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以来朝鲜语电影译制简史及若干翻译问题探析

2023-06-11 18:23赵娜关恺拓
中国电影市场 2023年5期

赵娜 关恺拓

【摘要】新中国成立伊始,为便于少数民族地区群众享受电影大发展、大繁荣的文化成果,满足少数民族群众的基本文化需求,我国尝试通过翻译、配音,将影片汉语对白译制成少数民族语言对白。经过数十年的努力与完善,少数民族语电影译制工作向数字化、标准化、规范化方向转型。延边朝鲜语电影译制中心主要负责将国产影片汉语对白译制成朝鲜语对白,从而为朝鲜族农村地区群众提供“看到、看懂、看好”的优秀电影译制作品。本文对我国延边朝鲜语译制的历史进程进行了梳理,按照译制技术的不断完善与进步,将其分为三个历史阶段。同时,笔者基于多年审核影片的经验与体悟,针对两部朝鲜语译配电影进行译配质量分析,探讨译配过程中存在的問题,以期为朝鲜语民族语译制提供借鉴。

【关键词】少数民族语言 朝鲜语电影译制 历史变革 翻译探析

少数民族语电影译制是指通过后期译配,将国产影片制作成少数民族语言对白电影,并通过农村电影放映呈现给观众[1]。新中国成立前,延边地区绝大多数农村百姓没有看过电影,朝鲜族群众渴望看到本民族语言电影的呼声较高。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和政府将电影作为重要的宣传手段,通过电影将新中国的革命历程、政策等宣传给少数民族语群众,鼓舞少数民族群众参与到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之中[2]。

本文旨在通过梳理延边朝鲜语电影译制的发展历史,探析朝鲜语译配电影中的翻译问题与改进措施,以期为朝鲜语译制工作提供更为规范化、科学化的翻译范式和经验参考。

(一)光学录音译制和口头解说阶段(20世纪50年代—1965年)

20世纪30年代初到50年代初,光学录音方法在世界电影制作领域掀起了从“无声”到“有声”的浪潮,大量电影拷贝以光学录音为主。在美国,迪士尼使用的光学声轨经历录制、洗印、翻底和翻正的过程,最终将各声轨在同步光学还音机上还放并重新混合。我国少数民族语电影在建国初期正是以该办法将录好的少数民族配音音轨通过同步录音法在电影上还放。由于刚刚起步,技术上采用片环式录音,工作条件十分艰苦[3]。

1945年8月18日,延边解放。

为了使朝鲜族观众能够观看本民族语言电影, 1947年,延吉市斯大林剧场开始试行台词摘要式朝鲜语旁白解说,受到广大朝鲜族观众的广泛认可。影片口译对白解说称得上是电影宣传工作中的一种新的创造,它对于促进少数民族人民的文化发展,发挥电影在少数民族地区的宣传教育作用,起到了积极的效果。早在20世纪50年代初,延边就启动了朝鲜语电影译制工作。电影放映单位用朝鲜语为汉语版影片进行口头配音,使广大朝鲜族观众看懂、看好电影,充分发挥了电影的教育作用[4]。

1950年4月,公私合营电影队成立。同年7月,延边地区开始试行“影片口译对白解说”即“朝鲜语对白解说”[5]。1952年,延边州十家电影院皆配备了朝鲜语解说员,进行朝鲜语对白解说。1953年7月,延边州文教处成立了电影管理委员会,负责管理全州电影放映网建设和朝鲜语翻译台本等工作。

1955年,经国务院批准,撤销延边朝鲜族自治区,成立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从这一时期开始,随着“影片口译对白解说”的使用和推广,影片口译对白解说台本的翻译小组成立,由解说员按照翻译完成的朝鲜语台本进行现场解说。在口译配音的过程中,解说员既要注意银幕上的影像,又要看着脚本,把译成的朝鲜语对白朗读出来。朗读时要适合银幕上人物说话的口形,还要区分出男女老幼的不同声调和感情[6]。

1957年,延边州州公司自制“印刷式”涂磁机和磁性录还音设备,获文化部科技奖。1959年,延边话剧团和延边电影发行公司联合组建成立了朝鲜语配音组,为全州电影院和农村电影放映队培养高素质的朝鲜语解说员。1962年7月,延吉电影发行站正式更名为延边电影发行公司,并在内部设立翻译组。1964年, 29个民族参加的全国少数民族口语对白解说现场会议在延吉市召开,全国少数民族及方言地区观众看懂电影难的问题通过“延边经验”得以解决。

(二)涂磁录音译制阶段(1965—2009年)

20世纪70年代中,涂磁录音技术在少数民族地区得到推广,现场口译配音逐渐被涂磁录音所取代。1975年,延边州电影公司正式成立了朝鲜语影片涂磁配音科,同年译配20部影片。1985年,延边电影工作者累计翻译16毫米和35毫米故事影片1254部,配音630余部,转录拷贝2267个,多次获得国家广电总局、文化部和国家民委表彰。西藏、内蒙、湖南等地少数民族电影工作者也纷纷来延边参观学习、考察译制工作。

从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中国电影市场步入低谷,延边朝鲜语电影译制工作也在艰难维系一段时间后完全停滞。伴随着全国电影市场的快速复苏和农村公益电影数字化进程的需要,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对全国各少数民族地区民族语公益电影数字化译制工作进行了全新的规划和部署。

2007年2月27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少数民族事业“十一五”规划的通知》(国办发〔2007〕14号)中指出“加强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翻译队伍建设,建立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翻译资格认证制度”“进一步加强跨省区少数民族语言文字协作工作”“加强少数民族语言广播电影电视节目的译制、制作能力,提高边境地区少数民族语言广播电视覆盖率”。

为配合农村电影放映工程,为民族地区群众提供“听得懂、看得好”的优秀电影作品, 2008年,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启动“全国少数民族语公益电影数字化译制”项目; 2009年,根据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制定的《少数民族语公益电影数字化译制、发行、放映工作实施细则(试行)》(征求意见稿)及《少数民族语电影数字化译制工艺技术要求》(讨论稿),在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领导的协调支持下,中影电影数字制作基地有限公司译制中心作为该项目的组织枢纽和译制实施单位,展开多地调研和试验,解决相关技术问题,整合各译制单位的业务流程,确立各单位共同参与、分工合作的统一译制工艺,少数民族语电影译制工作全面完成数字化转型。

(三)数字化译制阶段(2009年至今)

2009年8月,自20世纪80年代末停滞的朝鲜语电影译制工作重新启动,国家广电总局为延边拨配“Pro tools LE数字化电影译制工作站”两套(一个译制中心和一个译制点),并派专人赴北京参加统一的技术培训。

2010年初,延边州电影行业行政管理职能从文化系统整体划转到广电系统,民族语电影数字化译制工作得到州广电局的高度重视。为早日满足全州80余万乃至全国更多的朝鲜族群众观看民族语电影的需求,延边州广播电影电视局紧张筹备并快速启动译制工作。

2010年8月,民族语电影译制中心成立。中心有工作人员20余人,分设主任、副主任、录音师、混音师、配音导演、翻译员、专兼职配音演员等职务。随着译制工作的深入开展,译制中心的团队还将不断壮大。译制人员均来自延边广播电视艺术团。经过紧张的筹备,第一部数字版朝鲜语译制片《非诚勿扰》于9月末译制完成,并通过国家有关部门的审验,收入国家少数民族语译制片库。

2013年3月,延边州广播电影电视局申请成立延边朝鲜语影视剧翻译制作中心。

2014年9月14日,延边广播电影电视局派代表团携《孔子》《海兰江畔稻花香》《双城计中计》等三部朝鲜语译制影片赴韩国首尔成功举办了“中国电影朝鲜语译制片展映”活动[7],开启了新时期少数民族语数字化译制影片对外交流的先河。

截止到2023年2月,《厉害了,我的国》《我和我的祖国》《红海行动》等371部影片被译制成朝鲜语配音版。其中包括192部故事片和179部科教片[8]。

少数民族语电影译制的进步与发展对于民族团结、对内对外宣传中华文化、提升民族文化认同感,以及保留本民族语言文化等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配音演员进行配音前,台本译者需要先将汉语翻译成朝鲜语。台本翻译要根据角色的人物特点、情节、画面以及口型等因素进行适当地翻译改写,从而满足观众的期待。配音版影片要尽可能保证原汁原味,使译制片更加接近原片的审美效果,从而使观众可以充分理解整部电影。

“对口型”是对影视配音翻译工作的一项特殊要求,因为对白要跟人物和画面吻合,如果脱节则会直接影响观众的理解[9]。朝鲜语和汉语在语言结构及语言节奏上存在很大的差异,因此,在译制过程中,画面人物语言表演与口型之间经常会出现错位、滞后等错误[10]。笔者以两部朝鲜语译配影片为例,通过分析片中台词在配音翻译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进行说明。

(一)以电影《夏洛特烦恼》为例

本文通过前期调研与文献梳理方法,对建国以来朝鲜语电影译制历史进行了简要的梳理。目前,延边朝鲜语电影译制中心作为全国10个省(区) 11家少数民族语译制单位之一,已形成一条分工合作、高效运营、优质服务的译制工艺链。在译制过程中,延边朝鲜语电影译制中心对译制影片进行政治、技术和艺术等方面多重把关,不断提高影片译制质量,从而保障群众观影效果。早期的译制工作流程与经验对当下译制工作的开展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通过对以上两部延边朝鲜语译配电影翻译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几点结论:首先,在汉语翻译成朝鲜语后,往往译文同原文相比会变长,所以在充分将原文意思呈现给观众的同时,要注意“对口型”的应用。其次,在翻译的过程中,调整语言节奏有利于保证电影的艺术性,并且进行适当地改译有利于提高观众对电影的理解。最后,在确保声画同步时,也要确保台词翻译的准确性,以直译为主,意译为辅,这样译配后的成品才能更加受到朝鲜族同胞的喜爱与赞赏。

少数民族文化是中华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少数民族语译制电影放映很好地满足了少数民族地区老百姓的精神文化需求,对民族地区文化发展起到较好的作用。

注释

[1]中影电影数字制作基地有限公司译制中心《全国少数民族语公益电影数字化译制10年鉴》(内部资料), 2019.

[2]金海娜.我国民族语译制的历史进程与基本特征[J].当代电影, 2020 (02): 148-152.

[3]杨和平,麻争旗.《当代中国译制》[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 2010.

[4]萧苗.要看得懂也要听得懂[N].人民日报. 1964. 10. 15.

[5]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电影公司.影片口译对白解说经验[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 1966.

[6]张开欣.长白山上的电影放映队[N].人民日报. 1964. 06. 08.

[8] http: / / mzy. dmcc. org. cn/ tabid/87/ Default. aspx少數民族语译制影片专区数据

[9]麻争旗.影视对白中“节奏单位”的翻译探究[J].中国翻译, 2011 (06): 55-59.

[10]郑梅.韩中影像翻译研究现状考察[J].韩国语教学与研究, 2017 (04): 117-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