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 李颖
货郎图的题材盛行于南宋。画家李嵩、苏汉臣等人都有货郎图作品传世,既与婴戏图相互补充,又独成一类题材,是南宋绘画风俗化非常重要的具体表现。
由于元代政治格局与艺术思潮转变,货郎题材不再出现于画家笔下。到了明代,朝廷恢复了宫廷画院旧制,延揽大批画家,也复兴了两宋画院的绘画技法与美学思潮。同时,伴随着明代中期以来商业化与民俗化的兴盛,货郎图这一主题又出现在绘画当中。但是这一时期,主要是以民间版画家与民间画工为主力,宫廷画家反而并不多涉。而计盛却是一位留下了传世作品的宫廷画家。
很显然,计盛的《货郎图》与宋代前辈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是苏汉臣,计盛的画风更体现出对他的师承。但是,计盛的版本并不是对前代的临摹,看得出他有属于自己独特的风格。在画面构图、人物塑造等方面,计盛确有借鉴前辈之处,尤其是画面近景玩耍的孩童,但货郎所售的货物已变,推车上不再是杂七杂八的小商品,而是整整齐齐的鸟笼与面具。货物变得单一而高档,一下子让货郎从走街串巷,行走于乡间农舍的货郎,变成了城市里的摊贩,“客户”也成了逗鸟玩雀的富家公子。也难怪有人说计盛的货郎很有贵族气,衣着也很光鲜,是“宫装货郎”。
不过,计盛的货郎图画面变得简单化、规整化,這也让画面的变化有了装饰与平面的美感,设色也清雅了许多,不像宋代货郎的真实感那么强,这是明代宫廷绘画与文人逸趣结合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