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人工智能与国际传播战略升维

2023-05-21 20:52胡正荣于成龙
对外传播 2023年4期
关键词:国际传播

胡正荣 于成龙

【内容提要】新一代人工智能的技术革新与应用,在工具效能提升、传播效果争夺、传媒生态构建等方面形塑了智媒时代从人机传播发端的国际传播新样貌。新挑战下,国际传播应坚守“持续危机”语境下的底线思维,回归价值理念下的智能思维,依从发展逻辑下的共生思维,以系统协同化的思路实现战略升维和效能提升。

【关键词】新一代人工智能 国际传播 人机传播 传播生态 ChatGPT

在智媒时代的国际传播与大国竞争中,人工智能依托数据、算法和算力形构了国家的核心资源底色,成为政治逻辑和国家能力逻辑下国际传播结构性权力的强有力变革者。随着以ChatGPT等为代表的AIGC(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异军突起,新一代人工智能的技术革新与应用普及颠覆了传统的信息获取方式、内容生产分发方式和人机交互方式,形塑了智媒时代从人机传播发端的人际传播、公共传播、国际传播新样貌,改变了当下的社会规则、传播秩序和国际关系,具体化到乌克兰危机等地缘政治争端之中的传播博弈和算法之战。当前,人工智能革命框架下的国际传播愈发复杂化,亟需战略性的升维匹配。

一、新一代人工智能引发的传媒格局变迁

作为美国人工智能研究公司OpenAI在2022年底发布的一款人工智能语言模型,ChatGPT产品因其采用着眼于提供通用解决方案的预训练模型,凭借其强大的自然语言理解能力、巨量的知识库存和完备的训练反馈范式,极大地提升了交互体验。从表征上来看,ChatGPT已经在专门化人工智能技术领域取得巨大突破,在通用对话及特定的技术任务中表现出色,可以创作剧本、代码编程、医学诊断,甚至通过人类的专业资格考试。数据显示,ChatGPT2023年1月末月活用户已突破1亿,成为史上用户增长速度最快的消费级应用程序①。

如果说ChatGPT的快速崛起在于其“过于”强大的文本理解和反馈能力,在此之前,基于AIGC技术的稳定扩撒(Stable Diffusion)、达利(DALL-E 2)、中途(Midjourney)等AI绘画模型同样也展现了其内容智能生成的能力。在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支撑下,传播领域的内容生产模式已经从原来的专业生产内容(PGC,Professionally Generated Content)、用户生成内容(UGC,User Generated Content)时代,不可避免地进入“文本生成一切”的人工智能生成内容(AIGC,AI Generated Content)时代,推动传媒格局出现颠覆性变革的端倪。

(一)从理解到创造:工具效能的新跃迁

人工智能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专门化人工智能(一个技术只能完成专项功能的功能)、通用化人工智能(以一个通用的模型可以泛化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情感化人工智能(能够感知情绪)等三个技术阶段②。

历史地看,传统的人工智能技术仅侧重于既有形态内容的分析利用,如语音的识别技术、作为内容分发核心计算的推荐算法等,都属于专业化人工智能的范畴。而新一代人工智能通过预训练模型、生成算法、多模态等人工智能技术的累积融合,对使用者偏好及意图进行预测,生成全新的、表征合理的、具有价值意义的内容或数据。这种以理解式的交互为基础,由机器深度学习和人本激励反馈融合的内容生产方式开启了人工智能创造的新时代,实现了传播价值的再组和重构。

从“理解”到“创造”的突破,既有人工智能技术指数级进步的因素,更有训练模型规模化增加的考量。OpenAI为ChatGPT所创建的Transformer的深度学习架构作为基于注意力机制的深度学习模型,具有强大的语言理解能力和生成能力。借助“从人类反馈中强化学习”(RLHF)的训练方式,利用人类手动标记语言模型产生的回应,不断调适优化模型。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看来,ChatGPT所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生产的内容并不具备完全意义上的独创性,更多还是在“人工标注+机器学习”机制下概率性的模仿式输出。但由于具备海量参数和复杂架构的大模型的出现,为ChatGPT在概率计算中学会“推理”,实现自主创造提供了基础。OpenAI公布的数据显示,OpenAI GPT模型参数量从2018年GPT 1.0的1.17亿个,接续跃升为2019年GPT 2.0的15亿个和2020年GPT 3.0的1750亿个。而人工智能模型算力的消耗则从2012年到2020年增长了30万倍,平均每3.4个月翻一番。这种爆炸式的累积增长,必然会导致人工智能“奇点”的到来。

在“奇点”快速到来的预期中,ChatGPT给传播带来的颠覆式创新也不言而喻:技术的进步再次降低了内容生产和社会表达的门槛,传播主体可以基于更为丰沃的信息资源、知识表示、文明传承来高效率地实现内容生产和社会对话,有望用低成本甚至零成本的自动化内容生产范式重塑内容生产供给和分发传播。在国际传播中,人工智能主体的加入使得传播力量博弈增加了非文化性的复杂变量。由此而延续的糅合生物思想和技术表达的内容生产和数据生产,可以借助更为多元而开放的多模态体系来实现传播的跃迁。

(二)从信息到认知:传播效果的新争夺

信息交互能力,是决定国际传播水平的根本。当下的国际传播中,国际传播影响力、中华文化感召力、中国形象亲和力、中国话语说服力和国际舆论引导力建设已经不能仅仅依靠信息的规模化展演来实现,而更多地要从简单化、标准化的信息传受演进到个性化、精准化的认知争夺。

随着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强势崛起,认知争夺的战场进一步从话语体系、符号体系延伸到机器和算法驱动的底部逻辑层。在平台化传播中利用算法制造个性化信息茧房,制作精准化、高沉浸感的传播体验,会驱使用户凭借自身认知将自我绑架留存在平台的算法架构中。而在ChatGPT等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实践中,用户的认知被更为精准地限定在大模型的数据内在关联中。

由于海量存储的知识体系和类人化的知识表示的出现,ChatGPT信息获取与筛选的速度实现跨越式发展,以模型和算法为核心的传播逻辑更加彰显。以往借助搜索引擎实现的多元化思维入口变成了单一的反馈通道,人在决策行为中决策权部分或完全实现了由人向机器的轉移,模型和算法的智能主张使得人在被说服过程中的认知自主性受到了极大挑战。

以ChatGPT为例,其GPT3.0的大模型容纳了高达45TB的数据,涵盖了文章、图书、维基百科以及其他互联网文本等六大类内容资源,在“无所不知”的大模型训练中具备了必要的认知框架和知识体系,同时在计算中也继承了现有文本数据库中的隐形价值观和对抗训练中的主观价值倾向。外显的反馈输出局限在大模型的数据环境中。其数据环境中建构并伸展的文化-思想-知识体系成为了传播效果的规训条件,强化了认知竞争的进化进程。

(三)从工具到行动者:传媒生态的新建构

随着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网络传播、社交传播在国际传播中发挥的作用日益增加。媒体的平台化和平台化媒体使得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互联网平台成为国际传播的主导性渠道,附着其上的人工智能和算法规则在较大程度上决定了传播过程和传播效果。数字平台已成为互联网时代的新型信息基础设施③。机器、技术、算法在国际傳播中扮演的角色从传播赋能工具加速演进成具有主导地位的行动主体。以人为中心的传统思维,乃至人的主体性地位正不断受到新技术的挑战④。这对于长期惯以工具观看待传播技术、传播平台的人们,需要在国际传播生态考量中进一步调适。

作为当下发挥重要作用的基础技术架构,以ChatGPT为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为国际传播增加了新动力和新变量。与以往社交媒体平台的单向算法“驯化”不同,ChatGPT因其“人-机”双向互动性和渗透性的加强,实现了双向“驯化”:作为人工智能技术被人类“驯化”的同时,人类凭借其可被计算化的自然语言体系也成为算法驯化的对象。双向驯化的结果,造成了人机传播关系中连接行为和决策行为的解构和重构,也导致了ChatGPT作为类人化行动者的表现。

作为行动者的ChatGPT通过技术的赋能和赋权,导致了国际传播中权力的持续极化:一方面,作为工具的ChatGPT可以使大众参与传播的权力进一步下沉,传播内容的生产门槛进一步降低;另一方面,以作为行动者的ChatGPT为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的权力在与政府、资本和社会的博弈中进一步扩张,以算法化为核心的传播逻辑更加难以被改变,人类社会和技术空间之间的差距愈加难以弥合。基于传播范式的升维,由人工智能所生发出的平台话语权、数据话语权乃至算法和人工智能的话语权对国际传播格局的重构将不可避免。

二、智媒时代国际传播的战略升维

2021年5月3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要求,构建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战略传播体系。中国国际传播的战略传播研究进入高光时刻。⑤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的当下,当以ChatGPT为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凭借技术、渠道、内容、效果等多方面的优势深度嵌入并改观国际传播实践时,技术的新尺度提供的更多连接与遮蔽、互动与隔离、赋权与失能都促动着智媒时代的国际传播实现新的战略升维。

(一)“持续危机”语境下的底线思维坚守

当下,人类社会正在进入以“持久危机”(Permacrisis)为特征的新时期⑥。地缘冲突、经济下行、大国博弈等多重因素叠加下的国际传播的泛政治化倾向日益明显。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与应用,不断刷新舆论场被技术议程设置、价值嵌入的现实。在“持续危机”语境下,战略化的国际传播更要有底线思维的坚守。

立足基础设施建设坚守底线思维。围绕海底电缆周而复始的合作与斗争⑦、抖音国际版(TikTok)接连被美、日、欧盟等多方封禁的现实已经昭示,在全球政治极化结构性扩散的背景下,作为传播装置的基础设施不再仅仅是政治权力释放的底座,更成为霸权主义权力被结晶、塑造和使能的能动性工具。在智媒时代,基础设施的范畴已经有了更为广泛的延展。作为新的基础设施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在中国有广泛的应用场景和庞大的数据基础,但底层算法和系统的原始创新不足,制约算力的核心智能芯片和基础元器件的自主研发生产能力与国际领先水平差距较大,制约了人工智能技术赋能国际传播的深度和广度。自主可控的传播平台建设也是国际传播中必要的基础设施支撑。新时期国际传播的博弈中,要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第三次集体学习时强调的“要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有组织推进战略导向的体系化基础研究、前沿导向的探索性基础研究、市场导向的应用性基础研究”的要求,以基础研究夯实科技自立自强根基,以新型举国体制的优势破解国际传播基础设施建设的制约性难题。

立足认知博弈坚守底线思维。网络技术挑战了国家的日常、自我叙事和家园感⑧。进入智媒时代,以技术为本底的国际传播对于国家主权安全、实体安全的挑战更加严峻。在推特等国外社交媒体平台中涉华新冠病毒议题方面,社交机器人成为煽动性话题扩散和负面信息操纵的重要推手⑨。乌克兰危机中,国际传播在认知博弈上的效果放大,使得内外连通的网络舆论场反复激荡,不断延伸出包括信息战、舆论战和心理战在内的现代战争⑩。以计算宣传为特征的新信息战中,隐蔽技术的应用背后始终离不开使用者的主观宣传意图11,以ChatGPT为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在交互中也显示出了价值观的偏颇。ChatGPT等基于大模型训练的人工智能技术,在模型与用户的交互中,必然难以跳脱模型开发者和掌控者在知识误差、种族歧视、文化偏见和历史误读等方面的价值观偏差。特别是当相关人工智能服务在一定程度上为国家行为体及非国家行为体操控后,因意识形态博弈而造成的用户规训破坏性效应将更为彰显。当认知和文化的边界博弈已经突破地理疆域成为当今的国际传播中大国博弈的前沿,在“持续危机”语境下必须进一步坚定“四个自信”,强化以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为龙头的传播内容资源建设,以中华文明、中国文化资源的数字化、数据化、智能化为导向,以数据优势的强力构建参与国际传播的认知竞争与博弈。

(二)价值理性下的智能思维回归

有学者认为,人工智能就是认识论12。在当今的国际传播中,推进社会与传播的良性互动,既需要从人类社会结构观照到技术空间,更需要将思维模式从数据思维、算法思维进化到关切人机交互的人工智能思维。与之相悖反,在此期间还要将国际传播的效果考量从工具理性、科技理性回归到价值理性。特别是要回归价值理性中那些思想意识、义务、尊严、美、规训等信念13,让人工智能在体现人的主导性与价值观的基础上实现有价值的国际传播。

在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辅助下,个性生产、精准分发、偏好维护、忠诚培养、价值反哺都可以低成本高效率地实现,但偏见和谬误也可能同步加剧扩散。基于对以ChatGPT为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工具理性的运用,需要在国际传播中强化平台话语权和数据话语权意识,在更大范围实现国际传播内容资源的引导、富集、加工、解析和传播,从而获得与之对应的强大现实传播优势和深层影响能力。同时,还要善用工具理性的技术表达,让国际传播的多模态样态更为充盈。

意识形态价值观、受众身份认同等是实现国际传播效果不可逾越的关键因素14,即使是在技术理性的思考维度下。如果国际传播完全以工具理性为选择标准,往往会陷入人工智能和算法的狭隘通道中,无法真正实现真实、立体、全面及可信、可爱、可敬中国国家形象的有效传递。在欣然接纳新一代人工智能带来的技术便利的同时,我们必须真正回归到国际传播的价值理性,满足传播的初衷。特别是要协同好在技术、基础设施及硬实力等硬件之上的各种思维、观念和文化等软件之间的协同关系,以价值理性驾驭工具理性15。

以ChatGPT为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为破解国际传播中叙事能力不足和传播渠道不畅两大问题提供了可能。价值理性的回归,将有助于我们在面对新一代人工智能所带来的传播内容的多样性、真实性、矛盾性等方面,更好地借助综合现代方法和算法的智能思维,进一步统合中国故事在世界舞台上的共同性、共情性与普遍性,进行智能思维下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破解受众因个体情感、身份认同和政治倾向造成的传播壁垒。对于价值理性的把握,在开展宏观叙事、向世界沟通推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传播基调和价值理念的过程中尤为重要。

(三)发展逻辑下的共生思维依从

共生思维,是陷于困境的西方传统本体思维转向伦理思维的合理进路,亦是现代社会存在的真切守望16。在中华文明“共生交往”的生存智慧辉映下,费孝通提出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反映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式共生思维。在新一代人工智能扮演更为重要角色的当下,国际传播命题的研究起点从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共生上溯到了人机交互的技术性开端。在由此而来的人机之间、人际之间、家国之间、文明之间不同价值体系的融合共生、互补双赢过程中,共生思维的秉承尤为重要。

从共生的新起点出发,过去18 0多年信息技术的发展历史一直是三个永恒要素的稳定演变:交互(interaction)、信息(information)和计算(computation)17。在ChatGPT作为人工智能技术被广泛关注中,除了依旧被探讨的算法黑箱、算法歧视抑或是数据隐私泄露等伦理问题外,人与技术在交互中的角色适配更成为讨论焦点。

传播学家施拉姆曾预言,计算机袭入传播生态的最后阶段,计算机不再是机器而成为一个物种18。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正在试图验算这个预言。在不断的算法优化和策略调整中,ChatGPT实现了传播主体和传播技术这两个彼此异质的实体在人机传播的相互嵌入、互补同构。通过人的身体的技术化在场,人与人之间数据、知识、思想、价值观等被ChatGPT以计算的方式连接起来,并在对人的意向性的自然语义理解与加工中,形成一种人机共生、共同演进的关系。而对这种共生关系的假设将建立在人工智能的透明性、道德性和算法可审计、可解释的基础之上。

在人机共生基础之上,跨平台的共生和转文化的共生显得更为复杂而重要。类似于反技术主义对人工智能的质疑、拒斥甚至敌对,当下中国提出和构建的话语和叙事长期在国际传播中遭受欧美国家的歧视性对抗。加之逆全球化、后疫情时代的全球传播生态变化,在作为复杂系统工程的中国国际传播体系的构建过程中,“系统协同将被视为国际传播能力的基础逻辑”19。在以效能提升为导向的国际传播实践中,共生思维的导入将更加注重系统性和整体性,更加注重国家传播能力的顶层性战略布局和协同性资源调配。在多元化的传播主体力量动员中,尤其要注重人工智能技术的导入:不仅要建好用好特色突出、自主可控、影响广泛的海外传播载体,还要借助脸书、推特等海外社交媒体平台、海外知名传统媒体的传播优势放大声量,更要凭借技术优势丰富不同语言、不同文化语境中的传播语料和故事供给,以多元力量的共建共享促进共生共治格局的建构。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在仍以英语为主要语言的国际传播生态中,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支撑,在变革传播渠道的同时,可以在认知共识、兴趣耦合、社会认可、文化认同等多方面为构建跨国良好关系积累正向效果,有效提升跨文化传播、转文化传播的效能。

在系统性共生思维的观照下,国际传播在微观上将更加关注以人为主体、以交往为本位的“交往性傳播”20和以人为本位的个性化传播。从宏大叙事的全力铺陈到个体命运的全景关注,我国的国际传播近年来在挖掘并尊重个体化传播力量方面渐次发力,在全球化共同、共鸣和共情特质的找寻中获取了更多的话语空间。“李子柒”在离网一年后仍被海外用户追捧、云南野生大象迁徙事件持续走红、《媳妇的美好时代》等电视剧的海外热播、“洋网红”推介中国的效果显现,都从共生共情的层面上打破了传统国际传播路径上跨文化传播固有的藩篱。

基于发展的语境,人机交互的赋能,使得个人化传播主体和人际传播、社交传播能够在提高传播的共情力方面有更为经济的成本和更为宽宏的作为领域。共生思维在国际传播的作用中,将更加聚焦于人工智能长于发挥作用的精准传播,以新思维、新方法讲好中国故事,开展个性化、精准化、情景化的传播,真正推动国际传播的“一国一策”“一群一策”,21有助于通过矩阵化、立体化、多元化的互动打破国际传播中的隔膜与距离,真正实践我国基于人类共同价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国际传播价值观里所蕴含的共生思维,为冲突加剧背景下的国际传播找寻新的路向。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加快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战略、流程、效果研究”(项目编号:22ZDA088)阶段性成果。

胡正荣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所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院长、教授;于成龙系中国传媒大学传播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注释」

①李佩珊:《从电灯到ChatGPT:颠覆性创新带来的改变》,《经济观察报》2023年2月20日,第30版。

②张洪忠:《如何从技术逻辑理解人工智能对传媒内容生产的影响》,《中国传媒科技》2018年第8期,第10-11页。

③沈国麟:《全球平台传播:分发、把关和规制》,《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1年第1期,第7-11页。

④李蕾:《人机关系:交互与重构》,《新闻与写作》2022年第10期,第4页。

⑤毕研韬:《战略传播:溯源、发展及其启示》,《对外传播》2022年第6期,第26-29页。

⑥王沛楠、史安斌:《“持久危机”下的全球新闻传播新趋势——基于2023年六大热点议题的分析》,《新闻记者》2023第1期,第89-96页。

⑦陆国亮:《国际传播的媒介基础设施:行动者网络理论视阈下的海底电缆》,《新闻记者》2022年第9期,第55-69页。

⑧Lupovici, Amir. 2023. Ontological security, cyber technologies, and states responses. 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Relaions. Vol. 29(1) 153-178. DOI: 10.1177/13540661221130958.

⑨韩娜、孙颖:《国家安全视域下社交机器人涉华议题操纵行为探析》,《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2年第8期,第40-49页。

⑩胡正荣:《中国舆论场的新特点与新变量》,《人民论坛》2022年第13期,第30-33页。

11赵永华、窦书棋:《信息战视角下国际假新闻的历史嬗变:技术与宣传的合奏》,《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2年第3期,第58-67页。

12肖峰:《人工智能与认识论的哲学互释:从认知分型到演进逻辑》,《中国社会科学》2020年第6期,第71页。

13陈昌凤、石泽:《技术与价值的理性交往:人工智能时代信息传播——算法推荐中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思考》,《新闻战线》2017年第17期,第71-74页。

14张毓强、潘璟玲:《从效果到效能:新时代国际传播目的论的思路转圜》,《对外传播》2022年第9期,第66-70页。

15胡正荣、王天瑞:《系统协同: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基础逻辑》,《新闻大学》2022年第5期,第 1-16+117页。

16顾智明:《论共生思维》,《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9期,第126-129页。

17Deloitte Consulting llp. Deloittes 14th Annual Tech Trends Report Finds Trust at Center Stage, Illuminates the Path from Now to Next for Business Leaders.(2022-12-07)[2023-2-27].https://www.prnewswire.com/newsreleases/deloittes-14th-annual-tech-trends-report-finds-trust-at-center-stageilluminates-the-path-from-now-to-next-for-business-leaders-301696655.html.

18Schramm W.The Story of Human Communication: Cave Painting to Microchip.New York: Harper & Row,1988:125.

19胡正榮、王天瑞:《系统协同: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基础逻辑》,《新闻大学》2022年第5期,第1-16+117页。

20李智、雷跃捷:《从国际话语权视角构建和传播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对外传播》2022年第12期,第36-40页。

21胡正荣:《新时代中国国际话语权建构的现状与进路》,《人民论坛》2022年第3期,第119-122页。

责编:吴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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