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萌 唐诗鸿[苏州科技大学,江苏 苏州 215009]
鲁迅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对读研究(或探讨陀思妥耶夫斯基对鲁迅的影响、鲁迅接受俄国文学影响)向来是比较文学界关注的热门话题:前者素来享有“俄国天才作家”之美誉(别林斯基语),而后者则有“中国现代小说在鲁迅手中开始,又在鲁迅手中走向成熟”(参见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第二章“鲁迅”序言部分)的评价。考查陀思妥耶夫斯基与鲁迅作品的共性,前者主要以彼得堡为中心,剖析自然人的人格品质,主张“描绘出人类的全部的灵魂来”,以宣告其专心致志“解人”的写作特点;后者以江南小镇鲁镇为中心,对生活在鲁镇上的人做群像塑造,以揭示封建社会对人性的毒害以及当时国民自身存在的劣根性。本文也将围绕这两个作家的相似性做进一步的分析与阐述。
人格心理学上对人格是这样定义的:人格是个体在社会生活的适应过程中,对己、对人、对事、对物做出反应时,其自身显示出来的异于别人的独特心理品质。纵观这条定义,需要注意两点:一是人格是针对个体的一种概念,而非群体;二是人格是一种心理品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主要聚焦于彼得堡下层小人物人格与人性的剖析,向读者刻画这些小人物病态的人格特征,描写以病态人格为主导的异化举止和狂人呓语般的言语行为。代表作《罪与罚》,主要描写了穷苦大学生拉斯柯尔尼科夫杀死放高利贷的老太婆阿廖娜和老太婆的妹妹丽扎维塔之后,经历多天热病下的心理扭曲和灵魂的自我拷问后,向警局自首,开启了长达八年的流放生涯。“拉斯柯尔尼科夫”在俄文中的意思为“双重人格”(或称“分裂人格”)。双重人格,顾名思义即是同一个个体所具备的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格特征。人格心理学家米尔认为,具有异常人格先天倾向的人,如果在生活中遇到压力事件时,就容易表现出异常行为。
对于拉斯柯尔尼科夫来说,他遇到的压力事件有三个:一是自己的好朋友马尔梅拉多夫的惨死;一是自己心爱的妹妹欲嫁纨绔子弟卢仁;一是自己杀害放高利贷的老太婆和老太婆的妹妹之后,该不该去警局自首。在好友马尔梅拉多夫惨死后,他将社会形容为“一个仅可容两足站立的弹丸之地”,通俗一点来说,他感受到了黑暗社会对像自己、像马尔梅拉多夫这类穷苦人民的蚕食与剥削。他曾经亲自撰写过有关“平凡的人”与“不平凡的人”之间对比的文章,在他看来,“平凡的人”必然会受到惩罚;相反,“不平凡的人”则能幸免于难,归根结底在于他们的“不平凡性”。马尔梅拉多夫的惨死,似乎印证了他这番颇有“超人”哲学味道的言论。而在面临妹妹欲嫁纨绔子弟时,拉斯柯尔尼科夫的疯狂、乖戾、病态的人格特征进一步放大。完成杀人行为后,拉斯柯尔尼科夫被严重的热病所折磨,在热病的推动下,他的内心陷入了巨大的焦虑与矛盾中,一度质疑该行为的合理性;但不久,他便又萌发“杀死放高利贷的人是为人民造福”的念头。拉斯柯尔尼科夫力图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人”,这在书中多有体现:身患热病期间,他拒绝任何人的帮助;杀完人后,他并未立即自首,甚至在警方调查时作伪证,想要撇清自己的杀人嫌疑,可见他急于证明自己的“不平凡性”。他在与恋人索尼娅的谈话时说:谁胆大妄为,谁就被认为是对的……谁比所有的人更胆大妄为,谁就比所有的人更正确。”但这样一个胆大、对事情抱蔑视态度的人,又为何会去自首?笔者看来,一面是他人性善念的回归,正如他第一次到索尼娅家中,看见她为生活疲于奔命时,他的内心难免有所触动;另一方面,也是他“超人”哲学的最终破产,拉斯柯尔尼科夫向索尼娅下跪,自称“这是对全人类的下跪”,表明他已经认清了自己只是“平凡”的人这一现实。正是如此,他不得不向警方自首。
如果说《罪与罚》是着力刻画主人公“希冀做超人”的人格特征的话,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另一长篇力作《卡拉马佐夫兄弟》,则是围绕卡拉马佐夫家族中父亲与三子间的畸形关系来完成人格的最终塑造。遗传是人格不可缺少的影响因素,孩子的人格是在与父母的相互作用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家族中的长者费奥多尔,是一个好色、暴力、嗜酒如命的人,这些特点很好地遗传给家族长子德米特里。外人将卡拉马佐夫家族里的这些人格特征称之为“卡拉马佐夫气质”。长子很好地延续了父亲的人格特征,但从另一个角度看,长子与父亲争风吃醋,其目的仅是为了抢夺三千卢布和妓女格鲁申卡。在小说的高潮阶段,德米特里因被指控为“杀父凶手”而受审时,他拒不承认这一行为。小说直到最后也并未揭露到底谁是凶手,给读者设置了一个悬念。另外,次子伊凡也是值得注意的主要人物。小说前半部分,主要写出了他的阴险狡诈、道貌岸然,他向弟弟承认,兄长与父亲间的斗争可谓“一条蛇与另一条蛇”的斗争。虽然他表面上力图缓和二者间的冲突,但在三次面见仆人斯梅尔佳科夫后,其双重分裂性人格凸显无疑,作者花费了大量笔墨描写了他与分裂出来的另一截然不同的人格间的对话,就好比高烧不退的人说着胡话,对话内容令人费解,但篇幅冗长的对话,似乎独立于德米特里受审线索之外,而成为另一条线索。
《地下室手记》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完成于1864年的中篇小说,全书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一个生活在地下室四十余年的无名主人公呓语式的心理独白,第二部分则是他回忆自己参与同学送行宴会以及与一个叫丽莎的酒吧女恋爱的故事。这是一部具有浓郁存在主义哲学色彩的中篇力作。美国学者考夫曼曾经这样说:“《地下室手记》是一个人的内在生活,是他的情志、焦虑和决心——这些都被带进了核心,一直到所有的景象被揭露无遗为止……”《地下室手记》展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高超的心理分析能力。书中的“地下室人”同样也是具有“双重人格”的人:在性格上,一方面,他自卑自贱,说“因为我是个混蛋,因为我是世界上所有虫豸中最卑劣、最可笑、最渺小、最愚蠢、最嫉妒成性的虫豸”;另一方面,他去参加同学送行宴会时,又想扇自己的死敌兹维尔科夫一记耳光,这又是他强硬性格的一面。而在将恋人带到自己生活的地下室后,他迁怒于恋人,指责恋人的工作,这也能从侧面说明他不愿屈于人膝下的强硬性格。
鲁迅笔下的阿Q 的性格特征亦是如此。阿Q 在挨了赵太爷多记棍棒之后,也承认自己是“虫豸”,此后,阿Q 又将自己所受到的屈辱转嫁给弱者,这与“地下室人”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阿Q 为了逃脱惩罚而自轻自贱,称自己是“虫豸”,但“地下室人”则是自卑心理的外化,这都是二人病态心理作祟。另外,二者都有将屈辱转嫁于他人的举止,对于“地下室人”而言,生活上,他打肿脸充胖子,借钱去参加同学的送行宴会,并且对酒吧女丽莎产生了感情,表明他渴望融入生活;然而,他又安于现状,说“我不因自己的贫穷而感到难堪”“我渴望‘安宁’,希望独自一人留在地下室里”。想融入生活却又安于现状,这正体现了“地下室人”的矛盾心理。此外,另一中篇小说《双重人格》中的主人公戈利亚特金,与伊凡相同,他同样设想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我”,这种病态心理使他精神分裂。
不同于病态人格的剖析,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同样有具备善良人格特征的小人物,如发表于1845年的处子作《穷人》,是一部典型的书信体小说,由三十一篇杰符什金的书信和二十四篇瓦尔瓦拉书信组成。杰符什金接待了父母双亡的瓦尔瓦拉,即便在自身生活都异常艰难的时刻,也心系瓦尔瓦拉,担心她的生活质量下降。这种精致的利他主义,令无数读者动容,难怪鲁迅评价其为“在高的意义上的写实主义”。《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阿廖沙和伊柳沙也应引起重视,前者是作者极力描绘的善良人物,是作者善良品性的化身;而后者,对德米特里“欺负”自己的父亲感到生气,并且在稍后又咬伤了阿廖沙的手。而在弥留之际,伊柳沙依然劝说着父亲不要伤心,并且让自己的小伙伴陪伴着父亲。伊柳沙虽然去世,但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生活,正好与钩心斗角、利益至上的卡拉马佐夫一家形成鲜明对比,而伊柳沙的善良也深深地影响了阿廖沙,让他知道,世界上存在上帝,以致阿廖沙最后主动让孩子们向伊柳沙歌唱,故事也在孩子们的欢笑中结束。
陀思妥耶夫斯基笔触锐利又辛辣地刻画出19 世纪俄国自然人的善与恶,直击人类的灵魂深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格剖析,多是针对个体而言,对群体人格剖析较少(《死屋手记》中有对监狱罪犯群体人格的剖析,他们具有暴力、贪婪的人格品性);而鲁迅的国民灵魂剖析,多是针对群体而言,挖掘出当时国民灵魂的劣根性,尤其是在农民、旧知识分子和小官吏之中。
20 世纪初,远渡重洋的鲁迅忽然意识到疗治国民精神上的疾病比健全肉身更具有关键性意义,于是决定弃医从文,化笔为利器,一针见血地批判当时国人灵魂的丑恶与脏污;但同时他也发现人性之美,寄寓期待,如勇于与黑暗社会斗争的魏连殳、敢于反抗封建家庭的子君与涓生和《一件小事》中品格善良热心的车夫,这无疑是体现积极性的一面,展露了在唤醒国民这漫漫长夜艰辛之路上的一点光芒。
针对国民灵魂劣根性的揭露,不得不提的是鲁迅笔下诞生的一系列“狂人”形象和与众不同的“看客”形象。
鲁迅在《灯下漫笔》中指出:当时中国人向来就未曾实现过“人”的价值,至多不过是奴隶,甚至下于奴隶的情况也屡见不鲜,由于人们一直处在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人们所受的封建奴役文化最深,他们灵魂里积淀的奴性意识也最深。因此对灵魂扭曲病态的国民,鲁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在作品中描绘出“狂人”这一特别的形象系列,体现出“狂人”的形象所传达的真正含义:逃脱被奴役的命运,寻求自我与自由。
《狂人日记》中对“狂人”的心理活动刻画得十分详细,他认为大哥、母亲、朋友、路人都是吃人的魔鬼,整日饮血啖肉,身边所有人都是吃人的帮凶,鲁迅将狂人这种疯癫又痛苦绝望的状态刻画得淋漓尽致。而这句“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更是直指“仁义道德”是“吃人”的,礼教是迫害人的,国民魂灵已经被封建思想与封建制度所控制、所奴役,人已经失去自我意识、自我价值了。所以他最后发出“救救孩子”的呐喊,这又何尝不是想唤醒国民自主意识和独立人格的哀嚎呢?
在《长明灯》中同样也有一位与社会格格不入的、茕茕孑立的狂人,他是一位为了熄灭长明灯孤注一掷的狂人,如果不能吹熄它,就放火烧毁它。狂人不相信任何人,他只坚定“我自己去熄,此刻去熄”。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竟然要吹熄庇佑吉光屯的长明灯,郭老娃、四爷、阔亭、方头等人采取各种措施阻止他的疯狂举动,他们罩住要灭灯的狂人,在庙里关押他,以此平息了他的“革命”。而狂人吹灭长明灯的行为在吉光屯居民看来是毁灭他们根深蒂固的信仰,几乎等同于毁灭他们的灵魂;但在狂人抑或我们看来,这是破除封建迷信、挽救国民的行为。《狂人日记》中的狂人与之类似地并未获得理想中的结局,一位是“病愈”并重新上任、赴某地候补,一位是被村民囚禁、关押,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社会环境使然,另一方面更是他们意志不够坚忍、实际行动不够彻底。
其实除了这两位典型形象的“狂人”,也有一些人意识到社会对人的束缚与禁锢,意识到要追求灵魂的自由。《祝福》中的悲情人物祥林嫂就曾思考过人有没有魂灵的问题,为了自己魂灵的自由与幸福她辛勤打工一年才攒够钱去捐门槛,抵消自己一女侍二夫的“罪过”;《在酒楼上》的吕纬甫和《孤独者》的魏连殳,他们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事业与封建传统抗争,但最终在彷徨、迷茫中选择放弃,屈服现实;《离婚》中的爱姑和《伤逝》中的子君、涓生,她们为了自己的爱情与权利去挑战封建势力与封建大家长制度,但也是失败的结局。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说:“精神自由的人,还得净化自己,他内心还有很多禁锢于泥垢。”在这里,尼采所说的“禁锢”与“泥垢”是指基督教对人的精神自由的束缚;而鲁迅的禁锢是环境与人物内心对自我的约束。正是因为这些“狂人”无法摆脱社会环境对自己造成的强烈束缚,因此最终失败,但他们的行为体现出在腐朽麻木的灵魂中他们还是存在自主意识的。
“看客”形象是鲁迅不惜笔墨、大肆刻画的一个群体形象。这一群体可能无鲜明特征、无思想意识,却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力。正如钱理群、王得后所言:“凝结着鲁迅对中国‘人’的生存关系、人际关系及人生价值、命运……最深刻的观察与把握。”荣格在《论分析心理学与诗的关系》中提出“集体无意识”,指一种由于经验文化在心理最深层积淀的人类普遍性精神,而鲁迅笔下的“看客”形象正是体现这种群体心理现象、深刻影响群众的思想和行为,进一步造成麻木、无情、自私的国民灵魂。
《风波》中村庄里的看客,听到咸亨酒店里的人说皇帝重又坐了龙庭,需要辫子,而七斤的辫子是已经被剪掉了的,因此他们都认为七斤会因此丧命,从而给七斤以及七斤嫂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看客们怕受七斤牵连都不再听他得来的新闻,而七斤嫂也骂他是囚徒,但到最后发现是虚惊一场之时,人们又恢复了对他的尊重与欢迎,足以体现出这些看客灵魂的自私。而《药》当中围看夏瑜被斩的看客可以说是最麻木的,他们不仅不懂得夏瑜这位革命者为他们所做出的牺牲,还当成一种新鲜的事情去观看,甚至贪婪地吸取革命者的鲜血。
最直接描绘看客形象的是《示众》一文,里面没有什么议论或者抒情,也没有具体事件情节,而只是单纯表露“看”与“被看”的场面。同样也是形形色色的围观“看客”与一个处以极刑的“被看者”——戴草帽、穿蓝布大衫上罩白背心的男人,也没有具体的外貌描写,甚至对于看客,也只是简单地勾勒几笔:秃头、赤膊的红鼻子胖大汉,胖小孩,挟洋伞的长子,等等,看客只是将被看者当成娱乐与新奇的事物,并不能对其痛苦与绝望表以同理心,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残酷且戏剧的事情。就“看客”而言,在鲁迅的笔下,他们是浑浑噩噩、失去灵魂的,组成一个似有似无的模糊包围圈,正如一位学者所说:“他们以多数出现,没有鲜明的个体形象或个体特征,没有明确的思想表达甚而看不出行为的目的,并且具有超越一切人的扼杀力和窒息力,他们的共同心理感受是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和敌意,共同体现的是自我与周围环境的悲剧性的对立。”这些看客人数众多,在萎缩、堕落的旧社会中,仿佛失去思想与人性的傀儡,灵魂已经是麻木的,与社会一同沉沦,浑浑噩噩。
一言以蔽之,“看客”形象从正面直接深刻地披露当时国民灵魂的劣根性,体现集体无意识与灵魂的麻木、无情;而“狂人”形象从侧面批判被封建思想奴役、封建社会统治的国民,呼唤人们的自主意识,去追求自由与光明,解放被禁锢的灵魂。
由此观之,无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描绘人类全部的灵魂的底蕴”,还是鲁迅描写“病态社会中的病态魂灵”,强调文学之“撄人心”的作用,归根结底都具备一条共性:向内转,以笔杆的力量深入形形色色人物的内心(陀思妥耶夫斯基剖析自然人心理,鲁迅剖析“狂人”与“看客”群体心理),刻画出他们内心异化的、病态的人格与灵魂,以此来映射封建社会对普通人的折磨。时人那畸形、变异的人格,可谓是“黑云压城城欲摧”般社会现实与心理疯狂的冲突。
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对鲁迅的影响历来是文学界比较关注的话题。鲁迅自己也承认:“因为所求的作品是叫喊和反抗,势必至于倾向了东欧,因此所看的俄国、波兰以及巴尔干诸小国家的东西就特别多。”自然,鲁迅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启发:在《竖琴前记》和《祝中俄文字之交》两文中,均将陀氏列为俄国作家之首。陀氏作品也确实表现了俄国文学诸多方面的最基本的特点:广阔的生活画面对于社会弊病的深刻揭露,善于写出人民的悲苦以及对于使人民幸福的道路的探索和追求……而这些也是鲁迅想在小说中极力表现的东西。另外,鲁迅也曾收藏陀思妥耶夫斯基相关著作,陀思妥耶夫斯基在鲁迅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而鲁迅的地位自不必多说,自1929 年6 月赵景深发表的《鲁迅与柴霍夫》开始,学者对鲁迅接受俄国文学的影响研究便成为一股浪潮;而国内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相关著作也不在少数,如去年乘着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200 周年之东风,众多学者发表了一系列高质量论文,也组织开展了许多颇具影响力的学术研讨会议,影响最深远的应属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教授谢尔盖·齐巴利尼克组织的一场独特的以“没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世界”为题的跨国“圆桌会议”。
本文正是两位笔者基于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和鲁迅作品的研读思考,并结合自身的学习体验,撰写对读二人作品感悟的文章,以此向伟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