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叙述了一个传统车匠在新旧交替的时代和后继无人的境况下而消逝的故事,文笔随性自然,语言清新朴实。
小说并没有曲折离奇的和完整的故事情节,就像拉家常,从容随意,娓娓道来。犹如听一位阅历丰富的老人聊天,亲切、自然、从容、无拘无束。其突出特点有:
一、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使小说的语言具有诗歌的形象性。如文章第七自然段“木花如书带草,如韭菜叶,如番瓜瓤”,形象地写出了戴车匠刨木时木花飞舞灵动的景象,表达了对戴车匠高超技艺的赞叹。
二、巧用动词、形容词,色彩鲜明。在表现戴车匠的工作状态时这样写得:“戴车匠踩动踏板,执刀就料,旋刀轻轻地吟叫着,吐出细细的木花。”句中使用了一组鲜活动词如“踩动”“执刀”“就料”“吟叫”“吐出”。还有色彩鲜明的词,如“白的、浅黄的、粉红的、淡紫的”,把戴车匠的工作状态写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三、文章结构严谨,首尾呼应。小说虽然没有曲折的故事情节,只是轻淡地描写了戴车匠生活中的平淡的小事,但首尾呼应,结构严谨。开头第三段“车匠店离草巷口不远,左邻是侯家银匠店,右邻是杨家香店”,交代戴家车匠店的位置,侯家银匠店和杨家香店作为传统手工艺店铺和戴车店一起,暗示了传统手工艺在当时兴盛一时。而结尾“东街已经完全变样,戴家车匠店已经没有痕迹了——侯家银匠店,杨家香店,也都没有了”,照应开头,使文章结构严谨。点明戴家车匠店没有了,侯家银匠店、杨家香店也都没有了,当年传统手工艺如此兴盛,现在没落了,由此可看出作者深深的遗憾惋惜之情。
作家简介
汪曾祺,江苏高邮人,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1939年考入昆明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深受教写作课的沈从文的影响。1940年开始发表小说。1943年大学毕业后在昆明、上海任中学国文教员和历史博物馆职员。1946年起在《文学杂志》《文艺复兴》和《文艺春秋》上发表《戴车匠》《复仇》《绿猫》《鸡鸭名家》等短篇小说,引起文坛注目。1950年后在北京文联、中国民间文学研究会工作,编辑《北京文艺》和《民间文学》等刊物。1962年调入北京京剧团(后改北京京剧院)任编剧。曾任北京剧协理事、中国作协理事、中国作协顾问等。出版作品集30多部,短篇《受戒》和《大淖记事》是他的获奖小说。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介绍到国外。
他以散文笔调写小说,写出了家乡五行八作的见闻和风物人情、习俗民风,富于地方特色。作品在疏放中透出凝重,于平淡中显现奇崛,情韵灵动淡远,风致清逸秀异。
文学特点
汪曾祺的散文没有结构的苦心经营,也不追求题旨的玄奥深奇,平淡质朴,娓娓道来,如话家常。
他以个人化的细小琐屑的题材,使“日常生活审美化”,让人重温曾经消逝的古典主义的名士风散文的魅力,让日常生活、让恬淡与雍容回归散文,让散文走出“千人一面,千部一腔”的局面。
汪曾祺的小说中,众多典型人物大都具有率真、美好的品性。《受戒》中的和尚可以率性而为;《大淖记事》的挑夫们、《安乐居》的酒客们面对艰苦生活依然通达乐观,不为物累。
汪曾祺对于语言在文学中的分量是十分重视的。他的作品分开来读,句子平淡无味,但凑在一起来读,便充满韵味。
汪曾祺平淡的笔调并不意味着无趣无味,恰恰相反,作者的人生态度和审美情趣都在这内敛沉稳的笔法中彰显了出来,体现了个性的魅力和独特的风格。汪曾祺曾把语言具象化成“流动的水”,这样的比喻也在传统的文化思想中出现过。语言的流动特性可以使看似散乱的篇章变得和谐流畅,从而达到统一的效果。他对语言进行巧妙的设计,用比喻或是拟人手法,使句与句的联系都简洁明了,通俗易懂。在这种语言的作用下,无论是句子,还是篇章,或是整个文章的意境都显得栩栩如生,流露出作者对世间万物的爱惜和对平凡生活的歌颂。
(供稿 河北 王寿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