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内蒙古文学历史书写研究

2023-04-20 17:26马春月
大连民族大学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内蒙古书写民族

王 妍,马春月

(内蒙古民族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内蒙古 通辽 028000)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内蒙古作为中国最早成立的民族自治区,有着“模范自治区”的崇高荣誉。内蒙古当代文学也有着光辉的传统:起步早、起点高,并积极参与中国当代文学的学科建设,其文学思潮、创作倾向、演变轨迹都与中国当代文学和谐共振,一直是中华文化共同体的重要组成和有力支撑。新时代以来,内蒙古文化繁荣发展,文学创新的多种可能性进一步显现,新的探索和经验不断涌现,有了诸多新机遇,也有了巨大的创新拓展空间。我们看到,无论书写历史、现实还是自然生态题材,内蒙古文学比以往更加自信、从容了。

值得一提的是,历史书写作为内蒙古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时间的纵轴上看,时代的发展、生态的变迁、文化气质和生活视角等都在不同的文本中呈现出多种样态,构成多重命题。新时代蒙古族多民族作家的历史书写主要围绕民族、部族的历史再现、英雄人物及家族的历史传奇两大方面展开,阿云嘎、乌力吉布林、海伦纳、海泉、包丽英等蒙古族作家,冯苓植、肖亦农、路远等汉族作家,以及额尔敦扎布、萨娜、鄂阿娜等“三少民族”作家都在历史这一广阔的空间大显身手,在民族文化传统和现代性建构之间筑起相容相依的桥梁,寻绎民族根性,书写新时代中华民族的寓言。

一、壮阔恢宏的多民族历史书写

长篇小说因其宏阔的结构,大体量与长篇幅,可以更好地承担展现历史丰富面貌的重任,新时代内蒙古长篇小说在多民族历史书写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在多民族历史书写方面,蒙古族历史书写仍然占较大比重。如《混沌世界》《传说中的红月亮》(又名《红月亮》,上、下册)《满巴扎仓》《行走天涯》《信仰树》《红狼毒》《断裂》《青色蒙古》《穹庐》等作品都是读者所熟悉的;此外,还有表现鄂温克民族历史的《多布库尔河》,反映达斡尔族家族史的《伊敏河静静地流》《雅德根:我的母系我的族》以及《以父之名》等。此外,《行走天涯》《混沌世界》等作品往往被评论家视作“民族寓言”,这些作品以近乎寓言的叙事浓缩了蒙古民族的历史,并探至人类的历史深处,触及人类自我追寻与回归的命题。

事实上,当社会历史处于动荡与转折的关口,文学就有了更大的腾挪与阐释的空间,故而《传说中的红月亮》《满巴扎仓》《红狼毒》《布里亚特女裁缝》《穹庐》等作品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在19世纪末、20世纪上半叶这样一特殊的历史时期。经过一个世纪的历史沉淀,新时代作家的历史观念和文学观念都发生了重要转变,而小说主人公不再是新中国成立之初《茫茫草原》(玛拉沁夫,上部1956年出版,下部1980年出版)中顶天立地的女英雄斯琴、《在冬天的牧场上》(安柯钦夫,1953年)中与自然搏斗、保护羊群的英雄姑娘素布丹,更多的是从时代的高度出发理解和塑造英雄。如路远的《红狼毒》从家族史的角度书写清朝末年至民国时期的历史,在跌宕起伏的故事中,红狼台吉身上更多展示了草莽英雄的特征:出身平民,曾经好赌,既智慧坚韧又贪婪好色,身上既充溢着旺盛生命力,也有着多元文化浸染而形成的格局与胸怀。他不是完美英雄,但也不是空有力量的莽汉,而是一个有情有义、勇于担当的家族领袖。无独有偶,肖亦农的《穹庐》中也塑造了“勇敢、倔强、不畏强势,却又守旧、残暴、傲慢自负,始终‘生活在过去当中’,死守祖先的扎撒和规矩”[1]的嘎尔迪老爹形象。他是山河的主人、草原的霸主:不仅是人,草木乃至猛兽都受他庇佑和主宰。故事从战争降临,布里亚特草原的平静被打破、全族人上下躁动起来的那一刻开始。革命家、哥萨克白匪、日本间谍你争我夺,梅毒、黑死病、瘟疫轮番出现,圣主、活佛、基督各宣其道,蒙医、西医并存不悖。漂泊动荡的历史背景之下,人们虽对生活抱有希望,却难免陷于苦痛的挣扎之中。文本中正面写战争的片段并不多,多线索、多视角、多声部的叙述共同谱写着历史的混响,在捍卫、生存和回归的主题之下展开了作者对历史的哲学思考。《穹庐》叙写20世纪上半叶人类生存状态的鲜活一角,显示作者浓厚的家国情怀和悲悯意识。而张雅琴的《静静的西拉沐沦》则以西拉沐沦王府格格塔娜的爱情为主线,讲述民国时期西拉沐沦草原的动荡历史。爱情、家仇、国事相互交缠,小说的散文化倾向明显,结构较为松散,由于草原生活经历的缺乏和对民族历史认知的不足,导致情爱描写细腻、历史书写含混,有些情节还存在矛盾。总的来说,社会历史动荡、家国民族的危难,是主人公命运推展的背景,不仅如此,小说主人公多半带有勇敢、智慧、豁达的性格特征,而时代的动荡和战火的洗礼成为英雄人物展露品行及能力的机会。但故事的展开多围绕成熟而且定型的人物,他们坚韧超群的品格仿佛与生俱来,对主人公性格变化以及精神世界形成、追寻甚至挣扎关注较少。虽然极大地增强了小说的传奇性,但也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英雄的个人成长空间及生命掘进的空间。

而格日勒图的《断裂》则直视历史,思考了一些颇为沉重的话题。小说叙事本可以看作是蒙古族英雄史诗书写的一种延续,因为主人公身上带有许多史诗英雄的气质,然而作者却把他放在17世纪社会动荡与转折的关口,使其成为空有宏大抱负而难成大器的悲剧人物。“作者对奥巴洪台吉的描写是具有复杂性、内向性的,同时也包含着深刻民族自省。也许,对于奥巴而言‘平庸就是真实’,他本身就不是一个英雄,或者说作者本身就没有准备把他神化成一个全能的英雄。”[2]小说并没有为了塑造英雄形象而向历史传奇的方向发展,而是意在对历史进行忠实的洞察与表达。主人公奥巴是一个哈姆雷特式的犹疑英雄,虽然英勇智慧、踌躇满志,却处处被掣肘,在历史的洪流中显得极度无助与无力。英雄是历史造就的,在特殊历史条件下,不会成就成吉思汗式的英雄。而《青色蒙古》以科尔沁草原上潮尔沁(演奏马头琴说唱的民间艺人)世家的三代人为主线,描绘了一场深刻变革的开始。小说的结尾处,主人公纳钦梦见上苍赐予他一匹神驹雪白马,醒来后,他用神赐的马头琴讲述《呼和蒙古》的故事,而故事并非只是既往历史深沉回响,变革正在无声无息但又确切地发生在身边且愈演愈烈。科尔沁蒙古族人从传统游牧业向半农半牧业转换,农耕商贸定居文化北渐,传统游牧社会预示着将要向前现代、现代型社会转型,小说由此成为文化变迁史的序曲和一段民族心灵史的横断面。奥巴、纳钦们身上都带着明显的民族传统印记,他们在保持蒙古族固有生产生活方式、民风民俗、宗教信仰、伦理道德观的同时,已经踏上了变革之路。他们已经不同于祖辈们,不再以枕戈待旦、志枭逆虏为荣,反倒更向往和平、安宁、自由和爱情……。

新时代内蒙古历史书写朴实与豪迈,写实与传奇并存,罕见颠覆与解构、矮化与戏仿。同时,由于整体上纵深不足、视点不一而更像是“散点透视”,难以形成系统的、哲学高度的历史检视,疏于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现代性批判,也是不可忽视的。一些作品往往把地域、民族、文化事象当作一个个意义符号,能指与所指虽然清晰,但有的作品对历史文化现象的现代性反思还不够深入,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作品思想抵达的深度。而宏大的狩猎练兵、战争场面和草原多民族人民大量不同历史时期的生活习俗、民俗风貌、宗教祭祀、婚丧习俗等民族生活场景,也为新时代文学绘制了多民族纷繁绚丽的历史生活画卷。

二、英雄人物及家族传奇

历史作为内蒙古多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时间历程,既是探寻、研究内蒙古多民族过往的佐证,也是新时代内蒙古文学不断重温、阐释、消费的对象。不仅如此,各民族作家积极再现多民族的历史,书写英雄人物及家族的历史传奇,呈现草原各族人民的高贵品格和精神追求。

通过阅读不难发现,书写英雄人物及其家族传奇一直是内蒙古文学历史叙事的另一重要支脉。郭长岐、刘春雷著《胡笳韵—蔡文姬》(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2年)、冯苓植著《重振北元——草原传奇皇后满都海》(远方出版社,2016年)、白金声著《阿思根将军》(伍·甘珠尔扎布译,作家出版社,2016年)、包丽英著《蒙古王妃》系列(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6年)等为数可观的作品,就是以书写英雄人物为己任的。这类英雄书写,在依然带有某些神话化、传奇化、风情化色彩的同时,更多了一份冷静、理性和人间烟火气,更多了一些人性人情的丰富性。这种丰富性增强了作品的真实性,而真实性又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历史复杂性的充分再现和生活细节的生动描写。

值得注意的是,书写“帝王的历史、黄金家族的历史,这是蒙古族史学家对民族历史的一种解读方式。蒙古族文人当中早已确立并流传了‘以黄金家族为主线’的历史叙述思想和写作范式”[3]。新时代围绕成吉思汗及其家族历史书写仍占有较大比重,帝王、王妃等的生命轨迹仍是书写的主要对象。历史事件叙述中会夹杂大量民间神话、传说甚至草原民谣,多民族作家们不约而同地运用现代思辨和审视目光,并将叙事和抒情相结合,在保持历史真实性的同时努力还原他们的人性本色,从而引发当代读者的情感共鸣。如刘利华著《长生天》(新华出版社,2017年)、包丽英著《蒙古王妃》系列、冯苓植著《震撼崛起——成吉思汗及其英武儿孙》(远方出版社,2016年),胡刃著《永不言败的成吉思汗》(中华书局,2015年)、《成吉思汗子孙秘传》(共4册,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17年),乌雅泰著《成吉思汗和他的两匹骏马》(乌雅泰译,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20年)等。值得一提的是,《成吉思汗和他的两匹骏马》从蒙古族耳熟能详的民间叙事长诗中脱胎出来,小说统摄在一个严整的故事脉络中,重述本身没有太多的腾挪空间。作者将“两匹骏马——扎格勒兄弟,还有狼、喜鹊等各类动物赋予了人格与人性,让它们具有人类的情感、心理和价值观念,并且能够与人平等对话和交流。这正是蒙古族人世世代代与大自然共生共存并融为一体的独特民族情感与民族心理的一种折射,也是蒙古族文学独特的美学特征与历史想象。”[4]不仅如此,“英雄+骏马”模式甚至可以追溯到《江格尔》《宝迪嘎拉布汗》《阿拉坦嘎拉巴汗》等蒙古族英雄史诗。在这些史诗中,英雄与骏马同时诞生,骏马具有神性和上天入海的本领,并成为重要的伙伴助英雄成功。但《成吉思汗和他的两匹骏马》在尊重民间故事脉络的基础上加入了人性的反思,历史史实与生命本真状态相互交织,作者探索骏马在成为传说中神驹之前,也会疲惫、迷茫甚至出走,并将骏马扎格勒两兄弟的出走与回归构成独立的故事脉络,与成吉思汗战胜困厄、成就霸业双线并行。在某种意义上讲,扎格勒兄弟从草原上野生的骏马到在成吉思汗登基大典上被封赏为大蒙古国神马的过程,也是一个民族不断战胜自我、臻于强大的过程。

值得一提的还有韩静慧的中篇小说《姥爷的非主动抗战》(2015年)。文本采用儿童“三儿”的口吻和视角,在女性独特的细腻语调中让故事自然流淌:抗战时期,身为地主的姥爷为八路军倾尽所有,为了家人的平安,对中央军、“将队”、日本人也需认真招待;在20世纪70年代,姥爷却因为优秀的孙辈而被扒出地主身份,并间接因此丧命。由于受儿童视角及其理解力的限制,这两段历史的叙述显得有些碎片化,而碎片的拼接犹如多棱镜,折射出“姥爷”这一人物的多个侧面。儿童认知的局限性和女性话语的温软,在淡化了历史本身残酷性的同时,也展示了叙述者的民间立场。姥爷的良善与其悲惨晚年经历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得作品在温暖基调之下暴露出命运之神狰狞的容貌。姥爷把全部的粮食都捐给了八路军,却饿死了自己的女儿;他为了掩护两位八路军战士逃跑,自己差点被敌人打死,瘸了一条腿……姥爷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伟岸英雄,却是一位从善良本心出发,热爱祖国,做自己该做能做事情的普通“人”。在这个意义上讲,韩静慧不是为姥爷作传,而是为那个特定时代的普通人作传。生与死、善与恶、生命的挣扎、命运的苦涩、爱与美的袒露,使作品拥有广阔的想象空间,而作者的含混、细腻与包容恰恰在某种意味上扩展了小说的主题意蕴。另一部作品《莜麦地》(梁存喜、杜远著,上下册)书写了典型意义上的英雄故事。蒙古族青年奇剑啸、汉族青年贾兰在党的培养下成长,团结各民族人民开展革命斗争,并最终取得绥中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胜利的故事,谱写了蒙汉民族团结一心、共创历史的壮丽凯歌。

多民族的文化滋养,使得新时代内蒙古文学英雄及其家族传奇书写既与时代的主潮同频激荡,又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和独特的艺术气韵。行文中罕见颠覆与解构、矮化与戏仿,而是着力彰显英雄人物的崇高与伟岸,表现出内蒙古多民族人民的高贵品格和精神追求。

三、文化寻根与民族寓言

历史不是一个业已完成的封闭整体,相反,历史始终存在某种符号秩序以及意识形态无法修补的空隙。”[5]“无法修补的空隙”恰恰是某种新的、不可名状的可拓展空间。社会与文化都在不断向前行进,不存在脱离历史语境的抽象民族性与不变的生存状态。文学家完全可以在这一广阔的空间内大展身手,在民族文化传统和现代性建构之间筑起相容相依的桥梁。如何运用现代性的理念和现代化的表述方式书写草原文化传统,如何为当下的民族性加注更多的现代性元素,让文学真正走向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既是传统的又是现代的,这样一种高度,无疑是一个意义深远的重大命题。

寻绎民族根性,传承并赋予传统文化以时代的解读,在现代化背景下寻找其延续生命力的途径,“文化寻根”也是新时代内蒙古历史书写的一个方面。此类小说情节上往往采用“寻宝”母题,比如为寻找祖先留下来的某种宝物,并将宝物上交给国家,抑或寻宝失败却从中引出关于历史文化的反思。在《满巴扎仓》中,围绕对蒙医秘典(宝物)寻找、争夺,并从满巴扎仓、名医楚勒德木、金巴、流浪医生潮洛蒙身上发掘出神性、正义、善良等大爱,使之与阴谋、邪恶、欲望相对抗,试图用传统文化的精髓来抵抗邪恶与诱惑。小说借用寺庙住持、高僧扎仓堪布“保护秘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公开”点题,呼吁使民族文化瑰宝与现代文明对接,并实现其为现代化服务的功能转化。蕴含的哲理劝诫表达了让民族文化在动态交流中传承发展,用开放的、面向未来的文化精神引领民族文化建设的思想。无独有偶,《信仰树》里也有这种“寻宝”母题,小说围绕还俗喇嘛占布拉及其祖孙四代人从20世纪初至今的百年奋斗史,以民族信仰和民族文化重建的双重主题为情节线索,书写藏传佛教、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是如何在现代语境中交织发展,展示现代教育与传统文化并重的文化内涵。这类书写,立足于民族传统文化,正视现代文化的冲击,在深切的反思中无不袒露内蒙古多民族作家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家国情怀。

而《行走天涯》《混沌世界》等作品往往被评论家视作“民族寓言”,这些作品以近乎寓言的叙事浓缩了蒙古民族的历史,甚至将触角探至人类的历史深处。前者讲述了这样一则故事:几代摔跤手为了践行他们的誓言,从故乡出发向西征战,一路竞技一路前行,历经几个世纪居然又回到了原点,然而故乡却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小说没有确切的年代、地点,用象征的手法浓缩了蒙古族几百年的历史,使其具有更为深广的意蕴,并触及人类自我追寻与回归的命题。而乌力吉布林的另一部小说《沙漠深处》,全书共六章,每章分为A、B、C、D四个部分,分别从历史、现实、生态空间和灵魂空间四个维度,叙述一个古代部落历经苦难跋涉回归故土的故事。作者善于将民族历史和文化传统置于超时空、超现实的视野中加以审视,从哲学层面对其进行整体思考和把握。海泉的《混沌世界》则围绕游牧、迁徙、出征、抢婚、祭祀、娱乐等古代草原人纷繁多彩的生存场景,并借助西方超现实主义和魔幻现实主义创作手法,试图浓缩蒙古民族上千年的历史变迁。文本中充斥着大量的雪野、寒夜、远古荒川等“荒原”意象,以及诸如图腾、禁忌、预兆等在原始思维空间里存在的神秘而怪诞的元素。这种近似于灵魂诘问的书写,在增加小说阅读难度的同时,也大大扩展了内蒙古历史小说内涵的复杂性和艺术表现的可能性。

在阅读中不难发现,内蒙古文学的历史书写中弥漫着草原万物的自然脉息,延续着草原多民族的历史文化根脉。多元文化的滋养,使得内蒙古新时代的历史书写既与时代的主潮同频共振,又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和独特的艺术气韵。文本书写热衷于开阔的场景、繁多的人物、宏大的叙事的横向铺陈,力图构建恢宏的艺术格局,并打破传统的一元论历史观,对历史进行多视角、多维度评价。内蒙古多民族作家用炽热的家国情怀积极呼应时代主潮,参与新时代文学版图的建构,用多元的叙述手法与万物同生并融的自然生态观念,再现鲜活丰富的多民族历史生活,为新时代的历史书写带来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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