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小农户需求调查的昭通市苹果产业社会化服务体系优化探析

曾志敏，杨夏妮

（云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云南昆明 650100）

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作为一个多层次综合系统，对农业生产的各个环节具有极其重要的影响，建立完整、齐全、高效的新型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对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和推进城乡要素融合发展具有重要意义[1]。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要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实现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2]。2020 年，农业农村部提出要充分利用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社会化服务组织在农业生产的各个环节的不同优势，促进各类经营主体和服务主体融合[3]。在此背景下，云南省昭通市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基于标准化生产和产业化运作模式，努力优化品种结构，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极力完善社会化服务体系，为苹果产业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苹果产业社会化服务日渐被苹果小农户熟识并推广。

目前，昭通市苹果产业社会化服务模式主要为“政府主导—企业主体—市场运作”。由政府提供苹果树苗、合作社参与并带领农户新种植苹果达0.67 万hm2；在龙头企业陕西海升、湖南商会等的带领下，亦建成0.67万hm2品种优良、技术先进的现代化苹果示范园。昭通市初步建成了1个完整的苹果产业链，4个专业苹果销售市场。最大的苹果销售市场占地8.67 hm2，拥有21 个种植加工销售企业及4 个初加工企业，254 个合作社，1 个省级示范合作社，招收了近2 万个社员，建立冷藏库、气调贮藏300多座，建立集“销售企业、品牌协会、合作社和种植户”为一体的“昭阳红”品牌生产与销售的产业链，并且设立了“昭阳红苹果产业发展协会”和品牌准入制度，并进行管理，要求实施统一包装，统一苹果大小，统一宣传口号和市场价格，在京东、天猫开设了“昭阳红”品牌电商商城和品牌旗舰店，正逐步形成以生产、贮藏、加工、营销、供应和信息服务等为主要内容的产业体系。

为了促进昭通市苹果产业发展及小农户持续增收，本文通过研究昭通苹果产业的社会化服务体系现状，分析目前昭通市苹果产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不足及苹果小农户的服务需求，探索影响小农户的需求意愿及决策的主要因素。

1 数据来源与分析方法

1.1 研究区域

乐居镇和洒渔镇是昭通市昭阳区主要的苹果生产基地。本文主要对乐居镇和洒渔镇的苹果小农户以访谈方式进行问卷调查。共获得273 份问卷，有效问卷为200份，问卷有效率为73.3%。

乐居镇在昭通城西18 km 处，总面积84.57 km2，全年降水量750 mm，无霜期223 d，平均气温11 ℃。目前，乐居镇种植苹果约0.24 万hm2，其中示范园区约266.67 hm2、改造老果园666.67 hm2，苹果产业已成为乐居镇的支柱产业。

洒渔镇在昭通城西北15 km 处，总面积222 km2，平均气温11 ℃，无霜期约200 d，降水量729.7 mm。耕地面积0.89万hm2，苹果种植面积0.87万hm2，产量达40万t，年产值25亿元，有90多家电子商务和快递公司，建设了40多个大型冷库，苹果收入占全镇农业总收入的80%以上，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苹果之乡”，被农业部授予“2020 年全国乡村特色产业十亿元镇”称号。

1.2 样本特征

表1 显示，样本中的小农户主要为40～60 岁的中年人，这一情况表明进行苹果生产种植的小农户大部分为年龄较大的中年人，大部分年轻人在外务工或读书，很少有人愿意回家从事繁杂的苹果生产活动。

表1 受访者的基本特征

而就文化程度来看，进行苹果生产活动的小农户整体文化水平偏低，从而影响他们有效的接受和利用技术培训等服务内容。大部分的调查对象为女性，并且有73%的小农户会使用手机或电脑等设备上网，可以利用网络等途径了解和学习先进的种植和管理技术。有77%的小农户接受过社会化服务宣传，有51.1%的小农户参加了村里的苹果专业合作社，并且发现这一类小农户比独立生产的小农户的生产管理技术更先进，思想也更加开放。

在苹果种植规模方面，大多数的小农户的苹果种植面积在1 hm2以下，超过1 hm2的有20%，主要是在洒渔镇。劳动力方面，劳动力数量大多在3～4个，占70%，1～2 人的占17%，而这类小农户种植的苹果面积比较少，5 人及以上的占13%。特别是乐居镇，人多地少，属于典型的劳动密集型，大部分的人都外出务工，家里劳动力较少。少数种植规模较大的，劳动力又少的会在农忙时雇佣临时工来帮忙生产，比如进行苹果套袋、采摘等。

1.3 Logistic二元回归分析方法

1.3.1 变量选取和假设

小农户对农业社会化服务的理解程度、家庭状况及种植规模会影响他们对服务的需求和行为选择。因此，选择小农户的个体特征、家庭资源特征和家庭经营特征3 个方面来分析影响因素。其中，小农户个体特征包括年龄、文化程度、是否担任村干部、是否有外出打工经历、是否参加过技术培训；小农户家庭资源特征用家庭劳动力数量、苹果种植规模这2 个变量来体现；小农户家庭经营特征，通过是否参加苹果专业合作社、是否容易雇用劳动力、是否顺利销售苹果、是否缺乏生产资金4个变量来体现。

1.3.2 变量的赋值和定义

对选取的因变量和自变量进行赋值和定义（见表2）。

表2 变量的赋值和定义

1.3.3 构建模型与估计

小农户对农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是二分类变量，因此构建了Logisitics二元回归模型，模型为：

上式中，Pi表示小农户i选择某种农业社会化服务的概率；β0是回归截距项；βj是自变量的回归系数；j为自变量序号；Xij是指选取的相关变量，表示第j个自变量；n代表自变量的个数，且n=11。

2 结果与分析

2.1 昭通市小农户对社会化服务体系的满意度与需求分析

2.1.1 昭通市小农户对社会化服务的了解程度

苹果产业的生产主体和社会化服务的对象都是苹果种植农户，只有这些小农户全部吸收并有效利用齐全的社会化服务项目，小农户才能获得更高的收入，苹果产业才能获得更多地经济效益。

如表3 所示，有71%的小农户有所了解社会化服务这一概念，而且大部分仅仅是知道，了解程度不深，他们对于苹果产业社会化服务的了解更多的是在补贴和技术培训方面，对服务项目的认识不全面。有29%的小农户表示完全不了解社会化服务这一概念。虽然参加和接受过不同程度、不同类型的社会化服务，但大部分的社会化服务是理论层面的，大部分小农户难以理解，这样的社会化服务对他们的生产活动没有太大影响，所以对于社会化服务这个概念不熟悉。

表3 昭通市小农户对社会化服务的认知度

在调查中，大部分的小农户对于社会化服务是需要的，其中非常需要的占52.5%，一般需要的占43.5%，不需要的占4%；不需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们对社会化服务知之甚少。调查显示，有11%的受访对象认为自己没有得到过社会化服务，其他的都认为自己得到过一些社会化服务。有9%的受访对象表示经常向一些部门表达对社会化服务的需求，他们中大部分是村干部和合作社社员，所以对社会化服务的认识较多；而有56.5%的受访对象从没表达过对社会化服务的需求，他们可能是认为这些服务对他们没有影响。

2.1.2 昭通市小农户对社会化服务的需求情况

调查问卷主要设计了9 种类型的服务内容（见表4），小农户对社会化服务的需求情况如下。

表4 昭通市小农户对社会化服务的需求状况

1）产前服务。产前服务在本文中主要为生产资料供应服务、信息服务、金融服务、保险服务、法律服务。可以提供化肥、农药等生产资料的是村里的合作社或生产组织；能够提供打药机械、灌溉机械等农业机械设备的是农机站等。作为劳动密集型产业，苹果生产繁忙的时候，小农户普遍存在劳动力缺乏的问题，对可以弥补劳动力缺乏的机械设备需求强度较大，因此只有4.5%的受访对象表示不需要生产资料供应服务。在信息服务方面，大部分小农户都认为需要这类社会化服务，只有2.5%的小农户认为他们不需要。对于昭通苹果产业而言，市场供求信息对于小农户生产有显著影响，及时提供供求信息会促使小农户做出更好的对策。但目前市场信息更新缓慢，导致信息不对称，从而影响苹果的生产。许多小农户认为有没有保险服务和金融服务对于自己的生产活动影响甚微。有15.5%的小农户认为他们不需要金融服务，17%的小农户认为不需要保险服务；而60.5%的小农户认为他们需要金融服务，53.5%的小农户需要保险服务，他们可能对于农业保险和金融政策有所了解，希望能有更多地资金支持以扩大生产规模和应对突发性市场风险。目前昭通市农业保险服务体系和金融政策有待完善。法律服务方面，小农户需求意愿较低，大部分的受访对象认为有没有法律方面的社会化服务对于他们的苹果生产活动没有影响。而现实生产中，小农户涉及到经济纠纷的情况比较少，一般情况都是双方私下解决或由村委会调解。

2）产中服务。产中服务最重要的是技术服务，调查中绝大多数的小农户认为需要技术服务，只有2%的小农户认为不需要。由此可见，技术管理对于苹果生产的重要性，同时说明目前昭通市苹果生产过程中技术服务的供给欠缺。尽管最近几年相关部门多次开展技术培训，但效果甚微，原因可能是培训时理论太强，小农户文化水平较低，难以理解。目前昭通市苹果生产的专业技术人员太少，难以做到挨家挨户进园指导，所以受访的小农户对生产和管理的技术服务需求大。

3）产后服务。产后服务包含苹果加工服务、储运服务、销售服务等。总的来说，小农户对于产后服务的需求较大，93.5%的小农户认为需要销售方面的服务，而在加工和储运方面的需求强度不大，可能是现在农村路况较好，许多农户自己有运输车辆，所以需求不大。昭通市苹果属于鲜果销售类产品，大部分的苹果都运往苹果交易市场销售，再由苹果经销商运往各地销售，而大部分加工成果汁的产品是个头太小、卖相和口感较差的苹果。所以对加工的需求不大。

2.1.3 昭通市小农户对社会化服务体系的满意度

在宏观上可以把小农户获得的社会化服务分为产前、产中和产后3 个环节[4]，其中产前主要设计了9 个内容，产中有4个内容，产后有5个内容（见表5）。

表5 昭通市小农户对已供给服务的满意度

分析发现，小农户满意度较高（80%以上）的是相关部门提供的优良品种推广、果园土壤改良、基础设施建设、生产资料供应、病虫害防治等服务内容。这说明以上服务对于小农户而言更实用，同时相关部门提供的以上服务比较到位。小农户满意度处于一般的原因可能是小农户自己可以独立完成，如运输、销售等。气象部门的服务他们可以通过手机、电视等了解到，所以对于这些服务没有详细了解。小农户满意度最低的有解读政策、市场供求信息、银行贷款、保险和法律咨询，这些服务项目的满意度都低于50%，主要原因可能是相关部门宣传不到位。

2.1.4 昭通市小农户获取社会化服务的来源

因为获取来源可以是多方面的，所以设计为多选题，样本量会大于样本总数200。

数据表明（见表6），在生产过程中小农户获得的社会化服务有多种渠道，其中占50%以上的为村委会、苹果专业合作社、农技推广部门、亲朋好友及附近种植能手。提供的服务最多的是亲朋好友及附近种植能手，达98.5%，这可能与种植能手取得的生产成效有关。而手机终端、电脑等互联网平台占比为48.5%，小农户通过这些平台从网络上获得一些农业信息服务。而通过苹果相关企业、农村信用社及其他银行、农业类高校及科研院所、广播及电视等途径获得的农业服务较少，占比低于30%。苹果企业一般与小农户是买方与卖方的关系，所以难以提供更多的服务给小农户。而农村信用社的贷款条件限制会让大部分小农户不愿意贷款。

2.2 基于Logistic 模型的影响昭通市小农户社会化服务需求因素的分析

影响小农户社会化服务需求因素的回归分析，结果见表7。

表7 影响昭通市小农户服务需求因素的回归分析

结果显示，文化程度、是否担任村干部、是否有外出打工经历、家庭劳动力数量、苹果种植规模的Wals 统计量都在7 以上，说明这些因素对小农户的社会化服务需求的影响是显著的。

在小农户的个体特征方面，影响比较显著的是文化程度、是否担任村干部、是否有外出打工经历。文化程度越高、担任过村干部、有外出打工经历的人对社会化服务的了解较多，更能认识到农业社会化服务对苹果生产的积极作用，所以会有更强烈的需求意愿。

在小农户家庭资源禀赋方面，影响显著的是家庭劳动力数量和苹果种植规模。劳动力数量较少的农户，他们需要雇用劳动力或者购买农业机械来弥补劳动力的不足，以满足生产需要。而种植规模越多的农户对于生产过程越重视，管理要求也要高，对于生产资料要求较高，资金的需求更大，所以他们的需求强烈表现在金融、生产资料、技术、和信息等的各种服务。

回归分析结果（表7）显示，在小农户家庭经营特征中，是否顺利销售苹果对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影响较显著，说明在销售过程中农户希望通过信息服务、加工服务、储运服务等服务项目来帮助他们完成苹果的销售。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调查发现，虽然昭通市建立了许多苹果专业合作社，“昭通苹果”的影响越来越大，但其发展中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如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不完善，服务供给单位缺乏，政府仍是最主要的服务供给者。

3.2 建议

3.2.1 加强信息渠道建设，加大宣传力度

实证研究发现，文化水平对小农户社会化服务需求的影响是显著的。昭通苹果种植户的文化水平普遍偏低，再加上信息获取渠道少，农户很难获得农业服务的相关信息，严重阻碍了农业社会化的发展。因此，政府可以加大传播媒介的投入力度，例如开设特定的农业频道，利用互联网建设可以共享苹果产业发展、运输及销售等信息资源的平台等。还可通过政府部门牵头，支持和鼓励有关部门人员到村里、种植户家中，近距离、面对面地向种植户讲解农业政策和相关知识。

3.2.2 大力培养专业化农民

从获得渠道来看，提供的服务最多的是亲朋好友及附近种植能手，因此培育专业化农民对于发展农业社会化服务是很有必要的。可以在各村成立专家组，指导、监督和推广生产管理技术，鼓励和发展更多的种植户成为本土专家。定期组织小农户参加苹果技术管理培训或者带领小农户去示范果园等精品果园参观学习，并对相关技术进行现场讲解，面对面进行交流、互动，促进小农户对相关技术的深入了解。

3.2.3 加强服务主体建设，拓宽农业服务渠道

缺乏服务提供主体和供给渠道是小农户的服务需求没有得到满足的首要原因，所以加强农业服务供给主体建设和拓宽供给渠道是必要的。实施优惠政策加大对苹果产业的扶持力度，坚持“扶优扶强、以强带弱”的理念，扶持和培育龙头企业、营销大户做好苹果营销，鼓励苹果相关公司规范化运营发展。发挥昭通市苹果产业协会的作用，带动和支持小农户积极加入合作社。加强现有的合作社的管理，促使其规范化运营，推广新技术，以达到技术和生产规格的统一。

3.2.4 加快构建完善的农业金融与保险体系

数据分析发现，小农户对金融服务和保险服务的需求量较高，而满意度却比较低，所以构建完善的农业金融与保险体系势在必行。昭通市政府要改进服务方式，各级党政组织要发挥农业保险公司、农村信用社等金融单位的作用，充分参与到苹果产业金融服务工作中来，打造苹果种植户的贷款及保险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