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2023-04-12 00:00:00刘炀倩
现代商业银行·财富生活 2023年6期

谈起林徽因,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她与徐志摩、金岳霖、梁思成之间绮丽的爱情故事。这些爱恨纠葛,尤其是与三位在各自领域都有着非凡成就的成功男士,诚然,这样的故事非常吸引世人的眼球,但是,这些故事只是林徽因人生中的点滴片段。想要了解一个全面真实的林徽因,少不了去探索她在诗歌文学上的毕生追求,更少不了去了解她与梁思成在建筑学上几十年的贡献与成绩。

市面上林徽因的传记有很多版本,但大多是从流传下来的影像、书籍资料中去揣摩林徽因的故事,难免有偏颇甚至不实之处,真正与林徽因切身接触过的做传者是极少数的,其中《梁思成和林徽因》一书作者费慰梅女士(研究中国艺术和建筑的美国学者)是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妻的好友。费氏夫妇二人的中文名字便是梁思成所取。想了解林徽因的故事,这本书有很好的参考价值。

《梁思成和林徽因》一书以时间为线索讲述了两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携手拼搏事业,直至先后病逝。书的开头先分两条线叙述了各自的家庭背景、父辈的教育与影响。其中梁父梁启超、林父林长民在对子女的教育问题上也非常值得我们思考和学习。梁家有一个家庭习俗,晚饭后围坐在一起听父亲梁启超谈论正在写作的题目:诗人或其他人的传记,包括历史、政治哲学、古典文学、儒家学者以及其他学派的学者,在潜移默化中给孩子学术的熏陶和价值观的引导。

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是国际联盟同志会在中国的发起人之一,同时作为协会总干事常驻伦敦,林徽因在这段时间陪伴在父亲身边会见并招待着父亲的客人,这些客人中不乏在不同国家、不同领域有着非凡影响力的名流与学者,正是这段经历极大地锻炼了林徽因待人接物处事的能力,也为其日后的交际积累了很好的人脉。

可以说,梁思成与林徽因的成功离不开他们的家庭环境,更离不开父辈从小的教养,不管是学术方面的培养,还是见识方面的锻炼,都是他们成功的初步积累。

书的中间部分用大量笔墨讲述了两人在国外求学的经历,以及学成归国后为中国的建筑学、建筑史以及古建筑考察、保护等方面做出的贡献及取得的成就。林徽因个人在建筑学上的成就似乎远不如她的文学成绩那般为世人所熟知,提起她,大家更多也是想到她诗人的身份,其中《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一诗作为她的代表作在当今诗坛上依然被广泛传颂。但《梁思成和林徽因》这本传记,会让你认识一个不一样的林徽因,一个比大众刻板印象中更加务实、朴素,却也更加伟大的林徽因。因为她,梁思成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建筑学,更何况,她的黯然大概也是因为她刚好站在了梁思成的身边,如果不是被冠以“梁思成夫人”的头衔,她至少也应当担得起梁思成“创业合伙人”的称号。在当时国内第二所成立建筑系的大学——沈阳东北大学中,她是除梁思成外惟二的教职员;在梁思成建立的营造事务所中,他们合作设计了交通大学分校建筑以及一系列公园、私宅;她陪同了梁思成几十年,完成了古建筑考察;新中国成立后,她参与了国徽以及人民英雄纪念碑基座的设计;她为梁思成的作品积极奔走、联系出版社,使之顺利面世。

到了书的后半段,整个基调开始沉重起来。“七七事变”后,梁思成与林徽因先逃亡到长沙,后又至昆明定居,这是一段艰难的生活,没有物资,生活过得异常拮据,也正是在这段时间,林徽因开始了与好友费慰梅频繁书信往来。《梁思成和林徽因》一书中收录了大量梁思成夫妇与好友的书信资料,正是这些最原始的书信,让我们清晰地认识到一个真实、全面的林徽因。也许在大众的印象中,林徽因就应当穿着美丽的白色旗袍,坐在明亮的客厅中,呼朋唤友,享受众人的追捧,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女。其实不然,在贫困面前,她也会为生活发愁,会为丈夫缝补破烂的衣服,会与观念不和的母亲争吵,也会因为生活的琐事与好友抱怨。

书的最后,是梁思成的第二任妻子林洙女士对梁思成晚年生活的回忆。通过林女士的回忆,我们感动着梁思成对理想与事业的追求以及为保护珍贵文稿所付出的努力。

也许在徐志摩的热烈追求和金岳霖痴情守护的对比下,很多人眼中的梁思成不过是林徽因身后的一个淡淡的影子,空挂着一个“丈夫”的名衔。但是从本书收录的有关两人写给友人的书信中,从费慰梅描绘两人携手走过的27年风雨以及病榻上相互扶持的笔墨里,从林洙女士对两人相处的回忆中,我却觉得这种相濡以沫的爱情更令人动容!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是爱,是暖,是希望!在浪漫的夏日里最适合聆听林徽因的故事,捧一两卷书,饮三四盏茶,读五六行文字,如此这般,方不负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