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凤平
《满江红》是一部由张艺谋执导,汇聚了喜剧、悬疑、家国情怀等元素的春节档电影,让观众笑中带泪、感怀悲叹。该电影的故事背景为岳飞死后的第四年,是时,奸相秦桧为虎作伥,只手遮天。在秦桧率兵与金国会谈前夜,金人一名礼仪官死在宰相府邸,所携密信不翼而飞。密信所载内容,乃秦桧通金罪证。于是,整个故事围绕查找密信事件展开,反转不断,难怪有人称整部电影好似“剧本杀”,让观众在意料之外,陷入深思。
小我,原指对自己的谦称,后来也指对局限于个人自我利益者的反讽。影片中有很多大人物,他们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们是一系列将小我刻画得淋漓尽致的人,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是彻底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秦桧,残害忠臣岳飞,与金人私通,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奸臣。因为害怕密信被他人发现,于是精心设局,让孙均、张大等人在一个时辰之内务必找到密信,否则必死无疑。然而,当何立问及秦桧倘若孙均、张大等人找到密信后又当如何处置时,秦桧说他们亦当死。秦桧之“阴狠”“奸猾”的形象跃然而出。他设的是死局,小人物的命运被大人物们任意摆布。
何立,宰相府总管家,他为人心狠手辣,笑里藏刀,自私狡猾,诡计多端。他的每一句话,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透露出阴险狡诈。他为秦桧出谋划策,残忍地杀害了“张大刺杀小组”的诸多成员,却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拿到可以威胁秦桧私通金国的罪证。不幸的是,小算盘最终落空,“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大我,相对“小我”而言,是指履行团队责任,担当国家使命,以集体利益为重。影片中有很多小人物,他们却在打着自己的大算盘,他们是一系列抛却小我、
成就大我的人,具有极强的家国情怀。
小人物张大,曾躲避赌债,靠关系藏进军营,成为一名效用兵。别人给他贴上了“无赖”和“流氓”的标签。刚出场,就被训斥,使用稻草抽签,长短定生死,权力面前,命如蝼蚁。表面看风情万种,实则有情有义,兼具一身傲骨的歌姬瑶琴,在秦桧爪牙面前被百般威胁。还有刚出场就毙命的打更人丁三旺、马夫刘喜,他们的惨死诠释了小人物不由自己的悲惨命运。
然而,正是因为这些小人物,虽然他们是草根百姓,身份低微,但在大义面前,不惜赴死,舍身取义,让其灵魂熠熠生辉。最后,这些小人物取得了艰难的成功,奋力完成了计划的最后一环,让《满江红》得以昭昭,并传颂天下,激励后人应当具有忠义之心与家国情怀。
稻盛先生说:比例即人格。换句话说,小我和大我所占的比例,就是人格的呈现。秦桧、何立以及武义淳之流,无疑是小我大,大我小,表现为自私自利,毫无家国情怀。然而,与之相对的是影片中的那些小人物,他们是更夫、歌姬、马夫、打杂跑腿之人,他们的小我很小,大我很大,具有极强的家国情怀。两者人格高下立判。
心理学认为,人格是指个体在对人、对事、对己等方面的社会适应中行为上的内部倾向性和心理特征。整体性、稳定性、独特性和社会性是人格的基本特征。本文对于人格的定义,不同于心理学上的定义,更多的是指道德层面,但也有相似之处,即人格是稳定的。例如,秦桧、何立、武义淳,他们的人格是稳定的;张大、丁三旺、刘喜、瑶琴,他们的人格也是稳定的。然而,有一人物角色孙均,他的人格却不怎么稳定,不断摇摆。
心理学指出,当个体遭遇身心疾病、重大应激事件时,人格会发生改变。电影中,孙均就发生了这样的人格转变。
张大等人给孙均设局,让他一步步卷入查找密信事件,却又一步步无法脱身。这种局面既有外力在推动,又有他的内在力量被唤醒。从影片中可以看出,上过战场的孙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被提拔至禁军系统。此时,他由一名将军变成了秦桧的保卫,身份发生转变的他,内心深处一定有落差。正因为如此,他挣扎过,正如其所言“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也时时刻刻不想”,这种转变过程,犹如蚂蚁咬噬他的内心,持续不断却又困难重重。
然而,最终孙均成功了。他的转变有三个维度,值得深入探讨。首先,姐姐将他赶出家门,表达了对弟弟孙均甘于现状的强烈不满。于是,他在雪夜里陷入了深思。其次,“精忠报国”带给他内心的冲击。他不仅见到了张大后背上的“精忠报国”四个大字,而且一定见过太多岳家军“精忠报国”,不畏强权!于是,再一次助推其思想发生转变。最后,外因通过内因在起作用,自我覺醒才是他改变的关键。外界的因素可能是诱因,可能是助力,但最根本的还是孙均自我觉醒的念头,这个念头不是一个时辰的任务带来的,而是他说“时时刻刻都在想,也时时刻刻不想”。
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的才华与天赋不同,所面临的机遇也不同,所发挥的平台也很有限。正因为如此,我们大多数人都会在普通小人物的角色岗位上奋斗一辈子。但是只要我们坚定内心的信仰,调节小我与大我的比例,不让小我填满私心,而是心怀大我,坚定追求高尚的人格,哪怕可能不起眼,但也一定能够活出大我的生命风采,让生命闪闪发光,活成自己心中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