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前的《红军战歌》现龙南

唐志红

笔者退休前擔任江西龙南师范附属小学老师，退休后爱好客家文化，致力于收集、传承、传唱客家山歌。我在收集客家山歌的时候，拜了很多民间山歌手为师，也收集到了不少龙南的红色山歌，红军路过龙南东坑就留下了一首《夜子再长会天光》的红色山歌，歌曲在老百姓中传唱度很高。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龙南有一本珍贵的、红军留下的、宣传革命的山歌书《红军战歌》，非常期待能看到这本书。

桐油包裹着的《红军战歌》

在我的想象中，这本历经九十年风雨的山歌书，会是残破不堪。初见这本珍贵的山歌书，发现它静静地躺在一块黄色的绸缎上，这本深棕色、泛黄发亮的小册子，没有残页，被保护得很好。

《红军战歌》是项英、陈毅领导的赣南游击战期间，部队在龙南桃江村宣传革命时留下的。红军在一户农家居住时，白天帮助农户干活，晚上用山歌宣传革命，农户也为红军饮食起居提供方便，军民关系融洽。为此，红军撤离时将这本《红军战歌》赠送给农户主人以示感谢。这名农户冒着生命危险将《红军战歌》保存下来了。

书的封面上竖写的书名《红军战歌》苍劲有力，落款为工农红军第五军团政治部。不过由于年代久远，落款和红色的印章都模糊不清了。我手捧被主人用棕线细心装订好的山歌书，发现还涂上了一层桐油。收藏者笑着告诉我：“当年红军为了更好保存这本山歌书，每一页都涂上了桐油，为了防水、防虫蛀、防风化，这根棕线也是红军装订的。”

我迫不及待地翻开小册子，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抄录着整整齐齐的十九首红色山歌，饱含赤诚质朴的真情，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宣传革命。里面的红色山歌，语言凝练，朗朗上口。

红军宣传队用山歌的形式记录了当时残酷的环境，表达了红军不怕艰难困苦的精神，抒发了乐观的革命主义豪情。特别是那些动员老百姓参加红军，打倒土豪的宣传山歌，到今天依然富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第一首“哎呀嘞，红军两次打胜仗，帝国主义起恐慌，指挥军阀国民党，反攻苏区真猖狂”就写出了红军所处的环境，帝国主义虎视眈眈，国民党进攻苏区，妄想扼杀年轻的红军队伍于摇篮中的时代背景。

“反革命的蒋介石，三次讨伐来南昌，派出三路伪指挥，路路都是杀人王。”“增调白军二十万，并追长进入赣南，左路指挥陈名枢，纵兵残杀在广昌。”“右军指挥朱绍良，奸淫烧杀在南昌，中路指挥孙连仲，放马吃禾在吉安。”红军宣传队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介绍了当时形势以及敌人的烧杀抢掠，激起了民众的愤慨。

“多对白军做宣传，争取士兵来投降，根本政策决定好，先筹款项后打仗”。“彻底分配田和地，发动群众千百万，有力改造苏维埃，工农政权更坚强。”红军用山歌宣传了党的政策，山歌的传唱为发动群众支持革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苏区人民踊跃参加红军，到处是父母送儿子，妻子送丈夫，细妹子送情郎参加红军的动人画面。听听红军怎么唱的：“油菜开花满塅黄，宣传哥哥上前方，保护哥哥打胜仗，缴到枪支用船装。”“吃烟就吃水筒烟，转弯打曲味更浓，当兵就要当红军，英勇杀敌立奇功。”歌曲运用了客家山歌赋比兴的手法，使这些革命山歌更有艺术感染力。

山歌书的最后一页，赫然印着“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政治部，公历一九三二年十月六日”字样。虽然历经九十年的风雨，字迹还清晰可见，一枚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政治的公章也是异常清晰。

同名山歌剧传承红色基因

这本激励着红军战士们顽强杀敌、勇敢向前的山歌书，现在保存于省级客家山歌传承人——桃江农民剧团团长陈科发老师手中。陈老师虽已八十，仍精神矍铄，腰板笔直，声若洪钟，唱起山歌中气十足。他向我们如数家珍地聊起他拍的多部山歌剧、山歌电影。

陈老师在收集山歌时，无意中得到这本《红军战歌》，如获至宝，整理好其中的山歌，自编自导了一部山歌剧，剧名沿用《红军战歌》，山歌剧在当地上映后，引起热烈反响，当地政府还将该山歌剧推荐到中央级和省级媒体播放，取得了很好的革命传统教育效果。

我在《红军战歌》的激励下，加上看到陈老师尽管年事已高，仍矢志不渝地宣传红色文化，深受感动。作为后辈更应该为赓续红色血脉作出贡献。这些年我带领市老年大学山歌班的学员们，紧紧围绕党的中心工作，用群众喜闻乐见的山歌进行宣传，取得了良好的效果。2022年冬，我们用山歌宣传党的二十大精神，受到群众好评，本地媒体做了宣传报道。

（作者系江西省龙南师范附属小学退休教师）

责任编辑/陈 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