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新时代森林休养生息战略的千岛湖森林经营探析

徐高福 彭方有 王玉红 徐邓幸

摘要文章在分析千岛湖林区几十年森林经营现状和存在的问题基础上，提出在分类经营分类指导的前提下，应认真落实森林休养战略，突出生态建设的基础性、战略性作用；树立全周期可持续的经营理念，对天然林要通过封山育林等措施提升森林生态系统的多样性、稳定性、持续性，提高生产力；因地制宜适度推进国家储备林业建设和林下经济发展。与此同时，深化良种、科研推广等方面的经营手段，全方面提高千岛湖林业经营水平。

关键词森林经营；休养生息；天然林；人工林；千岛湖

中图分类号：S750文献标识码：Adoi：10.13601/j.issn.1005-5215.2023.03.021

森林是陆地上生物总量最高的生态系统，其特点是复杂多样而丰富，功能更是相对强大而越来越被人类重视。近年来，最有总结性、代表性的看法认为森林是水库、粮库、钱库、碳库的“四库”综合体。森林是生长周期较长的再生资源，成百上千年森林经营历史总体上都是粗放管理而极少采取集约方式。党的二十大报告在论述“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时，提出推行草原森林河流湖泊湿地休养生息，旨在提升新时代生态系统多样性、稳定性、持续性。全力推行森林休养生息，成为最具时代特色顶层设计的宏观战略[1]。本文以浙江千岛湖区山林为例，剖析森林经营各个历史阶段森林资源发生的动态变迁，寻求不同经营方式引起的森林类型演替的路径，提出基于新时代森林休养生息战略的森林经营举措与方向。

1基本情况

1959年，新安江水库建成蓄水。1962年成立了保护开发建设新安江水库山水为职责的淳安县新安江生态开发集团有限公司。60年来，千岛湖的主体经营者始终不忘初心，坚持不懈抓发育林工作，采取以封为主，封、造、抚、改、管相结合的综合措施；建立“四防”（林场巡防、林渔联防、乡村共防、信息员协防）“四备”（备预案、备装备、备勤、备战）的森林防灭火、森林病虫害防控及林地管理应急体系，可谓具有特定时代的森林休养生息系列举措。

2经营现状与问题

森林资源的动态变化承载着千岛湖森林经营活动的历史[2]，更为重要的是人们可以追踪对地带性植被干扰与森林生态系统自我修复的演化过程，为人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提供启示。

2.1千岛湖不同起源乔木林面积、蓄积持续增长

1963—2018年的55年间，天然林面积净增加了7179.4hm2，人工林面积净增加了4090.6hm2，年均分别净增0.94%和3.39%；与此同时，天然林蓄积净增加了2263858m3，人工林蓄积净增加了917587m3，年均分别净增22.53%和51.74%（表1、表2）。

然而，從前期的1963—1983年，至中期的1983—2003年，最终到后期的2003—2018年，无论是天然林，还是人工林，年均面积、蓄积增速都在不断下降，而且人工林下降速度高于天然林（表2）。

2.2千岛湖森林资源的粗放经营一定程度上导致当下森林质量总体不高

几十年来，几乎有意无意对千岛湖天然森林资源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干扰。对天然林而言，1974—2002年松脂生产5914t，1986—2014年生产纤维材（人造板原料）65700t，1973—2020年利用规格松材20万m3以上。加上2019松材线虫病入侵后，枯死松木少则1000t，多则10000t以上。

笔者曾经对千岛湖区杉木实生林进行了专题调研，对照浙江省西北边缘杉木产区立地质量评定标准，立地符合杉木速生丰产条件，后期将有培养大径材的希望，即当培养年限到25a时，SI≥14m者，占49.1%，还不到一半，并且有19.8%即近2成的林分，SI≤10m者，属于低效林分，相当于是造林得不偿失的林分，应寻求更新措施[3]。人工林的采伐利用一般都没有考虑后续经营的需要，基本上间伐1～2次就无树可砍了。

2.3从世界视角和权威观点反思森林经营模式

世界视角下近代中国森林历史上的两种学派：一种观点认为是长期的毁林和原始植被的消失（英国MarkE）[4]；另一种观点认为主导趋势不是大毁林而是大造林，特别是南方杉木（美国IanM）[5]。不能否认，我们对森林有过掠夺性利用。

代表当下中国生态研究前沿的方精云、方华园团队最近在SCIENCE连发2篇论文指出：人工林的优势是木材产量高，而在生物多样性、水土保持和碳固定方面不如天然林[6]。而且他们积极倡导营建混交林及人工林天然化。而千岛湖对杉木（Cunninghamialanceolata）、枫香（Liquidambarformosana）混交林在造林后7～8a发现种间竞争之后就没有采取很好的后续可持续经营手段进行调整，最终导致生产力低下[7]。复层混交林应考虑树种特性、生态互补、林分结构及立地和环境的影响，操作难度也大[8]，成功案例太少，需要长期努力。

3新时代森林休养生息战略指导下的经营策略

森林的可再生性是休养生息一本万利的源泉，森林保护与恢复是森林休养生息战略的主流观点。2021—2030年是联合国规划全球生态系统恢复的十年。这样的背景给在全球范围内开展森林和其他生态系统的恢复，进而兑现其中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红利带来了很大的机会。但森林生态系统是一部天书，涉及生物生态、化学生态、分子生态、人类生态、景观生态理论与实践等多个层面的深入研究。

3.1突出生态建设的基础性、战略性作用

牢固树立保护千岛湖森林资源就是保护千岛湖生态环境、保护千岛湖长远发展、保护我们后代生存的理念。坚持生态红线、资源上线、环境底线，多举措做好资源管护工作。积极开展护林联防各项工作，认真落实林长制，强化组织保障，增强群防群治、联防共治能力，提升森林火灾科学防控水平，森林防火、松材线虫疫木除治等工作要取得显著成效。

3.2强化森林生态修复和生产力恢复

加强林业执法队伍建设，强化林业执法监督。加大退化森林修复治理力度，通过封山育林等措施提升森林生态系统的多样性、稳定性、持续性，提高生产力。树立全周期可持续的经营理念，千岛湖几十年最大的收获是天然林通过人工促进的手段而得到了很好的修复，以休养生息、封山育林为导向，大面积从宜林地向灌木林、疏林、阔叶混交林正向演替发展。

3.3因地制宜适度推进国家储备林建设

通过国家储备林基地建设，改培质量差、目的树种不明确的低质低效林，抚育木材增产潜力较大的中幼龄林，不断优化树种结构，提高林分质量，把森林经营方向由人工速生丰产林向大径级用材林和果材兼用林转变，可持续提升森林质量，增加木材储备，是有效保障区域木材供给、维护区域木材安全的重要举措。事实上，多年的粗放经营，加上淳安立地条件好的地段不多，不是木材生产的核心产区，现有的商品人工林本身就不多，间伐失当，多数林分不整齐，没有潜力可挖。发展国家储备林应因地制宜，防范风险。

3.4提升林业科技支撑能力

林业科技创新是促进森林生态安全和林业经济发展的前提。长期以来，千岛湖主体经营者与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亚热带林业研究所、浙江大学等高等院校、科研单位构建产学研合作攻关创新平台，根据国家政策导向及区位功能承担了林业科学研究、生产试验示范、教学实习基地和林业新技术推广的重要任务，取得了大量林业科技成果。加强林木良种生产、退化森林植被恢复、松材线虫病等森林有害生物防治等关键技术和装备研发推广。强化森林学科建设和高素质专业人才培养。深化森林保护修复国际合作与交流，积极参与全球生态治理，争取获得一系列具国际影响的研究成果。千岛湖已成为全球正在实施的8个主要生境片段化实验研究平台之一和其中唯一的人工陆桥岛屿研究平台。

3.5推行多产融合，丰富森林文化内涵

林业必须整合资源，多产融合。深挖和丰富森林文化内涵，推进森林旅游业等产业持续健康发展。林业不能坐井观天，要有大格局，方能成就事业，例如：森林康养风生水起，但并未形成一个功能完备的真正森林康养基地，其根本原因就是没有融合意识。森林康养要探索旅游、医药、林业、文化、养老、运动于一体的多功能复合旅游产业发展机制模式[9]。

4小结

4.1淳安县作为全省唯一的特别生态功能区，休养生息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休养生息对千岛湖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淳安县作为浙江省最大的林业重点县，著名的千岛湖横贯其中，在杭州都市经济圈中，拥有特殊的地理和经济区位，不仅是美丽杭州实验区、浙江省的特别生态功能区，亦是长三角地区的重要饮用水源保护区和绿色生态屏障。在国家的大战略中实现新作为，深化林水资源保护和绿色转换，让绿色成为高质量发展最鲜明的底色，为淳安特别生态功能区建设贡献更大力量。

4.2作为山区淳安县在乡村振兴中要体现林业的担当和作为

商品用材林周期长，多年粗放经营，基础不好，只有做研究试验，暂时不适宜规模发展。发挥当地森林资源优势，因地制宜发展森林康养、林下经济等产业，将乡村振兴与林业发展相结合，规模化、集约化经营，促进林业一、二、三产业协调发展，为农村居民创造更多就业岗位，切实增加农户收入，调动农民参与经济林培育的积极性。

4.3林业碳汇凝聚着几代林业人的奉献，在新的理念下做好新时期的山水文章

林业碳汇交易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重要理论的具体实践。多数碳汇基于森林经营者对森林进行科学经营，而根据千岛湖的森林经营现状，林业碳汇升值空间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10]。现今的碳汇交易并不规范，经营者面临着很大的风险和未知忧患。当下保持应有的定力很重要，等待时机成熟，一定能从林业碳汇中获得最稳定、可持续、最大程度的经济效益。

参考文献：

[1]习近平.总书记金句15则[J].理论导报，2022（7）：49-50

[2]徐高福，方中平，吴永强，等.千岛湖50年间（1963-2013年）森林资源变化动态与成因分析[J].林业调查规划，2016，41（5）：42-50

[3]李生荣，郑昌锋，徐高福，等.千岛湖区杉木人工实生林立地质量评价[J].华东森林经理，1995，9（3）：11-16

[4]Elvin，Mark.TheRetreatoftheElephants：AnEnvironmentalHistoryofChina[M].NewHaven：YaleUniversityPress，2004

[5]伊懋可.杉木与帝国：早期近代中国的森林革命[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22

[6]HuaF，BruijnzeelLA，MeliP，etal.Thebiodiversityandecosystemservicecontributionsandtrade-offsofforestrestorationapproaches[J].Science，10.1126/science.abl4649（2022）

[7]豐炳财，徐高福，李秀平，等.杉木与枫香混交林营造技术研究[J].林业科技通讯，1999（6）：7-10

[8]李婷婷，吴水荣，王林龙，等.国内外混交林研究进展[J].世界林业研究，2022，35（5）：42-48

[9]徐高福，俞益武，许梅琳，等.何谓森林康养？——基于森林多功能性与关联业态融合的思考[J].林业经济，2018（8）：58-61

[10]徐高福，张文富，毛凤成.浅析新时代千岛湖林业碳汇[J].防护林科技，2022（6）：81-83，87

收稿日期：2023-01-06

基金项目：杭州市农业与社会发展科技计划项目（2022S13）

作者简介：徐高福（1963-），男，浙江淳安人，大学，正高级工程师，从事森林生态与森林经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