单位的变量均以2011年为基期通过CPI进行调整，因数据来源限制，直飞航线数量为2014—2016年数据。

3 实证结果分析

3.1 基准回归结果

本文利用模型（1）对样本数据进行回归，首先利用是否开通直飞航线刻画城市与境外国家的通航情况，作为参照系进行混合回归，然后控制高维固定效应。考虑到仅以是否开通直飞航线的0/1变量衡量航空运输水平略显单薄，针对已与境外国家开通直飞航线的城市，本文采用这些城市与该国实现直飞的城市个数以及各航司运行的直飞航线数量，考察其对跨境消费的影响，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

表3中，回歸（1）表示connection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开通直飞航线城市的居民跨境消费金额显著更高。混合回归假设不存在个体效应，但由于每个城市及国家的发展情况不同，可能存在遗漏变量， 因此需要进一步控制固定效应。回归（2）为包含年份、城市和国家的高维固定效应（HDFE）回归结果， connection系数依旧显著为正。在控制固定效应后，相较未开通直飞航线的城市，有直飞航线的城市居民跨境消费金额平均高出20.45%，该结果符合假说1。开通直飞航线能够大幅提升居民跨境出行的便利性、安全性与舒适性，缩短居民到境外国家的出行时间，降低出行综合成本，从而鼓励居民进行跨境出游和异地消费，刺激消费需求。

控制变量层面，回归（2）中境外国家人均GDP、城市职工工资对跨境消费具有正向影响，外商实际投资金额的系数显著为负，可能是由于外商实际投资金额较高的城市，免税、跨境电商等渠道相对发达，居民在国内购买海外产品较为方便，出境购物金额反而较少。城市人均GDP、第三产业占比、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对跨境消费未表现出显著影响。

之后利用国内城市与境外国家实现直飞的城市个数及直飞航线数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体现在回归（3）和（4）中。可以看出，在与境外国家开通直飞航线的城市中，与该国实现直飞的城市个数越多、各航司运营的直飞航线数量越多，居民在该国的跨境消费金额显著更高。这一结果符合预期，通航城市与航线数量越多，表明该城市与境外该国的航线网络越发达，居民可选择的出行路线越多，跨境出行越便利，从而进一步促进跨境消费。

3.2 稳健性检验

为检验上述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采用替换被解释变量与剔除部分样本的方法展开稳健性检验。

3.2.1 替换被解释变量

选取国内城市居民在境外国家的银行卡交易笔数作为因变量，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connection系数依旧显著为正，说明有国际直飞航线的城市居民跨境交易笔数显著更多，且通航城市与直飞航线数量越多，境外交易笔数显著更多，该结果与基准回归结果一致。

3.2.2 剔除部分樣本

本文样本数据的境外国家中，日本、韩国的旅游及免税购物行业较为发达，是中国居民跨境消费的主要目的地，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与中国的地理距离较近，也是传统的旅游胜地。基于此，本文剔除跨境消费规模普遍较大的日韩及东南亚国家后展开回归，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connection的系数显著为正，且实现直飞的城市与直飞航线数量越多，跨境消费金额显著更高，说明剔除部分跨境消费金额较高的国家后，国际直飞航线依旧能显著促进居民的跨境消费。

3.3 异质性分析

3.3.1 按地理位置划分

考虑到中国东中西部地区的地理位置、对外开放程度以及航空运输水平差异较大，区位差异可能导致国际航线对跨境消费产生不同作用。本文将各城市按所属省份的地理位置进行划分，包括115个东部城市、109个中部城市、55个西部城市，回归结果如表6和表7所示。

根据表6和表7可知，在东中西部，开通国际直飞航线均能显著提高居民跨境消费金额，但其影响差异较大，这一结果符合假说2。东部地区开通直飞航线对居民跨境消费金额的影响系数仅为0.075，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影响系数较高，分别为0.142和0.406。进一步利用实现直飞的城市数量与航线数量展开分析，结论均可维持。西部地区过去经济相对封闭，在当地开通国际航线能够显著促进居民跨境消费。特别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西部地区加快向西对外开放，开始实现区位劣势转换。中部地区处于内陆中心，国际航线的开辟能够弥补其区位劣势。东部地区交通网络发展完善，对于尚未开通直飞航线的城市，居民通过周边城市转机或其他交通方式出行也较为便利，因此与直接通航城市的跨境消费差异较小。

为进一步探究国际航线对中西部跨境消费的促进作用， 本文对其境外消费目的地进行划分，回归结果如表8和表9所示。结果表明在西部地区，国际航线对跨境消费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西亚和南亚国家，其中对西亚国家的影响最为突出，说明伴随国际航线的开通，西部地区向西开放的地理优势得以发挥，居民消费流动大幅提升。中部地区开通国际航线后，居民跨境消费的提升主要集中在距离较近的东亚国家，即日本、韩国等旅游、免税行业发达的传统出行地，其跨境消费目的地有待进一步拓展。

3.3.2 按城市分级划分

考虑到国内城市自身发展特征存在较大差异，针对地级城市还需进一步划分。本文根据《第一财经》推出的城市商业魅力排行榜对样本城市进行分类，包括4个一线城市、15个新一线城市、30个二线城市、70个三线城市、81个四线城市和78个五线城市。该分类综合考量了城市的商业资源集聚度、枢纽性、居民活跃度、生活方式多样性、未来可塑性等指标，能够相对全面地反映城市之间的发展差异，回归结果如表10所示。

根据表10的回归结果可知，直飞航线对三、四线城市的影响最为突出，对五线城市的跨境消费无显著影响，该结果符合假说3。一线及新一线城市较早开通国际航线，2011年后多数城市与出境游主要目的地的航空网络已经较为完善。三、四线城市近年来航空运输发展较为迅速，开通了多条与境外主要目的地的直飞航线，例如洛阳2013年开通泰国直飞航线，呼和浩特、银川2014年开通韩国直飞航线，潍坊、盐城2015年开通日本直飞航线等，对居民消费流动的刺激效应更加突出。五线城市由于交通基础设施尚不完备，通航机场较少，开通国际航线的城市更是少数，跨境消费差异尚不明显。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运用中国地级以上城市与境外国家的通航与跨境消费数据，探讨国际航线对居民跨境消费的影响，结果表明：（1）开通国际直飞航线能够显著提高居民的跨境消费，且通航城市与直飞航线数量越多，居民跨境消费金额越高。（2）按照地理位置划分，发现直飞航线对东部地区跨境消费的影响较弱，对中部和西部地区跨境消费的影响相对突出。进一步分析其目的地，发现国际航线对西部地区跨境消费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西亚和南亚国家，对中部地区的促进作用集中在东亚国家。（3）通过城市分级处理得出，直飞航线对三、四线城市居民跨境消费的刺激效应更加突出，对五线城市尚未表现出显著影响。

根据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1）继续大力发展航空运输网络，尤其在“一带一路”和新基建背景下，应当为增进境外交流创造便利的交通条件。（2）在西部地区开辟更多国际航线，发挥昆明长水、成都双流、重庆江北等核心机场的国际枢纽作用，充分挖掘西部地区向西开放的地理优势，加强其与西亚、南亚国家的交通建设。中部应通过完善空中网络，拓展对外开放目的地。东部地理位置优势突出，可以考虑增强对外来游客的吸引，发展入境旅游与消费市场。（3）一线城市应继续加大核心机场的国际运力投放，三、四线城市的航空运输发展较快，应继续建设通往境外国家的航线网络，五线及以下城市应加大投资，加强机场等交通基础设施建设。（4）发展国际航空网络不仅会刺激中国居民的出境消费，也有利于吸引外来游客。在提高航空运输水平的同时，应完善国内旅游消费环境，例如提高旅游产品与服务质量、提升购物消费环境、完善跨境支付体系、发展数字化旅游等，发挥入境旅游消费对于中国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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