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文明的出场语境、历史必然性及现实路径探析

2023-02-20 00:25雨,李
潍坊工程职业学院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资本主义文明数字

田 雨,李 振

(同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2)

数字文明作为数字时代孕育的文明新形态,其出场语境与数字经济的飞速发展、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理论阐释息息相关。一方面,如今数字经济、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深刻地改变和重塑了人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将人们引入数字化、智能化的新时代。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数字经济、数字技术的发展,“十四五”规划指出“数字化发展”和建设“数字中国”的战略目标,将经济和社会的数字化转型视为助推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引擎。另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创造出人类文明新形态,为数字时代文明逻辑的构建提供了价值导向和理论自觉,奠定了数字文明造福全人类的演进方向。相较于数字资本主义国家独享数字时代发展红利,呈现出掠夺与扩张的野蛮状态,社会主义中国以全球共享、全民共享、数字向善的理念引导数字文明的发展进程,展现出大国应有的责任与担当。

一、数字文明的出场语境:数字经济的发展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阐释

习近平总书记在向2022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的贺信中指出“中国愿同世界各国一道,共同担起为人类谋进步的历史责任,激发数字经济活力,增强数字政府效能,优化数字社会环境,构建数字合作格局,筑牢数字安全屏障,让数字文明造福各国人民,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1]。数字文明的提出,意味着社会主义中国对数字时代的文明形态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论自觉和价值追求。与此同时,数字文明的提出有其深刻的经济背景,当今数字经济的发展日新月异,深刻重塑着世界经济格局和人类生活面貌,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催生了一系列关切人类生产和生活的经济新形态,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重塑着人类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态建设的各领域和全过程。与此同时,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与交通、医疗、教育、科研等领域深度融合,助推了全社会的信息化转型升级。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表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3年)》,2022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50.2万亿元,数字经济占GDP比重相当于第二产业占国民经济的比重,达到41.5%,中国数字经济进一步实现了量的合理增长,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十四五规划提出加快数字产业发展的战略目标,进一步推进社会治理的数字化发展,加快数字中国、数字政府、数字社会的建设[2],对数字经济的发展质量和经济社会的数字化转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中国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为构建数字文明提供了经济基础,同时对数字文明的期待和追求也将助力数字经济的健康、可持续、高质量发展。

回首人类文明的演进历程,农耕经济孕育了农业文明,大工业、大机器催生了工业文明,如今蓬勃发展的数字经济孕育和孵化着新的文明形态——数字文明。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3]。不同于西方世界对外掠夺与扩张的野蛮状态,中国现代化的本质作为一种新的文明状态的生成即“中国式现代化文明新形态”[4],内涵着独立自主、人民至上、胸怀天下、共治共享的文明意蕴。处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时代语境之下,数字文明的建构具有鲜明的理论导向和价值自觉,奠定了数字文明追寻技术向善、共建共享、造福人类的主基调,必将成为超越西方数字资本主义野蛮状态,引领数字时代人类未来的文明新范式。

置身于数字时代,构建一套文明新逻辑,引导数字经济向着造福全人类的方向前行,同样是一个亟待解决的实践命题。自20世纪末,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率先抓住了数字技术革命的机遇,创造了巨大的经济繁荣。遗憾的是,西方国家数字技术进步、数字经济发展的历程中却未展现文明形态,“数字资本逻辑不但没有解放人,反而将人纳入到资本的全面奴役和剥削之中”[5],不仅给本国和其他国家的劳动人民带来了新的剥削,而且催生了野蛮的数字资本主义殖民扩张和数字霸权。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自21世纪初期搭上数字经济的快车以来,发展成就令世界瞩目。如今中国数字经济规模位居世界第二,成为当之无愧的网络大国、数字经济大国。中国数字经济的发展不仅改变了本国人民的生活方式,而且在技术、资金、经验等维度为世界经济的发展助力,让全世界共享中国数字经济的发展成果,“如中国打造数字‘一带一路’,就是利用数字技术创新融合优势,实现合作模式、合作机制的创新,为走向人类命运共同体开创新的合作格局”[6]。如今中国首次提出了数字文明,也更有底气、更有能力来引领数字文明的进程。处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背景下,批判西方数字资本主义的狭隘逻辑,探寻追光数字文明的中国方案是极为重要的时代课题。

二、数字文明的历史必然性:数字资本主义呈现野蛮状态

进入21世纪以来,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信息技术加速发展,推动人类社会进入数字时代。1999年,美国教授丹·席勒在其著作《数字资本主义:全球市场体系的网络化》中首提“数字资本主义”概念,“在扩张性市场逻辑的影响下,因特网正在带动政治经济向所谓的数字资本主义转变”[7]。数字资本主义的提出标志着资本主义迈入了历史新阶段,特别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数字信息技术作为拉动全球经济复苏的重要引擎而广受关注,数字资本主义全球化进程快速推进”[8]。以西方发达国家为主导的数字资本主义一方面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推动人类社会生产、生活方式的数字化转型;另一方面加深了对本国和他国劳动人民的剥削,不遗余力地推行数字空间的霸权主义和殖民扩张,例如“美国一方面在全球范围内对他国和本国进行广泛监控;另一方面又以‘公共安全’为由,不择手段地打压其他国家的优势数字产品和数字服务”[9]。在数字资本主义构建的政治、经济、意识形态的逻辑之下,数字技术的进步和数字经济的发展反而带来了与“文明”相对立的“野蛮”状态。

(一)扩张逻辑:数字帝国主义的新型殖民扩张

在20世纪初期,列宁对帝国主义做出了经典论述,“垄断,寡头统治,统治趋向代替了自由趋向,极少数最富强的国家剥削愈来愈多的弱小国家,这一切产生了帝国主义的这样一些特点,这些特点使人必须说帝国主义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资本主义”[10]。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帝国主义呈现出一系列新形态,学术界将其概括为“数字帝国主义”,并且提出“数字寡头”“数字殖民”“数字资本”等衍生词。有学者提出数字帝国主义表现出显著的时代特征,“第一,平台成为新的组织形态,数字化生产不断集中,形成了巨型数字垄断公司;第二,数字资本与产业资本、金融资本等相结合,数字寡头逐渐在经济生活中起决定性作用;第三,数字资本输出与数字商品输出的意义更为重大;第四,瓜分全球产业链的数字寡头同盟形成;第五,帝国主义控制世界的重点方向由现实领土转向虚拟空间”[11]。如今数字帝国主义仍然延续了帝国主义的典型特征,未改变追求殖民、扩张的本性。

以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代表的数字帝国主义基于数字鸿沟(数字资源和技术领域的不平等)加深了对发展中国家的数字资本输出,并以数字空间为新型殖民地,建立新型殖民统治—数字殖民。关于数字殖民,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举例:一方面,为了获取高额的经济利益,数字帝国主义借助技术垄断,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数据资本的“原始积累”,不择手段地攫取全球的数据资源,无形中形成对全世界的数字殖民体系;另一方面,数字帝国主义将国家的政治力量运用到经济领域,竭力打击发展中国家的数字技术的进步(以中国的华为、中兴为典型代表),力图继续扩大数字鸿沟,以实现对“数字殖民地”的高度控制。如今,数字帝国主义时代的殖民扩张不再依靠武器和暴力,而是借助数字技术等隐蔽手段,无形中将扩张的爪牙伸向全世界政治、经济、文化各个领域。

(二)剥削机制:数字资本主义的剥削本质

关于什么是剥削,马克思指出,“无偿劳动的占有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通过这种生产方式对工人进行剥削的基本形式”[12],即资本对工人剩余劳动或剩余价值的无偿占有。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资本家凭借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在等价交换原则的掩盖下,雇佣工人从事劳动,无偿占有雇佣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由此资本和雇佣劳动产生了剥削与被剥削的对抗关系,只要资本主义私有制不被动摇,那么资本对劳动的剥削性质就不会改变。进入数字资本主义时代,资本对劳动的剥削更为深刻,并衍生出一套数字资本剥削数字劳动的新逻辑:资本家搭建数字平台榨取数字工人剩余价值来实现数字资本的增殖运动。

正如“货币本身不是资本”,数字本身也不是资本,只有将数字当作一种价值增值的手段,数字才会成为数字资本。在数字资本主义的体系中,数字技术与资本联手搭建数字平台,作为资本盘剥的“工厂”,用户则扮演“数字劳工”的角色,在数字平台从事的一切活动都成为“数字劳动”的过程,即“数据生产过程”。“数字劳动是以数字技术、互联网等为劳动工具和生产领域,以人类的经验、思想、情感和网上行为为劳动对象,数据产品被资本剥削占有的一种数字化、网络化的非物质劳动形态”。[13]在数字资本主义的体系下,数字资本对劳动的剥削呈现出新的时代特征:一是数字资本的剥削更具隐蔽性。数字平台提供了海量的数字资源,满足用户浏览资讯、社交娱乐、工作生活等各种需求。与此同时,隐匿在数字平台背后的操纵者即数字资本家对数字劳工在平台上一切活动的“足迹”进行监视、获取并打包成为数据产品卖出,占有数字劳工创造的所有价值。这一系列活动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劳动者”对数字资本的剥削过程几乎毫不知情。二是数字资本剥削的深刻性。首先是劳动时间的无限延长,凡是上网时间都是生产剩余价值的时间。随着无线网和智能机的普及,数字劳动者不再受时间、地点的限制,每时每刻都在进行剩余价值的生产。其次是劳动报酬被抹去,如果说工业时代还以工资的假象掩盖资本对劳动的剥削,那么数字时代已经抛弃这一假象,将雇佣劳动变成了无偿劳动。三是数字资本对数字劳工全方位的控制。在现实生活层面,数字成为数字劳动者交往中不可或缺的中介,数字劳动者逐渐将现实世界的各种社会关系搬运到数字平台,为了维持现实生活的各种交往关系,劳动者无法摆脱数字劳动。在精神文化层面,为了增加数字平台对劳动者的黏性,数字资本垄断各种精神文化产品,向劳动者灌输数字资本主义倡导的自由主义、消费主义的价值观,借此来掌控劳动者意识形态方面的领导权。

(三)道义逻辑:新自由主义的思想辩护

新自由主义最初作为一种经济理论兴起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是对古典自由主义的再造,核心主张是自由化、私有化、市场化。直到20世纪70年代,新自由主义被视为解决资本主义世界“滞胀”危机的一剂“良药”,逐渐占据西方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主流经济学的地位。新自由主义适应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要求,从经济领域蔓延到政治制度、意识形态领域,成为一套垄断资本主义全球扩张的思想工具。究其本质,新自由主义是“资本逻辑”的外在表现,自由化、私有化和市场化是服务于资本增殖运动的价值理念。在对外政策和战略层面,新自由主义鼓吹全球一体化,与开放包容的经济全球化不同,全球一体化试图将全球各个国家的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统一纳入垄断资本主义的体系之下。

当垄断资本主义进入信息时代,催生了数字帝国主义的新形态,数字帝国主义与新自由主义仍有不可分割的内生逻辑关系,可以说二者相辅相成。新自由主义为数字帝国主义全球扩张提供思想辩护。新自由主义鼓吹的自由化、市场化的理念掩盖着数字帝国主义的扩张逻辑。在新自由主义的预设中,自由是经济活动最基本的原则,市场是完全自由的竞争,主张市场自行其是,反对国家、政府的干预。首先,数字帝国主义打着“自由化”的旗号,主张数字资本在全球自由流动,以获得高额经济利益为目的肆无忌惮地对发展中国家进行剥削和掠夺;其次,数字帝国主义借助“市场化”的口号,冲击发展中国家构筑的保护屏障,损害发展中国家网络空间的主权、安全和发展利益。新自由主义主张的私有化理念掩盖着数字帝国主义的剥削逻辑,新自由主义主张绝对私有化,对现存公共资源进行私有化改革。数字帝国主义奉行私有化逻辑,借助数字技术的垄断优势肆意侵占他国的数字空间“领土”,将其变为自己的“数字殖民地”,以实现数字资本的“原始积累”。数字帝国主义助力新自由主义在全世界的传播。数字帝国主义在输出数字资本的同时将“自由化、私有化、市场化”的资本逻辑倾销至世界各地。数字帝国主义谋取了经济上的垄断地位之后,加紧了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的侵蚀,其突出表现是新自由主义的输出,发展中国家在接受数字帝国主义的商品和服务时,潜移默化地被新自由主义思想浸染,可以说数字帝国主义的扩张拓展了新自由主义生长的版图。

由此可见,最根本的问题已暴露无疑,数字资本主义引领的是一种“非文明状态”,其潜藏的资本扩张与剥削逻辑必将引起国际间的矛盾与对抗,从而将数字经济的未来引向孤立无援的“湖心岛”。

三、数字文明的现实路径:追光数字文明的中国方案

数字经济是面向未来的经济新形态,其健康、可持续、造福全人类的发展方向才是愈走愈宽的“康庄大道”。中国站在全人类根本利益的立场上,以开阔的视野和宽广的胸襟重新审视全球数字经济发展大潮,主动承担起为全人类谋进步的历史责任,首次提出“数字文明”。数字文明倡导全球共享、全民共享、数字向善的新理念,将成为数字时代造福世界各国人民的文明新形态。中国首提数字文明也更有能力、更有信心引领数字文明的进程,为追光数字文明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一)制度引领: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正确方向

数字技术能够促进数字经济的发展,创造出更多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但是数字技术发挥作用总是受到一定客观条件的限制,如社会制度、利益关系等。在资本主义条件下,数字技术常常被资产阶级用作剥削和压迫人民的工具,因此数字技术常常“表现为异己的、敌对的和统治的权力”[14]。要科学地运用数字技术,首先需要合理的社会制度作保障,始终坚持数字技术为人类社会的健康发展服务,让数字技术为全人类造福。

中国发展数字技术始终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这一正确方向,充分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显著优势。从经济制度来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显著优势就是将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相结合,一方面,社会主义制度坚持公有制为经济基础,克服了私有制占主导带来的固有弊端,另一方面,社会主义制度下引入市场经济,调动了各方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从领导制度看,中国共产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特征以及最大优势,中国共产党是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政党,也是在国家发展进步的实践中磨练和锻造起来的政党。自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始终作为坚强的领导核心,统筹布局政治、经济、文化各项工作,保证了党和国家各项事业行稳致远。反观一些西方国家两党纷争不断、政局动荡、效率低下、思想混乱,成为经济、政治各项事业发展的不利因素。从制度优势来看,坚持“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办大事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显著优势。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能够上下一心,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举全国之力战胜各种风险挑战,集中各方资源完成经济、政治、文化建设的各项任务。由此可见,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发展数字经济有利于摆脱私有制和资本逻辑的控制,保障数字经济朝高质量、可持续、造福最广大人民的方向发展。

(二)政策助力:推动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在世界经济发展低迷和逆全球化势力抬头的双重影响下,世界各国纷纷寻求经济发展新的突破口,与此同时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蓄势待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蓬勃兴起,数字经济已成为助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抓手。中国面对国内外形势的深刻变化,审时度势地提出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战略任务,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发展格局,高效、协调地推进高质量的发展及高水平的开放。新发展格局作为新形势下的战略目标,为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政策回应,指明了当下发展数字经济的着力点:一方面,数字经济的发展要立足国内的广阔市场,着眼于国内的数字红利,加快推进产业数字化,以数字赋能为主线,对产业链上下游的全要素进行数字化升级、转型和再造。同时推进数字产业化,以信息为加工对象,以数字技术为加工手段,以意识产品为成果,介入全社会各领域为市场,作为提升其他产业利润的公共产业。另一方面,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要放眼国际市场,学习和引进国际先进技术、理念,同时注重激发创新的内生动力,致力于突破关键领域的“卡脖子”技术。

新发展格局作为坚持和贯彻新发展理念的战略目标,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回应了数字经济发展的方向和动力。第一,数字经济要贯彻创新的发展理念。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加强关键领域、核心技术的研发投入,以数字技术的突破创新带动数字经济的跨越式发展。第二,数字经济要贯彻协调的发展理念。注重区域的协调发展、城乡的协调发展以及大中小企业的协调发展,着力消除各行业、区域的数字鸿沟,畅通信息技术的流通渠道。第三,数字经济要贯彻绿色的发展理念,利用数字技术的优势提高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各环节效率,降低能源消耗。第四,数字经济要贯彻开放的发展理念。发展数字经济要坚持世界眼光,整合全球的创新资源,开展国际间的交流合作,培育对外开放新的增长点。第五,数字经济要坚持共享的发展理念。一方面,中国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需要着力消除数字鸿沟和平台垄断,使数字经济的发展为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助力,另一方面,国际间数字经济的发展要贯彻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融通世界的交流合作、共治共享的窗口,致力于数字空间命运共同体的构建。由此可见,新发展格局对数字经济的期待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解读:一方面,数字经济要注重发挥在国内大循环中的作用,实现数字技术的创新创造、自立自强,刺激国内市场的需求,提供高质量的商品和服务供给;另一方面,数字经济要积极融入全球数字经济发展潮流,实现在全球价值链的高附加值转型。与此同时,数字经济要坚持新发展理念的引领,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理念作为引导,力图规避数字资本主义滋生的数字鸿沟、平台垄断、收入分化等一系列负面问题。

(三)共享共治:构建数字空间的命运共同体

迈向数字文明的新时代需要更多正能量,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上,推动科技向善、弥合数字鸿沟、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实践举措引起了全世界的热议和反响。通过乌镇这个窗口,中国将自己的声音传递给世界:“中国愿同世界各国一道,共同担起为人类谋进步的历史使命,激发数字经济活力,增强数字政府效能,优化数字社会环境,构建数字合作格局,筑牢数字安全屏障,让数字文明造福各国人民,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15]。顺应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趋势,中国融入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发展潮流,积极参与数字空间的全球治理,推动构建数字空间命运共同体。推动数字向善,这是构建数字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内在要求。数字向善是数字经济发展的价值遵循,“一切有利于人类社会发展和文明进步的正向价值都可以称之为善”[16]。在数字时代通过对数字技术的研发和应用,使其更好地服务于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就是充分发挥数字技术“善”的作用和价值。相应地,数字技术也会表现出“恶”的一面,突出表现在数字资源和数字信息分配的不均衡,即数字鸿沟问题。“这反映了全球信息资源和知识资源分布的严重不平等,构成了信息时代的全球贫富差距”。[17]

数字时代抢占先机的数字资本主义国家利用自己的“信息优势”和“知识优势”,在全球竞争体系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并且利用这一优势加紧对发展中国家数字资源的剥削和掠夺,力图进一步扩大数字鸿沟。处于数字鸿沟另一端的发展中国家不仅很少有机遇享受数字时代带来的红利,而且自身的网络安全也难以保障,这些构成了数字时代的新型不平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正是回应数字时代难题的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应用到数字空间的治理层面,催生了数字空间的命运共同体。从核心理念来看,数字命运共同体蕴含的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核心理念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核一脉相承,数字命运共同体突出强调共享共治的价值理念,是解决全球数字空间“疑难杂症”的一剂良药。首先,数字命运共同体强调共享原则。数字技术的发展,冲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将世界紧密联系成一个“地球村”。随着数字技术的进步和数字经济的发展为全世界带来了海量的数字资源和丰厚的数字红利,共享的原则旨在冲破数字鸿沟的限制,将共享作为目标导向,使得世界人民可以跨越时空限制,运用科学合理的手段获取数字信息,共享全球的数字资源。其次,数字命运共同体强调共治的原则。世界各国在数字空间享受海量资源的同时也面临着数字安全、数字鸿沟等一系列难题,在数字空间的治理层面每个国家都难以独善其身。事实证明,由数字资本主义国家主导的数字空间旧秩序已带来巨大的负面效应,世界各国应当携起手来,共担数字空间的治理重任,积极探索健康有效的治理新路,推动构建数字空间命运共同体。中国将与世界各国一道,把握数字技术带来的历史新机遇,致力于数字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创建,让数字时代的发展红利造福各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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