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金锁记》中的“厌女症”研究

2023-04-06 09:24滕天逸南开大学天津300071
名作欣赏 2023年6期
关键词:曹七巧金锁记男权

⊙滕天逸[南开大学,天津 300071]

一、“厌女症”及其形成原因

“厌女症”(misogyny,或称“女性蔑视”)是女性主义理论的一个重要术语,指“父权制社会长期以来根深蒂固的对女性的诋毁,诽谤和虐待,也可以理解成是任何社会以明显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对女性毫无道理的恐惧和痛恨”①。

美国女性主义者艾德丽安·瑞奇将厌女症的特征概括为“有组织的、制度化的、正常化的对女性的仇恨和暴力”②。

《文化研究关键词》中解释了厌女症的成因:“厌女症的成因很复杂,以下五种说法比较普遍。弗洛伊德派认为男性因阉割焦虑的影响而憎恨女性。按照行为主义者挫折/进攻理论的解释,进化过程中不断出现的觉醒和挫折感使男性将怒气置换到作为性对象的女性身上。精神依赖理论认为男性对女性有依赖心理,同时渴望回归,两者都体现了明显的被动性,所以憎恨女性就成了必然反映。也有人认为,男性因自己的愿望和理想无法满足,注定会失望和幻灭,因此将女性作为替罪羊为自己开脱。女性主义者则认为厌女症的成因是父权制。”③

笔者在此更倾向于用弗洛伊德的理论来分析这个问题。日本作家上野千鹤子在《厌女》一书中写道:“女人的价值由男人的选择而定,可男人的价值不是由女人的选择来决定的。”④那么男人的价值是由什么决定的?答案是由社会系统中的其他男人所决定的。也就是说:“是在男人世界里的霸权争斗中决定的。”

美国学者塞吉维克在其著作《男人之间》一书中论述了关于“男性同性社会性欲望”(male homosocial desire)的观点。她认为男人之间强有力的纽带是一种“男性同性社会性欲望”,这种欲望是不带有任何性爱欲望的,也就是一种“压抑了性存在的男人之间的纽带”。

而要解释什么是“性存在”,就要回归到弗洛伊德的理论,他将生本能分为“自我确认(identification)”和“性欲发泄(libido cathexis)”。前者又称“同化”,后者又称“欲望满足”。孩子渴望与父亲同化,拥有母亲的人就成为男人;而渴望与母亲同化,拥有父亲的人就成为女人。发现无法现实地拥有母亲,因而将欲望对象投射到其他异性身上的人便成为异性恋的男人。但是总会有两种性欲望分化失败的人,也就是说将同化和欲望满足全都投射向了同性身上,成为我们所讲的同性恋的人。

而在男性同性社会欲望中拥有同性恋欲望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因为同化就是通过与对象同化而成为性的“主体”,而欲望满足则是将欲望指向对象而使对象成为性的“客体”。因此是不可以将同化对象的他者同时也作为性欲望的对象的。况且在男性世界中,只有女性才可以是性欲望的对象。由于生理结构的影响,这种主客体的对立转变为“插入者”(penetrater)和“被插入者”(penetrated)的对立。在父权社会中“被插入者”的地位是天然低于“插入者”的。然而男性同性恋的出现使男性的身影也可以出现在“被插入者”的地位上,这就使得男性陷入恐慌。因为“被得到,成为性的客体,这些说法的另一种表达,就是‘被女性化(feminize)’。男人最恐惧的,就是‘被女性化’,即性的主体地位的失落”。

由此可知,男人的同性社会性欲望是由同性恋憎恶来维系的,而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同性恋,以免被其他男性驱逐出男性集团,男人只能靠将女人客体化来换取其他性的主体者的认同。厌女症也因此而产生,它“就是绝不将女人视为与自己同等的性的主体,而是将女人客体化、他者化,更直接地说,就是歧视、蔑视。男人的同性社会性欲望,本身就建立在厌女症的基础上,由同性恋憎恶来维系”。

二、女性的“厌女症”

厌女症不仅存在于男性意识中,还存在于女性的意识里。一些男性蔑视女性,而有一些女性则会自我厌恶。女性身上的这种厌女症是如何产生的呢?

有学者提出可以用“文化标出性理论”来对此问题进行分析,笔者认为这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方法。“文化标出性”源自“语言标记性”,后者是由俄国学者特鲁别茨科伊提出:“主要是指在语言学领域中两个对立项中比较不常用的一项所具有的特别品质……学者们常常运用标记与非标记来分析意义的标准或需求,进行分析二元划分背后深层的表意机制。”⑤我国学者赵毅衡通过符号学的知识,将“语言标记性”拓展至文化研究,特别是符号文化研究领域,并引入了“中项”概念。赵毅衡在进行研究时将“非标出项”称为“正项”,“标出项”称为“异项”,形成“正项-中项-异项”的文化标出性理论,并提出了“中项偏边”原则,也就是中项联合正项。因此我们可以发现,正项是正常的、中性的,具有对异项的携带功能。

所以当我们将研究视线转向性别领域,就可以发现在如今的男权社会中,男性成为非标出项中的“正项”和“中项”,而女性则变成了标出项中的“异项”。这其实是和前文中论述的塞吉维克提出的男性是性的主体,而女性则是男性的性客体是相同的。

在进一步用文化标出性理论来分析厌女症之前,我们首先需要了解的是很久以来我们的社会是一个“性—非性”二元对立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非性”是“非标出项”,是正常的,中性的;而“性”则是“标出项”,是不正常的,非中立的。

在如今的男权社会中,女性是作为男性的性客体对象而存在的,也就是说女性生来就是与“性”挂钩的。女性从事“非性”的社会活动是必须要有男性的参与的,否则她什么都做不到。因此作为“性”的女性在社会文化中被当作“异项”标出。

那么继续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女性为何也会患有厌女症呢?笔者认为是由于女性为了获得价值和身份认同而导致的。赵毅衡认为:“标出性会导致很强烈的自我感觉,他们也几乎自觉地维持标出性形式特征,避免被主流吸纳。”⑥在男权社会中,女性是不可能会被男性所吸纳的,为了确立自身的价值认同,女性会通过维持标出性来获得自我价值感,从而自身也被厌女症所蚕食。有些女性会为了获得男性的认同和肯定而努力按照男性所制定的各种标准生活,于是我们才会在生活中看到各种外貌焦虑、体重焦虑等更多地出现在女性身上。

女性的厌女症不只是表现在厌恶自己这一方面,还表现在对其他女性的厌恶上。赵毅衡认为:“文化这个范畴(以及任何要成为正项的范畴)想要自我正常化,就必须存在于非标出性中。”⑦也就是说女性倘若想要在男性社会中实现自我,那就要将自己排除出标出性的女性集体,以求得一种“中项靠拢”,即以非标出性的特征来获取中项的价值认同,从而与标出项对立,以获得自身往非标出性移动的可能。那么女性该如何将自己排除出标出性的女性集体呢?就是用标出性特征来标出其他女性,从而使自己获得非标出性。这就解释了为何女性会对其他女性产生厌恶。

三、《金锁记》中的“厌女症”

《金锁记》的故事背景发生在沦陷的上海,主人公曹七巧原本是麻油店老板的女儿,后嫁给姜家身患残疾的二少爷为妻。丈夫的残疾无法满足她对于爱情的渴求,造成了她常年的性苦闷。于是她将爱欲转移到三少爷姜季泽身上,但是传统的封建道德使得季泽拒绝了她。现实的无情使曹七巧将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金钱上,对于金钱近乎变态的占有欲使得她一步步从痛苦无望的妻子沦落为心理变态的母亲。也因此造成了她的一双儿女以及儿媳妇的悲剧。

《金锁记》作为张爱玲的代表作,已经被许多学者深入研究过。对于七巧一家悲剧的成因,大多数学者都倾向于将其解释为金钱对于人性的异化,抑或是封建传统礼教的“吃人”。而人们却忽略了在钱财之外,张爱玲更多地以独特的女性笔触细腻地刻画了七巧从“可怜”转变为“可恨”的心路历程。所以笔者认为,张爱玲写作《金锁记》的真实目的并非只是为了控诉旧社会的“吃人”以及物欲对人的异化,更多的是想要揭示出她对于男权社会中女性悲剧成因的独特看法。

只有女性才能真正了解女性,笔者认为揭示女性悲剧的成因以及对其进行解放这一任务只能由女人来完成。张爱玲创作《金锁记》的时间正处于“五四女性解放运动”时期,为了寻求解放女性之路,许多同时期的女性作家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探讨。例如庐隐的小说中饱含着对于“爱情”的向往与恐惧,率先开启了女性作家对于性别解放的强烈质疑。在她的小说中男性始终在“爱情”中缺席,女性又独自执着于缥缈的“爱情”理想。又如萧红对于现代女性解放运动明显是持一种狐疑态度,《生死场》和《呼兰河传》都表现出她面对女性悲剧所采取的一种消极接受的态度。

而张爱玲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她创作了大量的女性人物,细致地剖析了女性悲剧的全过程,认为造成女性悲剧的主要原因还是女性自身所固有的各种性格弱点。《金锁记》就真实地表达了张爱玲对于女性人格悲剧的深切关注与极度焦虑。

这些为张爱玲所焦虑的女性自身缺陷其实是由社会中的厌女症所导致的。有大半的女性悲剧并不仅仅是由男性造成的,而是拜女性所赐。《金锁记》作为一篇完整地揭示了一位女性从“可怜”到“可恨”心路历程的文本,很适合进行厌女症的分析。

(一)作为“性”被标出的曹七巧

出生于小市民阶级的曹七巧原本是没有机会高攀上旧贵族的姜家的。只是因为姜家二少爷自小就是个残废,正常做官人家的女儿根本看不上他,所以姜老太太才会“出此下策”。原本只是想娶七巧为姨太太,但“后来老太太想着,既然不打算替二爷另娶了,二房里没个当家的媳妇,也不是事,索性聘了来做正头奶奶,好教她死心塌地服侍二爷”⑧。由此可见,曹七巧被姜家选中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目的,替姜家绵延子嗣。也就是说,曹七巧存在的价值就只在于“性”。

因此在姜公馆这个微型社会中,其他女性为了获得“中项靠拢”,从而取得非标出性,于是便对曹七巧产生了排挤、蔑视的心理和行为。大太太玳珍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曹七巧,而三太太兰仙虽然刚进门几天,但也是“早就看穿了七巧的为人和她在姜家的地位……也不大搭理她”。

而曹七巧被排挤在整个姜家之外,为了获得价值确立和自我认同,她只能靠强化自己的标出性来维持自我感觉。也就是说她接受了姜家人加给她“性”的标签,并一直在生活中强化这种标签。

曹七巧为什么会爱上既不高大也不完美,且人品德行口碑都很差的姜季泽?张爱玲在书中是这么描写后者的外貌的:“季泽是个结实小伙子,偏于胖的一方面……生得天圆地方,鲜红的腮颊,往下坠着一点。”很多学者认为主要原因是七巧残疾的丈夫无法满足她的性欲,故而她将目光转向了具有生命力的季泽。对于渴望被爱的七巧来说,“结实”代表着健康与强壮,“鲜红”代表着朝气与活力,而这一切都是她没有办法在丈夫身上所看到的特征。这一说法固然有其自身的合理性,但笔者认为,七巧勾引季泽的更深层原因在于她要通过这一行为来强化自身“性”的标签。倘若她能够成功勾引季泽,这就证明自身的“性吸引力”是存在的,同时也能向姜公馆中的其他人证明自身的价值。

(二)厌女所导致的“黄金锁”

对于《金锁记》的题目学界向来众说纷纭,大部分学者都认为“金锁”其实就暗指了曹七巧被金钱财富所困锁的一生。也有少数的学者持不同的意见,他们认为“金”实际上指的是女性表面上的绚丽和耀眼,而“锁”则是指内心的绝望与变态。而张爱玲创作《金锁记》的动机就是为了揭示女性华丽外表下腐烂变态的心理。这两者都有自身的道理,但本文认同的是前一种观点。

上文中提到曹七巧为了强化自身“性”的标出性而去勾引姜季泽。但季泽却碍于面子和麻烦而拒绝了她。这就使得七巧通过强化标出性而获取价值和自身认同的这一路径宣告失败。但是根深蒂固的厌女症是不可能因此就被根除的。于是,走投无路的曹七巧被迫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即将自己当作女人中的“例外”,将除自己以外的女人“他者化”,从而把厌女症转嫁出去。上野千鹤子给出了这一路径下的两种策略:一种是成为特权精英女人,另一种则是自动退出“女人”范畴。曹七巧所选择的则是前一种策略。然而她并不是靠强化自身的各种能力,而是通过几近变态地从姜公馆中吸纳囤积财富以成为特权精英女人的。被厌女症苦苦折磨的曹七巧为了获得些许的自我认同感,心甘情愿地戴上了那把由黄金打造的枷锁。

那么有一个问题就出现了,在分家之后季泽去找七巧时,后者原本以为前者的到访是为了骗取自己的钱财,没想到他却对此只字不提,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当年他对于七巧的爱慕与错过。季泽的一席话让七巧陷入了爱与恨的矛盾旋涡中。“这些年了,她跟他捉迷藏似的,只是近不得身,原来还有今天……当初她为什么嫁到姜家来?为了钱么?不是的,为了要遇见季泽,为了命中注定她要和季泽相爱……他难道是哄她么?他想她的钱——她卖掉她的一生换来的几个钱?仅仅这一转念便使她暴怒起来。”作者用这一段抒情性极强的文字向读者展示出了七巧当时内心的挣扎。但是七巧为什么要挣扎呢?倘若真如上文所言,七巧勾引季泽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性魅力”,失败后才会变态似的敛财以确立自己特权精英女人的地位和价值。从叙事顺序上我们也可以看出,对于七巧来说分明前一种方法才是上策。那么如今分了家,季泽又特意前来表达了自己迟来的爱慕,这对于七巧来说应该是无比渴望之事才对,但为何她最终还是拒绝了季泽的爱意呢?

很多学者将这一情节解释为此时的七巧已经被金钱物欲迷了心窍,“守财奴”式的畸形心态造成了她人格的扭曲。但笔者更倾向于将这一情节理解为七巧短暂地对旧式男权社会的反抗。七巧原本就是旧式男权社会的牺牲品,在分家之前她就由于被迫的“标出性”而被歧视和排挤。而分家之后她好不容易通过夺取的钱财确立了自身的地位和价值。然而现在季泽为了自己的私利,又打着“性”的名义来勾引七巧,想要将其耗尽半辈子而得来的那些财产据为己有。七巧以为她对于季泽的是爱,其实并不是。而她此时此刻内心的挣扎,则是潜意识中对于旧式男权社会强加于她身上的性的标出性的反抗。

但是七巧被压抑了太久,她的这种反抗很容易就变得激进而难以控制,再加上厌女症从未根除于她内心,这就导致了后来悲剧的产生。

(三)“厌女”的母亲与作为牺牲品的女儿

在张爱玲之前,中国现代小说很少正视母女关系中的阴暗面。张爱玲认为历来的文人墨客在母爱上做了太多的滥调文章。在《金锁记》中,张爱玲表现了真实到残酷的母女之间的厌女症,令人震惊。

上野千鹤子认为女人有两种价值:自己获取的价值和他人(男人)给予的价值。“作为母亲的女人一方面期待女儿可以实现自身的价值,但倘若女儿真的实现了自己未能达成的欲求,却又不会只是单纯的高兴,而会怀有更复杂的心情……因为同为女性,母亲无法为自己找到借口。”

“同时,对于母亲而言,女儿倘若只是实现了‘自己获取的价值’是不够的。如果女儿没有得到‘他人(男人)给予的价值’,母亲的野心就尚未完成。母亲之所以成为母亲,是因为她实现了被男人选上的价值。如果女儿没有实现这种价值,不管她有多么的能干,母亲也可以一生都不把她当作一个成人,也就是确认女儿还停留在自己的领地里。”

曹七巧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女儿要下此狠手,屡次三番地赶走她周围的男人,拆散她和童世舫的姻缘呢?如果从厌女症的角度来看待这一情节就很容易理解了。精神分析认为释放被压抑的力比多通常有三种途径:一是调整身心结构;二是将压抑的欲望投射到异性对象身上,以实现欲望的满足;三是将自身主体投射他方。七巧长期守寡,其力比多必然是一直被压抑着的。所以儿子长白就成为她情欲的投射对象,而女儿则被她改造成另一个曹七巧。“每逢她单叉着裤子,岔开了两腿坐着,两只手按在胯间露出的凳子上,歪着头,下巴搁在心口上凄凄惨惨瞅住了对面的人说道:‘一家有一家的苦呀,表嫂——一家有一家的苦处!’——谁都说她是活脱的一个七巧。”曹七巧将自己受压抑的“本我”投射到长安身上,长安就是她自己。她要时刻确认长安是否还停留在自己的领地里。因而每当有男人向长安示好,也就意味着女儿有可能会得到“他人(男人)给予的价值”,倘若真的如此,女儿很快就会“成人”,离开自己能够控制的领地。

因为一向被男权社会当作“性”而被标出的曹七巧,在潜意识里就深信男人来主动接近女人的唯一目的就是“性”,而只被当作“性”而确认的女性是永远不会得到幸福的。她曾多次对女儿强调两件事,一是男人都是无情无义的,“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混账”;二是她的家产得来不容易,想和长安接近的男人都是在打钱的主意。在七巧看来,倘若长安嫁与其他男人为妻,不仅重蹈自己前半辈子在姜公馆的覆辙,而且更重要的是长安的出嫁会带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大半个家产,这会使她的自我价值确认开始失衡。所以她才会屡次出手破坏女儿的每一桩姻缘,并用吸大烟这种异常极端且变态的方式将女儿永远捆绑在自己身边。

四、结语

《金锁记》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张爱玲无情地撕去一切男性所许诺的爱情的伪装,露出女性被物化的真相——她们只是作为“性”而在男权话语所统治的世界里存活。更可悲的是,女性对自身及其他同性的迫害也不亚于男性对女性的迫害。

①汪民安主编:《文化研究关键词》,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428页。

②③转引自汪民安主编:《文化研究关键词》,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429页,第429页。

④〔日〕上野千鹤子:《厌女》,王兰译,上海三联书店2015年版,第15页。(本文有关该书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⑤ 费天翔:《从文化标出性看女性的“厌女症”》,《内江师范学院学报》2020年第1期,第123—128页。

⑥⑦ 赵毅衡:《文化符号学中的“标出性”》,《文艺理论研究》2008年第3期,第2—12页,第2—12页。

⑧ 张爱玲:《金锁记》,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7版,第72页。(本文有关该书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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