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锦衣玉食的苏联作家

孙越

上世紀80 年代初，苏联一些著名作家开始陆续访问中国。对我们来说，苏联作家的生活神秘莫测。

后来，有从莫斯科归来的中国教授告诉我，说不少苏联作家稿酬收入丰厚，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开始享受公寓别墅和汽车、电话，其生活水平之高远超我们的想象。

截至1950 年代，苏联知名作家的稿酬标准，都是苏共中央政治局主管意识形态的官员制定的，有些作家的稿酬标准，甚至是斯大林钦定的。

那时，苏联稿酬的计算方式虽是按页付酬，也要视作家地位和作品质量而定—每页价格一般在250 至800 卢布不等。1936 年，苏联作家协会做过稿费调查，万余人的会员中，有2660 位作家每月的稿酬超过2000 卢布，那时苏联百姓的月平均收入才为207 卢布。

比如，在上世纪30 年代写出著名小说《不灭的月亮的故事》的作家皮利尼亚克，就是名列苏联前20 位的高收入作家之一，他每月的稿费收入为3200 卢布。

除此之外，他还为《消息报》和《晚报》写一些小文章，挣些零星稿费。皮利尼亚克虽每月挣得3200 卢布，但花销也可观：每月交税1200 卢布，孩子教育200 卢布，购买图书200 卢布，全家交通和食品要开销200 卢布。

皮利尼亚克家的这些开销确实不菲，但他的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知道，那时大多数苏联作家的稿酬都不能养家。皮利尼亚克认为，这首先是因为作家的收入普遍偏低；其次是所得税太高，作家们交完税，兜里不剩几个钢镚。而且，苏联强制高收入作家偿还国债，使他们的稿费收入又被盘剥一道。

苏联出版机构的支付条件，与世界很多其他国家大致一样，即先交稿，发表后再支付稿酬。但苏联有所创新，比如1934 年苏联《文学报》推出了评委会评分奖励机制：一篇来稿若被采用，作者除获得报社支付的稿酬外，若还能获得评委褒奖，便可再获得一定数额的奖金。

此外，苏联的报社还斥资鼓励作者按时交稿，对逾期不交的课以罚金。当然，苏联作家对高税收也有对策，就是隐瞒灰色收入。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苏联作家的收入来源多了起来：一些外语比较好的开始从事翻译工作，或者受聘于科研机构和私人家教等。他们收入不低，也从不交税。

苏联作家写作不仅能获得高稿酬，还能得到其他稀缺物质的补偿。比如，获得列宁和斯大林奖金的作家，可免费获得位于莫斯科或列宁格勒市中心的公寓和郊外的别墅，或者是莫斯科郊外作家村的高档免费住宅；获奖者还可获得旅行券，免费享受飞机头等舱、火车软卧和酒店豪华间等。

苏联著名儿童作家米哈尔科夫是百万富翁，他也是苏联国歌的词作者。不过，他之所以赚得高额稿酬，不是因为他的国歌歌词的稿费收入有多高（仅获500 卢布稿费），而是因为他的儿童文学作品，被多次译成外语在世界各地出版。

米哈尔科夫曾三次获得斯大林文学奖和一次获得列宁奖金，这也是他在苏联获得高稿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