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旅游对县域经济的贡献度研究

罗伟 邹军 苏志华 冯建中 唐晋 王倩

摘要：发展乡村旅游已成为促进县域经济增长和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途径，研究乡村旅游与县域经济之间的协整关系和耦合关联度具有重要意义。在构建乡村旅游与县域经济发展指标的基础上，采用协整分析和误差修正模型探究2009-2021年竹溪县乡村旅游产业与县域经济发展的长期关系，进而揭示乡村旅游发展与县域经济之间的协调发展机理。结果显示：2009-2021年，竹溪县乡村旅游与县域经济发展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乡村旅游与县域经济两系统由严重失调逐渐发展为优质协调。竹溪县乡村旅游与县域经济发展两系统之间具有很强的耦合关系，但目前还存在一定的发展空间，需继续探索实现竹溪县乡村旅游与县域经济的高水平耦合协调发展路径。

关键词：乡村旅游 县域经济 耦合协调分析 协整分析 竹溪县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湿润地区城市降尘污染的磁学监测研究——以贵阳城区为例》（编号：41964005）。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国务院及相关部门实施了一系列旨在提高乡村旅游质量和效益的措施来响应这一部署。发展高质量的乡村旅游，是促进农村经济发展、农业农村现代化，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2019年中国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人数为32亿人次，占国内旅游人数的53.28%，收入为8500亿元。2020年1月至8月，我国乡村旅游收入达5925亿元，游客数量达到12.07亿人次。发展乡村旅游已成为促进县域经济增长和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途径。

现阶段，相较于乡村旅游的定性研究，有关乡村旅游的定量研究的数量仍然不多，且局限于乡村旅游同乡村振兴、城镇化、县域经济等系统之间的单向影响较多，对于两者之间的长期关系和相互之间的影响探讨较少。研究的主要对象是乡村旅游大县或典型旅游区县开展。对于非典型区县，乡村旅游对县域经济的影响如何？乡村旅游如何支撑一般县城的乡村振兴？有必要进行研究。本文参考前人的评价体系，构建竹溪县乡村旅游和县域经济发展水平体系评价指标，在系统分析2009—2021年乡村旅游与县域经济发展之间的长期关系基础上，采用耦合协调度分析的方法探究了乡村旅游发展与县域经济之间的发展机理。希望能为竹溪县及其周边地区的乡村旅游与县域经济发展提出有针对性的意见。

（一）研究区域概况

竹溪县属湖北省十堰市管辖，总面积为3585平方公里。地处湖北、四川、陕西三省交界的秦巴山区，境内山川纵横，是“南水北调”的重要水源涵养区，县内森林覆盖率达76.8%，植被覆盖率达83.9%。竹溪县内辖10个镇和5个乡，2020年末总人口28.36万人。2020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87.7亿元，同比上涨3.7%。

竹溪县作为庸巴文化发祥地，当地的慈孝沟楠木、梅子垭茶与彭裕沟大米等农产品曾作为古代皇家贡品，成为“三贡”产地。“山二黄”和“竹溪蒸盆”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分别列入国家和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竹溪境内有十八里长峡、关垭楚长城遗址、桃花岛、龙王垭观光茶园、偏头山、楠木寨、黄花沟与鸡心岭等众多A级以上乡村旅游景点。竹溪县被誉为秦巴山腹地的“天然氧吧”。竹溪县坚持以乡村旅游巩固脱贫成果，助推乡村振兴。

近年来，竹溪县乡村旅游带动县域经济增长效果十分显著。2021年，竹溪县乡村旅游景点共接待游客335万人次，与2020年相比增长了7.4%，实现乡村旅游收入24.3亿元，同比增长8.97%。乡村旅游收入占全县生产总值的比重达25%，乡村旅游已成为促进竹溪县经济增长、扩大就业和促进农民增收的重要产业之一。

（二）数据来源

该研究采用的数据来自《2017—2020年竹溪县统计年鉴》《2009—2021年湖北省统计年鉴》、2009—2021年竹溪县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報和竹溪县旅游局发布的数据。

（一）熵权法

熵权法是根据每个指标的变化程度计算出每个指标的熵权，然后用熵权修正每个指标的权重，得到一个比较客观的指标权重。熵权法精度较高，客观性强，适用于多对象和多指标的综合评价，本文需要对竹溪县乡村旅游和县域经济的多个指标赋权，相比于综合指数法、模糊综合评价法等，采用熵权法计算竹溪县乡村旅游和县域经济的各指标的权重更加符合实际需求。熵权法计算步骤如下：

步骤一，以下方式进行数据标准化处理：

在公式（1）中，Ai是每个指标的初始值，Amax是每个指标评价样本中的最大值，Amin是每个评价样本中的最低值，Bi是标准化处理后的数据。

第二个步骤是通过以下步骤来计算熵值Si

在公式（2）中，Ci是评价取样中第i项指标的比重，n是评估取样数目，Si是熵值。

第三个步骤是通过以下步骤来计算熵权Wi

（二）协整关系分析

协整关系分析是确定多个变量是否有长期关系的一种有效方法。协整的前提是对非平稳的目标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其一阶差分后的序列为平稳序列才可进行协整分析。Engle- Granger两步法、Johansen最大似然法等都是协整分析的主要方法，Engle-Granger两步法在两个变量的协整检验中比较常用。本文应用Engle-Granger两步法对竹溪县县域经济和乡村旅游产业的关系进行研究，选取的两个变量为地区生产总值和乡村旅游。首先，取地区生产总值GDPt作为对县域经济发展水平的度量指标，取乡村旅游收入TPt来作为对乡村旅游发展情况的度量指标，并将取自然对数后的两个指标分记为LGDPt和LTPt，取对数可以消除数据中存在的异方差，而不影响各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然后用最小二乘法作协整回归，协整回归方程为：

其中：α为常数，β为回归系数，ut为随机误差项，t表示时间。对式（4）回归方程进行估计，可得到误差序列

检验ECMt误差序列的平稳性，如果ECMt是平稳的，那么LGDPt和LTPt是协整的，如果ECMt是非平稳的，那么LGDPt和LTPt不是协整的。误差序列ECMt的稳定性一般采用ADF进行检验。

（三）耦合协调分析

耦合协调度是用来量化两个系统在发展过程中的相互协调的程度。建立耦合协调度模型，并根据乡村旅游和县域经济两个系统的主要指标计算出耦合度，以此研究两个系统的耦合协调关系。是较为科学和准确的研究方法。竹溪县乡村旅游和县域经济两个子系统的耦合度计算公式如（6）所示：

其中：M1为乡村旅游子系统的综合指标值；M2为县域经济子系统的综合指标值；C表示系统的耦合度。

在公式（7）中：D表示耦合协调度；T代表两个子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它反映了两个耦合系统的贡献水平；α、β表示的是待定系数，α+β=1。根据二者两者之间的交互作用，选定α=0.5，β=0.5。

（一）现状分析

自2016年以来，竹溪县紧扣“15315”全域旅游发展计划，以创建“荆楚文旅名县”为目标，以助力乡村振兴为主题，以融合发展为手段，围绕搭建公共服务网络，突出重点项目建设、丰富文体活动内涵、激发文艺创作动力、加大文化遗产保护、推进文旅产业融合、加强宣传营销、优化文旅发展环境和推进党的建设八个方面，进一步克难攻坚、提质增效，推动文化和旅游工作高质量发展。在竹溪县全县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旅游设施不断完善，游客体验不断增强，旅游人数持续上升。从表1的情况来看，2021年竹溪县的乡村旅游人数达到了335万人次，旅游收入也在持续上升，乡村旅游业对竹溪县的影响日益增强。

（二）协整分析

从乡村旅游人数、乡村旅游收入及地区生产总值的发展情况可以得知，近13年以来，竹溪县的乡村旅游人数和乡村旅游总收入呈逐年递增态势，对该县的经济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选取核心解释变量乡村旅游总收入和被解释变量地区生产总值构建一元协整回归模型。

1.单位根检验

在对时间数多于截面数的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分析时，需要对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以检测数据的平稳阶数，只有同阶单整时进行回归分析才有意义。采用ADF单位根检验法检验，存在单位根则表明数据非平稳。在显著性水平为5%的情况下，取对数结果LGDPt和LTPt都是趋于非平稳的序列，其一阶差分后的序列DLGDPt和DLTPt是趋于平稳的序列。

非平稳数据不可以做传统的线性回归（最小二乘法），易造成伪回归的现象，导致得出不严谨的结论。LGDPt和LTPt是一阶单整的，所以适合采用协整分析的实证方法，挖掘数据中存在的随机趋势，由此将变量做适当的线性组合，探求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并定量表达这种长期均衡关系。

2.协整分析

运用Eviews11计量分析软件进行EG两步法协整检验。首先对LGDPt和LTPt进行一元回归分析，生成誤差序列。回归方程为：

回归方程表明，在忽略短期偏移误差的条件下，竹溪县乡村旅游总收入增加1个百分点时，其地区生产总值增加0.3798个百分点。乡村旅游产业对县域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在经济活动发生的当期是显著的。

误差单位根检验过程中，原假设为无时间趋势和常数项。由于此处为单侧检验不能直接通过Eviews中的p值和临界值来判断平稳性，应该使用麦金农公式参照协整回归临界值表进行判断。根据麦金农公式计算出的临界值为-3.850，大于误差的ADF检验统计值-7.3530，拒绝原假设，因此误差序列ECMt属于时间平稳序列，LGDPt和LTPt具有长期均衡关系。

3.误差修正模型

由于变量是非平稳的，所以直接使用OLS法进行回归分析得出的结论存在短期偏移误差。采用回归结果的误差构建误差修正模型，对两个序列之间存在的长期均衡关系加入短期偏离的修正。滞后一期的解释变量和误差在0.05的显著性水平情况下是显著的，误差修正模型方程为：

从误差修正模型来看，竹溪县地区生产总值的短期波动受到前一期乡村旅游总收入及误差项的影响，当前一期的乡村旅游收入变化1%时，其地区生产总值同方向变动0.3582%，同时误差修正项会以0.2081%的调整力度进行反向修正。这表明前一期竹溪县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事实上刺激了经济的增长，并且这种增长具有后续效应，具体表现在对下一年度的地区生产总值的正向促进作用。但是这种正向促进作用不是恒定不变的，受乡村旅游总收入波动情况的反向修正，当阶段内的乡村旅游产业呈现出较大波动时，乡村旅游产业对于县域经济的后续正向促进作用会减弱。

（三）耦合协调分析

由上文的分析可知，竹溪县乡村旅游和地区生产总值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但不能反映两者之间的关联程度。耦合协调关系反映的是二者在发展过程中的协调程度，如果协调程度高，那么会影响耦合协调度高，如果协调程度低，那么耦合协调度也会低。接下来将通过耦合的视角进一步探讨乡村旅游和县域经济的关系。

1.耦合度分析

基于农村旅游业与县域经济子系统的耦合发展特点，遵循研究的科学性、可比性和可量性等基本原则，参考梁陶、庞艳華和李志龙等构建的指标体系，结合竹溪县的实际情况，构建耦合协调度评价指标体系，并采用熵权法计算各个项指标权重。在乡村旅游系统中乡村旅游总收入、乡村旅游接待总人数、A级以上乡村景区数、乡村旅游总收入占GDP的比重的指标权重依次为24.46%、22.54%、24.81%、28.19%，在县域经济系统中GDP总值、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固定资产投资、地方公共财政预算收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指标权重依次为14.84%、19.93%、19.94%、10.03%、12.84%、22.42%。

将湖北省2009—2021统计年鉴和竹溪县2019—2020年统计年鉴的部分统计数据作为研究样本，采用前文提到的耦合度分析研究方法，分析得出竹溪县乡村旅游产业子系统和县域经济子系统的综合指标值以及它们的耦合协调度。

2.结果分析

从表2所示的耦合协调度计算结果来看，随着时间的变化，竹溪县乡村旅游产业和县域经济之间的耦合协调度由原本的严重失调的状态渐渐变为逐优质协调状态。图1表明，竹溪县乡村旅游产业子系统与县域经济子系统综合指标值都呈稳步上升趋势。从2010年起，竹溪县乡村旅游产业综合指标就持续上升，2016年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势头开始加快并在2018年至2019年期间乡村旅游综合评价值超过县域经济发展的综合评价值。竹溪县乡村旅游和县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也逐年上升，在2013年至2015年期间耦合协调度增速有所下调，自2016年开始又重新恢复，2019年起就维持在优质协调的区间。括而言之，由于竹溪县早期乡村旅游产业规模小、规划不足，对于县域经济发展的贡献也比较小，竹溪县在乡村旅游产业投入也较少，两者耦合协调度较低。近年来，随着乡村旅游产业越来越被重视，县域经济和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表现出了较高水平的优质协调。

从竹溪县的实证分析来看，该县乡村旅游业产业对于县域经济的发展具有长久深远的正向影响。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壮大，不仅对同一年度县域经济发展做出贡献，还对下一年度县域经济发展具有促进作用。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逐年攀升，竹溪县乡村旅游产业与县域经济的耦合协调水平不断提高，近些年来逐渐发展为优质的协调关系。为了持续繁荣竹溪县乡村旅游产业，加快其发展步伐，增强乡村旅游与县域经济之间的协调度，提出了以下几点建议：

（一）培植乡村旅游品牌

基于2009年—2021年竹溪县的乡村旅游产业和县域经济之间长期均衡和优质协调关系，结合竹溪县现实情况，应重视乡村旅游对县域经济增长的重大影响力，把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作为县域经济增长的重点。重点建设旅游厕所、生态停车场、旅游标识系统和通达旅游景点的游步道。同时适当增加文旅局等乡村旅游服务单位的工作人员数量，实现“一乡村旅游点一专人服务”的模式。在旅游品牌推广方面，可以借鉴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的乡村旅游宣传方式，紧紧围绕“全域景观，诗意田园—中国候鸟旅居县”形象定位，在旅游景区举办多彩田园摄影大赛、竹溪美食节、乡村垂钓大赛等乡村旅游活动，并通过微博、抖音、微信等自媒体平台进行推广。努力培植与推广“朝秦暮楚地，自然中国心”的乡村旅游品牌。

（二）加强乡村旅游项目建设

竹溪县自2016年出台《关于支持全域旅游和旅游扶贫的若干政策》以来，全县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乡村旅游产业和县域经济的发展处于较高的耦合水平。因此，后续可以进一步出台支持乡村旅游项目建设的相关政策，并合理规划乡村旅游资金投入，加快建设偏头山、鸡心岭和关垭楚长城等旅游景区。对县内现有的龙王垭、楠木寨、桃花岛等4A级景区，要进一步加大投资与管理，作为重点发展景区，优化景区内的设施设备与配套服务。同时抓好景廊沿线乡村旅游点、旅游基础设施与配套服务设施建设，在全县范围内实施旅游标识系统建设。积极对上争取投资项目，力求省、市文化和旅游部门在A级景区建设旅游停车场，并对重点旅游扶贫村项目上给予资金支持。

（三）开展乡村旅游高质量招商

谋划出一批乡村旅游、旅游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开展多渠道、深层次和全方位地“走出去、引进来”招商，坚持招商工作“宁缺毋滥”原则，做到不符合规划的项目不招，破坏生态环境的项目不进。可以参考湖北省十堰市房县的做法，成立政府牵头的文旅招商专班，前往周边省市湖南省、安康市等地区开展旅游招商推介会，将竹溪县区位优势、深厚的文化底蕴、丰富的文旅资源进行推介。同时，对现有的“文旅竹溪”“印象竹溪”等自媒体账号给予一定的资金与人才帮扶，增强此类自媒体账号的影响力。通过政府官网、官方抖音号和微信公众号等形式发布招商信息，精心编制招商手册，丰富完善招商推介新媒体内容，实现旅游招商宣传推介“全方位”，线上线下“全覆盖”。

（四）确保乡村旅游稳中求进

竹溪县乡村旅游收入发生较大波动会对后续的经济发展产生持续的负面影响。在旅游产业的发展过程中要避免盲目扩张，追求短期效益，造成旅游产业在短期内大幅度波动。应该把立足点主要放在发展乡村旅游的内生动力上，充分带动从业者的积极性，形成乡村旅游产业发展稳中求进、县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态势。对辖区内的甘宗祠、黄花沟、龙王溪、绿之恋农耕文化园等预计开发建设的乡村旅游项目，要充分做好项目可行性分析，确保项目落地后的综合效益。避免出现盲目扩张而形成各景区间的不良竞争，甚至造成开发企业资金链断裂，景区开发建设被迫中止等现象。龙王垭、楠木寨、桃花岛等4A级景区在进行改造扩建时，也应该充分考虑市场需求和景区实际经营状况，有规划地开展景区升级扩建工作，保障竹溪县乡村旅游产业呈现出稳中求进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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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1贵州财经大学2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信息研究所3江汉大学）

责任编辑：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