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购买渠道风险考量

谢牧吟

随着经济的复苏和发展，中国艺术市场即将迎来新机遇。针对国内众多艺术爱好者存在不知在哪购买、不知如何购买等困惑，笔者梳理了六种艺术品购买渠道，即画廊、艺术经纪人、艺术家本人、拍卖行、艺术博览会、互联网电商平台，并对其购买渠道的优劣势、风险因素进行考量、剖析，为艺术爱好者购买艺术品提供有效的思路。

当前，艺术品市场的运行越来越复杂与动荡，根据《巴塞尔艺术展和瑞银报告2022全球收藏调查》的数据显示，国际跨境收藏交易市场已强劲复苏。2021年，总销售额达到651亿美元，2022年上半年的艺术品支出几乎是2019年全年的两倍。其中，中国大陆和中国香港为2022年上半年支出水平最高的市场之一。在全球经济形势遇冷、增速放缓的大环境下，中国大陆和中国香港交易市场却异常繁荣，不得不说这是中国乃至全球艺术品收藏市场即将迎来“新机遇”的前兆。

购买艺术品最直接的渠道是一级市场的画廊。所有艺术品面世后第一次进入的市场叫作一级市场。其中，画廊是一级市场的中坚力量、最重要的主体。这是购买艺术品最主流、最传统的渠道。

首先，一个新艺术家刚被推介时名不见经传，画廊往往是唯一且能直接取得艺术家信息的平台，可以为藏家提供完整的艺术家介绍和作品讯息，且有一套较为完善的艺术家推介计划，所以向画廊购买作品也是支持艺术家最直接的一种方式。如果对艺术品或是艺术市场没有基本的认识，画廊便可作为一个入门，通过画廊可以系统地认识旗下代理的艺术家，充分掌握艺术家的动态和画廊的推介计划，从中培养自己的艺术品位，逐步训练自己对艺术市场的洞察力。因此从画廊购买的艺术品都有身份认证或收藏证书，有效地保护购买者权益。

其次，画廊利润空间大，价格波动大，大部分画廊是接受藏家砍价的，画廊为了保障健康经营会把艺术品的售价标得略高一些，给画廊及艺术家留下充裕的议价空间、利润空间。

最后，藏家通常可以在画廊买到艺术家最新的画作，与画廊建立良好的关系，形成新的社交圈。藏家在购买的过程中，可以与画廊建立良好的关系，结识当地的艺术家，进而融入新的艺术和藏家的群体，形成新的社交关系网络，为今后的收藏打下基础。

风险因素也是有的。其一，通常一家画廊代理的艺术家比较有限，一年内能做的展览更是有限，因此，艺术爱好者要关注很多画廊、看很多场展览才可以筛选出自己感兴趣的艺术家和作品，比較耗时耗力。同时，艺术爱好者与画廊老板之间要有充分的信任，肯定画廊老板的个人眼光。其二，画廊销售人员的意见未必中立。画廊是为艺术家服务的，首要任务是推介自己画廊的艺术家，所以面对藏家时，不一定会给出中立的意见。

第二个购买艺术品的渠道是通过艺术家经纪人或者买手进行购买，基本上等同于画廊，不同的是艺术家经纪人或职业买手通常没有线下实体画廊。他们长年关注热门艺术家的作品，选品逻辑也很简单，就是时下最火爆、最好卖的作品或是区域火爆的潜力股，为藏家节约筛选的时间。

劣势也很明显。艺术经纪人是从画廊和机构以较为实惠的价格买入艺术品，然后加价卖出，价格居于高位。其次，艺术经纪人作为个体经营单位，全凭个人信用经营，不一定清楚作品来源，也不一定能够提供收藏证书，所以作品真伪无从鉴别，一旦发生纠纷，索赔无门。这就要求藏家本人具有较高的艺术品鉴赏能力。

第三个购买渠道是通过艺术家本人进行收藏。首先，藏家可以近距离地参观艺术家的工作室，与艺术家建立良好的关系，形成新的交际圈。其次，艺术家可以讲解其艺术作品的深层意蕴，让藏家了解艺术作品背后的创作故事，不再停留于外部的艺术语言和艺术形式，对艺术作品的理解更透彻。最后，得到实惠的一手价格后，艺术家直接售出，不再经过一级市场、二级市场的中间加价，藏品真伪也有保障。

风险因素则是，大多数艺术家平时不太喜欢社交，所以多数藏家都没有与艺术家直接接触的渠道。其次，直接能从其手里购买作品的艺术家，通常是没有被画廊或机构签约的艺术家，这些艺术家的作品很有可能还不够成熟，而被画廊或机构签约的艺术家，他们的作品基本上都被预订了，藏品选择空间较少。最后，直接从艺术家手里购买艺术品的方式，破坏了艺术市场的机制和秩序，直接影响到艺术市场的后续铺垫。比如，艺术家并不熟悉市场定价机制，藏家并不见得会低价取得。同时，对艺术家而言，无法制造作品在市场的流通性，作品难以曝光，不利于艺术家的长期稳定发展。

第四个购买渠道是拍卖行。拍卖是买与卖的双重平台，更是购买成名艺术家作品的主要渠道。拍卖公司通过其标准，筛选合适的作品上拍，买家也可在既定的游戏规则下竞标心仪的作品，是主流和传统的艺术品购买渠道之一，但拍卖行的作品来源通常不是艺术家，而是藏家。其优势在于，作品来源、作品信息更全面、透明，真伪问题争议性较小；在拍卖行可以拍到在一级市场、画廊买不到的热门艺术家作品。在一级市场，大部分画廊的热门作品首先会预留给机构或大藏家，购买当红艺术家作品甚至需要排队。在此情况下，在拍场的竞争就会显得更加“公平”，价高者得，出价越高的藏家越能拍到心仪的作品。

当然，拍卖行也存在风险因素，拍卖行作为二级市场，鱼龙混杂。二级市场是指通过拍卖公司等媒介机构，将在一级市场成交过的艺术品再次投放到市场中。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互相补充，互相完善，构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艺术品交易投资市场。因此，几乎所有的艺术品拍卖公司都不保证上拍作品的真伪，其风险转由藏家自行承担。首先，藏家应提前通过阅读拍卖图录，了解更多拍品信息和作品的出处来源，提高自身的文化素养和艺术鉴赏力。其次，藏家参与拍卖时，通常容易受拍卖现场紧张的氛围影响而拍出高于自己心理预期的价格。所以，藏家应在拍卖前关注感兴趣的艺术家作品走势图、拍卖交易记录，作出理性判断。

第五个购买渠道是艺术博览会。所谓的艺术博览会是指在一定的日程内（一般3至4天）集合各地画廊就自己经营的艺术家作品作展售。艺博会为筛选的机制，主办单位为创建起自己的艺博会品牌，在招商时会优先挑选符合参与艺博会条件的画廊，且对画廊展示的代理作品作出规范。因此，买家可以选择具有较高知名度的艺博会参观，在这种短时间内结集众多画廊的艺术盛宴中，有效率地挑选心仪的艺术作品。可以说，艺术博览会为藏家提供了一个一站式逛遍全球画廊的平台，选择种类繁多，有效地提高了藏家的观展效率。

风险因素则是，对于画廊而言，艺博会是个短期的激烈战场，与对手的距离仅是一墙之隔，因此画廊无不挑选精品应战。买家很难一窥艺术家创作的全貌，仅凭观看一两件作品，实在难以洞悉艺术家未来的潜力，藏家只看到单件吸睛作品就下手购买，难免显得孤注一掷。买家应深入了解艺术家从早期到现在的创作脉络，从中寻找每个时期的风格特点与衔接性，以此清楚地判断该艺术家的创作潜力。

艺术品电商平台是最近几年日益走向主流的一种交易渠道，较符合年轻藏家的消费习惯。据巴塞尔报告显示，2022年有74%的受访藏家曾在线上展厅购买艺术品，相较于2021年同比增长20%，艺术品的线上消费已成为一种常态化。一个国际化的艺术品交易平台上的交易主体，主要是世界各地的画廊，因此内容庞大丰富，可供选择的空间极大，完全打破了时间、空间的限制，节约了物质成本。其次，目前国内最主流的艺术品交易平台以国内新锐艺术家作品为主，单价从几百元到几十万元不等，价格囊括区间大，价值弹性大，适合不同消费群体的藏家。此外，受网络直播行业的影响，各大拍卖行也开始采用直播的方式进行拍卖。

这种渠道的劣势也十分明显。首先，藏家不能看到实体的艺术品。藏家亲自站在艺术品实物前，近距离地欣赏艺术品，并与其他藏家及专家作即时交流，这都是无可比拟的愉快体验，线上交易很难取代实体交易。其次，网络图片难免会存在误差、色差等，藏家对艺术品的色彩与尺寸难以把握，对艺术品没有直观的了解。最后，电商平台作为二级市场，鱼龙混杂，真假难辨。

本文总结了国内艺术品购买渠道的六种途径，并对其购买渠道进行了剖析，列举分析了各个艺术品购买渠道的风险因素，为艺术爱好者购买艺术品提供了有效的思路。但想要了解真正的艺术市场绝非一蹴而就，需要艺术爱好者长期累积艺术知识，勤奋学习艺术史和艺术理论，加上亲临买卖的经验，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艺术收藏者。

（作者单位：成都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