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 颖 新乡职业技术学院师范学院
中国传统艺术歌曲种类繁多,各具特色,其中根据民族音乐改编的艺术歌曲《孟姜女》深受人们喜爱。为了对《孟姜女》的艺术特色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现从《孟姜女》的艺术特色与演唱技巧两方面入手,详细分析艺术歌曲的创作艺术,以期为今后的音乐创作与演唱提供参考。
随着艺术歌曲《孟姜女》的传播,人们对艺术歌曲的关注度日益提高,对艺术歌曲的研究达到了新的高峰。首先,在艺术特色方面,《孟姜女》融合了中国传统乐曲的优美曲调,借助悠扬的歌声表现出了古代文学故事的曲折。其次,在演唱方面,演唱者采用多种演唱方式表现不同的故事情节,呈现出和谐的艺术歌曲演唱风格。最后,从舞台呈现效果来看,听众在歌曲开头就被带入故事情节中,跟随歌曲体验孟姜女的一生,代入感极强,舞台艺术效果极佳。
秦始皇时期,成年男性多被征去修建长城,孟姜女就是万千苦难家庭中的一员。她的丈夫被迫成为徭役,孟姜女到长城寻找丈夫,最终却得知丈夫被埋在长城下,两人阴阳两隔再也无法相见。得知真相后,孟姜女悲从中来,在长城下悲怆痛哭,长城轰然倒塌,这个传奇故事自此流传开来。虽然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具有神话色彩,但在作曲家、作词家的笔下,《孟姜女》成为最具代表性的艺术歌曲之一[1]。唐宋以来,历朝历代的艺术家都对《孟姜女》进行了改编,流传至今已有多个版本。现代艺术歌曲创作者对《孟姜女》的改编融入了多种演唱技巧,以故事情节为核心,创作出了更加动人的艺术歌曲。
现代作曲家根据《孟姜女》的故事情节,对民歌《孟姜女》原曲进行了改编,加入了变奏元素,以期利用曲折变化的曲调呈现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利用承上启下的词句烘托悲怆苍凉的艺术氛围,现代艺术歌曲的进步让《孟姜女》更具传承韵味。
整体来看,《孟姜女》选择了民歌的艺术创作手法,从引子到尾声共有九部分,这九个部分环环相扣,相辅相成。第一节用徽六声的调性展现出孟姜女长期孤枕难眠,思念丈夫的画面,刻画了那个年代的孤苦女子形象。第二节利用变宫音的方式增加了艺术歌曲的和谐性,同时为女主人公的抑郁情绪埋下了伏笔。第三节是整部作品的高潮,音调的连续提高营造出一种紧张情绪,展现了孟姜女寻亲无果、无助痛苦的情绪,听众在听到这段曲调时可以感受到面对强权的无力感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从艺术歌曲《孟姜女》的创新编曲中可以看出,艺术歌曲不仅能吸引专业音乐家的欣赏,还能通过变换的曲调吸引普通听众驻足聆听。
孟姜女的原型是封建社会受王权压迫的贫苦百姓,他们不分日夜地操劳,最终却落得惨死的下场,这是封建社会的悲哀。多数民族艺术歌曲都具有独特的情感,《孟姜女》以苦情、悲哀的情绪贯穿始终,是悲剧艺术歌曲的典型代表之一。
孟姜女作为本曲的女主人公,她的温柔与坚韧在乐曲变化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作为妻子,孟姜女是温柔而又有力量的。变奏的歌曲片段让这种温柔情绪发生了变化,她开始担忧丈夫的安危,对生活的哀怨与不安在变调中充分体现出来[2]。孟姜女寻亲并识破丈夫的死因后悲痛欲绝,这段乐曲也成为高潮迭起的经典之作。四季变换对应孟姜女不同的心境,从春季的殷切期盼到冬季的锥心悲痛,孟姜女的人物形象变得更加生动。冬季的寒冷与遥远的路途都没能阻挡孟姜女寻找丈夫的脚步,正是这种坚毅的性格让孟姜女在一众悲苦的妇女中脱颖而出,成为作曲家的灵感来源。
《孟姜女》的填词可追溯到宋朝,作词家谱写了不同月份孟姜女的劳作内容以及心境变化,从新春伊始的殷殷期盼到炎炎夏日的繁忙劳作,再到寒冷冬日的寻亲之旅,孟姜女的人物形象被刻画得栩栩如生。当代艺术歌曲作词家选择用四季变化来表现故事的转变,利用季节的更替隐晦地表现孟姜女凄惨的人生。
第一季正值新春伊始、阖家团圆之际,孟姜女看着别人家夫妇同聚、其乐融融,而自己却孤苦一人、无人解语,心中徒增苦闷。这一段是艺术歌曲的开头,为后文孟姜女寻找丈夫埋下了伏笔。第二季着重描写七夕佳节孟姜女对丈夫的思念更甚,以牛郎织女之喻来强调孟姜女不能见到丈夫的相思之苦。第三季利用重阳节来刻画孟姜女对丈夫的思念与担忧,渲染了凄凉的氛围,为高潮来临埋下了伏笔。第四季是全篇最浓墨重彩之处,孟姜女历经磨难来到长城,却发现丈夫早已与她天人两隔,再也不能相见,短暂重复的词句中包含了孟姜女的绝望之情,虽然没有华丽的词句,却表现出了孟姜女的万分痛苦。
在原作《孟姜女》中,作曲家用较为单调的曲调将悲痛之情贯穿始终,经过现代艺术歌曲作曲家改编后,《孟姜女》的曲调更加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能够让听众在聆听时深入感受,更容易产生情感共鸣。经过板腔体手法改编的《孟姜女》更加适应现代艺术歌曲的曲风,故而成为引领艺术歌曲创作的先行曲。《孟姜女》的引子片段采用钢琴伴奏,与后面的间奏片段共同构成了变宫调性,混合音响效果极佳,自然衔接主题片段。徽声羽声的变化让乐曲的动态变化更加明显,不同的片段采用不同的演奏方式,为《孟姜女》故事情节的顺畅衔接提供了保障[3]。结尾片段的节奏明显放慢,意在引人入胜,将听众带入孟姜女的苦情世界中。《孟姜女》全曲采用多种调性变化衔接的手法,既使用了民族歌曲的近调转换,也使用了国外歌曲的远调跳跃,这种创新式作曲方法让《孟姜女》的艺术特色更加鲜明。
改编版本的《孟姜女》在尊重传统艺术歌曲的基础上加入了戏曲片段,利用现代艺术歌曲的改编手法,实现了曲调跨越转换、音域顺承延伸、人物刻画饱满的完美契合。
《孟姜女》的原作曲家尝试用单一的曲调来展现孟姜女的凄惨故事,让听众从一开始就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而改编后的歌曲则在不同阶段采用不同的节拍,这种密集的节奏变化更能吸引听众的注意,让听众随着剧情的发展分析故事的走向。中国传统戏曲元素的加入让《孟姜女》更具中国特色,戏曲往往会将尾字拖长,《孟姜女》巧妙地运用了戏曲的这一特色,将戏曲部分垛板处理,既没有拖沓剧情,也没有影响内容的表达,为艺术歌曲的创作再添新色。在全曲的高潮片段,简单的高音阶、三连音将歌曲推向新的高度。此时听众对《孟姜女》产生了新的思考,简单而震撼人心的曲调能给听众留下更多想象的空间。
现代艺术歌曲大多采用钢琴伴奏,钢琴的音域宽广,同时具有把握节奏的功能。《孟姜女》的前半个乐章轻柔舒缓,以表达孟姜女的思念愁苦之情为主,多采用和弦为故事情节做铺垫。随着故事的发展,悲伤情绪愈演愈烈,演奏与演唱融为一体,将乐曲推向高潮。尾声片段借助戏曲的唱腔,以紧凑的伴奏配合抒情的演唱,多次使用连音来烘托悲壮的氛围。在伴奏中孟姜女的情绪被无限放大,艺术歌曲的张力全然显现。加入各式伴奏后,歌曲《孟姜女》的情节有了层次变化,人物的形象得到了升华,吸引了众多现代听众驻足聆听。
任何艺术歌曲的演唱都需要演唱者深入了解歌曲的背景,只有真实、全面、客观地了解歌曲背景,才能正确诠释并传达艺术歌曲的情感。歌曲《孟姜女》兼具温婉细腻与悲怆凄凉两种艺术特色,故事情节本身具有一定的神话色彩,因此演唱时如何将听众带入故事中而不脱离现实是演唱者需要思考的问题之一。《孟姜女》最吸引听众的一点便是其真“情”,无论是封建社会中普通百姓的生活之苦,还是夫妻离别的相思之苦,都能在这首歌曲中找到原型,这也是叙述型歌曲的艺术之处。
在第一片段,演唱者可以根据剧情需要适当放慢演唱速度,温婉的语调可以更好地表现孟姜女的悲哀与纠结。
第二片段的演唱需要演唱者调动部分情绪,表现出孟姜女对丈夫的思念之情。牛郎织女的故事没能给孟姜女带来安慰,反而徒增她的凄苦情绪[4]。
第三片段需要注重对歌词细节的处理,演唱者需要放慢节奏,将孟姜女细腻的感情表现出来。
第四片段是歌曲的高潮,孟姜女克服重重困难千里寻夫,风雪没有绊住她的脚步,却在见到白骨皑皑的山头时放声大哭,响彻云霄的呐喊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每一句歌词的演唱都要触及人心,将孟姜女的苦楚唱到每一位听众的心中。叙述性演唱是将听众带入故事中最好的方式,也是诠释艺术歌曲的最佳方式。
字句的重音不同往往会表达出不同的含义,歌曲演唱也需要注意轻重音之分。要想通过短篇歌曲的歌词来表现无限的感情,就要突出重点,合理利用咬字、吐字。艺术歌曲为了让词谱更和谐,会加入一些单元音字,例如“啊”“哦”等,这类词的演唱需要结合前句的语调,若是表达凄楚委婉之意,需要降调处理;若是表达愤慨痛苦之意,则需要增强语气,提高音调。《孟姜女》的歌词较为丰富,包括各种鼻韵母结尾的歌词,需要演唱者缩短演唱回位时间,不然可能会导致词句模糊,听众听不清歌词;还有部分歌词结尾需要演唱者延长吐字,以气息来支撑长音的表达。歌词的首字也是艺术歌曲的强调重点,“哭”字是对故事前半部分的概括,也是对结尾的呼应,因此一定要加大演唱力度,用一个字直接将听众带入孟姜女的悲伤之中。语言是最美丽的表达,能给听众带来无限的遐想空间,因此,注重咬字能够让艺术歌曲的表达更加生动。
艺术歌曲的演唱归根结底是演唱技巧的汇总,只有在每段乐曲中采用合适的演唱技巧,才能让歌曲的艺术特色足够鲜明。
歌曲《孟姜女》演唱速度的快慢交替、节奏的紧密配合让歌曲更具艺术感。借鉴传统戏曲作品中的摇板,《孟姜女》利用曲词分离的手法,将作品强烈的节奏变化与缓慢的唱腔结合起来,形成了鲜明对比,二者交相呼应,在适宜的变化中,听众仿佛能感受到孟姜女独坐窗前的孤苦,也能感受到孟姜女看见漫山遍野的白骨时的痛苦之情,这都是节奏交替带来的氛围感。在控制演唱节奏的同时,演唱者不能忽略对声音强度的控制,每句歌词的开头都是全新的表达,因此对句首词的强调可以直接奠定一段乐曲的基调。“正月”是全篇的开头,也是为歌曲奠定忧愁基调最重要的一部分。“哭倒长城”是对全篇的总结,也是歌曲结尾描写悲痛内容的一种叙述。演唱者根据四个季节的特色,演绎出不同阶段孟姜女的情绪变化,也是本曲的艺术特色之一,而季节变化的层次需要演唱者来展现[5]。例如,春季的孟姜女是悲伤而充满希望的,夏季的孟姜女期待爱情又怕难以圆满,秋季的孟姜女开始担忧丈夫,却也依旧期待,而冬季的孟姜女悲怆、无法释怀,这些层次变化需要演唱者一一呈现。
装饰音作为艺术歌曲的一种辅助工具,被多次运用在《孟姜女》中,在旋律变换中为歌曲增加了艺术色彩。“伴君行”的长倚音为歌曲注入了延绵不绝的情绪,这种盼君归而不得的情感在后面逐渐加深,最终爆发。艺术歌曲中的波音往往暗示着情绪的波动,音调的短暂改变虽不足以改变全段的情感基调,但却为下一部分的情感转变奠定了基础。《孟姜女》中哭腔的行腔手法同样值得单独研究,《孟姜女》没有在全篇采取哭腔,却在最后感叹命运不公时加入了强烈的哭腔,这种情感的递进让哭腔更加真实[6]。演唱者在演绎这部分时需要情绪饱满,气息平稳,只有这样才能呈现出孟姜女的悲怆。除了哭腔之外,演唱者的拖腔是本首歌曲的另一大特色。不同于传统戏曲的句句拖腔,《孟姜女》中适当的拖腔让整首歌曲更具艺术性。在拖腔的二到四拍中,听众可以欣赏到最单纯的音乐,也可以找到与孟姜女的共鸣之处,这是流行歌曲无法带来的艺术享受。
综上所述,艺术歌曲《孟姜女》是一部历史悠久且情感丰富的作品,经现代艺术改编后呈现出新的生机。要想将《孟姜女》演唱得当,首先要充分了解传奇故事《孟姜女哭长城》的历史背景,然后在深入了解故事背景的基础上,以最合适的方式将歌曲呈现给听众。这要求演唱者仔细研究艺术歌曲的歌词、曲调、旋律,并采用恰当的演唱技巧,以便为歌曲《孟姜女》增添几分艺术色彩。演唱者的情感表达直接影响了听众的感受,只有以“情”动人,才能为《孟姜女》的听众带来完美的演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