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闲语（外一首）

营士田

一片叶子的告别

无意过问，悄然堆砌的秋天

我路过你脚下时，风正缠着枝干绕圈

披着泛黄的新衣，立在枝头

往日耀眼的绿，一点点蒸发不见

在这之前，像是习惯了离别

满树的喧嚣，停歇在蝉鸣和夏天

初生的断纹，是残留在叶柄处的怀念

和它的先輩一样，在某个不知名的夜

只留下挣扎的勋功章，然后不见

而你呢？似乎早知晓一切

选中我，当你唯一的看客

雨滴、飞尘，还有对根的思念

细数稀疏的人生，拼命打好招呼

啪的一声，投进大地的怀抱

不悲壮，也不惨烈

我看着横陈的落叶，是那样决绝

一片叶子，却也明白命运为何

藏不住四季的轮回，就连颜色也被浸染

那就勇敢地告别吧

告别这个仍然眷恋着的人间

初冬的第一场雪

不同于日历定义过的冬天

突然来临的初冬，是坠落的意外

路上的树木，艰难吞吐绿意

挣扎，不服输地挺直腰杆

蒸汽逐渐显形，行人神色匆匆

单薄衣裳带动起伏的弧度

消失的鸟鸣，依偎在不知名的何处

原来，冬天的秘密早已被戳破

雪，也就顺理成章地下了

搭着风，降临在不被期盼的今天

碰触雪花，渐融在滚烫的掌心

凉意还未兴起，就没了踪迹

试探着砸在万物上，想有个回应

可冷漠的何止是冬季

如果可以，那就听听雪的声音

给它点理由，好在这人间有个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