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梅好几天了,像开场的南戏
用草木叙事与抒情
戏文的魂茂盛又离愁
早已不是春日的羽翼
青梅一熟,风流无边
每一寸年轻过的心等到秘而不宣
城池人间,柳吹棉
箬笠蓑衣是农历的韵脚
草木上的雨滴,杏眼对山川柔情
青梅泡酒,一坛花好月圆的前程
倚窗听雨
残酒隔夜,青春阑珊不醒
孤灯倦容时,一定是烟雨难行
当代人需要古典的修辞
这漫天的雨滴,也如
密集落下的宋体字,化身于书架
缄默与翻开都有江南
未了的心事
我能想到大海的模样
被湛蓝包围着
我忘掉了一切赞美的词语
说一声孤独都觉得是情感的敷衍
阴柔之美的极致
像面对清澈的眼睛
在远离市嚣之地颤栗,梦中景致
其实都是儿时的烙印
长江像穿越时空的脐带
风漫过大堤,江柳绿波荡漾
像是江水的喻体;飞舞的杨花
让多情的人泪洒堤岸
缓缓驶过的货轮,翻飞的江鸥
在水天苍茫间
無数次遇见
又无数次各奔东西
整座城市仿佛只剩下
矗立的楼群,紧闭的窗内
所谓家园,玻璃透明也是
最脆弱的部分。自我圈禁
时间像一个巨大的机器
安排着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狂风怒号,大雪纷飞……
与人类的繁衍,游丝一样的情感比
不朽,一定来自于毁灭
在囚禁的内心一次次地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