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数字信息技术对博物馆展览展示及宣传教育的影响

2023-04-05 16:11:01穆洁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23年2期
关键词:博物馆数字文化

穆洁

(北京考古遗址博物馆,北京 100069)

1 背景:21世纪博物馆的发展驱动力

对全球范围的博物馆来说,过去的20年是一个经历历史性变革的阶段,作为重要的社会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博物馆的工作内容正在随着人们文化需求的变化而不断调整,时至今日,我国的博物馆体制建设仍在持续进行,文博事业处于改革与发展的关键时期。在2019年新修订的《博物馆定级评估标准》中,与社会公众存在直接联系的陈列展览及社会服务板块分别占到了一级指标和二级指标评定分值的50%及80%,充分反映出时代发展对整个博物馆行业在社会公众服务水平以及承担文化传播社会责任方面提出的总体要求。因此,提升博物馆文化资源的有效利用率,加快推进展览内容个性化、教育活动品牌化,是谋求博物馆展览展示与宣传教育模式创新型转化的必然选择。

近年来围绕让文物“活起来”的主旋律,科技赋能博物馆数字化建设的浪潮正在席卷全国。借此“东风”,数字信息技术不仅在情景模拟展示、主题关联呈现、知识图谱绘制等诸多应用场景中获得大展身手的机会,同时也在面向公众推送更为精准的个性化服务和提升博物馆教育资源有效利用率等领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AR+博物馆”“科技+文明”“深度数字化”之类的词汇一跃成为不少博物馆新的身份标签,其社会影响力正在日益显现。

回顾刚刚过去的2022年“5·18国际博物馆日”,为响应国家九部委印发的《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提到的“大力发展博物馆云展览、云教育,构建线上线下相融合的博物馆传播体系”的文件精神,进一步提升博物馆面对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置能力,扩大自身社会影响力,腾讯、央视频、文博圈等联合发起了2022年“见证博物馆的力量——5·18国际博物馆日直播周”活动。在此期间,国内共有数十家博物馆加入进来,借助多路媒体搭建的网络数字平台为广大人民群众安排了一场久违的“文化出游”,与众多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进行“面对面”的亲密接触,一系列主题鲜明、形式活泼的网络直播活动纷纷亮相,在信息技术的帮助下营造出一片历史、艺术与科技交相辉映的浓厚节日氛围。就连许多曾经在社会上非常“冷门”的遗址博物馆,如二里头夏都遗址博物馆、南京大报恩寺遗址博物馆、湖北荆州熊家冢遗址博物馆、武汉盘龙城商周遗址等博物馆也开始步下神坛、走入大众的视线,加入这场文化盛宴之中,收获了数量可观的公众参与量,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2 信息技术发展之下的博物馆展示及传播

随着数字应用开发技术在社会各领域的持续普及,中国博物馆事业的信息化建设已进入3.0时代,博物馆展陈设计理念也开始由知识与信息的单向、线性传送向着多面向的循环共享模式转化,多种升级更新的展览展示手段以及主题特色鲜明、内容形式活泼的数字化教育资源开始在国内许多大型新建博物馆中亮相,集中展示了近些年全国数字文化建设在文博领域所取得的重要成果。不但扩大了博物馆知识共享的范围,也为吸引普通大众走进历史文化瑰宝的世界打开了一扇便捷之门,催生出一种超时空领域内文化与艺术、历史与大众的新型互动模式。

2019年9月,长沙马王堆汉墓“一念·辛追梦”复原动态展演在湖南博物院运营。通过3D动漫投影等数字技术,马王堆汉墓中出土的汉代服饰、帛画和木俑等核心素材被放大、幻化制作成数字光影秀,在博物院五层多功能厅大型仿墓坑设计的挑高空间中循环播放。同时,结合文物展示、舞蹈、戏剧等多元化表演形式,为观众打造出极具震撼效果的多感官沉浸式体验,实现了传统文化与现代技术的完美融合,是湖南博物院在文旅融合背景下对文物资源进行创造性转化利用一次成功的探索实践。2020年,良渚博物院和良渚古城遗址在陈列展示中引入AR智慧导览服务,这是AR技术首次投入博物馆的实际运营中,在正式上线的首个国庆假期,接待观众参与智慧导览体验的数量就超过了5000人次。

如今两年时间过去了,以AR、AI、VR等为代表的智能技术已经走入了更多的博物馆中,截至2022年6月,全国已有70余家博物馆将“AR+AI+智慧导览”应用于新馆建设以及旧馆升级改造中,创造了一种全新交互体验的博物馆展陈形式。观众在走进博物馆后,只要带上AR眼镜就可以对文物进行智能识别,能听到展品背后的故事、“触摸”珍宝,“亲手参与”破损文物的动态修复,甚至还能看到“活生生”的古生物穿梭于展厅当中,这一切都得益于数字信息技术与人工智能的发展,帮助我们真正实现了“一眼千年”的历史跨越。

再如由腾讯科技有限公司开发的“博物官”微信小程序,是一个专为博物馆提供场馆地图、拍照扫描识别、语音导览、文物三维数字化展示及用户互动、大数据分析等线下、线上一站式数字化解决方案的博物馆开放平台。馆方只需完成账号申请、文物信息录入等几步简单操作即可自动生成语音解说,实现线下语音展览导览、文物二维码识别、线上公众号接入等数字化服务以及小程序专页的自主运营和管理,尤其是在策划、筹备临时性或小型展览时,使用该程序能大幅降低时间、人力及技术成本,对提升数字博物馆的建设效率具有重要意义。该程序自研发上线至今已先后与故宫博物院、中国国家博物馆、广东省博物馆、云南省博物馆、甘肃省博物馆及巴西国家博物馆等国内外400余家博物馆建立了合作关系,陆续完成了流失海外的国宝全球数字博物馆、故宫AR图书、广东文博智慧导览与广东文博地图①、“卢西亚的新生——数字巴西国家博物馆”②等重大合作项目。

在告别了纯文字展陈的时代后,电子语音导览与触摸屏等技术用于博物馆数字化展示中,实现了从静态展品到图文动态结合的跨越。如今依靠光学领域内的技术突破,AR、AI等智能手段成为当下博物馆开展文化传播活动的重要互补性媒介,通过清晰逼真、高还原度的文物三维成像技术,结合语音和手势指令便可与文物进行互动,为观众带来强烈的、身临其境的多感官冲击体验。从此,博物馆的展览展示迈入了“三维动态互动”时代,博物馆的文化资源被划分成了不同层级的教育体验项目供观众选择,既满足了不同观众的学习偏好,也提高了观众的参与度以及对信息提取、留存的完成度,并在观众与博物馆之间创造了更多的联结点,强化了观众博物馆学习过程中的多感官体验③。

但是,因馆舍条件、藏品资源等因素的限制,目前我国仍然有相当一部分博物馆,特别是很多的中小型博物馆或专题类博物馆,在藏品保护与展示策划等方面仍然面临着诸多难题,各馆数字化传播与社会教育的专业程度参差不齐,还无法在藏品可持续保护、资源数字库建设以及虚拟展项制作等领域展开更为深入的探索与实践,水平和能力建设也亟待加强。

以考古遗址类博物馆为例,曾几何时,因对历史学、考古学或考古工作存在较多的认知困难,博物馆中那些支离破碎的考古发现和艰深枯燥的专业说明,对普通大众来说就是枯燥乏味的代名词,再加上考古人和博物馆人“讲故事”的能力尚待加强,造成不少中小博物馆对遗址资源的展示与利用往往较为保守,对观众的技能和创造力也重视不够,博物馆与观众在文化传播活动中的地位更是隐藏着一种知识与能力上的悬殊和不对等性。面对博物馆的“高冷”形象,观众的认知能力和学习兴趣便被削弱了,以至于不少考古遗址博物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展览乏善可陈而门可罗雀。

随着国民高等教育的普及和认知水平的提高,人们开始有意识地从零散知识中构建、完善自身知识体系,博物馆的知识传播方式也逐渐变得多样化。观众参观博物馆时不再满足于传统语境下被动接受的客体地位,而逐渐成长为博物馆文化传播活动中的认知“主体”,并期望能从博物馆中获取更多有关文化资源与文明成果的展示信息。面对日渐成熟且独立自主意识得到大幅提升的新一代观众,博物馆虽然仍处于文化传播的“主体”地位,但也意识到文化应该成为一种体验而并非靠灌输,博物馆迫切需要对自身的公共功能进行调整,并将关注、理解、满足观众的合理期望与文化诉求上升为衡量展览及展示工作完成度的重要参考指标。

其实,博物馆数字化建设与推进博物馆展览策划水平提升一直都是互为依存、相辅相成的关系。利用数字新媒体技术灵活、便捷、感官体验丰富等优势,诸如情景模拟、沉浸式体验之类的展项设施已成为连接“物”与观众之间的桥梁,深藏在“物”中的文化意义也获得了更多被深入阐释与解读的机会。

当然,推进数字化建设对博物馆未来发展的意义并不仅仅局限于此,如今是自媒体盛行的时代,博物馆与各类社会文化机构一样,都在慢慢变为一个透明、公开的舆论场所,博物馆中文物藏品的保护与利用现状、存在的问题以及解决思路等逐渐成了社会关注的话题。在专家学者与各类媒体持续不断的呼吁、引导和监督下,政府及相关部门参考国内外的优秀经验和做法,通过信息公开、疏导意见反馈渠道等形式,鼓励公众加入文化事业的建设队伍,以期推动博物馆内藏品科学保护与活化利用工作早日获得新的突破,取得更多的实质性进展,营造出良好的社会氛围。比如一些博物馆借助网站、直播等信息渠道邀请公众参与以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传承为目的的各类开放式话题讨论就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尝试,观众获取信息的渠道拓宽了,可看可听的内容变多了,还能随时与客串“网络主播”的博物馆工作人员展开互动,不仅帮助博物馆更好地了解观众的差异性文化需求,同时在此过程中积累的一些优秀经验也为后期博物馆在推行藏品保护和展览展示手段的持续优化与升级等方面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

3 数字信息技术与博物馆观众的学习行为

基于观众认知学的相关理论,正如有学者在对博物馆教育研究的发展走向等议题展开讨论时指出的那样,评价一个博物馆的展览与教育活动是否成功,关键就在于评估观众的体验,而非博物馆自身所设定的目标④。这就为博物馆加强教育教学研究、提升展览展示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关注观众更喜欢怎样参观博物馆以及了解他们想要去什么类型的博物馆参观体验。

因此,为了使博物馆展览策划、推广运营模式与博物馆社会教育之间实现最大化地契合,一个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深入了解观众的需求,不仅要了解他们的语言与学习能力、教育背景以及参观展览的感受,更重要的还要明确观众在对待博物馆学习上究竟持有怎样的态度。作为非正式社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博物馆更应该将广大观众特别是未成年人以及残障人士等特定群体视为有同等价值的社会行为者和知识传播者,因为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历史或许属于较为抽象的内容,理解起来会比较困难,但是真实存在的历史文物资源恰恰为其学习那段尘封的历史提供了最好的“工具书”。

得益于数字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如今博物馆的信息传播模式和传播介质变得日益多元化,智能技术在博物馆教育领域里的使用比例也在逐年增大。即便是无法亲自走进博物馆的观众,也可以通过使用立体式的信息传播系统,在博物馆、技术与网络合力营造出的多维度空间内轻松地学习和分享博物馆提供的文化信息。

那么,数字信息技术的综合优势对于发生在博物馆中的学习行为究竟有着怎样的影响呢?

一方面,受场地情况、展品类型及展陈手段的限制,单靠展览陈列本身,博物馆能够向公众传递的信息是有限的,但是通过多种技术手段的介入开展多途径的教育活动,可以极大地丰富博物馆教育的传播内容,使其更具层次性,传播范围也更加广泛。不仅隐藏在“物”中的信息变得可视化,博物馆展览的阐释深度与叙事能力也会相应得到提高,使展览主题与教育活动之间形成很好的呼应与互补。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观众戴上AR眼镜就能置身于汉代传世名画《汉宫春晓图》中,身着汉服、品茗抚琴、对弈莳花,在宛若仙境般的瑰丽宫苑中感悟历史、挖掘历史、探秘历史。届时,通过数字技术实现线上虚拟逛展,结合展厅内的展品陈列及教育活动丰富线下体验度,博物馆教育也将迎来文化传播与休闲娱乐双向驱动的全新时代。

另一方面,数字信息技术带来的便利还体现在它推动了博物馆教育人员对观众认知能力发展理论的深入研究,同时促成了相关应用实践活动的顺利开展。通过对观众的互动及评价进行搜集、整理、借鉴与融合,博物馆教育人员开始注重引导观众将参观场馆从过去的“走马观花”慢慢向着“在玩中学”转变,培养观众自主式的学习兴趣,并在此基础上如实地对所开展教育活动的可行性与合理性进行判断,对需要完善的部分适时做出调试,最终促使观众学习效率的进一步提升。

其实,若以可持续发展的眼光来看,博物馆的学习行为并非只能发生在参观展览或参加博物馆教育活动的当下。博物馆教育是一个较为宽泛的概念,如果借助博物馆的官方网站或是其他数字媒体构建一个可以方便观众随时学习并开展相关实验性行为的平台,那么,一旦这种由传输到接收再到理解的过程得以达成,博物馆在观众眼中就不再是一个单纯容纳“物”的特殊空间,而成为一段历史的再现,是对当初制造这些文物以及使用这些文物的先人们智慧与情感状态的再现⑤,博物馆教育在公众心目中的社会影响力也将得到大幅提升。目前,围绕不同展览的核心主题与重要展项开发面向青少年观众的多学科网络课程与配套活动是各博物馆使用最多的教育形式之一,其教学理念的本质在于将展览的核心元素植入各个教育项目中,引导青少年将探索未知的欲望从观察博物馆里的文物以及使用博物馆提供的数字化教育资源逐渐延伸至日常生活中,培养青少年积极、持续、自主的学习习惯。在这些方面,国外的一些博物馆或艺术馆的做法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参考案例。

案例一:新加坡国家美术馆在其官方网站上开辟了“孩子们的美术馆!(GalleryKids!)”板块,专门为少年儿童提供与馆内特定展览相关的数字教育资源。在这里,儿童可以和家人一起通过视频方式学习艺术家的创作技巧,也可以下载手工绘图材料或使用APP参与“寻宝游戏”等活动,不仅如此,通过项目提供的在线平台上的数字化影像,使更多的儿童在家中就可以“接触”到场馆中展出的艺术作品⑥。

案例二:“课堂之外”是美国波士顿儿童博物馆基于“玩中学、学中玩”的理念所设计的一个教育项目⑦。该项目在博物馆官方网站开设有多门学科的课程及配套活动,大部分以游戏的形式进行,内容涵盖了数学、读写、艺术、工程、航天、健康等多个方面,课程内容的设计与现实生活中的具体情景相结合,教学目标明确,即令儿童了解所学内容的重要性所在,进而激发学习动机,为相应学科的拓展学习打下基础。课程的最后,项目参与者还会得到一份关于所学项目以及对应活动的复习建议和资源链接,体现了馆方所提倡的连贯式学习的教育理念。

当然,博物馆教育活动囊括的学科范围可以很广泛,教育活动的具体形式也可以有很多种,为了最大化地激发观众的参与兴趣,推荐动画、视频或网络游戏等较为活泼的教育活动形式。但无论涉及哪一门学科,采取何种形式,课程内容编订及活动策划都必须经过严谨的测试与评估,并根据教育工作者的意见不断改进,引导观众在轻松、愉悦的氛围里,回味自己在展览中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摸到的、闻到的一切,并探寻其与现实生活中的具体情景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了解自己在课程里接触到的所有内容对自身未来的学习和生活有着哪些重要意义。另外,最好能够在课程中的重要节点处设计一些难易程度不等的挑战任务,借此鼓励观众通过彼此交流、分享各自的学习进展及经验体会,进一步丰富观众在博物馆教学中的学习体验。不过一定要确保整个学习的过程是在有明确学习目标的约束之下进行的,尽量避免天马行空、漫无目的式的思维游荡,同时也要避免使用诸如试题或打分之类的方式去评估观众的学习成果,以免压制他们的探索欲望,毕竟我们希望看到的理想的博物馆教育是能够激发越来越多主动式学习行为的产生,而不是退回过去被动式的知识灌输。

4 结语

如今,越来越多的博物馆开始运用AR、AI、VR、图文语音导览、视频互动直播、“云观展”等技术作为展览策划及藏品展示的重要手段,数字信息技术在推动文博资源活化利用领域的作用正在逐渐显现。而且结合大量实操性强且富有亲和力的网络推广活动,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广大观众日益增长的高品质、差异性文化需求,同时也为见证人类文明重要时刻的历史文化遗产提供了更多被公众欣赏和学习的机会。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数字信息技术突破时空等限制条件,为博物馆的展览及教育活动注入精气神,赋予文物新的生命,推动历史文化遗产更好地融入当代文明和人民生活,这或许就是推动科技创新与博物馆建设深度融合的核心意义所在吧。

不过曾经也有一种声音表达了这样的担心,那就是过度强调博物馆网络数字营销是否会对实体博物馆的生存发展产生不利影响?未来博物馆中大量的基础性工作是否会逐渐被网络化、数字化的模式所取代?其实这种担心大可不必,我们完全可以将数字信息技术在文博领域中的广泛应用看作是博物馆界在升级陈列展示手段、提升宣传教育水平方面所面临的一场实战考验。毕竟依靠数字信息技术的帮助,的的确确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一些文博爱好者扫除了很多可能会在实体博物馆里遇到的参观障碍(这其中既包括感官、智力、语言、文化等方面的因素,又包括物理的甚至是安全防控等方面的因素),使观众能够更加方便地观看、阅读、收听或者参与互动,在博物馆运用展陈语言与信息技术搭建出的一个相对纯粹的空间环境中实现与历史的直接对话,使文化体验的过程回归文物鉴赏本身。

未来我们还要将博物馆的数字化建设持续推进下去,不仅要不断完善藏品数字化展示平台的结构体系建设,为公众获取更多文物信息资源提供便捷的渠道,同时也要努力提升博物馆各项线下基础工作的执行能力,毕竟博物馆的学习行为不管是通过哪一种方式来进行,最后还是会回归到展览及藏品资源的原生空间——展厅当中,大到整个博物馆的空间结构,小到文物的摆放角度,甚至是展厅内的光照、色彩、气味、温度等都可能对博物馆学习的效率和质量产生影响。当空间介质中的各种因素都能达到最优状态时,便会激发观众最深层的感官兴奋度和求知欲的产生,进而完成对历史文化知识图谱的自我构建过程,而这些直观的切身体验终将会是数字信息技术所无法彻底取代的。

归根结底,博物馆建设是一个系统化的工程,于新时代的文博人而言,为了努力提升展览策划及教育教学水平,既要不断学习国内外先进的经验做法,也要正确看待并合理利用新兴技术发展对博物馆能力建设所产生的积极影响。借助数字技术便捷、快速、高效的优势,努力提升与观众进行有效沟通的能力,向着尊重和理解观众多样性文化需求的目标不断靠近。当博物馆离观众越来越近,便容易获得观众的信任,博物馆与观众之间越亲近,也会吸引更多观众愿意走入博物馆中,通过不同的群体视角为博物馆的展览展示和教育活动贡献想法与力量,促使博物馆事业不断向着民主化与可持续化的发展方向迈进。

注释

①董晓妍.“闭馆也能逛”!广东100家博物馆,线上展览不打烊[EB/OL].(2020-01-28)[2022-02-25].http://wkly.gd.gov.cn/news_newzwhd/content/post_2879900.html.

②人民网.数字巴西国家博物馆上线灰烬中重建700件数字展品线上“开展”:腾讯博物官在文化传承上再迈新步[EB/OL].(2019-09-27)[2022-02-25].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45828323640697183&wfr=spider&for=pc.

③王思怡.多感官在博物馆展览中的认知评述和传播效果探析:以台州博物馆民俗展厅“海滨之民”多感官展项为例[J].科普研究,2017(3):46-57.

④扎哈瓦·朵琳,尹凯,王思怡.陌生人、客人还是顾客:博物馆中的观众体验[J].科学教育与博物馆,2017(1):59-66.

⑤严建强.在博物馆里学习:博物馆观众认知特征及传播策略初探[J].东南文化,2017(4):93-101.

⑥丛婧.美术馆儿童教育实践的在地性研究:以新加坡国家美术馆为例[EB/OL].(2021-06-28)[2022-02-25].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yNTIyNDY5Nw==&mid=2652009694&idx=1&sn=9e05713428bb1a347e45 e8b2f3f6f8ff&chksm=f3e42648c493af5e1c62f1b522f02d cd64c831ac96f4e8c20f77cebbd563675d129eef87eeb0&t oken=1624728079&lang=zh_CN#rd.

⑦杨芳,鲍贤清.波士顿儿童博物馆“课堂之外”项目:让儿童在博物馆中科学地玩[J].上海教育,2019(11):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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