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道路视域下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的类型与功能：基于1921-2023年的考察

王敏

摘 要： 在中国共产党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辉煌历程中，调查研究作为一种文本和实践贯穿始终。尽管对调研的重视程度在不同时段有所不同，但其无可置疑地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种相对恒定的政治行为模式。调查研究在中国各个层级、各个地区的公共部门以各种形式存在着。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紧要关头，调查研究都发挥了力挽狂澜的作用。中国共产党的调查研究从类型上可以分为学习式调研、象征式调研、决策式调研、指导式调研、回应式调研以及督察式调研等，具有政治沟通、政策推进、自我纠偏、转变党风、提高能力和政治象征等功能。在讲述中国故事时，作为中国共产党国家治理话语体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调查研究具备成为融通中外的概念的潜质。

关键词： 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类型；功能

中圖分类号：D668      文献标识码：A      DOI：10.13677/j.cnki.cn65-1285/c.2023.02.03

毛泽东同志指出，民主革命阶段，离不开调查研究，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阶段，也离不开调查研究，一万年还是要进行调查研究。[1]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调查研究不仅是一种工作方法，而且是关系党和人民事业得失成败的大问题。”[2]2023年3月19日，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全面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党中央决定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中共中央办公厅专门印发了《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将调查研究作为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的重要内容。[3]

在中国共产党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辉煌历程中，调查研究作为一种文本和实践贯穿始终，恐怕没有一种话语和实践能与之比肩。尽管对调研的重视程度在不同时段有所不同，但其无可置疑地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种相对恒定的政治行为模式。调查研究在中国各个层级、各个地区的公共部门以各种形式存在着。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紧要关头，调查研究都发挥了力挽狂澜的作用。

已有研究主要以党史为视角，研究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的领导人所进行的调查研究的动因、史实、方法、特点以及启迪等方面，从政治学视角来研究调查研究的成果十分少见①。本文试图将调查研究作为中国共产党治理国家的恒定机制来研究，达到丰富国家治理研究面相的目的。

一、调研的类型

中国共产党调查研究实践根据其目的可以分成不同类型，如学习式调研、象征式调研、决策式调研、指导式调研、回应式调研以及督察式调研等②。

（一）学习式调研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全党只有更加崇尚学习、积极改造学习、持续深化学习，干部队伍适应新时代党和国家事业发展要求的能力才能不断增强[4]。2010年中办印发的《关于推进学习型党组织建设的意见》指出，党要始终走在时代前列、引领中国发展进步，必须建立学习型党组织；既要向书本学习，也要向实践学习，要善于学习其他地区部门的好经验好做法[5]。以学习其他地区部门单位好经验好做法为目的的调研可以称为学习式调研。在学习式调研中，调研主体为学习调研对象在某方面的先进经验而展开调研。学习式调研是一种便捷的政策传导机制。经过调研，先进地区或试点地区取得的经验得以复制和传递。2021年10月，东莞市党政代表团赴深圳市光明区就规划建设、科技创新、基层治理、土地整备、综合环境提升等方面考察调研。返回东莞后，东莞市代表团迅速召开调研考察总结会。代表团成员一致认为，近年来深圳光明区把握光明科学城规划建设重大历史机遇，推动经济社会实现跨越式发展，城市环境面貌发生巨大变化，发展速度和质量让人大开眼界，更加坚定了大家抓好工作的信心和决心。东莞市主要领导指出，组织党政代表团赴深圳光明区调研考察，就是要学习先进地区经验，抓好工作谋划，对标先进榜样，激发执行动力。要将调研考察成果转化为实际行动，积极作为、正确作为，敢干肯干能干，奋力推动东莞高质量发展。[6]东莞市党政代表团赴深圳光明区考察调研属于学习式调研，旨在通过学习先进地区经验推动自身高质量发展。

（二）象征式调研

象征式调研旨在为中国共产党在一定时期的总的指导方针和意识形态定调，指导中国共产党来适应变化的政治经济环境。象征式调研具有以下特征：象征式调研的主体是中国共产党的最高领导人；调研开展的时间是新一届任期的起点或历史重要关头；调研的对象为具有特殊意义的地点。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大后的首次出京调研是一次典型的象征式调研。2012年11月15日召开的十八届一中全会上，习近平同志首次当选为中共中央总书记。12月，习近平总书记首次出京调研就选择了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广东。在广东省领导的陪同下，习近平总书记深入农村、企业、产业园区、科研院所和居民社区开展调查研究。习近平总书记的广东之行首站选在深圳。在深圳，他首先前往位于珠江口东岸的前海，这里是广东深化粤港澳合作、加快转型升级的重要平台，是深圳建设现代化国际先进城市的“新地标”。看到昔日的一片滩涂变成繁忙工地，习近平总书记说仿佛看到了深圳初创的景象。他又来到罗湖区南湖街道渔民村社区。该社区是深圳改革开放历史的缩影。改革开放前，渔民村人在水上漂泊。改革开放之初，他们利用特区政策和临近香港的优势兴办来料加工、大力发展养殖业，成为国内首个“万元户村”。1984年，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来深圳视察时就考察过渔民村。习近平总书记又来到莲花山公园，瞻仰邓小平塑像并敬献花篮，并亲手种下一棵高山榕。通过考察广东及深圳，总书记向全党全国发出了“改革不停步、开放不止步”的强烈信号。在调研中，他强调，广东、深圳的实践充分说明，邓小平同志的决定是英明的、正确的。邓小平同志不愧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不愧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创者。改革开放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今后仍然要走这条正确的道路。这是富国之路、富民之路，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而且要有新开拓，要上新水平。[7]

党的十八大拉开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序幕，中国来到了事关前途命运的历史关口。虽然已经高居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但长期高速增长过程中积累了一系列深层次矛盾和问题。一些问题已经不仅仅是经济层面的问题，必须在更多领域、更深层次冲破利益固化的藩篱。改不改，如何改？按部就班还是激流勇进？头痛医头还是系统全面？直面问题还是绕道而行？这一系列时代课题摆在新一届党中央领导面前。习近平总书记的广东之行表明新一届党中央将坚定不移推进改革开放，奋力推进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取得新进展、实现新突破、迈上新台阶。习近平总书记在此次调研中关于改革开放的精辟深刻的重要论述深刻阐明了全面深化改革的历史定位和重大意义，将改革之于国家、于民族的意义阐释得淋漓尽致，凝聚起全党全国要改革、盼改革的强烈呼声和磅礴力量。2013年，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召开，通过了由习近平总书记亲自主持起草的纲领性文件《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要问题的决定》，首次提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指明了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全面深化改革的方向，各方面迅速挺進全面深化改革主战场。新时代的十年，在习近平总书记亲自掌舵下，党中央以前所未有的决心和力度冲破思想观念的束缚、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推动许多领域实现历史性变革、系统性重塑、整体性重构，取得了全面深化改革的历史性伟大成就。2012年的广东之行为其后数年的施政定下了主基调，起到了统一思想、凝聚共识的作用。

（三）整风式调研

毛泽东同志将党的建设作为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而党的作风建设是党的建设的重要内容。为整顿党风，中国共产党在不同历史时期都曾开展过整风或主题教育活动。延安整风和“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都将调查研究作为重要内容和方法。整风运动或主题教育活动中以整顿党的作风为目的的调查研究可以称为整风式调研。

遵义会议后，党的路线已经走上马克思主义的正确轨道，但对曾经给党的事业造成严重危害的主观主义、教条主义还没有来得及从思想上进行认真清理。1941年5月，毛泽东同志指出，我作《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报告，毫无影响[8]。可见，以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为代表的非马克思列宁主义作风依然在党内广泛存在。这就有必要在全党范围内开展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教育运动。要克服主观主义，做到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必须经过调查研究。毛泽东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指出，主观主义是“共产党的大敌，工人阶级的大敌，人民的大敌，是民族的大敌，是党性不纯的一种表现”[9]，“在全党推行调查研究的计划，是转变党的作风的基础一环”[9]。只有克服了主观主义中更为危险的教条主义，“就可以使有书本知识的干部，愿意和有经验的干部相结合，愿意从事实际事物的研究，可以产生许多理论和经验结合的良好的工作者，可以产生一些真正的理论家”[9]。

为整顿“三风”，中国共产党在1941年掀起了调查研究的高潮。为动员全党开展调查研究，1941年初，毛泽东同志将其早年的农村调查报告以《农村调查》为名结集出版，并亲自撰写了序言和跋。该书成为全党即将开展大规模调查研究的圭臬与典则。1941年8月1日，中共中央发出由毛泽东同志亲自起草的《中共中央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指出：在研究中国历史、中国社会与国际情况上，党在逐渐进步并增加其知识，但党内仍然严重存在着粗枝大叶、主观主义、形式主义等不良作风，党的领导机关及党员尚未彻底认识过去二十年主观主义给革命带来的严重损失；对于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一真理，党内许多同志还不了解；还不了解党性不纯的首要表现就是粗枝大叶、自以为是的主观主义作风；由此，必须加强对国内外、省内外、县内外具体情况的调查和研究，才能扫除主观主义作风，担负起伟大革命任务；规定中央、中央局、中央分局、独立区域的区党委或省委，八路军、新四军之高级机关，各根据地之高级政府，都要设置调查研究机关，并列举了收集材料的方法，如邀请有经验的人开调查会、写名人传记、个别口头询问等。同一天发出的《中共中央关于实施调查研究的决定》对中央、中央局、中央分局、独立区域的区党委或省委成立的调查研究机关作出具体规定。[10]从党中央到各根据地纷纷成立了各种调查团，掀起了党内第一次调查研究的风潮。其中，以张闻天率领的“延安农村调查团”最为著名。在1941年9月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张闻天反省了自身不足：要彻底清算主观主义，要大胆揭发自己的错误，要把自己的癞痢头给人家看；过去共产国际将我们这一批缺乏实际工作经验的干部提到中央机关来，是一个很大的损失；过去实际经验缺乏，现在要补课；必须要还过去的旧账[11]。可以看出，张闻天的调查研究主要目的在于“补课”和“还债”。从1942年1月到1943年3月，调查团调查了神府、兴县、米脂、绥德等地的自然村，形成了《贺家川八个自然村的调查》《碧村调查》《兴县十四个村的土地问题研究》《杨家沟地主调查》等成果。在《出发归来记》这篇写给中央的报告中，他坦陈：调查研究或许是改造像我这类知识分子出身的老党员的途径；首先应该彻底破除他们走向实际的思想壁垒，使他们在行动上真正接触实际和群众，使他们在思想和切身经验上体验到毛泽东同志所指出的方向的正确，下决心彻底改造自己；一个共产党员只有将调查研究作为自己工作的基础，才算是真正的唯物论者，他的整顿三风才可以说产生了实际效果[11]。

（四）决策式调研

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政策和策略是中国共产党的生命，各级领导同志必须充分注意，绝对不能粗心大意[12]。党委少数人绝对不能不作调查，不同群众商量，闭门造车作出主观主义的政策[1]。党员决定斗争策略和工作方法，必须注意社会经济的调查研究[13]。习近平总书记将先调研后决策称为重要决策调研论证制度。他指出，决策是提出、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为防止和克服决策的随意性及失误，必须将调研贯穿于决策的始终，不能因为怕嫌麻烦、图省事而跳过相关调研程序，对事关本地区、部门发展全局的问题，应做到不调研不决策、先调研后决策[2]。因此，以制定政策为主要目的而开展的调研就是决策式调研。《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指出，调查研究必须坚持问题导向，增强问题意识，敢于正视问题、善于发现问题，以解决问题为根本目的，真正把情况摸清、把问题找准、把对策提实，不断提出真正解决问题的新思路新办法。找准问题、解决问题正是决策式调研的目的。[3]“十四五”规划是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第一个五年规划，意义重大。为深入研判、科学决策，自2020年7月起，习近平总书记到吉林、安徽、湖南、广东等地调研，并相继主持召开企业家座谈会、党外人士座谈会、扎实推进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座谈会、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科学家座谈会、基层代表座谈会、教育文化卫生体育领域专家代表座谈会，广泛听取各方面意见和建议。习近平总书记在湖南考察调研期间，召开基层代表座谈会，听取大家对“十四五”规划编制的意见和建议。参加座谈会的基层代表既有来自农村、社区、企业等方面的，也有来自教育、科技、卫生、政法等战线的；既有各级党代会代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劳动模范、扶贫干部，也有新社会阶层人士、农民工、快递小哥、网店店主等，具有相当的代表性。习近平总书记在座谈会上指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好的方针政策和发展规划应该符合人民意愿。长期以来，中国共产党在出台重要方针政策、作出重大决策部署前，都要求有关部门深入基层调查研究，了解和掌握第一手资料。大家都来自改革发展和生产一线，参与经济社会生活最直接，同群众联系最经常，对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落地见效感知最真切，提出的意见和建议能够更加贴近基层实际、反映群众心声[14]，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清晰地表露了他到湖南考察调研的目的。除实地调研外，“十四五”规划编制还首次通过互联网向社会广泛征求意见。自2020年8月16日开始的两周内，网友在互联网上为“十四五”规划建言超过101.8万条，涵盖从交通出行、民生保障、科教兴国、社会治理、党的建设等各方面，意见广泛而具体，有关方面从中整理出1 000余条建议[15]。借助互联网进行的决策式调研能够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人人皆可参与，更进一步开门问策、集思广益。

（五）指导式调研

某项方针政策出台后，上级为推动方针政策落地落细而进行的调研可以称为指导式调研。借助指导式调研，上级会就方针政策的实施做出具体指导或示范。按照党的十八大精神部署，为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2013年5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全党深入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意见》，持续一年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拉开序幕。按照中央统一部署，中央政治局常委同志建立教育实践活动联系点，对联系点所在地方和分管领域的教育实践活动进行指导，示范带动和推动全党的教育实践活动。习近平总书记联系西柏坡所在的河北省。与此同时，其他中央政治局常委分赴广西、江苏、甘肃、浙江等省指导教育实践活动。习近平总书记先后来到正定县、平山县西柏坡、石家庄市区，深入农村、机关，与各级干部、党员、群众座谈。习近平总书记在省民政厅召开座谈会，听取各单位负责人意见并指出：调动领导干部和广大群众两个积极性、打牢学习教育和查摆问题两个基础、抓牢整改落实和建章立制两个关键，是教育实践活动取得实效的关键；对查摆出来的问题，要深刻分析原因，明确整改方向，制定整改措施，规定整改时限，一个一个加以解决[16]。为用好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一锐利武器、真正开好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专题民主生活会，总书记亲自参加了河北省委常委班子专题民主生活会。集中反映这场民主生活会的长篇纪实以及《焦点访谈》专题节目迅速播发，中央和国家机关、各省区市领导班子立即组织学习和收看，并以此为蓝本纷纷召开高质量的专题民主生活会[17]。2023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的广东之行也是一次典型的指导式调研。2023年是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的开局之年。党的二十大将高质量发展定位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2023年4月10-13日，习近平总书记先后来到湛江、茂名、广州等地，深入企业、港口、农村进行调研。在调研过程中，他就构建新发展格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建设以实体经济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推进乡村振兴、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以及开展主题教育等方面对广东做出重要指示，为广东奋进新征程、推进现代化建设指明了前进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18]

（六）回应式调研

在上级就某一主题进行调研后，下级党政一把手会在属地就同一主题进行调研，对上级调研所发出的政策信号表示支持和拥护，这种调研可以称为回应式调研。通过回应式调研，政策信号得以逐级传导，上级的大政方针得以成为属地的奋斗目标。党的十九大闭幕仅一周，再次当选中共中央总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带领中央政治局常委前往上海和浙江嘉兴，瞻仰上海中共一大会址和嘉兴南湖红船，回顾建党历史，重温入党誓词，他指出，全体中央政治局常委同志这次集体出行，旨在回顾党的光辉历程特别是建党时的历史，进行革命传统教育，学习革命先辈的崇高精神，明确肩负的重大责任，增强为实现党的十九大提出的目标任务而奋斗的责任感和使命感[19]。随后，各省省委书记和个别市委书记带领调查研究团队前往当地具有典型意义的红色旧址参观学习。如上海市委书记带领市委领导班子及基层党员代表集体瞻仰了中共一大会址、中共二大会址和中共四大纪念馆，强调要坚定理想信念、增强政治自觉、践行党的宗旨、强化使命担当，为党和人民事业作出上海应有的更大贡献。河北省委书记带领省四套班子党员领导干部赴西柏坡参观学习，强调全省要把十九大精神学习好、宣传好、贯彻好，大力弘扬“红船精神”和“西柏坡精神”，牢记“两个务必”，奋力开启新时代全面建设经济强省、美丽河北新征程，在新的赶考路上交出一份新的答卷。广东省委书记带领省委常委班子前往位于广州的中共三大会址和中共中央机关旧址（春园）参观并重温入党誓词，强调要传承红色基因，更加坚定地推动党的十九大精神在广东落地生根、开花结果。贵州省委书记带领省委常委班子前往遵义会议旧址参观并重温入党誓词，表示要走好新时代的长征路，奋力开创百姓富、生态美的多彩贵州新未来。此外，湖北、黑龙江、辽宁、河南、安徽、重庆、陕西等省的领导班子也到访了本省具有代表性的红色旧址并重温入党誓词[20]。通过回应式调研，全国上下掀起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的热潮。

（七）督察式调研

督察式调研是上级为检查某项工作的进展而进行的调研。在督察式调研中，上级部门会成立督察组，找出督察对象工作开展中存在的不足并给出相应的改进方案。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是典型的督察式调研。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进驻被督察省份之时，会召开进驻动员会。会上，被督察省份党委主要负责人做动员讲话，表示坚决按照生态环境保护督察进驻工作安排，做好情况介绍、资料提供、协调保障、监察整改、信息公开等各项工作，确保督察工作顺利推进，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效。进驻期间，督察组设立专门值班电话和邮政信箱，受理被督察对象生态环境保护方面的来信来电举报。被督察对象向督察组做好情况介绍、资料提供，督察组受理与被督察对象有关的来信来电举报，实际上就是调查研究的过程[21]。2021年，中央第四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在广东省开展督察发现，茂名污水直排问题突出，管网建设严重滞后、治污设施管理不善、平时慢作为等问题突出，对水东湾海域造成影响。督察组也给出了相应整改方案：全面摸清、控制当地的生活、工业、农业等污染源头，建设和维护好基础设施，并在日常维护中定期排查、及时发现并解决问题[22]。

二、调研的功能

调查研究作为中国共产党的恒定政治行为模式在国家治理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主要包括政治沟通、政策推进、自我纠偏、转变党风、提高能力和政治象征等。

（一）政治沟通

政治沟通对于政治系统而言恰像神经之于生命有机体，失去政治沟通，政治系统就会瘫痪。中国共产党是高度重视政治沟通的政党。“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是党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党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密切联系群众是我们党最大的政治优势。而自上而下的组织架构存在脱离群众的危险，尤其是执掌全国政权后。我国的政治沟通系统具有高度一元化特征，所有的沟通干系都从属于党的政治信息传送系统，指令信息和效果反馈信息都经由党的政治信息传送系统传递，是典型的单通道信息传送系统。这种单通道的信息传送体制有利于加强党的领导，使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在政治上和思想上保持高度統一，但也存在信息传送过程中噪声多、损失重、失真大、正负反馈调节失衡等不足[23]。调研是党联系群众的最重要渠道，能够一定程度上克服单通道信息体制的不足，使上级得以直插基层，减轻自下而上的多层级传递导致的信息损耗与失真。开调查会或座谈会是调研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中专门谈到了调查的技术，其中第一、二、三条均与“开调查会”相关，即要开调查会做讨论式的调查，调查会到些什么人，开调查会人多好还是人少好[13]。《中央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在提到关于收集材料的方法时，特别指出“个别口头询问”“或派人去问，或调人来问，问干部、问工人、问农民、问文化人、问商人、问官吏、问流氓、问俘虏、问同情者，均属之”[10]。《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规定》的第一条就是“要改进调查研究”，强调“到基层调研……要多同群众座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现在通讯发达，通过打电话、发微信、看材料也能了解不少情况，但始终代替不了现场看、当面听、直接问和“七嘴八舌式”的讨论[24]。开调查会和“看”“听”“问”均是上级与基层干部群众交流的重要方式。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兰考调研指导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时，在兰考县东坝头乡张庄村与干部群众座谈。座谈会上，村民们踊跃发言，谈意见、提建议、畅所欲言，习近平总书记不时插话交流。习近平总书记说，跟大家面对面交流，能够了解人民群众的真实感受和实际要求，就达到了目的。[25]李强总理在2023年3月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答中外记者会上谈到新一届政府自身建设时指出，要推动各级干部多到一线去，问需于民、问计于民，向人民群众学习，特别是长期在大机关工作的年轻同志，要深入基层、心入基层，更多地接地气。[26]通过调研，领导干部得以直接和群众拉家常、交朋友，了解基层干部群众所急、所盼、所想，密切了党群、干群关系。

（二）政策推进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一分部署，九分落实，各地区各部门要不折不扣落实中央决策部署和政策措施[27]。如果不抓落实，再好的目标和蓝图也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作为党的重要治理工具，调查研究极大地促进了政策落实。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将其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我国生态环境保护发生了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转变。在这一重大的历史性转折中，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发挥了发现问题、形成震慑的重大推动作用。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包括例行督察、专项督察和“回头看”等。“例行督察”的对象包括省、自治区、直辖市党委和政府及其有关部门，并可以下沉至有关地市级党委和政府有关部门，承担重要生态环境保护职责的国务院有关部门，生产经营活动对生态环境影响较大的有关中央企业等，督察的内容包括学习贯彻落实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以及贯彻新发展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状况，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生态文明建设和生态环境保护决策部署情况，国务院生态环境保护法律法规、政策制度、标准规范、规划计划的贯彻落实情况，生态环境保护党政同责、一岗双责推进落实情况和长效机制建设情况，突出生态环境问题以及处理情况，生态环境质量呈现恶化趋势的区域流域以及整治情况，对人民群众反映的生态环境问题立行立改情况，生态环境问题立案、查处、移交、审判、执行等环节非法干预，以及不予配合等情况。“专项督察”直奔问题、强化震慑、严肃问责，主要督察事项包括党中央、国务院明确要求督察的事项，重点区域、重点行业、重点领域突出生态环境保护问题，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整改不力的典型案件等。“回头看”主要针对例行督察整改工作开展情况，重点整改任务完成情况和生态环境保护长效机制建设情况，整改过程中的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等问题[28]。中央生态环境督察作为督察式调研，在解决突出生态环境问题、改善生态环境质量，压实环境保护责任，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三）自我纠偏

中国共产党经历百年沧桑而能始终保持旺盛生命力，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是其奥秘所在。党的伟大不在于没有经历曲折失误，而在于从不掩盖问题，积极运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利器，敢于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邓小平同志指出，我们党有过曲折，但每一次都是依靠党而不是离开党重回正轨[29]。国外研究中国共产党的学者如黎安友、沈大伟等在探讨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奥秘时都提及党所具有的“韧性”，这种“韧性”与党的自我纠偏能力息息相关。受经验不足以及急于求成等因素影响，中国共产党在20世纪50年代末发起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遭遇曲折。依靠调研，党得以调整方针政策，重新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造成“共产风”和高指标盛行，20世纪60年代初国民经济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难。面对严峻形势，毛泽东同志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重新把实事求是的精神恢复起来。在1961年年初召开的中共八届九中全会上，毛泽东同志建议将1961年定为调查研究年。1960-1961年间，中央领导同志纷纷深入基层调研。毛泽东同志委托田家英等赴浙江、湖南、广东农村蹲点调研，他们住在农民家里，调查了一个好的生产队和一个不好的生产队，并将问题聚焦到公社体制和食堂上。队与队之间、社员与社员之间在分配问题上的平均主义受到重视。在调研的基础上，《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得以出台，部分解决了平均主义问题，农村形势明显好转[30]。

（四）转变党风

毛泽东同志指出，只要共产党有正派的党风，就能做全国人民的模范，党外有不良风气的人只要他们是善良的也会向我们靠拢[9]。改革开放伊始，邓小平同志就指出，在历史转变关头，工作千头万绪，起决定性意义的是加强党的领导和端正党的作风[29]，开放搞活和端正党风必须齐头并进[31]。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作风建设，全面从严治党从整治四风破题并不断深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的形象、人心向背、党和国家生死存亡都和执政党的党风紧密相关，一刻都不能放松和停顿作风建设[32]。毛泽东同志在党的七大上的讲话中归纳了中国共产党的工作作风，即理论联系实践、密切联系群众以及自我批评[9]。传承和弘扬党的优良作风与调查研究紧密相关。调查研究是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必要手段，是主动走向群众的重要途径，也是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有效方式。在延安整风中，经由调查研究这个不可或缺的中间环节，给党的事业造成严重危害的主观主义、教条主义得以从思想上得到认真清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在全党范围内深入人心。在新时代的党的作风建设中，“改进调查研究”位列中央八项规定第一条且字数最多，足见其对转变党风的重要性。通过调查研究，深入基层和群众，而不是将大部分时间用在坐办公室、处理文件、开领导机关内部会议上，能够减少领导机关的官僚主义，显著增强党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五）提高能力

毛泽东同志指出，全然不解下情卻担负领导工作是异常危险的，真正好的领导来自于对中国社会实际情况的真正具体的了解[9]。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党要全面增强执政本领，即学习本领、政治领导本领、改革创新本领、科学发展本领、依法执政本领、群众工作本领、狠抓落实本领、驾驭风险本领[33]。在2020年秋季中央党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要求中青年干部提高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包括政治能力、调查研究能力、科学决策能力、改革攻坚能力、应急处突能力、群众工作能力、抓落实能力[34]。增强八种本领，提高七种能力，调查研究均是必修课。如增强政治本领和提高政治能力，需要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增强科学发展本领和提高科学决策能力，需要开展可行性研究，多方听取意见，综合评判、科学取舍；增强驾驭风险本领和提高应急处突能力，需要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增强改革创新本领和提高改革攻坚能力，既需要加强顶层设计，又需要问计于民、从生动鲜活的基层实践中汲取智慧；增强狠抓落实本领和提高抓落实能力，需要主要领导干部既亲自部署重要任务、亲自把关关键环节，又亲自督察落实情况；增强群众工作本领和提高群众工作能力，需要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透过现象看本质、多方听取意见、下好先手棋、问计于民、督察落实等都离不开调查研究。就调查研究的展开过程而言，需要确定调研主题、主持讨论会或座谈会，做记录，撰写调研报告，以及运用调研成果解决问题，这些环节都有助于提高领导干部的治理能力。

（六）政治象征

社会学家米格代尔认为，国家能力既来源于国家所拥有的资源，也源于国家领袖在国家政策上获取民众支持的能力。他将国家能力分为国家向社会渗透的能力、调节社会关系的能力、资源汲取能力以及按既定方式拨款或使用资源的能力[35]。在政治生活场域中，仪式与表演扮演着重要角色。象征式调研作为党主导的社会仪式通过象征符号或话语体系弥散的方式来潜移默化地影响民众的思想观念，达到国家话语向社会渗透的目的。

三、结语

一百年多来，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书写了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上最恢宏的史诗，成功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一个重要原因是党探索并形成了符合中国实际的正确道路。不论中国道路的内涵多么宏大丰富，其本质特征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而实事求是则是中国共产党的本真气质。在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中，实事求是居于首位。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做到实事求是，与其重视调查研究密不可分。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13]”。重视调查研究从革命年代起就深深渗入中国共产党的血脉之中，不论是在局部执政时期还是在全国执政时期，调查研究都是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恒定机制。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好声音，需要使用国外人民容易理解和接受的语言，需要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概念、范式和表述。在讲述中国故事时，作为中国共产党国家治理话语体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调查研究具备成为融通中外的概念的潜质。通过“调查研究”这一话语，有助于国外民众更好地理解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

注释：

①从党史视角来研究党的调查研究的代表性论文有石仲泉.马克思主义的调查研究与中国革命[J].马克思主义研究，1983（1）：51-77；李蓉.试论毛泽东才溪乡调查的突出特点[J].苏区研究，2019（1）：10-13；吴汉全等.调查研究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J]党史研究与教学，2008（3）：24-30；熊辉等.新民主主义革命早期毛泽东农村调查研究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6）：8-16；占善钦.试论陈云调查研究的历史经验[J].中共党史研究，2011（2）：101-108。从政治学视角来研究的代表作有徐卫华.调研及其政治话语的兴起：1930-1942——以毛泽东的调研文本和实践为中心[J]中国延安干部学院学报，2014（9）：78-93；徐卫华.调研式治理：内涵与功能[J].天府新论，2018（2）：53-65。

②虽然调研可以分成这些理想类型，但它们之间也存在重合之处。如学习式调研有时也是决策式调研，学习的目的正在于决策。

参考文献：

[1]毛泽东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62、272.

[2]习近平.谈谈调查研究[N].学习时报，2011-11-21（1）.

[3]中办印发《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N].人民日报，2023-03-20（1）.

[4]习近平.第五批全国干部学习培训教材序言[J].党建，2019（3）：6.

[5]中央办公厅关于推进学习型党组织建设的意见[J].党建，2010（3）：34-38.

[6]跑马勇争先 执行论英雄 奋力推动东莞高质量发展[N]东莞日报，2021-10-23（3）.

[7]改革不停步 开放不止步——习近平总书记考察广东纪实[EB/OL].（2012-12-18）[2023-04-19]https：//news.12371.cn/2012/12/18/ATI1355795802067857_all.shtml.

[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思想年编：1921-1975[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396.

[9]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800、802、819、812、1094、789.

[10]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3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173-178、175.

[11]张闻天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313、318-321.

[12]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298.

[13]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92、118-119、109.

[14]习近平在基层代表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20-09-17（2）.

[15]习近平.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的建议》的说明[N].人民日报，2020-11-04（2）.

[16]习近平在河北调研指导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EB/OL].（2013-07-12）[2023-04-19]http：//www.gov.cn/ldhd/2013-07/12/content2446501.htm.

[17]各地认真学习贯彻习近平指导河北省委常委班子专题民主生活会重要讲话精神[EB/OL].（2013-10-03）[2023-04-19]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3/1003/c70731-23100278.html.

[18]习近平在广东考察时强调 坚定不移全面深化改革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 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走在前列[N].人民日报，2023-4-14（1）.

[19]習近平在瞻仰中共一大会址时强调 铭记党的奋斗历程时刻不忘初心 担当党的崇高使命矢志永远奋斗[EB/OL].（2017-10-31）[2023-04-19]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7-10/31/c_1121886319.htm.

[20]上海与中国这一周：不忘初心，总书记回一大会址掀“热效应”[EB/OL].（2017-10-06）[2023-04-19]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 rd_1851537.

[21]中央第四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督察广东省动员大会在广州召开[EB/OL].（2021-08-27）[2023-04-19]https：//www.mee.gov.cn/ywgz/zysthjbhdc/dcjz/202108/t20210827_860832.shtml.

[22]广东茂名治水工作不力 污水直排问题突出[EB/OL].（2021-09-06）[2023-04-19]https：//www.ee.gov.cn/ywgz/zysthjbhdc/dcjl/202109/.t20210906_900014.shtml.

[23]俞可平.论当代中国政治沟通的基本特征及其存在的主要问题[J].政治学研究，1988（3）：11-19.

[24]习近平.努力成为可堪大用能担重任的栋梁之才[J].求知，2022（2）：6.

[25]习近平在河南兰考调研指导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纪实[N].人民日报，2014-03-19（4）.

[26]李强总理出席记者会并回答中外记者提问[EB/OL].（2023-03-13）[2023-04-19]http：//www.gov.cn/zongli/2023-03/13/content_5746555.htm#1.

[27]习近平在看望参加政协会议的经济界委员时强调：坚持用全面辩证长远眼光分析经济形势 努力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N].人民日报，2020-05-24（1）.

[28]中央生态环境环保督查规定[EB/OL].（2019-06-17）[2023-04-19]http：//www.gov.cn/xinwen/2019-06/17/content_5401085.htm.

[29]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170、178.

[30]闻言实.20世纪60年代初中央领导同志的调查研究[J].党的文献，2013（3）：35-41.

[31]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64.

[32]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366.

[3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53-54.

[34]年轻干部要提高解决实际问题能力 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N].人民日报，2020-10-11（1）.

[35][美]喬·米格代尔.强社会与弱国家：第三世界的国家社会关系及国家能力[M].张长东，朱海雷，等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