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的内在逻辑

郭义盟 胡振耘

(1.2.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四川成都 610071)

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必要条件和必经之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和本质要求。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高度强调了“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等内容。因此,有必要从理论、历史、价值和实践四个层面进一步明晰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的内在逻辑,从而为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实现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力的理论支持和现实依据。

一、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的理论逻辑

新发展格局的构建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生产和再生产理论作为理论基础,并且进一步充实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所阐述的国民经济循环理论、经济发展理论、经济全球化理论,它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一次重要理论创新。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共同富裕目标使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体现出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同时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标志以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然选择。新发展格局的构建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重要基础,而共同富裕的实现有助于促进构建新发展格局,两者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框架内体现出内在统一的理论逻辑。

(一)新发展格局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理论创新

新发展格局是运用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法,准确把握我国发展阶段和国内外发展条件的改变所做出的战略抉择。它充分结合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并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国民经济循环理论、经济发展理论和全球化理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要创新。

新发展格局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国民经济循环理论,阐释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循环的基本要求。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指出经济发展需要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四个环节的循环,只有当经济循环畅通无阻,社会再生产才能正常运转。新发展格局是应对需求侧和供给侧的矛盾,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并牢牢抓住扩大内需战略基点的有机结合,实现供需双方的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抉择[1]。

新发展格局深刻地阐明了自主创新和扩大内需相互促进的高质量发展道路,并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发展理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认为,发展是生产力进步和人的全面发展的统一。新发展格局应该促进生产、消费和分配环节更多地依赖国内市场,发挥国内需求对我国科技发展和产业升级的牵引作用,并以高水平自主创新为支撑,提升综合创新能力[2]。

新发展格局深刻地阐明了国内循环与国际循环的辩证关系,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全球化理论。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看来,经济全球化是在生产力和科技进步推动下的一个客观历史进程。新发展格局是我国在应对国际形势变化时的战略抉择,要用更平等的开放应对全球化发展的困境,用繁荣畅通的国内大循环带动世界经济的大循环,推动全球化朝着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方向健康发展。

(二)共同富裕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然要求

邓小平同志强调社会主义的本质是实现共同富裕,其核心是通过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实现人摆脱对物的依赖,从而人得到全面自由的发展。共同富裕作为惠及全民的目标,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主要目标之一,体现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所坚持的公平正义价值诉求。我国的基本经济制度为共同富裕的实现提供有力保障,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的混合所有制发展模式,强调按劳分配、多劳多得,这种基本经济制度在激发社会活力,优化市场资源配置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助推了生产力的发展,同时又能以公有制和按劳分配保障促进与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公平与效率、增长与共享的辩证统一。首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既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价值诉求,又充分利用市场配置资源的方式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共同富裕的实现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它是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融合发展的必然产物,也是不断发展生产力的内在要求。其次,与西方“串联”发展模式大相径庭,中国式现代化采取了“并联”发展的道路,具体包含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此外,由于注重人的全面发展、可持续发展,强调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以及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因此,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既是在生产力发展的基础上实现物质生产方式的现代化,也是通过生产力的发展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现代化。

(三)构建新发展格局与促进共同富裕内在统一的理论逻辑关系

构建新发展格局坚持扩大内需的战略基点,为共同富裕的推进奠定坚实的基础,即新发展格局的构建是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前提。同时,实现共同富裕有利于提高居民收入从而扩大国内需求,促进经济循环的畅通无阻,加快新发展格局的形成。

新发展格局的构建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重要先决条件。一方面,新发展格局有助于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国民经济循环的本质是社会再生产过程,社会再生产的循环进行必须解决好生产和分配的辩证统一关系。另一方面,新发展格局有助于促进财富的共创共享。财富生产方式决定了财富分配的形式与机制。共同富裕解决的既是分配问题也是生产问题,通过新发展理念的引领,协调好两者之间的关系,促进生产和分配的有机统一,实现生产力水平和分配制度的匹配,才能同步实现生产力解放和财富共享。构建新发展格局应当坚持以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通过影响财富生产方式来影响财富分配形式,解决共同富裕中的生产和分配的问题。

共同富裕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途径。共同富裕的实现能够有效解决阻碍国民经济循环的堵点和难点,推动国民经济循环发展。第一,促进共同富裕是以优化收入分配结构为抓手,收入分配结构的改善有助于实现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更多依托国内强大的市场支撑新发展格局的构建。第二,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共同富裕的保障。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是以创新驱动制造业的发展为关键途径实现制造业强国的建设,为构建中国现代化工业体系提供新动能。在支撑国内循环的同时也重塑我国产业的国际竞争优势,以此参与国际市场竞争。第三,共同富裕的实现必须依托科技创新和制度创新的双轮驱动。科技创新促进社会生产力发生质的飞跃,为共同富裕积累物质财富基础。同时通过加速实现产业核心技术攻关,实现我国产业全球价值链的提升,促进新发展格局的形成。第四,共同富裕的实现必须做好乡村产业振兴。推动乡村产业振兴,着力做大做好“乡村蛋糕”,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与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途径之一。

二、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的历史逻辑

共同富裕始终是中国共产党矢志不渝的奋斗目标和不懈追求。我国提出的新发展格局是历史发展阶段的主动选择,成为我国必要的战略安排与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进入新发展阶段,以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为共同富裕目标添砖加瓦提供坚实保障,这是新时期中国现代化建设的核心任务之一。

(一)新发展格局是我国新发展阶段的主动选择

中国发展格局在不同时期因不同的发展阶段进行多次调整。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重点发展重工业,依靠自力更生建立国民经济体系,逐步形成以工业化为主导的内循环发展模式。改革开放以来,乡镇企业的快速发展为城市工业化发展提供良好物质保障,城乡之间形成内循环互动发展格局。随着对外开放的持续推进,我国经济发展外部封锁的势力与对外贸易的国际壁垒逐渐消除,逐渐形成融入国际大循环的发展格局。我国自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就积极参与国际大循环,一直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出口出现负增长,我国适时推出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平稳快速增长的各类措施,着重提高城乡居民尤其是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水平。由此,我国经济发展格局在稳步发展中重新调整,即以国际循环为主导逐步转向内外循环兼具的发展格局。

近年来,全球总需求的减少造成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逆全球化趋势逐步抬头,西方部分发达国家通过科技、金融、关税等手段遏制我国中高端制造业的发展,锁定我国产业全球价值链中低端的地位。同时,各类突发事件的影响给原本处于长期低迷状态的世界经济造成更为强烈的负面冲击,国际大循环发展模式遭遇严重的挑战,我国原有的发展格局已无法适应新的发展环境和约束条件。中国参与经济全球化的方式和路径必须有所变化。因此,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5月14日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上提出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

(二)促进共同富裕是中国共产党矢志不渝的奋斗目标

中国共产党经过百年社会主义实践探索形成的共同富裕目标是其矢志不渝的追求。共同富裕是以人民为中心、消除两极分化和贫穷基础上的全体人民的普遍富裕,是精神与物质富裕的统一体[3]。共同富裕的提出顺应了时代发展需求,更是民众内心的期盼和愿望。中国共产党是人民的政党,更是人民民主专政的政党,人民是国家的主人,一切行为活动都是为了服务人民,提高人民的幸福感和满意度。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通过农村地区的“打土豪,分田地”的土地革命,实现农民生活的改善,形成了共同富裕的思想火种。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同志一直把建设“人人平等、大家富裕”的社会主义社会放在极其重要的地位,多次强调要“使农民群众共同富裕起来”[4]。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同志创造性地提出了先富带后富,共奔富裕路的战略目标,简单而言就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其他人共同富裕的理念[5]。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基于共同富裕的重要性对共同富裕道路作了新的探索,对共同富裕目标作了新的部署[6]。习近平总书记将“共同富裕”作为社会主义的改革与发展的关键问题,指出共同富裕是改革开放和发展生产力的根本目标,作出“共同富裕本身就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一个重要目标”的重大论断。

(三)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是新发展阶段重点推进的目标

新发展阶段以新的百年奋斗目标为方向,深化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既要努力推动共同富裕的发展,又要努力构建新格局,在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成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要任务。

随着我国脱贫攻坚取得全面胜利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新发展阶段需要对推动共同富裕提出更高的要求。党中央领导人在精准把握我国发展阶段的基础上,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理念、新战略,为实现共同富裕的推进奠定坚实的基础。党的十九大以来,党中央将推进共同富裕作为解决社会主要矛盾和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核心任务。共同富裕逐渐转变成为国家发展的阶段目标,并且付诸党和国家具体战略部署和政策行动[7]。

促进共同富裕要在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基础上大力推进,通过实现高质量发展,进而促进共同富裕。在新发展阶段,构建新发展格局是党和人民的战略选择[8],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方向一致,对提升国际影响力意义深远。我国处在转型升级和结构调整的重要阶段,具有规模超大的国内市场、创新主体活跃、内需潜力旺盛等优势条件,实现发展成果更多惠及全体人民是社会主义发展的应有之义。我国将始终坚持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利用国际循环来提高国内大循环的效率和水平,不断提高生产要素供给质量与配置水平,实现产业积极参与国际市场的竞争,增强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创新链在全球的影响力,使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更好地联通。

三、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的价值逻辑

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应有之义与显著特征,也是以人民为核心价值追求、社会主要矛盾转化的价值要求和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的价值展现,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

(一)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体现出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追求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为什么人的问题,是检验一个政党、一个政权性质的试金石。”[9]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立场,人的问题是根本问题。我们党在治国理政过程中,必须始终坚持人民为中心的原则,在经济发展当中,要始终将人民利益、人民福祉的增进、人全面发展的促进作为起始点。

共同富裕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出发点。共同富裕的实现路径体现出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追求。第一,增强发展的平衡性、协调性、包容性。必须坚持以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主线,努力推动发展更平衡、更协调、更包容。第二,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技术工人、教师、科研人员等中等收入群体是社会的坚实力量,扩大该群体规模对于提升人民整体幸福感有着重要作用。第三,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促进共同富裕的重点人群是低收入群体,因此,共同富裕的推进过程中,要坚持深化公共服务体系的改革,实现低收入群体共享社会公共服务。第四,加强对高收入的规范和调节。规范收入分配秩序,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调节不合理的高收入,是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手段。第五,实现人民精神生活的共同富裕。共同富裕的实现是促进人全面发展的过程,既需要物质条件的支撑,也需要人的精神条件的支撑。第六,促进农民农村共同富裕。农村是实现共同富裕的一大难点,我国在治国理政中要切实保证农民利益,以政策加快促进农村现代化,是实现城乡统筹发展、促进共享发展的应有之义。

(二)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体现出社会主要矛盾转化的价值要求

社会主要矛盾既是决定国家治理性质和方式的关键变量,也是国家治理的首要聚焦点。新发展阶段中,促进共同富裕已经成为解决社会主要矛盾的重要实践任务,这是由国家治理模式和现代化转型的发展而来。在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成为实践重点的转换,以适应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人民大众与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之间的尖锐矛盾成为主要矛盾。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制定一系列土地政策,使农民获得生产资料,实现耕者有田,初步形成共同富裕思想。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围绕着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与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这个主要矛盾,在顺利实现土地革命、三大改造的基础上,大力推进社会主义工业化,改善人民的物质生活。在改革开放时期,党和国家主要致力于解决物质矛盾问题,把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作为主要目标,持续推进国民经济的发展,为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奠定深厚的物质基础。

中国经济发展水平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深化发展而大幅提升,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存在激烈矛盾,使得对构建新发展格局和促进共同富裕都提出新的要求。首先,经济发展仍面临协调发展以及整体发展不充分等问题,要努力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其次,我国在深度参与国际经济循环中形成的生产能力与生产结构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与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不相适应的情况。在新发展格局构建过程中,必须以扩大内需为战略出发点,将扩大内需与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相结合,提高国内大循环的内生动力和稳定性,以更好地满足中国人民全面丰富的美好生活需求。

(三)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体现出贯彻新发展理念的价值展现

进入新时代,面对新挑战,我们党以新的经济形势为基础,对国家的发展理念与思路进行了适时的调整,并提出了以新发展理念对我国发展大局进行指导与变革的观点。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体现出深刻贯彻新发展理念的价值展现。

首先,要在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中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第一,创新发展是实现共同富裕源源不断的动力源泉。现阶段我国创新能力不足,要注重推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实施。第二,协调发展是共同富裕实现路径中的平衡杠杆。协调发展不仅包括东南西北区域与城乡区域协调发展,还包括物质与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第三,绿色发展是共同富裕实现路径中的美丽底色。共同富裕是一个长期目标,注重绿色发展,确保可持续发展是造福自身乃至子孙后代的关键。第四,开放发展是共同富裕实现路径中的外部条件。开放发展是我国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有助于增加发展机遇,促进共同富裕的实现。第五,共享发展是共同富裕实现路径中的价值遵循。在广大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大幅提高的同时,也存在一定的贫富差距,要注重实现“人人享有”。

其次,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必然要求构建新发展格局。第一,自主创新对于创新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实现高水平的自立自强是新发展格局的本质特征,而这均依赖于自主创新。第二,新发展格局是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协调发展。双循环有利于外向型经济向更高水平发展,而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有助于促进国内商品与要素充分自由流动,进而促进国际经济循环。第三,新发展格局强调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从一定角度改善国内的生态环境,促进新能源产业在全国乃至世界的发展。第四,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参与国际大循环,到如今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始终坚持着开放的发展理念。第五,共享发展在新发展格局中体现为扩大内需,利用我国超大规模国内市场空间优势,形成强大国内市场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支撑。

四、新发展格局下促进共同富裕的实践逻辑

促进共同富裕的基本要求是缩小区域差距、城乡差距、收入差距;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实践路径理应包括经济循环的畅通无阻、扩大内需、高水平的自立自强。那么,将促进共同富裕的基本要求与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实践方向进行有效衔接,提出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促进共同富裕的实现路径是以深化收入分配改革畅通国内经济循环,缩小收入差距;构建高水平自立自强的国内生产网络,缩小区域差距;以乡村振兴战略扩大内需,缩小城乡差距。

(一)深化收入分配改革,畅通国内经济循环,缩小收入差距

深化收入分配改革是促进国内经济循环的基础,国内经济循环是实现经济在生产、流动、分配、消费各个环节的畅通。我国通过不断深化改革实现强劲的经济增长,国民收入水平得到极大的提升,为国内大循环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但也一定程度上出现贫富差距的现象,造成国内需求的不足从而抑制国内经济的循环。因此,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是缩小贫富差距的关键途径,更是凝聚社会共识、畅通国内大循环的关键环节。

现阶段我国经济体制机制存在着的结构性问题导致我国收入差距的扩大。第一,户籍制度导致城乡居民劳动力收入差距。第二,市场准入的行政壁垒导致部分形成行业垄断势力,造成不同行业从业者的收入差距。第三,生产要素在经济生产中稀缺程度的不同,依据市场化对要素报酬的定价,导致要素拥有者的收入差距。

在新的发展阶段,我们必须坚持并健全我国的基本经济制度,不断深化收入分配体制的改革。在我国,三次分配制度是一种自发的收入分配调节制度,它与初次分配、再分配相互促进相互补充。首先,初次分配是依托市场的力量,是分配制度的基础,应以公平竞争、追求效率为目标,贯彻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相结合的原则。其次,再分配是依托政府力量,以财税手段对收入差距财富分配进行再调整。因此,再分配要注重在财税改革中实现相对公平。最后,三次分配是依托社会道德信念的力量,以慈善活动实现社会财富分配再调整,对政府和市场力量以外再分配起着补充作用。要充分发挥三次分配的功能作用,引导和支持愿意参加公益事业的企业和社会组织及个人,使其能够积极参与到三次分配中来,促进第三次分配的有效运行。

(二)构建高水平自立自强的国内生产网络,缩小区域差距

区域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是制约我国促进共同富裕的重要因素。我国区域发展整体呈现出东中西发展不平衡以及南强北弱的新趋势。现阶段相较于东部沿海地区,西部地区普遍面临着公共服务不足、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相对贫困治理难度较大等问题。此外,我国南北区域差距成为更加显著的趋势性现象。近年来,南北经济在总量、人均收入方面的差距不断扩大,南方发展势头愈发强劲,北方衰退迹象愈加明显。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面临着区域协调发展难题。

东中西部发展的不平衡不仅是区域间资源禀赋的差异,同时也是政策导向性的历史产物。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实行的“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基本原则和沿海地区优先发展的模式造成区域发展差距的扩大。造成区域发展差距扩大的原因包括:国际分工模式、区位优势、国家政策倾斜等。

国内高水平自立自强的生产网络构建,有助于生产力的区域优化布局,发挥产业关联和外溢效应,从而实现区域发展差距缩小。首先,应构建适应外部环境变化的高水平自立自强的国内生产网络。其次,应构建充分发挥区域要素禀赋优势的国内生产网络。最后,应以核心城市群的区域发展战略引领国内生产网络的构建。区域发展战略中的城市功能分工策略,能够实现国内生产网络与区域发展协同,通过延伸产业链提供就业机会,增强区域发展韧性。

(三)以乡村振兴战略扩大内需,缩小城乡差距

我国在解决社会主要矛盾、推动共同富裕方面所面对的最为艰难、最为繁重的任务就是城乡发展的不平衡以及农村发展的不充分。城乡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主要体现在:第一,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差距大。第二,农业产业的现代化水平较低。体现为农业的规模经营和机械化、科技化程度不高以及农村公共基础设施匮乏。第三,政府鼓励资本、人力资本密集型产业在城市优先发展。这不仅使多数生产要素单方向从农村流向城市,还造成城市部分就业需求的相对减少和影响农民的收入,扩大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

乡村振兴是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战略,是共同富裕目标实现的坚实保障。以实现乡村振兴战略推进农业农村的现代化,要牢牢地抓住扩大国内需求这个战略基点,平衡城乡之间的发展差异,并在此基础上稳步推进农民和农村的共同富裕。第一,以持续深化农村改革推进农村制度与机制创新。全面推进乡村改革,激发乡村发展活力,畅通要素自由流动的渠道,激发各类主体在乡村振兴中的奋斗活力,让广大农村居民享受改革发展的红利。第二,推进农业现代化,以产业振兴助推乡村振兴。发展问题是乡村振兴的首要问题,解决乡村发展问题要解决的是乡村产业振兴问题。要因地制宜确立乡村产业发展路径,确定乡村自身发展的主导产业,形成既发挥自身优势又符合市场需求的产业结构。第三,实现科技创新对乡村振兴的支撑。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乡村振兴离不开科技力量的支撑,要发挥好科技对乡村振兴的引领作用,用现代科技带动乡村产业发展,持续提高乡村的发展水平,进而缩小城乡发展收入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