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飞将王灿芝

宗禾

“航空为救国之先锋”，这是王灿芝在1936年出版的《世界空军大观》内的题词，同时，她还是该书的主要翻译。王灿芝，民主革命先烈秋瑾之女，也是一位具有强烈爱国思想的女航空教育家。她是中国第一个留学外国学习航空工程技术的妇女，是中国第一个学习飞机制造的妇女，也是中国第一个从事航空教育工作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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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年，王灿芝出生在湖南湘潭双峰县荷叶镇。

秋瑾生前先是东渡留学，归国后又为了革命事业长期在国内四处奔波，对女儿王灿芝的照料极少。王灿芝六岁时，母亲去世；八岁时，父亲去世，她从官宦之家的千金沦为无依无靠的孤儿。

父亲去世后，王灿芝被秋瑾的好友谢涤泉收养，小小年纪的王灿芝饱尝寄人篱下之苦。回忆童年生活，王灿芝说道：“那时我总是衣衫破烂，头上生了虱子，三餐难以为继，以致瘦骨嶙峋、身体孱弱。”

童年的王灿芝是在没有父爱母爱的苦难中度过的。这种刻骨铭心的经历，成就了她倔强刚勇的个性。她懂事早且酷爱学习，五岁就跟哥哥读《三字经》《千字文》《声律启蒙》等书。她还效仿母亲，拜师学习武艺，每天上午要练上两三个小时，常拿着木剑与兄长比武，因此身体十分结实，这为她后来学习航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不仅如此，王灿芝文武兼修，秀闺清咏斐然成章，诗、词、骈、散文俱琅然可诵；她又爱好书法，笔势奔放，毫无闺秀纤弱之气。她以母亲诗句“为人须作人中雄”自励，暗自更姓“秋”以继母志，私改其名为“秋灿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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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瑾为国牺牲，余荫泽及后人。王灿芝作为烈士遗孤，受到国民政府和秋瑾生前好友的悉心关照。十九岁时，她进入了秋瑾生前挚友徐自华创办的竞雄女校读书，毕业后在徐自华的力挺下，担任竞雄女校的校长。

然而，王灿芝更想像母亲一样远渡重洋，学习先进的思想和文化，来改变落后羸弱的中国。1928年，王灿芝带着好不容易募集来的资金，踏上了前往美国的轮渡。留美伊始，王灿芝并没有学习航空的想法，但目睹美国人热衷于航空事业，政府大力提倡，军事航空和商业航空领域日臻发展，深感应继承先母的遗志，使列强不敢藐视中国人，遂萌发了航空救国的念头。王灿芝“决心学习航空，俾他日贡献祖国，亦令西人知吾国女人犹能如此，可见男子之更英勇矣”。她不顾亲友的劝阻、经济上的困难，通过刻苦努力，顺利考上纽约大学航空专业，攻读飞机制造及航空技术。在两年的学习中，她倾尽全力，心无旁骛，以优异成绩完成航空教育、飞机工程、驾驶学、无线电等全部课程，还曾多次驾机飞上蓝天，尽情展现中国女性的飒爽英姿。鉴于她的优异表现，美国航空界赞她为“东方女飞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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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灿芝勤奋努力，刻苦学习，于1930年5月毕业回国。翌年，她先在南京国民政府航空署教育科任职，不久调任军政部所屬航空学校教官，负责教授飞机作战战术。作为中国第一位女性飞行员、海归航空专家，她为培养中国自己的航空人才殚精竭虑，成为中国航空史上重要的奠基人之一。

“慨内讧不息，外侮频侵，列强争霸业于空中，恣威权于海外，惟望吾侪奋勇直追，当仁不让，雪神州之耻，而慰先总理暨先烈在天之灵，则幸甚矣！”王灿芝的一生还热心公益事业，她的一腔报国热情，天地可鉴。1967年，王灿芝病逝。

纵观王灿芝的一生，充满了坎坷与不幸。母亲秋瑾并未亲自抚养她，但秋瑾的大爱情怀与坚毅品格，却始终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人生轨迹。以身为范，行不言之教，这才是最高级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