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鹎:学舌歌唱家

2023-05-30 08:43何腾江
少男少女·小作家 2023年1期
关键词:木棉树野鸟调皮鬼

每个孩子或许都有一段养育动物的经历,每个孩子可能都在植物的世界里投下童年的背影。本刊從2023年第1期起,邀请岭南本土儿童文学作家何腾江老师一起开设《探索·鸟趣》专栏,陆续推出12期以观鸟为主题的散文。

《探索·鸟趣》专栏选择的野鸟均为岭南地区常见鸟类。作者用深情的笔触,给小读者书写了一本岭南版的“观鸟笔记”,让小读者在字里行间看见野鸟在岭南的天空翻飞。作者还寄语小读者,希望从观鸟入门,继而观察自然万物,一起了解大地上的事情,共同诵读大自然的赞歌。

总是在群鸟的鸣唱声中醒来,这是我搬到新小区之后的幸福。

窗台外有一棵高耸的木棉树,病恹恹的样子。初冬里,木棉树已落光了叶子。但是,清晨也好,黄昏也罢,上面时不时落着一些野鸟。

“滴哩哩……”

“叽叽啾……”

窗台边传来的鸟鸣声,要么是红耳鹎,要么就是白头鹎。小区里也有很多莺鸟,只是它们更多是躲在茂密的叶子间,或者藏在低矮的灌木丛里。

光溜溜的树枝,这个雀形目的鹎科鸟——白头鹎,并不嫌弃。它站在枝头,尽情地唠叨,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简直就是一个“话痨”。

听多了它的叫声,就知道白头鹎的音节很单调,唱来唱去,都是那句“滴哩哩……”,又或者是“叽叽啾……”。

之所以有不一样的鸟鸣声,是因为白头鹎爱学习,它居然会说好几种“方言”。白头鹎喜欢学习其他鸟类的声音,又或者是模仿、篡改,然后变成自己的“腔调”。

白头鹎虽爱学习,却并不专注,学着学着,就跑了调。于是,来自北方的白头鹎和常驻于南方的白头鹎,往往拥有不同的“口音”。

虽然声音单调,但这并不影响白头鹎爱说话的喜好。天灰蒙蒙的,才露出一点点光亮,它就开始勤勤恳恳地鸣唱了。仔细观察,会发现它的体长有17~22厘米,额至头顶黑色,两眼上方至后枕呈白色,形成一圈白色枕环,耳羽后部还有一白斑。这么唠唠叨叨,加之头顶的那一撮显眼的白色羽冠,难怪有了“白头翁”的雅号。

又一个晌午,我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那棵移植过来的木棉树,似乎还没有适应城市的生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早春,本是木棉花盛开的季节。岭南地区有句俗话:木棉花开,冬天不再来。可是,这棵木棉树却未曾见一朵木棉花,落寞地立在小区里。

一阵婉转的鸟鸣声从树上传来,抬头一望,原来又是白头鹎。它独自站在一棵横斜出来的枝上高声鸣唱,居然绘声绘色地唱出了动听的腔调。

原来,白头鹎是在深情地唱着恋歌呢。要知道,一到繁殖期,白头鹎似乎一改往日随意歌唱的习惯,开始努力将歌声唱得婉转些,更婉转些,以吸引雌鸟的注意。

果然,没多久,另一只白头鹎飞了过来,站在同一棵枝头上,也跟着唱了起来。这一唱一和,估计是在对唱情歌吧。

其实,我早就留意到了,城市的白头鹎随处可见,比麻雀还要多。麻雀更多地坚守在村庄,而白头鹎的适应能力似乎更强,更适应于喧嚣的城市,食谱也更杂,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挑剔了。

这些随处可见的白头鹎是乐天派,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就算有人站在树下,它在树上也不惧,依然唱得陶醉。有时候还停下来,歪着脑袋,瞅着你,仿佛在问:“唱得好听吗?唱得好听吗?”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怒目圆睁,白头鹎却摆出一副调皮鬼的模样,继续瞅着。我大吼一声,白头鹎似乎受了惊吓,“嗖——”的一声,飞走了。

我的目光追了过去。

这个调皮鬼原本是平行飞行的,突然拔高,往高处一冲,在半空中还打了个旋,显然是在我面前炫耀它的飞行技术。

这还不够。

白头鹎居然追着一只同样在飞行的蝴蝶,一下子就将蝴蝶叼住,落在不远处低矮的灌木丛上。

我迈开脚步追了过去。

白头鹎咬住了蝴蝶的躯干,甩个不停。这时候的蝴蝶要么晕头转向,要么奄奄一息。只见白头鹎仰起头,一下子就将蝴蝶吞了下去。

停在灌木丛上的白头鹎又瞅着我,似乎在说:“美味极了,美味极了。”

白头鹎最喜欢的一招,就是在飞行中捕食了。那些飞行的昆虫,一旦被白头鹎撞见,凶多吉少。除了昆虫,白头鹎的食谱里还有树枝的嫩叶以及花瓣、水果等。

记得住在旧小区时,阳台上种着一棵火龙果,一到夏天就结果。一家人都迫不及待地等着果实成熟的那一天。

突然,一只白头鹎飞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果实就啄个不停。

“坏了,坏了!”正在客厅看书的我一抬头,就发现了“作案者”,于是大吼一声。白头鹎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头望了我一眼,才转头飞走,落在二楼邻居露台的树上。

这个调皮鬼,真是拿它没办法。日子一天天过去,火龙果的“伤口”也一天比一天大。显然,那是白头鹎干的。

自然课堂

见过白头鹎打架吗?我就见过。

别以为白头鹎个头小小的,其实它非常凶悍。在马路上,我看见两只白头鹎的“战事”激烈地进行着。

一只白头鹎用双脚正按住另一只白头鹎的头,然后用喙拼命地啄。被按在地上的白头鹎呜呜地叫,显然是在求饶。但是,丝毫看不到偃旗息鼓的迹象。

我赶了过去,显然处于优势的白头鹎才罢手,飞到不远处的枝头上,还仰头发出笑声,仿佛宣示自己的战果。另一只白头鹎早已奄奄一息。

我将它捡起来,放在旁边的草丛里。刚放下,它就一命呜呼了。

真是惨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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