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高(口述)
抗战时,我在家乡含和根据地参加了新四军的队伍,被分配在新四军七师五十六团一营二连。同年10月,我们连进驻在含山县贾家场(贾家祠堂),与日伪据点福龙镇只有10来公里。镇上驻守着日军一个小队20多个兵,伪税警团一个中队40多人。
一天午饭后,我和班长汪先监正在陶厂通往含山县城的公路边走着。突然,发现相隔不远的公路边绿草茵茵的草地上,有一匹白战马。再仔细一看,嘿!马背上还驮着一位呼呼入睡的军人。赶到跟前一看,哈!竟是一名挂着两把盒子枪的伪税警团的一位军官呢!开始,我们还误认为是不是日伪潜入我根据地的“侦探”?欲赶回连队报告这一“敌情”。我们走到马跟前,白战马仍然悠闲自得地在公路边草地上啃吃青草,四处一张望,也没有其他日伪军的踪影,班长和我一合计:“抓住马,带着人,送到连部去!”于是乎,我们俩人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白战马跟前。班长轻手轻脚上前,先下了在马背上熟睡的伪军官的两把盒子枪,我牵住马缰绳。就这样,马背上熟睡的伪军官仍毫无觉察,还像死猪一样睡在马背上,打着呼噜。我和班长两人一前一后,不动声色任其熟睡。我牵着白战马在前面走,班长在马背边监视着人,往连部的宿营地贾家祠堂赶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连部,将这名熟睡的伪军官抬下马,放到祠堂门口的石板上,将白战马拴到祠堂边一棵大树上。
报告了连长后,连长令我俩将这名熟睡的伪军官连拖带拉地闹醒后押到了连部,经连长审问,方知这名伪军官原来就是驻在福龙镇伪税警团中队的中队长呢!
连长说:“你被俘虏了。”
伪军官答道:“我是酒醉被你们抓的,不是战场上被你们俘虏的。”
连长说:“你是个中国人,为什么要去当汉奸呢?”
伪军官说:“我们不是汉奸,是和平救国。只是为了收些税收,混碗饭吃。”
连长说:“我们新四军有优待俘虏政策,可以放你回去!”
伪军官连连点头说:“感谢,感谢,感谢长官不杀之恩。”
连长说:“不过,今后你在对方,要为抗日尽一份力量才行。”
伪军官说:“是,是,是,一定,一定,一定。”
最后,连长严肃地警告他说:“今后,如果你们继续与我们新四军作对,我们也不客气,坚决奉陪到底的!”
伪军官点头哈腰地说:“不敢,不敢,不敢,我也是中国人”。
经过一番审问教育,经请示上级批准同意后,连里当场释放了这名伪军官。
随即,连里将缴获的这匹白战马上缴到营部。营长马长炎又很快地将这匹白战马上缴到团里。因为抗战时期,部队有明文规定:连、营首长等基层战斗一线行军打仗极为频繁,不宜使用战马。于是,这匹白战马又由营里上缴到团里,由当时任团长的丁胜使用。不久,团长丁胜又将这匹白战马送给了七师十九旅旅长孙仲德。
1945年初,国民党顽固派在江淮地区频频制造反共摩擦,当时由于新四军七师势单力薄,难以应对。新四军二师师长罗炳辉奉军部命令率老六团、老八团等部队前来驰援。谁知,当部队途中行至全椒县境内时,却遭到了国民党顽军一七三师、一七六师(广西军)和地方保安团的重重围困,战场态势对新四军十分不利。
新四军军部获此军情后,急令新四军七师的五十五团、五十六团、五十七团全力增援。两个师的部队内外夹击,相互配合,形成合力,一举将国民党顽军打得溃不成军……
之后,七师十九旅旅长孙仲德知道罗炳辉酷爱战马,又把这匹白战马转送给被誉为:“百战百胜常胜将军”的二师师长罗炳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