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住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推进高质量发展

武义青 姚连宵

[摘要] 衡量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情况，应从质和量两个方面考虑。从经济增长的源泉看，既源于生产要素投入的增长，也源于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深入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需强化高质量发展导向，把全要素生产率纳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为抓手，引导京津冀城市群高质量发展。规范资本运营、提高资本产出率，以数字技术赋能京津冀高质量发展，充分发挥教育、科技、人才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作用，着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推动京津冀城市群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

[关键词] 京津冀协同发展；  城市群；  全要素生产率；  高质量发展

[中图分类号] F12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529-1445（2023）04-0061-04

党的二十大报告作出“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重大部署，强调“要坚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着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1衡量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情况，应从质和量两个方面考虑。一方面，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简称TFP）即单位生产要素投入创造的产出，是要素投入转化为产出的总体效率，决定着经济内涵型发展程度和潜在增长率高低，本质是技术、人才等要素质量和资源配置效率，全要素生产率提高是经济增长质的提升的重要表现。另一方面，地区生产总值增长是量的增长的重要表征。从经济增长的源泉看，既源于生产要素投入的增长，也源于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率越高，地区经济发展质量越高。2立足京津冀城市群经济高质量发展，分析面临的现实挑战并提出改进措施，对提高京津冀区域经济发展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是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点

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实施以来，京津冀三地在交通、生态环保和产业三大领域率先突破，协同发展成效有目共睹。“轨道上的京津冀”加速形成。截至2022年末，京津冀三省市铁路营业里程达10848公里，高铁已覆盖京津冀所有地级市。生态环境显著改善。2021年三地细颗粒物（PM2.5）年均浓度首次全部步入“30+”阶段。2022年以来，三地PM2.5平均浓度继续同比下降，与2013年相比降幅均达到60%以上。产业协同成效明显。2022年京津冀地区生产总值合计10.0万亿元，是2013年的1.8倍。3从京津冀内部来看，京津冀13个城市（北京、天津和河北11个设区市）的地区生产总值增量（2012年—2020年），北京、天津、唐山和石家庄增加较多，其中北京的增量超万亿元，天津、唐山和石家庄的增量分别超4000亿元、3000亿元和2000亿元，衡水、承德、秦皇岛和张家口的增量较少。同长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相比，北京的增量虽略低于上海，但高于深圳；天津的增量低于南京、无锡和宁波等长三角城市，排在京津冀、长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48个城市中的第10位；石家庄、沧州、保定、邯郸和廊坊排在中游位置。从地区生产总值的年均增长情况来看，京津冀各城市的经济增长率普遍较低。将三大城市群48个城市的经济增长率排序，京津冀城市群中有4个城市位于中间16位，9个城市位于后16位。《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指出，京津冀整体的首要定位是建设“以首都为核心的世界级城市群”，从而更好带动周边及北方腹地经济发展，因此，亟须推动京津冀地区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

全要素生产率提高是经济发展质的提升的重要表现。从2020年各城市群全要素生产率的对比情况来看，在京津冀、长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中，珠三角的全要素生产率水平较高，长三角城市群次之，京津冀城市群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相对较低。将各城市的全要素生产率水平进行排序，排在前16位的城市中，京津冀城市群仅有北京在列；排在中间16位的城市中，京津冀城市群占2个；排在后16位的城市中，京津冀城市群占10个。在京津冀城市群中，北京一枝独秀，远高于京津冀城市群内其他城市，其次为唐山、天津和秦皇岛，其他城市的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相对较低。从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量来看，在我国三大城市群中，北京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量排在第8位，天津、石家庄和保定的增量排在中间16位次，其他京津冀城市排在后16位，可见在京津冀城市群中大部分城市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量较低。在三大城市群中，北京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优势并不明显，如佛山和深圳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均在4%以上，常州、东莞、苏州、南京等12个城市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均在2%以上，北京为1.92%。

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是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2012—2020年，三大城市群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京津冀城市群除北京、秦皇岛较高外，其他城市普遍较低。北京和秦皇岛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分别为31.04%和29.8%，这表明在经济增长过程中，有大约30%是由全要素生产率提高带动的，其他的主要是靠劳动和资本要素投入所带来的。保定、天津和石家庄的贡献度略高于20%，衡水、邢台、邯郸、廊坊的贡献度在10%—20%之间，其他城市的贡献度相对较低。

从经济增长的源泉看，经济增长一方面源于生产要素投入的增加，另一方面源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那些主要由生产要素投入增加而带来的经济增长是粗放型增长，主要由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带来的经济增长是集约型增长；全要素生产率提高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越大，经济增长质量越高；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既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也有利于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因此，着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对于促进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着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资本产出率

京津冀区域经济发展很不平衡。从京津冀三地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来看，2013年三地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分别为10.06万元、7.13万元和3.33万元，到2021年分别达到18.4万元、11.37万元和5.42万元。2013年河北相当于北京的33.10%，到2021年变化为29.46%；2013年天津相当于北京的70.87%，到2021年变化为61.79%。也就是说，河北和天津与北京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的差距在拉大。从三大城市群来看，2013年京津冀、长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的变异系数分别为0.52、0.33和0.40，1到2021年分别为0.60、0.29和0.36。数据显示，京津冀城市群的内部差距明显大于长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的内部差距。

京津冀城市群全要素生产率水平较低，且内部差距较大。从全要素生产率来看，虽然京津冀城市群大部分城市的全要素生产率呈上升趋势，但同长三角、珠三角城市群相比，京津冀城市群的全要素生产率相对较低，增长速度也相对较慢。从三大城市群内部的全要素生产率差距来看，京津冀城市群全要素生产率的Dagum基尼系数和泰尔指数均呈先升后降的趋势，2这说明近些年京津冀城市群内部全要素生产率差距有所缩小，但是与长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对比，京津冀城市群内部差距基尼系数最高，其次为长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全要素生产率的内部差距相对较小。从京津冀城市群全要素生产率和长三角、珠三角城市群的差距来看，全要素生产率基尼系数总体呈上升趋势，在近两年有所下降，但是京津冀城市群同长三角、珠三角城市群的差距仍然要高于珠三角和长三角城市群之间的差距。进一步推动京津冀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应该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作为重要抓手，全面提升经济发展水平。

京津冀城市群各单要素生产率水平相对较低，主要衡量指标有劳动生产率和资本产出率（包含土地要素）。從劳动生产率来看，2020年京津冀城市群中北京和天津的劳动生产率较高，分别为27.16万元/人和21.14万元/人，其他城市的劳动生产率同北京、天津相比存在较大的差距。在三大城市群中，北京的劳动生产率排在第6位，天津排在第14位，而衡水、邯郸、承德、邢台、保定和张家口的劳动生产率在三大城市群中排名相对较低，在第42—47位。从资本产出率来看，京津冀城市群中北京的资本产出率遥遥领先，为0.56万元/万元（每万元资本投入有0.56万元的经济产出），其次为秦皇岛的0.27万元/万元，其他城市的资本产出率多在0.2万元/万元以下。在三大城市群中，北京的资本产出率排在第5位，秦皇岛排在第22位，其他城市的位次普遍靠后。而且在资本产出率增速上，京津冀城市群所有城市的资本产出率均呈下降趋势，北京下降得较慢，资本产出率年均增速为-0.59%，秦皇岛为-3.41%，其他城市的资本产出率增速多在-5%以下。京津冀城市群的劳动生产率和资本产出率相对较低，从而影响了京津冀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提高。因此，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一方面，应着力提高劳动生产率，另一方面，要千方百计提高资本产出率。

综上所述，从京津冀城市群来看，北京和天津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其他城市和北京、天津相比出现了明显的断层，这导致京津冀城市群内部差距较大。找到了制约京津冀城市群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短板，下一步应着力提高河北各城市的全要素生产率。从全要素生产率构成来看，京津冀各城市的劳动生产率和资本产出率相对较低，且资本产出率均呈下降趋势，资本产出率成为制约京津冀城市群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短板，应着力提高京津冀城市群的资本产出率。

以全要素生产率为抓手引导京津冀经济高质量发展

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目标，京津冀城市群经济发展应逐渐由以要素投入为主转向以生产率提高为主，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

把全要素生产率纳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劳动生产率和资本产出率是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部分地区将劳动生产率纳入国民经济考核体系，京津冀区域作为重要的经济增长极，应考虑将劳动生产率、资本产出率和全要素生产率纳入核算体系，充分发挥高质量评价的导向作用。若地区生产总值的提高是依靠地区资源生产率提高而实现的增长，应该加以促进和支持；如果只是导致地区生产总值数量的增多，生产率没有提高，应当注意和警醒。在高质量发展阶段，一定数量的要素投入是必要的，如扩大劳动力投入以解决就业问题、增加投资以改善基础设施等，但应注重劳动力素质，提升人力资本，资本投资需避免盲目性，增强针对性和有效性，由劳动、资本投入促进地区生产总值提高更多转向以劳动生产率、资本产出率、全要素生产率提高驱动，推动区域经济在实现高质量发展上不断实现新进展。

规范资本运营，提高资本产出率。资本产出率下降是一个普遍的问题，但下降速度有所不同。资本具有两面性，一方面，资本是重要的生产要素，能够促进经济增长；另一方面，资本具有逐利性，资本的无序扩张会阻碍经济社会发展。从生产要素角度来看，资本要素是联结其他关键生产要素的重要纽带，在京津冀区域应积极扩大有效投资规模，加强对产业生态良好、环境友好型产业的投资力度。同时考虑到资本的逐利性，还需加强融资规范，注重防范化解风险。要防止有些资本野蛮生长。要反垄断、反暴利、反天价、反恶意炒作、反不正当竞争。

以数字经济赋能京津冀高质量发展。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推动京津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资本产出率普遍下降，与传统工业化规模报酬递减有关。而以数字经济为代表的新型工业化是可以突破规模报酬递减规律的支配，是可以实现规模报酬递增的。在京津冀区域，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通过数据信息资源整合，结合互联网技术与实体经济融合创新，使实体经济发展成为助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力量，能够提高社会资源的分配效率、使用效率，提高单位能源资源的产出水平，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充分发挥教育、科技、人才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作用。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加强人才培养力度，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充分发挥教育对全面促进高质量发展的支撑作用。科技强则国强，应加强对事关全局的科技问题集中攻关，抢占科技竞争和未来发展的制高点。在京津冀区域，北京拥有丰富的教育和创新资源，是众多核心技术的策源地，应充分发挥北京的教育、人才和创新优势，做好优势资源的培育和使用工作，有效提升京津冀区域整体的科技水平、人才质量和创新能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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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习近平.正确认识和把握我国发展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J].求是，2022，（10）.

[3]刘鹤.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N].人民日报，2022-11-04.

[4]京津冀协同发展领导小组办公室负责人就京津冀协同发展有关问题答记者问[N].人民日报，2015-08-24.

[5]于倩，尹德挺.系统优化京津冀城市和产业空间布局[J].前线，2022，（9）.

（作者简介：武义青，河北经贸大学研究员，京津冀协同发展河北省协同创新中心主任；姚连宵，河北经贸大学经济研究所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 张蕾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