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盛顿邮报》3月6日文章,原题:先是新冠疫情,现在是供暖:亚洲澡堂为什么会陷入水深火热
近75年来,日本的钱汤(公共浴池)是一种类似于社区机构的存在。那里是邻里相聚的场所,最早为家中没有浴室的人所设。当地人解衣沐浴,洗去日常生活的污垢,然后一起浸泡在大浴池里闲话家常。一代又一代曰本人光顾着家附近的澡堂,沉浸在“赤身相对”的传统中。
20世纪初殖民朝鲜半岛后,日本的澡堂文化很快也成为后殖民时代韩国生活的一部分。但随着现代水暖设备的出现,许多入能够在家里洗澡,澡堂面临着新的、双重的生存危机。不仅如此,新冠疫情期间,许多澡堂经营困难或被迫关门,而俄乌冲突后取暖费大增也给文化带来沉重打击。东京一家钱汤的老板拓也说,2023年京气温创下新低,他不得不为此承担比去年多一倍的费用,从2022年1月的5000美元左右增加到今年1月的1.2万多美元。首尔东南部的一间经营了24年的浴池今年1月份的账单也高达4000美元。老板李先生说,这笔账单是一个“致命打击”。
与遭受重创的欧洲国家相比,日本和韩国因俄乌冲突导致的能源价格上涨幅度相对较小,但对于这两个国家已陷入困境的浴池行业来说,额外增加的费用无疑是很大的障碍。对于经营者来说,节省燃气这种运行澡堂的基本燃料堪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东京,个体经营者不能擅自提高洗浴费用,地方政府规定的价格为3.7美元。考虑到在社区中发挥的作用,一些钱汤没有缩短营业时间。首尔的浴池也面临类似难题。去年,李先生,将门票提高到7.6美元,但因为天气冷、顾客少,他现在仍在“出血”。
不过,对浴池行业最初的打击还自新冠疫情,人们担心这种公共场所或引发大规模感染。而且,在一个本应聊天的场所保持社交距离的防、疫规定使常客受到影响。
如今,日本的钱汤数量已从1968年高峰时期的17999家下降到1865家。过去耸立在日本城镇上空的澡堂烟囱在逐渐消失,大多数年轻人也没有老一代人去钱汤的习惯。文化变化、疫情和能源危机,不少日本人担心钱汤或将彻底消失。在韩国,虽然浴池的种类很多,有像日本钱汤那样的社区浴池,也有精心设计的高端场所,但简易澡堂的数量如今仅有4350家,且其中很多都是勉强维持经营。
拓也认为,吸引年轻顾客或是解决眼下困境之道。他收购了附近一间有86年历史的钱汤并予以翻新,“试验新的商业模式”。新钱汤提供手工啤酒,并设有播放黑胶唱片的DJ台。这种改变不仅打动了怀旧的老人,也吸引了年轻的音乐爱好者。拓也妻子说:“看到不同年代的人汇聚在一起,真是太好了。虽然个人主义趋势在日本一直在上升,但公共浴池仍然难得,让来自各行各业的人共同感受社区带来的安心了▲(作者朱莉娅・米奥•因纽玛、金敏珠(音),陈俊安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