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渝川
纳粹德国十二年内,希特勒为建立一个经过种族净化过的德意志帝国,竭力清除所谓的堕落艺术的影响,重用他认为体现了“雅利安理想”、血统纯正的艺术家,驱逐、迫害那些创作了具有挑战性和争议性作品的艺术家。这些艺术家尚未售出的作品,收藏家藏品库里的具有挑战性和争议性艺术作品,因而被大肆洗劫,其中很多落入了与纳粹合作的策展人、艺术品经销商之手。时至今日,纳粹受害者仍未能找回其家族遗失已久的艺术品,它们沦落为“希特勒最后的人质”。
1919年4月30日,是希特勒30岁生日。这个刚刚从德军退伍并再度滑入贫困行列的前画家,依然抱有成为艺术家的幻想。
此时的德国艺术界,正在经历一场多元化的政治、艺术思想交锋的狂暴。各种艺术潮流,包括女性主义、社会主义、去政治化,以及居于右翼的民族主义、种族主义相叠。德国很多艺术家具有很强的现实批判主义,当然他们并未意识到自己这一时期的诸多创作会在日后给自己以及收藏家带来灭顶之灾。
希特勒在20世纪20年代逐渐成为德国最具危险性的煽动家,但无论是左翼还是右翼的政治家当时都大大低估了其能量。德国的前沿艺术家在注意到纳粹的宣传口号,以及分布在德国民间底层的种族主义时,给予了辛辣讽刺。这遭致纳粹分子的仇恨。
希特勒上台之前,就与其御用吹鼓手戈培尔合谋以所谓的德意志艺术之家,来取代进步左派艺术家如乔治·格罗斯、奥托·迪克斯、马克斯·贝克曼、凯绥·珂勒惠支等艺术家的影响力。这一政策在1933年纳粹统治确立以后就开始大规模确定。前述进步左派艺术家会逐渐发现,自己所能拥有的商业和社会空间越来越小。
有意思的是,《纽约时报》曾在1936年载文夸赞希特勒对于德意志艺术家的热爱,以及在配色方案中所显示出的卓越品位。1936年柏林奥运会闭幕后,德国还在1937年举办了大德意志艺术展,旨在宣扬德意志民族的卓越艺术水准——同时举办的还有所谓的“堕落艺术展”,将具有争议性的艺术作品,以及创作者被明确划入进步左派的艺术家的作品进行展出。但很快,这些“堕落艺术”就在德国失宠了。
纳入堕落艺术展的很多作品,其实此时已经悄然进入了美国等其他很多国家策展人、收藏家的视野。“希特勒和戈培尔继续推进计划,处理他们从德国各地博物馆和相关机构窃取或没收来的成千上万件艺术品,并觊觎着犹太人和其他少数族裔的私人藏品”,其中的大量艺术品以堕落藏品的名义出售,为纳粹党卫军回笼资金,为之打理生意的中介人和管理者中饱私囊,赚得盆满钵满。
很清楚的一点是,最受其他国家甚至德国本国策展人、收藏者喜爱的,无论当时还是后来,都是被纳粹划为“堕落艺术”的艺术品。反倒是纳粹苦心孤诣打造的大德意志艺术作品体系,艺术水准和美学品位都相去甚远。
希特勒和戈培尔的目的当然绝不仅限于敛财,而是获得德国以及全欧洲的顶级艺术藏品,将不符合雅利安种族要旨以及纳粹意识形态的作品从公开陈列、流通的艺术品市场中清除出去,以重新定义德国艺术史、欧洲艺术史。这对欧洲造成了一次规模宏大的艺术劫难,数以千计的杰作不知所终,是欧洲艺术界无法挽回的损失。
1822年,西博尔德开始作为外科医生服务于荷属东印度军队,驻扎在巴达维亚。1823年,他被派往日本长崎县的出岛任职,为这个正处于闭关锁国时期的国家带来了先进的医学仪器和医术,获得了短暂却热烈的爱情,搜集了数以万计的植物标本、日本地图和艺术品,也书写了自己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