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绿，一次黄(组诗)

温酒

兴华街记忆

这个宁静的街巷

云移动后    阳光

照在来回扫两遍落叶的人身上

樟叶又落下来    像落回身体

像我长出它

一年一次绿    一次黄

这些有名字的影子

在他们身下站一会

摸树皮和旧衣

虎跳峡

它跃起后    坠落进江水

这山河

才一生以它命名

问题

像你生出什么来

就被什么阉割

年

发丝滴水

用不着为疲惫辩护

松开鞋带

褪下雨衣

门背后挂着钥匙

山尖和犁把手上

光明闲脚

耕地金黄

又停一会

翻出的蚯蚓扭动着

冬日    钻回黑土

咒

皮肤下摸不出脉象

看不见跳动

如果不是第二个巴掌

拍在同一个地方

打量着自己动物的挣扎时想：

这是她需要的时间

来塑造她的平静

数字

不是绝对的往死里奔赴

也不是没有得到

只是在岔路口上

添加几箱行李

重复和    往返

到底

她睁开眼睛    定在黑暗中

像被突然喊醒

像必须更清晰更确定

像不能忘记    是通过和夜

一定得在清醒中和自己对视

循行

冷是一种拥抱

是更深的爱

热烈    更紧    更不可代替

想说

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就朝着一条轨道走

去丰盛她

冥

端坐，捧十指

停心跳，策马扬鞭

披衣赴敌

形

躲進去

和周围混在一起

渗进去

又从里露出来

再呼吸

这个花花世界纸片儿一样

风一吹    就过去

立冬

像缓缓竖起一道光

召唤田埂上的露水破窗

遨游

按发生的事

一件一件完成

飞蝇掠过眼睑    伸手去抓

这神经疲倦的幻影

她乐于自己游戏

刚刚在白大褂们的指挥下

岔开大腿

撩起衣服

听说吃螃蟹的十八般武器

可以保留完整的壳

随便横着就活着离开

她退出这个世界完整的5个小时

麻醉师就位

他有没有抬手放枪？

反正是一脚踩空后

她    从容放开了自己

遨游啊

夜色下的城市灯火不动

风围着一栋楼转

腊八没来

猫儿叫春

第二次坐在树下吃饭

身后蹲着殷殷哭泣的女人

这不能再轻的声响

喊她

时间差不多    你该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