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萍,赵瑞平 ,于 叶
(1.包头医学院,内蒙古 包头 014040;2.包头市中心医院心内科)
全球疾病负担(Global Burden of Disease,GBD)国际合作2020年发布的报道显示,心血管疾病(cardiovascular disease,CVD)主要为冠心病(coronary heart disease,CHD)和中风,是全世界统筹范围内致死率居高不下的重要缘由[1]。其中,急性冠脉综合征作为最严重临床分型,是CHD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冠状动脉粥样硬化(atherosclerosis,AS)是ACS最常见的原因,2型糖尿病是AS的危险因素,其胰岛素抵抗可以加速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形成,导致血管炎症[2]。与无糖代谢异常的ACS患者相比,患有T2DM的ACS患者的死亡和心血管不良事件的发生率明显升高,且冠脉病变的范围与狭窄程度更重[3-4]。慢性炎症是ACS及T2DM患者发病机制之一,炎症和氧化应激是ACS及T2DM患者发病机制之一,血脂异常在T2DM患者中更易导致动脉粥样硬化。近年来,寻找经济、快速以及可重复的生物标志物,以便在日常实践中量化炎症状态和氧化应激的数量已经成为全世界研究人员关注的重点。本研究收集了患者一般资料进行回顾性研究,探讨单核细胞与高密度脂蛋白比值(monocyte to high-density lipoprotein ratio,MHR)、中性粒细胞与高密度脂蛋白比值(neutrophil to high-density lipoprotein ratio,NHR),即由炎症细胞和脂质胆固醇组成的可以全面体现炎症、氧化应激和脂质代谢状态的新型指标,与ACS合并T2DM患者冠脉病变程度相关性,为早期识别ACS合并T2DM患者冠脉病变程度提供简单有效的指标。
1.1对象 选取2019年6月-2021年6月于包头市中心医院通过冠状动脉造影(coronary arteriography,CAG)检查确诊为ACS合并T2DM患者151例,按照冠脉病变严重程度即Gensini评分分为轻度组(Gensini评分≤40分)69例和重度组(Gensini评分>40分)82例。纳入标准:①符合2型糖尿病诊断标准[5];②符合ACS诊断标准[6]。排除标准:①既往CABG史、PCI手术史;②伴主动脉夹层等其他心血管疾病;③伴严重并发症(如心脏破裂)、重度瓣膜病;④伴自身免疫性疾病;⑤怀孕或哺乳期;⑥伴急/慢性感染、创伤、恶性肿瘤;⑦伴甲亢或严重肝肾功能不全。
1.2方法
1.2.1收集一般及实验室资料 收集所有患者的性别、年龄等一般资料。入院后即刻抽取外周静脉血,使用希森美康XE-5000全自动血液分析仪化验血常规,使用西门子Siemens全自动生化分析仪ADVIA2400化验如低密度脂蛋白、高密度脂蛋白等生化指标,并完善相关检查;计算出MHR、NHR。
1.2.2评价冠脉病变程度 由2名以上经验丰富的心内科医师行冠状动脉造影,从多个角度对病变部位进行观察,评估冠脉狭窄严重程度,给出冠脉造影结果。
1.2.3Gensini评分 左主干、前降支或回旋支近段、前降支中段,分别计5、2.5、1.5分;前降支远段、回旋支中、远段、右冠脉近、中、远段、第一对角支、后降支、钝缘支、左室后支均计1分,第二对角支、间隔支、锐缘支等小分支均计0.5分。冠脉狭窄程度评分如下:狭窄1 %~25 %、26 %~50 %、51 %~75 %、76 %~90 %、91 %~99 %、完全闭塞的分别计1、2、4、8、16、32分。每处血管病变积分=狭窄程度分数×部位分数,各处血管病变积分和即Gensini积分[7]。
2.1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MHR、NHR、糖化血红蛋白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2.2MHR、NHR与ACS合并T2DM组Gensini评分的相关性分析 Pearson相关性分析显示,MHR、NHR与ACS合并T2DM冠脉病变程度Gensini评分均呈正相关(r=0.216、P=0.008;r=0.402、P<0.001)。见图1、图2。
图1 ACS合并T2DM患者Gensini评分与MHR的相关性
图2 ACS合并T2DM患者Gensini评分与NHR的相关性
2.3轻度组与重度组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轻度组与重度组中MHR、NHR、HbA1c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以Gensini评分分组为因变量,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NHR是评估ACS合并T2DM患者冠脉病变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见表2。
表2 轻度组与重度组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2.4NHR对ACS合并T2DM患者Gensini评分的预测价值分析 绘制ROC曲线,NHR诊断ACS合并T2DM患者冠脉病变严重程度的最佳值为5.276,灵敏度是61.0 %,特异度是94.2 %,曲线下面积为0.726。见图3。
图3 NHR对ACS合并T2DM患者冠脉病变程度的ROC曲线分析图
ACS作为冠心病(coronary heart disease,CHD)最严重的临床类型,源于冠状动脉硬化易损斑块破裂,血栓形成,继而引起冠状动脉发生不同程度的闭塞,导致心肌细胞发生缺血、低氧甚至坏死的临床症候群。T2DM作为CHD的等危征,是增加ACS发病率和死亡率的主要原因之一[8]。几乎所有的ACS患者都有胸痛的典型症状,但有T2DM的ACS患者由于神经的损伤往往对痛觉并不敏感,所以T2DM患者在发生ACS时易出现诊断及治疗延误的情况。因此早期无创评估其冠脉病变严重程度至关重要。
据研究,脂质的沉淀与堆积是AS形成最早期也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随着病变的积累,脂质不断沉积,低密度脂蛋白开始氧化,循环中单核细胞活化为巨噬细胞,在吞噬掉氧化的低密度脂蛋白之后转换为泡沫细胞,随即排泄出的胆固醇酯和积淀了的血浆脂蛋白一同组成了斑块内的脂核,伴随炎症的进展,T淋巴细胞开始活化,造成了纤维的增生,形成了纤维帽,浸润的巨噬细胞释放出的金属蛋白酶进一步降解纤维帽,抑制胶原纤维的产生,使斑块从稳定状态转变为不稳定的情况,而斑块破裂与否的发生与斑块内的炎症状况关系紧密,除单核细胞外,中性粒细胞也参与其炎症反应。所以,炎性反应及脂质代谢异常不仅参与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形成和进展,还参与血栓形成及斑块破裂[9]。有报道单核细胞计数能够为冠心病后心肌梗死的10年发生风险以及死亡率提供有用的预测价值[10]。Shah等[11]发现中性粒细胞计数与心力衰竭,未发现的冠状动脉死亡和缺血性卒中存在显著相关性。然而,单纯的单核细胞及中性粒细胞易受到药物及其他因素影响,所以近年来很多学者都在寻求稳定的可以反映ACS冠脉情况的新指标。既往研究发现,HDL不仅可以通过抑制单核细胞的产生从而抑制AS的炎症过程[12],还能降低活化的中性粒细胞所释放的髓过氧化物酶水平,从而降低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斑块不稳定性[13]。基于此,许多学者将单核细胞与HDL,中性粒细胞与HDL结合起来作为一种稳定的可以反映炎症及血脂情况的新型指标。
Oylumlu等[14]的研究发现MHR水平越高,ACS患者住院期间及长期死亡率越高。Mayasari等[15]还发现MHR与2型糖尿病患者动脉硬化密切相关。Huang等[16]对528名AMI患者进行随访发现只有NHR对AMI患者的长期死亡率存在潜在预测价值,且与AMI患者Gensini评分呈正相关。然而,目前对于NHR、MHR与ACS合并T2DM的研究还未有报道。本研究发现NHR、MHR在重度组中高于轻度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并且均与ACS合并T2DM组患者的Gensini评分呈正相关,表明MHR、NHR与ACS合并T2DM患者冠脉病变程度相关联。将NHR、MHR纳入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模型时,发现NHR升高是评估ACS合并T2DM冠脉病变程度的独立危险因素。通过绘制ROC曲线发现NHR评估ACS合并T2DM患者冠脉病变严重程度的最佳值为5.276,灵敏度是 61.0 %,特异度是94.2 %,曲线下面积为0.726(95%CI:0.642-0.809,P<0.001),表明其可以作为辅助预测ACS合并T2DM冠脉病变程度的指标。
综上所述,本研究探索了MHR、NHR与ACS合并T2DM病情、冠脉病变严重程度的关系,为首次探讨两者与ACS合并T2DM冠脉病变严重程度的研究。MHR、NHR与ACS合并T2DM病情、冠状动脉病变严重程度相关。其值越高,患者冠脉狭窄程度越重,可以作为评估ACS合并T2DM患者冠脉病变程度的指标,为临床医生早期评估ACS合并T2DM患者病情严重程度提供了简便依据。本研究为单中心、回顾性研究,代表性不强,需要多中心、前瞻性研究进一步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