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团队稳定性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摘 要：高管团队成员作为企业经营决策的核心力量，其稳定性对企业高质量发展有着不容忽视的作用。据此，本文以2008年-2020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实证检验二者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高管团队稳定性能显著促进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研究结果对企业关注高管团队稳定性，减少团队成员变更频率具有一定的意义。

关键词：高管团队稳定性；全要素生产率；技术创新

引言：目前，我国经济的发展由原先的追求“速度”转向追求“质量”，而企业作为微观主体对我国的经济发展有着不容忽视的作用。因此，探討如何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研究引起了众多学者的关注。

近年来，企业高管团队频繁更换的现象屡见不鲜。例如，2016年南玻A被宝能系控股后对高管团队重新更换事件，东阿阿胶在2020年7位核心高管集体离职等，都不得不引起人们对高管团队的高度重视。受我国传统文化影响，稳定是个人、组织和国家追求的目标（罗进辉等，2022），高管团队作为企业决策与经营的制定者和执行者，其稳定性对于企业长远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面对国内外日益复杂的竞争环境，学者们针对高管团队稳定性这一新兴议题进行了大量探讨，从企业金融化、公司违规、技术创新等角度研究了高管团队稳定性对企业发展的影响，而关于高管团队如何影响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现有研究还没有涉及。

鉴于此，本文将以2008年—2020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实证检验高管团队稳定性对公司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结果表明，其他条件一定的情况下，高管团队稳定性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呈现正相关关系，拓宽了高管团队稳定性与经济后果的相关研究，同时为企业高管团队的变更提供一定的参考。

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高管团队稳定性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

高管团队稳定性指在一段时间内高管团队的变更情况，包括团队规模稳定性和成员稳定性。高管团队的基本信息情况作为我国《证券法》的强制披露事项，对于企业的发展有着不言而喻的重要意义，而高管团队的频繁变动很有可能会给企业的运营发展带来危机，导致原本的战略决策无法实施、股价剧烈波动等不良情况发生。

首先，基于专业化人力资本理论，在经过长时间的协作与磨合之后，高管成员间会形成无法模仿与替代的工作默契与团队凝聚力，这对于企业而言是十分宝贵的人力资本。有研究表明，一个稳定、和谐的高管团队能够使原本亏损的企业转而盈利（Michael等，2010）。团队稳定性所形成的默契和凝聚力将有利于团队将资源有效的整合，提高企业资源的配置效率，进而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而当原有的团队成员或团队规模发生变更时，会导致原先形成的默契和凝聚力遭到破坏，需要长时间的磨合才能重新形成。此外，高管团队发生变更后，由于个人认知偏差的存在，团队成员间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增加，团队间协调成本也随之增加，这将不利于团队成员间知识信息等各类资源的整合，降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其次，基于委托代理理论，高管团队的频繁变更容易引起高管成员的自利动机。由于存在被随时替换的危机，团队成员可能会为了在有限的在职期间谋求私利，导致做出不利于企业长远发展的决策行为。而新晋的团队成员也可能由于急切地想要表现自己的个人能力，提高企业业绩出现短视行为，导致资源没有得到有效配置，从而降低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据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高管团队稳定性能显著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2.技术创新的中介作用

企业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盛明泉，2021），而技术创新是推动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重要路径之一（杨孝青和岳爱武，2020）。虽然现阶段我国技术创新水平已取得了显著成效，但与发达国家相比，仍体现为自主创新能力不足。

一个企业若具有较高的高管团队稳定性，那么其团队成员间所形成的凝聚力将使高管个人的利益与企业的利益更加紧密（刘锦英和徐海伟，2022）。基于经济人假说，高管的创新行为取决于私人成本和私人收益之间的比值，只有当私人成本小于私人收益的情况下，高管才会实施创新。创新是一件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且耗时长的一项工作，其收益也具有滞后性，而不稳定的高管团队由于面临因变更导致创新收益无法得到的风险，不愿意将精力资源投入到创新活动中。相反，稳定的高管团队则会倾向于研发创新以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此外，有研究表明，高管团队稳定性可以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张兆国，2018），这是由于稳定的高管团队会提高企业的决策质量，减少短视的机会主义行为，关注企业长远健康发展，从而提高研发创新水平。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H2：高管团队稳定性能够通过提高企业技术创新水平进而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二、研究设计

1.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2008年-2020年沪深A股的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并进行了如下处理：（1） 剔除金融保险类上市公司；（2） 剔除 ST 或*ST类上市公司；（3） 剔除相关数据缺失及异常的上市公司样本；（4） 考虑到极端值的影响，将连续变量进行上下1%和99%分位的缩尾处理。筛选后，最终获得 24850个样本。其中文章所利用到的高管团队成员信息是在CSMAR数据库的基础上根据上市公司所披露的年报手工搜集而得，其余的财务数据均来自CSMAR数据库，并使用 Excel 和 Stata 15.0 进行统计分析。

2.变量设计

（1） 被解释变量：全要素生产率

本文中对于上市公司 TFP 的测算采用 LP 法估算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具体参照鲁晓东和连玉君（2012）的描述。

（2） 解释变量：高管团队稳定性

本文的高管团队稳定性综合考虑高管人数及成员变动情况，具体参照张兆国等（2018）对高管团队的测量方法。

（3） 中介变量：技术创新

本文借鉴黎文靖和郑曼妮（2016）的衡量方法，使用上市公司独立申请和联合申请的专利合计数（包括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与外观设计专利）来测度。

（4） 控制变量

借鉴现有文献，本文选取总资产净利润率（ROA）、现金流比率（Cashflow）、股权集中度（Top1）、两职合一（Dual）、董事规模（Board）、资产负债率（Lev）作为本文的控制变量，并在此基础上控制行业（Industry）和年份（Year）。

3.模型构建

为了研究高管团队稳定性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本文建立如下模型进行验证：

Lntfp=β0+β1Stmt+∑Control+∑Year+∑Industry+εit（1）

为研究技术创新的中介效用，本文采用温忠麟和叶宝娟（2014）的三步法，在模型（1） 的基础上建立模型（2） 和模型（3） 。

Tio=β0+β1Stmt+∑Control+∑Year+∑Industry+εit（2）

Lntfp=β0+β1Stmt+β2Tio+∑Control+∑Year+ ∑Industry+εit（3）

其中，Lntfp表示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Stmt表示高管团队稳定性，Tio表示技术创新，Control表示一系列的控制变量，Industry和Year表示行业虚拟变量与年份虚拟变量。

三、实证结果分析

1.描述性统计

各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结果如表2所示。由表中數据显示，lntfp最大值为13.58、最小值为5.626、均值为9.035、标准差为1.120，说明各企业间全要素生产率的大小存在一定差距。Stmt的均值为0.825，标准差为1.197，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1和0，说明大部分企业的团队稳定性水平较高，但也有部分企业存在频繁变更高管的情况。Tio最大值为9.702、最小值为0、均值为2.516、标准差为1.805，说明企业间的技术创新水平存在较大差距，其创新水平普遍处于较低的状态。

2.基准回归结果分析

（1） 高管团队稳定性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回归分析

表3（1） 列为Stmt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回归结果。由表可知，在控制了总资产净利润率、现金流比率、股权集中度、两职合一、董事规模、资产负债率、行业和年份后，高管团队稳定性的回归系数为0.082，与全要素生产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与假设H1相吻合，说明稳定的高管团队能够显著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

（2） 技术创新的中介作用

在模型（2） 的基础上，模型（2） 和模型（3） 是为了验证技术创新是否在高管团队稳定性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存在中介作用。由表3（2） 列可知高管团队稳定性的回归系数为0.126，与技术创新水平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稳定的高管团队能够显著促进企业技术创新水平。由表3（3） 列可知，高管团队稳定性的回归系数为0.054，技术创新的回归系数为0.226，均与全要素生长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符合温忠麟和叶宝娟（2014）的三步法要求，验证了假设H2的正确性，表明高管团队稳定性能够通过提高企业技术创新水平进而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3） 稳健性检验

为了检验前文回归分析结果的可靠性，借鉴Krishnan 等（2017）的研究思路，采用 OP 半参数法重新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进行测度进行稳健性检验。模型及步骤与前文相同，最终回归结果仍与上述检验结果一致。

四、研究结论及启示

近年来，频繁发生的高管人员离职、变更等高层动荡现象引起了人们的重视。高管团队作为企业经营发展的重要人员，对企业的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本文选取2008年—2020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作为样本进行研究，通过对高管团队稳定性、技术创新、企业全要素生产率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高管团队稳定性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呈显著正相关，这说明稳定的高管团队是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因素之一。同时本文还研究发现，高管团队稳定性能够带来更多的专利申请等创新产出，并在高管团队稳定性和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充当着重要的中介作用。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实践启示。首先，为实现企业高质量发展，企业应努力维持并营造一个相对稳定的高管团队，这是由于长期稳定的高管成员之间所形成的凝聚力与默契对于企业发展过程中的资源配置、经营决策等行为有着良好的正向作用，从而提高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其次，以创新为主的企业更应该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高管团队。创新是一件高风险、耗时长的活动，因此减少团队的变更有利于创新活动实施的连续性，避免由于高管成员的变更，导致创新活动终止。并且稳定的高管团队其成员为获取创新成功所带来的高额收益，更愿意将精力与时间投入其中，以提高创新产出。最后，需要重视的是，高管团队的变更有时是高管因个人原因自行离职导致的，并非企业所为。因此，企业应建立高管成员良好的沟通体系，避免因沟通不良产生分歧而离职，并且企业还应建立良好的激励机制，保持高管成员工作的积极性，避免因激励不足而出现离职现象。

参考文献：

[1]罗进辉，刘海潮，巫奕龙.高管团队稳定性与公司创新投入：有恒产者有恒心？[J].南开管理评论：1-25[2022-12-21].

[2]盛明泉，陈一玲，鲍群.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作用机制与异质性研究[J].经济纵横，2021（07）：47-56.

[3]刘锦英，徐海伟.高管团队稳定性影响企业金融化水平吗？[J].经济与管理评论，2022，38（02）：71-84.

[4]张兆国，曹丹婷，张弛.高管团队稳定性会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绩效吗——基于薪酬激励和社会关系的调节作用研究[J].会计研究，2018（12）：48-55.

作者简介：田亚楠（1997.06- ），女，汉族，山西孝义人，  山西财经大学会计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公司财务与公司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