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戊
当我知道了荒野的秘密,岩石
犹如翻开了大地的册页
反复提示登山的人,某一层沉积的
万物的命运,与亿万年后
此时此刻的我们几乎相同
而天空中惊现的镰刀,收割了
深秋的苦楝,旷野在湛蓝的雪后
拥有了无比清冽的时刻——
铁路横穿城市,在大地上
像极了一把嗜血的刀
跨越南北两极,割开山川的腹部
当我们接近荒野,群山的命運
就预示着接近了更为真实的自己
写到兰州的时候,写到穿城而过的黄河
奔腾不息的黄河
泥沙俱下的黄河
浑浊不清的黄河
华夏民族的黄河
横扫一切的黄河
写到兰州的时候,必须写到
一条横穿了上下五千年历史的大河
横亘在大地之上,九曲回肠
写到兰州的时候,必须写到
西北人的豪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借此,为辽阔的河西作注
写到兰州的时候,还必须写到
人的冷漠,麻木,自私
一个孩子的命运——
(人世三年,疫情三年)
除了生,即死,必须写到
一条河流携带的历史,刻满兰州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