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历史辩证法”方法论阐释

2023-03-15 14:53王秀娟
关键词:方法论

[摘 要]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根本方法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中华文明本身包含着“历史辩证法”的思维方式。“第二个结合”,即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需运用“历史辩证法”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依托中国式现代化,筑牢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道路根基,把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建设成为面向未来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将其内涵充分展现出来,使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与人类文明新形态保持高度的辩证统一,促进二者的“螺旋上升”,从而不断靠近共产主义的典范,促进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彻底和解,实现人的真正的自由和解放。

[关键词]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历史辩证法”;方法论

[中图分类号]B152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5-0292(2023)06-0001-09

[收稿日期]2023-09-15

[基金项目]2021年度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精神研究”(21JZD001)

[作者简介]王秀娟,哈尔滨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中首次提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成为新时代的新的文化使命。如何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最关键的是采用什么样的方法论,从马克思主义“历史辩证法”来考察如何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对于未来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工作进一步开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

一、“历史辩证法”确立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方法论的一般原理

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需要正确的方法论,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座谈会中指出的“第二个结合”,实际上就是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優秀传统文化结合起来,是“魂脉”与“根脉”的有效结合,这里讲的结合其中最重要的结合点在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如何运用正确的方法论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无疑为其提供了这一方法论。

(一)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的一般原理疏解

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源于马克思对黑格尔“概念辩证法”的“否定性批判”和“肯定性继承”,马克思肯定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性内容,对此他在《资本论》第二版的“跋”中给予了高度的肯定:“我公开承认我是这位大思想家的学生,并且在关于价值理论的一章中,有些地方我甚至卖弄起黑格尔特有的表达方式。”[1](P94)这体现了马克思对黑格尔“概念辩证法”的“肯定性继承”,但是,黑格尔的辩证法从根本上来说是头足倒置的,他将“绝对精神”作为辩证法的最终目的,将“真理的逻辑”当成了“逻辑的真理”,根本上是错误的,马克思对此给予了“否定性批判”,“在他那里,辩证法是倒立的。必须把它倒过来,以便发现神秘外壳中的合理内核。”[2](P22)在继承与批判中澄清了“历史辩证法”的基本概念和基本原理。

“黑格尔的‘真理是发展过程的辩证法思想,提供了走出哲学的唯心论体系,从而进入人类历史领域的理论依据。”[3](P47)黑格尔的“概念辩证法”可以说达到了德国古典哲学方法论的最高峰,黑格尔也走进了历史的领域,他的历史哲学是有历史感的,虽然认识论是客观唯心主义的,但他的辩证法思想为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方法论的提出开辟了道路。与黑格尔不同的是,马克思主义认为真理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思想,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和唯心主义历史观不同,它不是在每个时代中寻找某种范畴,而是始终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不是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各种观念形态”[4](P544),马克思始终认为历史发展动力在于革命,而非批判,世界历史的发展基点在于“现实的人”,而非某种“精神”,不是在某一个时代用某种范畴批判在它之前出现的另一种范畴,范畴只是人类的社会实践中形成的,而概念范畴只是表现了人类的工业状况、商业状况、农业状况、交往状况而已,从根本上来说人的思想活动并不能促进人的解放,也不能真正促进世界历史向前发展,世界历史只有通过人在感性活动中不断地创设和改造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促使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达成和解,这个过程是一个“螺旋上升”的过程。这时,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又展现出了它合理性的一面,因为世界历史的发展、人类的自由和解放不是一蹴而就的,必然是一个历史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一代人又一代人将每个时代的生产力、资金和社会交往形式充分地实现出来,“历史的每个阶段都遇到一定的物质结果,一定的生产力总和,人对自然以及个人之间历史地形成的关系”[4](P544-545),这些成果和关系都被历史地继承着,下一代的发展是建立在上一代创造的生产力、资金和环境基础上的,因而共产主义的远大目标实现必然是与世界历史辩证发展相统一的过程,但是不同的是黑格尔的世界历史目标设定为“绝对精神”的最终实体,认为世界历史是“绝对精神”自我认识、自我展开、自我实现的历史过程,是“螺旋上升”的终点,黑格尔的世界历史观还只是观念上的,“任凭自己的思辨之马自由奔驰”[4](P554),而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历史最终目标设定为共产主义,将人类的自由和解放设定在感性世界中,只有通过人自己的创造性劳动,将自由与解放的命运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某个外在的神秘力量之上,人类才能实现真正的“螺旋上升”。

(二)“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体现了“历史辩证法”思维方式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多种元素塑造了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天下为公、天下大同的社会理想,民为邦本、为政以德的治理思想,九州共贯、多元一体的大一统传统,修齐治平、兴亡有责的家国情怀,厚德载物、明德弘道的精神追求,富民厚生、义利兼顾的经济伦理,天人合一、万物并育的生态理念,实事求是、知行合一的哲学思想,执两用中、守中致和的思维方法,讲信修睦、亲仁善邻的交往之道等”[5](P4),这些元素中包含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的契合点,其中也体现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一些“历史辩证法”的思维方式。

中华文明最突出的特性是连续性,中华文明之所以能够绵延不断、生生不息,根本在于中国传统文化中包含着一定的“历史辩证法”思维方式。中国人是最有历史感的民族,中国人的历史感是建立在感性世界之上的,包含着深厚的生命情感,中国的历史发展也是设定在“此岸世界”之中而从未向西方世界那样将自己的生命和精神完全设定于“彼岸世界”,中国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家国情怀就展现出了马克思主义“历史辩证法”的方法论思维。《道德经》里面讲道:“反者道之动”,意思是一切事物都会向对立面转化,“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乐极生悲”“月圆则亏”等成语都表达了这个思想,它塑造了中华文明独特精神气质,也体现出了中华文化中的辩证法思维。

中华文明的第二个特性是创新性,“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强调每时每刻的变化,中华文明的连续是“螺旋上升”,不是僵化、停滞,中华文明“是以创新为支撑的历史进步过程”[5](P5),中华民族在困难面前从不退缩,勇于接受挑战,勇于接受新事物,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中始终保有创新的特质,创新也是马克思主义“历史辩证法”中必备的品格。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自我坚守,但同时又不断自我扬弃的过程,最后形成一个有着丰富内涵的自我,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也在不断发展中成为更加丰富的中华文明。

中华文明的第三个特性是统一性,根本上是多元一体、团结集中的,有着“向内凝聚”的统一性追求,也体现了“历史辩证法”的思维方式,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根本上来说是整体思维,共产主义就是一个人类共同体的典范,体现的也是整体性,这个事业“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才能得以实现”[4](P539),“天下”概念是古代中国人对世界历史的认识和理解,虽然是在中华文明的框架之下,但是也能看出其中包含着的世界历史观,中国人认为“团结统一是福,分裂动荡是祸”[5](P5),《三国演义》的卷首语讲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话揭示了中华民族的历史发展规律,虽然包含着“分裂”,但是“统一”是中华民族的主旋律,在“分裂”和“统一”的辩证发展中迎来了中华文明的一座又一座文化丰碑,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大道不孤,天下一家”体现的也是他对中华文明统一性的理解。

中华文明的第四个特性是包容性,它“决定了中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取向,决定了中国各宗教信仰多元并存的和谐格局,决定了中华文化对世界文明兼收并蓄的开放胸怀”[5](P5),这再次展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思维方式,也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按照“历史辩证法”,特定民族文明的发展必然是建立在交往交流交融的基础之上的,在此过程中既保留了本民族的文化特征也有共同的普遍性的价值追求,因为地质、水文等地理条件是不同地区不同民族创造不同文明的直接影响因素,中华民族基于自己的环境特点,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明,虽然文明独特但是无碍中华文明与其它文明并存,共同追求人类普遍性的本质。因此,中华文明与马克思主义根本交叉点在于包容性与开放性的特征,而“历史辩证法”的本质也是开放的,是开放性的“螺旋上升”。

(三)“历史辩证法”是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根本方法论

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新时代的新的文化使命,而要完成这个伟大的使命就必须掌握正确的方法论,“历史辩证法”作为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方法是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方法论基础。中华民族现代文明首先是从历史中走来的,没有中华文明的历史“根脉”奠基就不可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因为前一代为新的一代预先创造了文化条件,“历史辩证法”告诉我们这不只是在观念中产生的,而是在人类的实践中产生的,仅用人们头脑中的观念去解释思想,为历史发展开辟道路都是不正确的,因为文明的发展是人类实践的产物,而不是思想的产物,不能把思想观念当做历史上占统治地位的东西。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既是中华文明,又是社会主义文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魂脉”贯穿其中,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最终目标是保持自身特殊性,既具有中华文明的特征,又要实现特殊性与普遍性的统一,即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人类共同目标,而实现这个目标的根本方法论就是“历史辩证法”。

根据“历史辩证法”,真理不是真理的发展过程,真理是历史发展过程的思想,思想不应该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占统治地位,也不能把“个别的思想和概念说成是历史上发展中的概念的‘自我规定”[4](P553),“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2](P27)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不是创造所谓观念上的文明,不能使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停留在纯粹的逻辑演绎上,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概念的真正展开是要实现形式和内容的统一,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建设要通过“两个结合”不断丰富它的内涵,更要使这些内涵真正提升中国人的独特精神气质,并且落实到每个中国人的行为中,实现真正的文化自信、文化自觉。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不是一个抽象的虚幻的东西,而是中国人民在历史的长河中通過劳动实践总结出来的,是在感性世界中实践经验的理性表达,《诗经》中的名篇《魏风·硕鼠》表达了劳动人民对剥削阶级贪得无厌的痛恨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朱熹也在《诗集传》中点评道,“比也。民困于贪残之政,故托言大鼠害己而去之也。”中华民族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文化基因中流淌出来的,也是历史的、具体的,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根本上就是中华民族的价值追求,“历史辩证法”告诉我们,一方面,我们要保有自己民族的文化主体性,通过在本民族具体历史实践的基础上总结形成“相对真理”,即思想存在的意义在于回答所处时代的时代课题,而不是思想先于时代出现,正如马克思所说的,没有工业、商业,哪来的自然科学呢?没有人类社会实践也不可能有思想的产生,而社会实践是每个民族自己特有的,有着各自不同的特性,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孔子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说的是同样的道理,所以中华文明的“和”思想是建立在尊重彼此不同基础上的“和”,而不是彼此完全相同,每个民族在历史发展中都必须保有自己的特质,但是这个特质一点都不妨碍所有民族都要有“真”“善”“美”这些人类所共有的普遍性价值追求,因此,当我们在看一部文艺作品,不管来自哪个民族,哪种语言,面对作品中所表达的亲情、友情和爱情时我们都会感同身受,这就是人类共同的本质。因此,我们在理解人类的共产主义理想追求时,“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而且从他们的现实生活中还可以描绘这一生活过程在意识形态上的反射和反响的发展”[4](P525),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就是以现实的人为出发点,这个现实的人“不是处在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下的人,而是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4](P525),这里的个人就是历史发展中的中华民族的每个人,中华民族每个个人和中华民族这个整体的关系是辩证统一的,二者是紧密相联的,没有中华民族整体性的向前发展,每个成员的发展就不会成为可能,而每个成员个体的发展也为中华民族的发展提供了共享性的资源,二者之间保持适当的张力,彼此交融互摄,而“历史辩证法”正是这种交融互摄的方法论原则。二、“历史辩证法”通过“第二个结合”主导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五千多年中华文明深厚基础上开辟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是必由之路。”[5](P5)“历史辩证法”正是通过“第二个结合”主导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使之以共产主义典范为基准,开创并建设人类文明新形態。

(一)“第二个结合”是“历史辩证法”主导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基本方式

中华文明从来不是故步自封的,是开拓进取的文明,中华文明的特性之一就是包容性,有着海纳百川的开放性,在吸收借鉴外来文明的进程中发展自己,形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中华文明。马克思主义能够实现中国化、时代化正是中华文明包容开放的结果,“两个结合”既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真理性、开放性,同时也体现了中华文明的包容性、开放性,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能够结合恰好体现了二者是彼此契合的。马克思主义之所以为真理,不仅仅表现为内容是真理,作为根本方法论的“历史辩证法”的形式也是真理性的。而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需要正确的方法论,“历史辩证法”提供这一点,但是要使“历史辩证法”的方法论在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建设过程中真正起作用,还必须借助一定的中介,这个中介就是“第二个结合”,因此,“第二个结合”是“历史辩证法”主导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基本方式。“第二个结合”使马克思主义的先进思想理论运用“历史辩证法”的正确方法论激活了中华文明,“引领中国走进现代世界,推动了中华文明的生命更新和现代转型”[5](P6),中华文明从此焕发了生机与活力。

中华民族古代的民本思想发展成为了民主思想。中国古代思想家们提出了一系列民本思想的命题,例如“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安民利民”“民贵君轻”“平政爱民”“顺从民意”“王者以民为天”等等,可以说民本思想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华,对中华民族历史发展起到了深远的影响,但是民本思想也存在着阶级局限性,按照“历史辩证法”,它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要想去除民本思想中的糟粕,使其进行创新性发展,就必须发展为真正的现代民主思想,而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的民主思想具有真理性的合法性,是真正的民主,而不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提出的假“民主”,它们只是把“抽象的人”作为出发点,而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现实的人”为出发点,中华文明本身也是从“现实的人”出发,因而符合“历史辩证法”的方法论,也以其方法论走向未来。

中华民族古代的九州共贯发展成为了中华民族共同体。“六合同风,九州共贯”思想是西汉王吉提出的,它丰富了先秦时期的“大一统”思想的内涵,这本身就是“历史辩证法”的方法论体现,“大一统”不仅是“书同文,车同轨,量同衡,行同伦”,更要加强风俗教化、实现政令法规贯通,而中华民族共同体思想又在“九州共贯”基础上增加了“多元一体”,不断丰富着中华文明“大一统”思想的内涵,而且站位更加高远,站在世界历史的高度来思考中华民族的命运,同时也思考全人类的命运,“多元一体”本就是共产主义的人类共同理想的形象表达,共产主义并不是各民族各国家完全趋同,而是让每一个民族保持各自的主体性和独立性,让每个人能够找到所在文明中更加坚定的“自我”,而共产主义是作为普遍性的人类共同价值的典范的“一体”。

中华文明古代的富民厚生思想发展到了共同富裕思想。“富民厚生”是中华传统文化中具有主导性的经济思想,“富民”,顾名思义就是百姓生活的富足,“厚生”则是减轻百姓的负担,最终实现富民养民的执政目标,共同富裕通过“第二个结合”继承并超越了富民厚生思想使其获得更大的历史发展,共同富裕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经济思想,而是目标设定为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它也体现了“历史辩证法”的思维方式,共同富裕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目标,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未来社会生产将以所有人的富裕为目的,这是一个目标也是一个历史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会遇到很多的困难,要量力而行,不能急于求成,通过一个接一个阶段性目标完成,直至实现共同富裕。

中华文明古代的万物并育思想发展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思想。“万物并育”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生活哲学思想,它指的是自然中的每个个体都有存在的理由,可以同时存在,彼此之间并不相互排斥,人与世间万物都是统一于大自然之中的,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人直接地就是自然存在物”[4](P209),人类的物质生产和再生产都是以自然界为前提条件的,自然界是人的感性存在基础,人的发展离不开劳动,这个劳动是具体的劳动而不是抽象的劳动,但是“没有自然界,没有外部的感性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自然界是工人的劳动得以实现、工人的劳动在其中活动、工人的劳动从中生产出和借以生产出自己的产品的材料”[4](P158)。因此,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既是对万物并育思想的丰富发展,也是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中国特色的当代诠释,从人类社会和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进行诠释。习近平总书记在谈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时曾指出,要求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让自然生态美景永驻人间,还自然以宁静、和谐、美丽。这体现了习近平生态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生态观的继承和发展,即是体现了“历史辩证法”的思维方式。

(二)“第二个结合”促进中华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华民族成员,“中华文化化育着中国人生活、规范着中国社会,同时为中国人提供了高远的理想。”[6]但是,近代以来随着西方资本-帝国主义的入侵使中国人开始对中华文明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怀疑,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时期中国的优秀分子开始思考以何种方式拯救中华文明,马克思主义在这时传入了中国并实现了中国化、时代化,毛泽东思想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个成果,马克思主义不仅指导了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建设,而且还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第二个结合让马克思主义成为中国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现代的,让经由‘结合而形成的新文化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形态。”[5](P6)“第二个结合”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仅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内容的真理,同时也接受了形式的真理,即“历史辩证法”。

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就要进行“第二个结合”,运用“历史辩证法”,吸收和借鉴人类文明创造的一切普遍性的成果为我所用,因为一切文明成果都是劳动人民所创造的,是在人类实践的经验总结,而不是某个天才人物的脑袋灵机一动想出来的结果,比如现代企业管理经验是资本主义制度下一代代勞动者在劳动中创造和创新的成果,邓小平关于“市场”和“计划”的观点以及关于“股份制”的观点都体现出这种认识,一切优秀文化成果都可以借鉴学习,这才能体现出我们真正的文化自信,文化自信决不是盲目地排外,而是合理地吸收,中华文明没有中断的根本原因是中华文明的包容性特性,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主要融合了“儒”“释”“道”三家的思想,其中“儒”“道”是中国本土的思想,“释”则是外来的思想,是佛教的中国化,可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从来都是在吸收和借鉴中丰富和发展的,它适应每个时代的需要并在每个时代进行创新。新时代,我们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就要继续传承和发展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找到连接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一个桥梁和中介,即“第二个结合”,构筑新时代中国人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内在精神动力,我们所为之奋斗的复兴一定是中华民族每个成员的物质生活和精神世界的富足,二者是互为条件的。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都获得物质生活的保障,但是并不是要为了物质生活的富足甚至是奢侈而不择手段,而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谓“道”就是“财”的获得必须是合情合理的,也就是说人的行为必须要符合共同体的利益,要为共同体做出自己的贡献才是合理的,所有的行为是有边界的,而行为的边界根本上来自于自己政治、道德的认知水平,这就在于社会形成的现代民主、法治和文明理念对其成员产生的影响,这就来自于对中华优秀文化的“根”的更新。“第二个结合”运用“历史辩证法”的方法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使之始终沿着共产主义典范的道路“螺旋上升”。

(三)“第二个结合”筑牢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根基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走出来的,也是从五千多年中华文明史中走出来的。‘第二个结合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有了更加宏阔深远的历史纵深,拓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文化根基。”[5](P6)这就是“历史辩证法”的思维方式。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与中国式现代化是高度辩证统一的。“中国式现代化赋予中华文明以现代力量,中华文明赋予中国式现代化以深厚底蕴。”[5](P6)“第二个结合”体现在实践上的成果就是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强国建设、民族复兴的康庄大道”,这条道路的成功是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生长出来的,是基于“历史辩证法”文明更新的结果。“第二个结合”体现在思想上的成果就是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它体现为以中华文明的更新为基础,开创人类文明新形态。因此,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将是通过“第二个结合”,运用“历史辩证法”,依托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而实现的目标。

中国式现代化这一道路的形成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历史与现实相贯通的结果,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源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九州共贯、多元一体”的“大一统”思想,中国人口众多,且分布不均匀,东西部人口比例不协调,形成了大杂居、小聚居的民族分布格局,各民族都是中华民族的重要组成部分,都为中华文明做出过自己的独特贡献。中华民族历史悠久,中华文化繁荣灿烂,形成了中国人独特的价值观念和精神气质,在这样的国家推进现代化绝无仅有,我们没有任何现成的模式可以借鉴,只能自己摸索道路,形成中国特色。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来自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民富厚生”思想,通过“第二个结合”,运用“历史辩证法”使共同富裕蕴含了更丰富的内涵。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要求,列宁曾指出“没有丰富的知识、技术和文化就不能建成共产主义”[7](P309),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互为条件、互相影响、辩证统一,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是建立在二者高度发展的基础上的,而二者相协调从来都是中华文明价值追求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华民族守仁义、尊道德、尚和合、讲诚信,这些价值观念镌刻在中国人的基因中,几千年来中华民族创造了丰厚的物质文明同时也创造了丰富的精神文明,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将延续千年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近百年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关系彻底地厘清,大力推进文化整合、文化创新,为中国式现代化注入了巨大的精神力量。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来自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天人合一、万物并育”思想,中国人早在西周时期就认识到了人与自然和谐的重要性,已经把天地人统一起来,把生态与文明统一起来,这种思想一直延续至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是中国人基于自己的实践经验总结出来的,同时也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重要内容,马克思的“异化劳动”思想中就包含了对人与自然的关系阐释,他认为,“异化劳动使人自己的身体同人相异化,同样也使人之外的自然界同人相异化,使他的精神本质,他的人的本质同人相异化。”[4](P163)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必然选择,必须将自己与自然统一起来,而不是对立起来,要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这源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讲信修睦、亲仁善邻”思想,这种思想一直是中国各历史时期对外交往的主导思想,爱好和平也成为了流淌在中华民族血液中的文化基因,中华人民共和国自成立以来秉承着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与世界各国相处,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新时代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形成了习近平外交思想,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一系列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新理念,成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又一重大理论成果。

“中国式现代化是庚续古老文明的现代化,而不是消灭古老文明的现代化;是从中华大地长出来的现代化,不是照搬照抄其他国家的现代化;是文明更新的结果,不是文明断裂的产物。”[5](P6)中国式现代化是“两个结合”的必然成果,也必将承担起中华民族新的历史使命,通过“第二个结合”,即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筑牢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中国式现代道路根基,推动中华文明重焕荣光。

三、“历史辩证法”使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成为面向未来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对历史最好的继承就是创造新的历史,对人类文明最大的礼敬就是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5](P7)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在“新”与“旧”、“变”与“不变”、“自主”与“借鉴”中辩证取舍、守正创新,在马克思主义“历史辩证法”的指导下使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成为面向未来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一)何谓“人类文明新形态”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8]“人类文明新形态”不仅是一个理论概念,而且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通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成为了现实。

首先,它是基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础上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同时,它也是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它是“两个结合”的结果。它是与西方现代文明不同的新型的文明形态,中华民族有着自己独特的发展历史,在历史发展中创造了独特的中华文明,我们的文明中包含着辩证思维,与西方文明的线性思维方式有着本质不同,中国人的文化基因中既包含“守正创新”“与时俱进”,同时还强调“以史为鉴”,因此,我们建设的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建立在中华文明已有的优秀传统文化基础上,吸收和借鉴全人类创造的优秀文明成果的崭新文明形态。西方人的习惯思维是“排他性”的,认为只有自己的文明是普世性的,“十字军东征”等历史事件就是最好的例证,因此他们不能接受其他民族创造自己的现代文明,以自己的方式实现现代化。实际上,按照“历史辩证法”,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都有自己独特的文明,而现代化是普遍性的,西方现代化道路不是实现现代化的唯一路径,每个国家都有选择自己实现现代化道路的权利,这就是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给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的新思路、新选择,从而开创了人类文明新形态。

第二,它是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的社会主义现代文明形态。这是在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和新时代的伟大实践中创造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共同富裕”“中华民族共同体”“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都是用马克思主义“历史辩证法”推动的中华文明生命更新和现代转型的成果,它使中华文明从传统走向现代,发展成了具有中华文明特征的社会主义现代文明形态。根据“历史辩证法”,人类文明本质上是人类生产、生活和交往等一切社会活动的基本形式,这些形式会随着历史发展而改变,从生產资料所有制的形式来看,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属于社会主义现代文明,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突破了传统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的限制,创造性地提出并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使社会主义在二十一世纪焕发了新的生机,创造了举世瞩目的历史性成就,“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给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9]。因此,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运用马克思主义“历史辩证法”,“不是简单延续我国历史文化的母版”,是建立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础之上的文明更新,“不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模板”,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的创新和发展,“不是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再版”,是对中国和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经验教训的总结,“不是国外现代化发展的翻版”,是基于中国国情吸收和借鉴国外现代化成果的道路选择。

(二)“历史辩证法”使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内在规定性得以充分展现

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党的十八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运用“历史辩证法”在不断实践探索和理论发展的必然成果,要完成时代赋予我们新的文化使命,就必须坚定文化自信,秉承开放包容,坚持守正创新,充分激发中华传统文化的转化与发展,使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内在规定性充分展现出来。

首先,坚定文化自信,自信是一种力量,自信是一种精神状态,中华民族历久弥新,文化自信来源于历史的深处,自信来自于中华文明创造的一座座文化丰碑,来自于历经磨难而绵延至今的底气。五千年来从未间断的博大精深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从中迸发出强大的精神力量激励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为中华民族的辉煌和复兴而奋斗,近代以来虽然我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民族磨难,但是在困难面前中国人从未退缩,以极大的勇气迎战一波又一波的文化入侵,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找到了文明复兴的方法,即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运用这一强大的思想武器使古老的东方文明焕发生机,形成了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正是因为文化自信,数千年来把中华民族的所有成员紧密团结在一起,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强大的敌人,特别是近代以来面临最强大的敌人,中华民族无所畏惧,中国共产党人肩负起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历史重任,取得了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和新时代的历史性成就,其中最大的底气就是来自于文化自信,这是我们的价值根基。因此,坚定文化自信,才能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第二,秉承开放包容,文化自信带来最主要的成果就是开放包容,因为只有自信才会包容,自卑自负都会导致封闭狭隘,无法正确看待对自己的批评,自卑的结果就会妄自菲薄,自负的结果就是夜郎自大,二者都是极端的表现,都是不可取的。自卑就会处处看着别人比自己强,外国的月亮都比中国的圆,当前这种思潮一直都存在,一味看到自己的不足,全盘否定自己,“传统文化虚无主义”就是这种表现;自负的后果是处处看着别人不如自己,全盘肯定自己,静止地而不是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文化复古主义”就是这种表现,二者都会造成封闭狭隘;自信则是既能看到自己的长处,又能看到自己的短处,能够做到取长补短,就会不断地吸收别人好的东西来提升自己,不断地扬弃自己,但是这决不是与过去的自己完全告别,而是保留自己长处的前提下不断地更新,它不是倒洗澡水连同孩子一起倒掉,也不是门窗打开后进来蚊子苍蝇也不管,比如我们现在的开放是建立在全产业链运行的基础上的,开放可以使我们更好地运用国外资源,补齐我们的短板,但是开放还要把握风险,不能让外国资本进入无序地野蛮地生长,要有制度保障控制好风险,这样就不会像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东南亚各国一样手足无措,经济领域如此,其它领域亦是如此。因此,我们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开放包容是建立在文化自信的基础上的。

第三,坚持守正创新,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是形式的真理和真理的形式的统一,守的“正”是什么,“正”就是马克思主义是形式和内容统一性的真理,马克思主义这个“正”是我们必须要守住的,但是真理包含着相对真理和绝对真理,绝对真理就是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这是全人类包括中华民族为之奋斗的,但是在向绝对真理靠近的过程中,每个具体的时代又有以绝对真理为价值准则的相对真理的产生,因为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要解决的问题,必然会产生这个时代的真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成为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时代精华”[5](P6),无疑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就是这个相对真理也是时代精华,它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实践提供了理论指导,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行动指南。因此,我们守的既是马克思主义为我们提供的普遍性的朝向共产主义典范的绝对真理的“正”,同时我们守的又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我们提供特殊性的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中国特色的相对真理的“正”。然而,守正不是教条、不是守旧,因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身就是开放的,它告诉我们任何理论不是一劳永逸地解决一切民族、一切时代的问题,而是必须与具体国家的历史文化传统和所处的时代特点结合起来,例如,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之一“实事求是”,这个成语来自班固的《汉书·河间献王传》,班固表扬汉景帝之子河间献王刘德“修学好古,实事求是”,毛泽东把它借用来阐释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真谛,这本身就是“第二个结合”的结果,这也体现了“历史辩证法”的思维方式。习近平总书记也是用“典”的典范,他曾用“窮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来解释改革开放,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包含着朴素的辩证法,他古为今用,运用“历史辩证法”的思维方式加以创新,赋予了这句话新的时代内涵,改革开放40多年取得的历史性成就为新时代条件下继续改革开放奠定了基础,新时代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改革开放再出发,在历史逻辑中继续前进,在时代潮流中继续发展,这也是“第二个结合”的结果。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过程就是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内在规定性得以展开的过程,它必然使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发展方向朝着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方向继续前进。

(三)“历史辩证法”促进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与建设人类文明新形态的辩证统一

从“历史辩证法”的角度来思考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世界意义在于要建设人类文明新形态,因为中华民族的历史发展最终是要汇入世界历史的洪流之中,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作为共同体的成员,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不仅仅是要利己的,更是要利他的,中华民族有义务为人类文明做出自己的贡献。因此,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本质上就是建设人类文明新形态,二者是辩证统一的,是特殊性上升为普遍性的过程。

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一种特殊形式,具有先进性和示范性,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部分,伟大复兴的目标在于真正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是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五位一体”的全面复兴,我们不仅要摆脱近代以来任人欺凌的历史境遇,而且我们还要在各个领域都勇攀高峰,以创新的方式激活古老中华文明的现代价值,坚定文化自信,坚持文化自觉,应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打压和外来文明的入侵,以此巩固中华民族的文化主体性,与此同时,也给予其他民族文明的现代化以示范性,同时打开新的发展思路。

建设人类文明新形态是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以共产主义典范为目标的阶段性目标,是朝向共产主义的一个环节,体现了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包含着普遍性价值追求,因为它是以共产主义典范为目标的开放性的过程,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是在建设中不断开拓新的形态,它体现了“历史辩证法”的思维方式,将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提升为建设人类文明新形态,根本上来说是依托中国式现代化来实现的,它既不是要走“僵化封闭”的老路,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不是纯粹的“文化复古主义”,也不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教条;它也不会走“改旗易帜”的邪路,不是西方式的靠殖民掠夺实现的现代化基础上形成的所谓西方现代文明。因而,在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基础上建设人类文明新形态具有合法性,它是合乎人类进步的发展逻辑的,它立足于人的实践,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建设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真谛在于实现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高度统一,实现马克思说的“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飞跃”,人是自然性与精神性的统一体,自然性体现为人的物质生活需要的满足,但是人不能受制于物,成为物的附庸被物异化,精神性则体现在人是社会性的人,人的活动就要有价值,人要处理与他人的关系就要服从于共同体提供的公共理性,人的所有行为价值既是利己的又是利他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就是建立在全体人类就是一个共同体的认识基础上的,而在共同体中所有国家和民族都要服从共同体的共同价值准则,否则就与动物无异,人类文明新形态要使人类从弱肉强食的动物性法则中超脱出来,因为人类文明的普遍性价值追求是超越时空的普遍性真理,但是它又是一个历史的过程,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正是以共产主义为典范的一种人类文明新形态,二者是辩证统一的,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内容不断被丰富的过程就是向普遍性的目标靠近的过程,这个最终的目标被设定为实现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彻底和解,进入真正的“自由王国”。

综上,要深入探究马克思主义“历史辩证法”的一般原理,通过“第二个结合”在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过程以“历史辩证法”为思维方式,依托中国式现代化,创新建设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内容和形式,实现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螺旋上升”,以共产主义的典范为目标实现人类真正的自由和解放。

[参 考 文 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吴宏政,吴星儒.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的“肯定性继承关系”——重读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J].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研究,2017(2).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习近平.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J].学习,2023(9).

[6]王蒙.着眼民族复兴伟业 推进文化发展繁荣[N].人民日报, 2016-09-09(7).

[7]列宁全集:第3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8]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N].人民日报, 2021-07-02(2).

[9]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EB/0L].(2021-11-16)〔2023-09-15〕.http://www.gov.cn/zhengce/2021-11/16/content_5651269.htm.

Methodological Interpretation of “Historical Dialectic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Modern Civi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WANG Xiu-juan

(School of Marxism, Harbin Normal University, Harbin 150025,China)

Abstract:The fundamental method for building the modern civi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is the “historical dialectics” of Marxism, and the Chinese civilization itself contains the way of thinking of “historical dialectics”. The “second combination”, that is, the integration of the basic tenets of Marxism with th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requires the use of "historical dialectics" to make th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creatively transform and innovatively develop. Relying on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we should build a solid foundation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modern civi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build the modern civi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into a new form of human civilization facing the future, fully display its connotation, maintain a high degree of dialectical unity between the modern civi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and the new form of human civilization, and promote the “spiral ascent” of the two, so as to continuously approach the model of communism, promote the complete reconciliation of the productive forces and the relations of production, and realize the true freedom and liberation of man.

Key words: the modern civiliz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historical dialectics”;the methodology

[責任编辑 薄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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