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者黑，一片有灵魂的山水

曲雪松

近些年隨着交通和信息的发达，加之影视节目带火，让这里迅速成了全民旅游打卡的热地。

普者黑，准确的说，是一个村子，在云南东南部文山丘北地区，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栖居于此，耕地打渔，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普者黑”就是彝语“盛满鱼虾的湖泊”的意思。近些年随着交通和信息的发达，加之影视节目带火，让这里迅速成了全民旅游打卡的热地。我们的车一开进村口，就看见街道两旁许多正在翻修的民居客栈，旅游热度可见一斑。

这是一个有轻雾有小雨的下午，独有的喀斯特岩溶地貌，呈现在眼前的是丘陵起伏湖泊相间，在雾气之中确如仙境。水滴是从带着金边的云朵里洒落下来的，落在车窗上，没几分钟就干了，也没留下什么痕迹，和北方的雨不同，常常混着空气里的灰尘，落点即泥点。

这种有云朵有水气的的天儿，在我看来是来普者黑最美的时候。太阳的光线不那么直白，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加上流动的水气，形成很仙的氛围感，又是在黄昏，光线里有金黄色的暖调调。我连忙叫醒车里昏昏欲睡的同伴。旅行经验告诉我，美景就是在不知不觉时忽然出现的，没有预报，也不可能回看，错过了就错过了，若是看到了，就会一直留在心里了。一车的人，就这样，不知不觉进到了画儿里。

车在村里的土路上行驶，两边是农田和湖泊。车开不快，倒不是因为路不好走，而是此时此地你会发现，要去的那个目的地，似乎并不比眼前的事儿更重要。比如，要给路上的牛让道，它们走得很慢，你得耐心的等它们走过去；司机师傅看见迎面走过来的熟人，会点一下刹车，带一两句话“仓库的钥匙放在老三那了，你回去记得找他要”，被他带话的人也会回一句“鱼塘晚上要放水，你到时候过来喔”。

我们要去的农家，是朋友的未婚妻家，地地道道的普者黑原住民。女孩在深圳打工，在一家装修公司做设计，一路陪我们，还不断跟客户通电话修改设计方案。她说，准备结了婚就辞去工作，回家开一个奶茶店，从这几年当地旅游业态势看，很有做头儿。说话间，她指着前面停的一辆小车和车边的帅哥说，“那是我哥哥，他带咱们回家，村里最近修路，我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呢。”女孩说，哥哥是导游，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带团，另一半时间忙农活儿，打理鱼塘。小伙子很帅，车开得很猛，拐了几个弯儿，停在一个小院门前，一边招呼我们，一边从车里拎下一桶鲜活的小鱼，说是刚刚从自家鱼塘捞上来的，晚饭油炸，下酒最好。

晚饭时，暮色小院木头饭桌上肉香酒浓，主人家不善言谈而满满的实诚，把最大块的腊猪蹄往我碗里夹，两杯酒之后话多了起来，讲村里的改建，讲儿子还没有女朋友，他们很心急又不能强求，讲他们准备把旁边的库房翻修成客房，年后就能开门迎客……夜色已深，繁星闪亮，我们聊到很晚都舍不得散。

这些年走过不少地方，许多景区把整片的居民迁走，只留下空屋空巷，有如枯槁；充斥着精明外地生意人的古城街坊，像是刷了新漆的古董，被掩埋了最有蕴意的鲜活和灵光。相比之下，眼前有原住民和淳朴民风的风景，让这一片山水灵魂饱满，活色生香。真希望，这样的普者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