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活动的动态致一性研究

2023-05-30 05:21:09喻旭东包通法
关键词:翻译动态

喻旭东 包通法

摘 要:中国传统象思维智慧可以为人类翻译活动的一般共性问题提供具有普遍意义的理论回答,然而学界一直以来都缺少以象思维为指导的关于翻译活动本质的研究。文章基于对象的认识类别的阐发,提出在象思维认识构式下,翻译活动具有且要求过程的“动态致一”。首先是翻译的“道象互为”,既表现在原文象和译文象的致一,也表现在应然象和实然象的致一。其次是翻译的“整体本原”,既表现在语言象和意义象的致一,也表现在本源象和时空象的致一。最后是翻译的“天人合一”,既表现在客观象和认知象的致一,也表现在天意象和人意象的致一。掌握了翻译活动的动态致一性本质,翻译实践、翻译教学、翻译批评等活动就变得有据可依、有规可循。

关键词:翻译;象思维;动态;致一

中图分类号:H0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1101(2023)01-0069-05

On the Dynamic Oneness of Translating

YU Xudong1,2,BAO Tongfa1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Wuxi Taihu University, Wuxi, Jiangsu 214000, China; 2.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4, China)

Abstract: The wisdom of traditional Chinese Xiang thinking can offer a universal answer to general questions about translating activity.However, there have been  so  far little researches on the nature of translating  under the guidance of  Xiang thinking.With an elaboration  on  the categories of “Xiang”, this study proposes that translating  is  and requiresa process of “dynamic oneness”.Firstly, translating is essentially “Oneness of Tao and Xiang”, which is manifested not only in the original and translated texts, but also in the be & ought of translation.Secondly,translating is “Oneness in Origin”, which is demonstrated not only in the language and image, but also in  the general origin & specific representations of translation.Lastly, translating is “Oneness of Nature and Men”, which is reflected not just in the objective and cognitive Xiang, but in the eternal & interpretive meanings.Such understanding of the translating will provide a norm or principle for our translation practice, translation teaching and translation criticism.

Key words:translating; Xiang thinking; dynamic; oneness

我國翻译研究的特色问题包括“符号特色、资源特色、主体特色、问题特色、价值特色”五个方面[1]。具体到资源特色,张南峰早在新世纪之初就提出中国译学理论要把握住自己的身份标志,利用自身智慧优势建立具有东方神采的“感悟翻译哲学”[2];张柏然也认为中国译学理论思维是感悟性强于思辨性,生命体验力强于逻辑分析力[3]。他们所强调的感悟性、生命性和体验力,就是中国传统象思维的哲思构式与形态。在象思维精神与文化的灌溉下,一大批中国本土译学理论,如文章翻译学、和合翻译学、大易翻译学等不断涌现。“翻译作为一种人类的活动,应该在哲学的意义上,在本体论的意义上,弄清楚它的存在本质: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活动?”[4]对传统象思维进行现代阐释,借用象思维构式来审视翻译的本质问题,有助于中国特色翻译理论研究的系统化和专业化。本文从象的认识类别和构式出发,探讨翻译过程所具有的“动态致一”性本质,认为“一”就是表征象与义理象、本源象与时空象、物质象和精神象的生命性统一;“致一”是翻译活动的终极旨归,也是翻译活动的必要条件和理论承诺。

一、象思维的内涵

象思维是中国先人创制的整体动态思维构式,华夏族对其享有“知识产权”。中国古代对象思维有较为成熟的研究,集中体现在《易经》等典籍之中。但是到了近代,受西学的遮蔽,象思维研究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得以重启。此后又历经复苏期(1985年—2005年)和发展期(2006年至今)两个阶段,其内涵得到重新诠释。复苏期的研究进展缓慢、成果有限,以哲学领域的散论为主。发展期的研究规模不断扩大,成果逐年递增,并伴有较多硕博专题论文,以哲学和中医学研究为主;许多学者对象思维的内涵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并在象思维和概念思维的比较研究上取得了丰硕成果。然而,截至目前,已有研究对象的层次仍然众说纷纭,对术语的使用也较为混乱,且研究成果往往需要读者具备较高的悟性才能解读。本文认为,象思维研究既要凸显东方思维的生命性、动态性和整体性,也要借鉴西方思维的概念性、分析性和逻辑性,提高知识的可传授性。

象思维是以象为基本元素认识世界、领悟世界和表达世界的一种思维模式,象既是认知对象(观物取象)、理解方式(取象比类),也是表意手段(象以尽意)[5]。象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特有的认识范畴,内涵十分丰富,很难简单定义。象思维强调生命性和体悟性,象一方面始终处于动态演变中,另一方面又往往具有个体经验的特征,因此难以言说。但如果我们要对象思维进行返省式、自觉性思考,就应该努力消除概念的游弋,降低研究的混沌和神秘色彩。因此,本文欲首先从“象”的具体认识分类入手,考察象所涵盖的实际领域与义理,然后再进一步探讨象所指涉的内涵和外延。从方法论的角度来看,这有助于避免一开始就陷入“定义”的纯理论抽象化思辨之中。对于象的分类或层次,哲学领域已经有不少学者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但这些讨论大多基于单一标准,反映象的某些方面,不能呈现象的全部内涵。本文从象的存在属性、存在样态和存在处所3个层面,将象的认识分类和认识构式总结如下(见表1):

首先,就象的属性而言,有表征象和义理象之分,或者说是外象和内理之分。表征象是万物可感知的具体有形之象;义理象则是万物运行的内在规律与机制。中国哲学将事物的外象与内理统一起来,认为“道之外无物,物之外无道”(程颢《语录》四)、“道不能无物而自道,物不能无道而自物”(《知言·修身》)。这里的“物”就是外象,“道”就是内理。因此,在中国象思维中,外象和内理是一体的,道与象是互为的。这一点与西方哲学不同,西方哲学通常认为本根在现象背后,现象现而不实,本根实而不现,现象与本体是对立的两世界[6]。然而需要承认的是,尽管道真实存在且无处不在,但它无法被看见、被感触,是无形无体的抽象存在。庄子曰:“夫道,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庄子·大宗师》)就是说,道可以心传但不可以授受,可以心得但不可以目见。因此,人们无法用感官或是普通的言语来认识道,唯有诉诸象(表征象),才能领悟其真谛。概言之,表征象和义理象呈现的是“道象互为”的“动态致一”性,前者是后者的外部实现,后者是前者的内部本根。

其次,就象的样态而言,有本源象和时空象之分。本源象是万物之象的源头性和根本性存在;时空象是本源象在时间和空间中的具体样态。时空象是变动不居的,始终处于“流动与转化”[7]之中。一方面,象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演变,在岁月流淌中持续变化,永不停歇;另一方面,象在空间之中可以转化,比如古人所谓“观天象知人事”隐含的即是对应之象之间的转化,而“否极泰来”“阴阳相生”隐含的则是对立之象的转化。概言之,象者,易也,于时空中变易也。然而,就特定的时空而言,象是具有相对稳定性的,否则世界万象将变得难以掌握。而且,象在时空中的变易不会彻底脱离其本源性样态,或者说,象在不同时空中的具体样态均指向了其本原。总之,本源象和时空象不二而一,构成了象的整体。象思维就是坚持以时间为经、空间为纬看世界、辨世事的认识构式[8],在象思维构式下,本源象和时空象呈现的是“整体本原”的“动态致一”性,前者是后者的根由,后者是前者的变体。

最后,就象的处所而言,有物质象与精神象之分。物质象是存在于客观自然中的万物之象,是“天”;精神象是人脑对物质象的反映及加工,是“人”。应当注意,这里的主客之分只是为了描述需要。中国人一直主张的“物我两忘”“万物与我为一”是一种不同于西方“主客二分”的文化精神。在西方的观念中,主体与客体是分离的,“人被从他生存的世界中分离抽象出来,努力去追求对客观世界认识的确定性”[9]。而中国“天人合一”类思维方式的认识,不是站在被认识者之外,把其当作对象,而是身在被认识者之中,是身临其境或身在其中的所悟[10]。在这种认识构式下,象既存在于时空之中,待人识别,又存在于认知之中,经由人的体悟和加工产生意义。如天象,天上星空的格局既是客观的物理存在,又是一种精神格局:一方面,对星空的认识绝非凭空出现,需要以物理存在的星空本身作为基础;另一方面,同一星座的星可能并无内在联系,它们或许相距甚远,运行轨道也不相同,所谓星座不过是人的主观建构。因此,客体物质象和主观精神象是合二为一的,呈现的是“天人合一”的“动态致一”性,前者是后者的现实基础,后者是前者的能动呈示。

二、象思维构式下翻译的“动态致一”

“洪荒造塔语言殊,从此人间要象胥。”[11] “象胥”“象”曾是我国古代对翻译人员的称呼之一。《礼记·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达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12]我国现代翻译研究对象的关注始于21世纪初,基于中国传统文论围绕文学作品翻译的“言象意”展開。但是,真正将象思维与翻译研究结合的探索直到2010年前后才初显端倪,时至今日相关论著也不过数十篇,且大多只是把象视为翻译的对象。象思维翻译研究需要从思维方式层面对翻译的本质进行思考。在象思维的认识构式下,翻译活动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均呈现出并且也要求达到动态的“致一”。下文以象思维“道象互为”“整体本原”“天人合一”的认识构式为指导,从翻译之象的属性、样态和处所3个层面具体阐述翻译活动的“动态致一”性本质。

(一)翻译的“道象互为”致一性

象有双义,包括表象和内理。在象思维构式下,内理就是道,道寄于象,象生于道,道与象互为。我们可以用“道象互为”来解读翻译活动中原文和译文的“动态致一”。《礼·王制》的注中谈及周官象胥时曾言,“象,像也,如以意仿象,其似而通之。”[13]因此,可以说“译的最本质特征是象……‘象或‘似比‘对等更能映射出翻译的真实”[14]。就翻译中的原文和译文而言,我们可以把原文视为道(即内理),把译文视为象(即表象)。某一原文的诸多译本即为同一内理的不同表象,这些不同的表象之间含有不同程度的相似关系,共同构成了对原文的阐释。或者,可以假设在原文中存在一种“不变量”,将它视为内理,译文则是该内理的不同表象,译文与原文之间、不同译本之间都通过这一“不变量”体现出一定的相似关系。无论是将原文视为道,将译文视为象,还是将原文“不变量”视为道,将译文视为象,都体现了“一与多”的关系(“一”通过“多”得以阐释,“多”生于“一”并归于“一”),指向了翻译中原文与译文的“动态致一”性特征。

象思维的“道象互为”认识构式还体现在翻译实然象和应然象的“动态致一”。将翻译放在社会和文化语境内进行考察,我们会发现翻译在表象层面体现个体性和多样性,构成翻译的实然;在内理层面体现一般性和同一性,构成翻译的应然。在对翻译实然与应然的研究中,西方学者切斯特曼曾引述美国哲学家约翰·塞尔的观点,认为翻译应然是翻译实然的子集[15]。而我国学者张冬梅则认为翻译的实然属于事实,是描述研究;翻译的应然属于价值,是规约研究[16]。两位学者分别揭示了翻译实然与应然之间的联系与差异,但却未能触及二者的本源性关系。在象思维构式下,翻译的实然就是翻译之象,翻译的应然就是翻译之道。基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德经》)的思想,翻译之道必会产生千姿百态的表象,构成翻译的大千世界——翻译实然;而根据“万象归一”“万物循于道”的哲学认识,千姿百态的翻译表象都要遵循一般意义上的义理,最终回归翻译之道——翻译应然。一言蔽之,道致万象、万象归于道,翻译在个体层面表现出来的实然之象和在一般层面体现出来的应然之道在本质上是互为的,具有“动态致一”性。

(二)翻译的“整体本原”致一性

宇宙万象不是静态、僵化的,而是在时空语境下不断演化的,但不论其如何变化多端,始终都不会脱离源头或根由。翻译之象也是如此。首先,“译之言易也”(《宋高僧传·译经篇》),这里的“易”即变化。翻译,就语言而言,包含有象的转化;并且,正是在不同语言的象的转化中,实现了语意的沟通[8]38。其次,“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易经·系辞下》)这里的“易”即像或似,翻译的像似之源就是语言背后的意义。在意义的牵引下,译文的风筝离得再远,也终究要与原文有关联。所以,翻译之变乃据本而变[17],所据之“本”就是语言背后的意义这一整体本原。概而言之,翻译是言虽殊但意相同。意义象是翻译(特别是文学翻译)的本源性抓手,翻译中的语言和文本转换都是基于意义这一本源象进行的。但需要指出,主体对意义象的理解具有历史性和人文性。文本意义在不同时空中的表征形态不尽相同,主体的发现也会影响意义的构建。但是,文本毕竟是客观的,作者的意图也是历史事实,主体的发现需要以这些本源象为基础,不能完全脱离这些根由。在象思維整体本原性的关照下,这些人文性、个体性的理解和表达可视为是文本源象在特定时空之中的有限展示,是翻译活动主体的认识能力局限所致。尽管它们是致达终极目标的必须,但本身不是翻译的本然和旨归[18]22。或者说,它们的总和方能构成意义的整体本原之象。

翻译活动的时空性不仅体现在翻译主体对文本意义之象的理解和表达,还体现在人们对翻译自身的认识。如果将翻译活动置于历史语境中进行考察,我们可以发现,在整个翻译史和翻译理论史中,人们对翻译的认识也一直处于持续的演变之中。从经验主义的语文学翻译观,到结构主义的语言学翻译观,再到解构主义的后现代翻译观,不同时空条件下人们对翻译的认识体现出不同的样态。表面看来,这些样态大相径庭,甚至相互抵牾。但事实上,它们分别展示了翻译活动本质的一个侧面。它们各有所长,却又各有不足,综合起来才能拼接出完整的翻译活动之象。而且,对翻译认识的演化发展并非中断式或跳跃式的,而是在继承历史的基础上循序渐进的。比如,切斯特曼将西方翻译理论发展经历的8个阶段视为不同翻译模因的连续更替和演变[19]。而在象思维构式下,这些模因的更迭,就展示了不同时空中人们对翻译的认识的动态发展,它们共同构成一幅完整的翻译本原之象。综上,无论是对语言转换的认识,还是对文本意义的理解,抑或对翻译活动的认知,散落在具体时空之中的“多元”样态只是无可奈何的必然过程,“致一”才是翻译的最终旨归。

(三)翻译的“天人合一”致一性

象思维把天与人、主体与客体置于‘一的框架内一起加以考察[18]18,具有天人合一的本质。在翻译活动中,“天”代表着原作意义的客观性自然结构,“人”代表着意义的主观性社会建构,“天与人”表现为“常与易”的关系。“译即易”(《周礼·义疏》),不仅指原文到译文的语言形态变易,还应包括文本意义在人文解读中的变易。刘华文在探讨汉诗英译中的言象意关系时指出,“意”是天人合一之后形成的“意”,是“人意”而非“天意”[20]。这里刘华文就强调了在翻译过程中人对于意义生成的主导性作用。但是,我们也不能将人意和天意截然分开,否则就违背了天人合一思想的初衷。在象思维构式下,翻译所生成的意义既是天意,也是人意,是二者的融合。只强调天意,忽略人意,就会落入决定论的窠臼,无法解释世间没有相同的两种译文之现象;只强调人意,忽略天意,则会落入不可知论的陷阱,使得意义变得不可捉摸,也让翻译变得不可预测。如,翻译研究中的语言学派聚焦文本内意义,是对“天”的追求;文化学派关注文本外因素,是对“人”的考量。事实上,“天”或“人”都是翻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二者互相交织、不可拆分,应该合为“一”体。

将翻译之象置于历史和社会语境中进行考察,我们可以将“天”视为原文本的“意义常量”,是客体的表现,如西方本质主义观认为的那样——文本的意义是稳定和客观的;将“人”视为翻译所处情境的“人文关怀”,是翻译活动主体致达“一”的所涉人文要素[18]19,如西方阐释观认为的那样——意义是在读者对文本的解读过程中构建的。“合”是翻译主体在翻译活动中能动认识、关系整合的过程。“合”既是“天与人”的合,考虑文本意义恒定性以及人文阐释多样性的有机融合,也是“时与空”的合,考虑不同时代和空间之作者、译者、读者以及翻译活动的诸多其他主体的心神契合。“一”是翻译主体将“天与人”“时与空”融合的结果,理想的“一”就是翻译的常道,是历代学人、译家孜孜不倦却又难以实现的追求。这种生命样态的整体思维模式,既反映了翻译结构主义对“中心”的求索,即对文本固定意义的坚持,又体现了翻译后现代“去中心”、多元的演绎模态,承认了翻译过程的人文性、时空性和复杂性。

翻译活动的“天人合一”是翻译本质研究的根本性命题。讨论翻译中的整体致一旨归、认同文本元意义常量的存在以及翻译活动主体的能动范围,就给翻译行为提供了“致一标准”的理论承诺或假设,设立了翻译的价值标准和行为规范[18]19。以原作意义常量的存在作为翻译实践的前提,就为翻译实践找到了凭借,也可以使翻译研究和翻译批评变得有据可依、有规可循,这在一定程度上与语言学翻译研究,特别是翻译科学研究的目标一致。以不同时空的“人文情怀”为关照,认可翻译活动在社会过程中的变易性和人文性,允许多维要素的参与,可以彰显翻译研究和翻译批评有容乃大的格局,这与文化学派翻译研究的精神相符。以“天人合一”的整体观为翻译终极旨归,将多维要素和人文情怀融入对意义常量的追求之中,是对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的重构,终可产生中庸和谐的翻译样态,使翻译研究重拾本体论。而这种重拾不是简单的回归,而是多维包容、整合致一的重拾。

三、结语

认识翻译、界定翻译,不仅是翻译研究和翻译学科发展的需要,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翻译如何在新时期安身立命进而发挥其重要价值的根本性诉求[21]。近年来,我国的翻译学科和翻译理论研究逐步走上理论自信与文化自信的发展道路,翻译学人理应立足于中华民族的语言、文化、思维方式展开对翻译活动本质的追问。象思维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优秀基因,是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的重要理论和营养资源。对传统象思维进行解蔽和现代阐发,将其运用于翻译研究,是一个体现继承性和民族性、原创性和时代性以及系统性和专业性的重要课题。文章基于我国现代象思维研究成果,从象的属性、形态和处所3个层面对象的认识类别作出了较为全面系统的总结,认为象在属性上存在表征象和义理象,在形态上存在本源象和时空象,在处所上存在物质象和精神象。从象思维构式出发,文章分析了翻译具有的“道象互为”“整体本原”“天人合一”认识构式,指出翻译活动永远处在动态演化之中,呈现“开放性致一”或“致一性开放”的发展样态。本研究的发现可以为我们重新认识和审视翻译提供具有东方智慧的借鉴,也为翻译实践、翻译教学和翻译批评等提供了极具中国特色的理论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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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洪梦绮]

收稿日期:2022-03-22

基金项目:2022年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翻译规范概念的中国阐释(2022SJYB2013);2020年江苏省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诗意哲学视域下的中国翻译研究(20HQ035)

作者简介:喻旭东(1982-),男,江苏盐城人,副教授,在读博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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