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研究述评：现状、反思与展望

朱志浩

（许昌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许昌 461000）

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习近平总书记从深层次基础工程着手，将全面从严治党上升到文化高度，运用治本之策提出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凸显中国共产党对党建规律的清醒认识和准确把握。党内政治文化为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提供了内在支撑，也为深入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提供了行动指南。党的十九大，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发展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全面净化党内政治生态”①习近平：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10-28（001）.。习近平总书记针对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相继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论述，深刻诠释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规律性认识，突出反映了中国共产党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

一、理论研究的现状

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正式提出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要求，党内政治文化作为崭新的理论命题，与文化自信和全面从严治党两大理论研究热点同频共振，迅速引起学界高度关注。

（一）关于党内政治文化生成研究

学者们沿着理论逻辑、历史逻辑和现实逻辑等对其形成机理展开多维度的分析。一是理论源流。理清理论源流至关重要。有学者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和理论体系中寻找党内政治文化形成的理论基础①杨崇磊.论党内政治文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源流［J］.学习与实践，2018（03）.；还有学者从马列主义先锋队理论的中国化，即毛泽东革命政治理论，作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理论基础②李文堂.党内政治文化的理论渊源［J］.理论视野，2017（05）.。二是历史依据。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是中国共产党自身长期的政治生活与实践凝结而成，党的建设史也是一部党内政治文化发展史。一些学者从党史中寻找党内政治文化深厚的历史根基，揭示党内政治文化在长期的党的建设实践中逐步形成和发展③王炳林，房正.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N］.人民日报，2016-12-21（006）.。三是现实需要。有学者探究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是党的经验教训、解决当前突出矛盾和问题、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等多维动因交互影响的必然产物④文斌.党内政治文化的构建动因与生成路径［J］.理论研究，2017（04）.。四是理论、历史和实践三重逻辑的统一。有学者认为，党内政治文化具有复杂的内在结构，其生成是多种因素之间交互影响、共同作用的结果⑤李孝敏.发展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探析［J］.中共郑州市委党校学报，2018（02）.。

（二）关于党内政治文化内涵研究

理清概念是进行理论研究的前提。在众多的研究成果中，党内政治文化概念界定众说纷纭，尚未达成广泛学术共识。学者们借助不同的理论工具对党内政治文化概念进行多方位解读。一是从文化的角度界定。有学者用广义“文化”的结构界定，确立一种价值、制度、行为相统一的党内文化观⑥桑玉成.努力培育价值制度行为相统一的党内政治文化［N］.学习时报，2017-07-21（001）.；有学者则侧重用狭义“文化”进行解读，认为党内政治文化属于文化的第二个层面——精神文化，专指党内政治精神文化⑦吴灿新.党内政治生活、政治文化、政治生态关系研究——学习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精神［J］.桂海论丛，2017（02）.。二是从政治文化的角度界定。列宁最先提出“政治文化”的概念，学界关注度不高。随着党内政治文化研究的深入，有学者提出两个概念不能不加区别地混淆使用，应吸取西方政治文化要义，结合现代政党理论分析党内政治文化。如党内政治文化是政党组织内部的政治文化，具有伦理性、价值性和实践性等特质⑧王卫兵.党内政治文化的生成逻辑与发展趋势［J］.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17（03）.；还有学者全面认识和主动遵从中国共产党党建规律，把西方政治文化理论与党的建设相结合，认为党内政治文化具有信仰型、参与型和现代型等主要特征⑨仰义方，戴立兴.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逻辑导向与路径选择［J］.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17（05）.。三是从党的政治建设的角度界定。随着新时代党的建设总布局的丰富和发展，有学者认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是党的政治建设的内核所在，作为党的政治建设的文化导引，党内政治文化既是信仰文化，也是组织文化，更是实践文化⑩王玉云.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党的政治建设的基本内核［J］.岭南学刊，2018（01）.。四是综合界定。有学者尝试综合运用词源学、组织文化学以及发生学的理论，全面系统界定党内政治文化⑪龚少情，刘兵勇.党内政治文化的概念辨析［J］.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学报，2018（01）.。有学者还从容易混淆的几个概念入手，全面对政治文化、政党文化与党内政治文化的异同进行类比，探讨三个概念的边界和内涵①柴宝勇，黎田.政治文化、政党文化与党内政治文化关系辨析［J］.马克思主义研究，2020（01）.。

（三）关于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经验研究

理论界沿着中国共产党百年党建的创新发展，对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历史脉络，对党的领袖在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中的重大贡献进行总结。一是对重要历史时期进行总结。党的百年发展中有很多关键时期，有学者认为党的创建具有奠基性，实现了党内政治文化的初步塑造②管玄同，徐冀宁.中共党内政治文化的最初形态及其现实启示［J］.井冈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02）.；有学者探讨了延安时期党内政治文化的科学内涵③冯留建，江薇.延安时期党内政治文化内涵探析［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06）.；西柏坡时期、改革开放、新时代也是学者们研究的重点。二是对党的领袖思想和实践进行总结。学者们非常重视整理和挖掘不同时期党的领袖关于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思想与实践创新。三是对整体历史脉络进行总结。学者们借助文献、制度、党内活动等，全面系统梳理总结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丰富思想和实践，勾勒出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历史演进和发展脉络④桑学成，许江.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百年探索：历程、经验与展望［J］.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21（04）.。

（四）关于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路径研究

理论研究的目的在于指导实践。构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路径是研究的重点。一是从文化领域寻找建设路径。按照文化建设的规律，一些学者按照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内政治文化来源于四文化一党性的重要论述，提出加强建设五大基本要求⑤段光鹏.深入把握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五大基本要求［J］.领导之友（理论版），2017（243）.；有学者破立结合，有针对性、系统地“破”庸俗腐朽的党内政治文化，旗帜鲜明地倡导先进纯洁的党内政治文化⑥陈家兴.党内政治文化的破与立［N］.人民日报，2017-5-18（007）.。二是从党的建设角度寻找建设路径。党内政治文化是党的建设深层次基础工程，有学者从党的建设整体规划出发，把党内政治文化建设融入“5+2”党的建设总布局，共同发挥“关键少数”和广大党员主体力量⑦李英.建设健康党内政治文化的着力点［J］.共产党员（河北），2018（06）.；还有学者从政党治理逻辑出发推进党内政治文化建设⑧吴宇，赵宇.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政党治理逻辑［J］.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18（01）.。三是从制度建设角度提出建设路径。文化与制度具有同构性。一些学者认为，要发挥制度优势，用制度遵循、制度自觉、制度自信强化党内政治文化⑨梁振涛.新时代深化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制度之维［J］.甘肃理论学刊，2021（01）.。四是多方位提出建设路径。一些学者从价值、现实、实践维度或理论、历史、现实维度或内涵、价值和实践维度等探索党内政治文化建设⑩赵曼，张新.新时代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三维审视［J］.学术探索，2018（04）.；还有学者认为，新时代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要有总体思路和顶层设计⑪中共中央组织部党建研究所课题组.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研究［J］.党建研究，2018（06）.。

（五）关于党内政治文化与其他理论范畴的逻辑关系

与其他理论范畴的关系研究，既是界定理论研究边界，也是寻找他山之石拓展研究路径。一是与伟大建党精神关系的研究。建党100 年之际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伟大建党精神，学者们梳理出伟大建党精神对党内政治文化的塑造和引领⑫徐国亮，史倩.伟大建党精神引领新时代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探析［J］.东岳论坛，2022（06）.。二是与党内法规建设关系的研究。有学者认为，党内政治文化与党内法规建设是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的实践向度①朱海嘉.党内政治文化与党内法规建设的内在逻辑探析［J］.学习论坛，2019（12）.。三是与有内在关联的概念命题的关系研究。如党内监督、党内民主、党内政治生态等均有相关研究。

二、理论研究的反思

党内政治文化建设作为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其研究成果已初步构建起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知识体系，并保持着一定的学术热度。但是，分析已有成果不难发现，党内政治文化专题研究持续时间并不长，整体上研究水平不高，仍存在着需要深入研究之处。

（一）概念研究没有突破性进展，未能形成重大标志性成果

“党内政治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在加强党的建设实践中，提炼出的中国特色新概念，体现出党的理论创新的自觉和自信。如何界定新概念、划定或扩充新概念的研究边界，是深化新概念理论研究的前提和基础。“党内政治文化”是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正式提出的，并迅速地成为研究的热点，其概念的研究和界定显得尤为迫切。在这个概念出现以前，政治文化、政党文化或党内文化等研究已长期存在，趋于成熟，形成了诸如要素分析方法、角色理论、组织行为理论等研究方法。不可否认，学术界出现新概念，一些学者往往倾向借助于较为成熟的研究范式或分析方法，来对新概念进行认知和研究，这确实加快了新概念的研究进度和认知范围。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以来，一些学者运用政治文化的结构要素理论来解读和界定党内政治文化，也应该是一种研究惯例。但是，“政治文化”、“政党文化”与“党内政治文化”等概念不是简单的文字叠加，党内政治文化作为一个全新的理论命题，它有着丰富而又独特的内涵，不能因为党内政治文化含有“政治文化”、“党内文化”等词汇就忽视其特定性，各个概念提出的背景、预定的目标均有较大差异。党内政治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长期发展过程中孕育出来的特有文化现象，从其他概念或话语体系解读党内政治文化，并不能完全反映党内政治文化的实质。在已有研究成果中，一些学者把词语表述的相近性简单等同于概念内涵的高度关联性，强调相近概念的共性，忽视各自的特殊性。抹杀了各自的独特性、针对性，就会致使混淆概念，界定概念时存在随意性，甚至会有语义重复、模棱两可的现象。

从概念本身看，党内政治文化研究可以多学科融入和交叉，容易实现理论研究的重大突破。但是目前而言，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因研究对象的多样性、复杂性，并没有形成学术研究的优势，甚至没有形成有别于其他理论命题的标识性术语。研究成果存在着政治宣传性研究成果多，学理分析性研究成果少等现状。党内政治文化的概念界定缺乏系统分析而没有形成广泛共识，使人们对党内政治文化的认识比较混乱。概念精准、研究规范地描述或规定事物的本质特征，是判断和推理的起点，也是一个理论研究成熟的标志。明白了“是什么”才知道“怎么办”。党内政治文化概念形成科学化的研究方法，拥有自身独特的研究体系，重要问题上有研究成果的持续累加，这都是当前亟待解决的理论研究问题。

（二）历史经验总结不足，缺乏对文化脉络的整体性认知

历史是现实的根源，历史经验是最好的营养剂，也是最好的教科书。重视和善于总结经验是中国共产党的传统优势。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进入理论创新的高产期，有效解决了重大理论命题和概念长期供给不足的问题。学界对中国共产党提出的重大理论命题和概念极为敏感，往往迅速借助理论工具分析梳理历史脉络、重要文献、关键或重要历史时期、领袖人物研究等，并把历史资源和经验转化为理论创新和具体实施的借鉴和启示。政治文化作为一个全新命题，在百年党史中依然能找到该命题概念长期的存在和发展。重视文化建设、政治建设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这样理论和实践的研究形成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为党内政治文化研究提供了借鉴和启示。党内政治文化研究与党的历史研究始终存在着结合点。因此，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研究，毫无疑问应该回归党的历史进程，从中国共产党奋斗史、创业史、改革发展史中寻找党内政治文化成熟、发展、创新的过程。从已有研究成果来看，研究成果虽然涉及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历史经验的总结，但由于缺乏认识工具，学者除关注到了建党时期、延安时期、西柏坡时期、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内政治文化的形成与发展外，对其他历史时期的研究成果还不多；党的领袖思想与实践非常丰富，专题研究略显不足；大跨度长时段系统研究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史的专著尚未出版，成果偏少。历史经验研究整体上高质量成果仍然偏少，理论成果略显不足。

科学总结党在各个历史时期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经验，能提炼出该领域党的建设的规律性认识。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以来，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经验研究呈现出总体性、专题式和分段式等特征，既显示出党在该领域的丰富资源，也反映出理论研究者对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高度自信。在中国共产党迎来百年的大背景下，党史研究兴起热潮，百年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研究也成为党史研究领域的新亮点。但这与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丰富实践相比，研究成果还略显单薄。因此，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研究需要借助理论工具，继续强化历史演变的阐释、党的领袖研究、经典文献研究、重要会议和历史事件的研究，让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发展脉络更加清晰和完整。

（三）问题导向不够突出，理论研究缺乏实践性

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根本目的和着力点是解决现实中出现的问题。一旦理论研究与具体实际偏离，就会出现泛化概念、空洞的理论和盲目的实践。党内政治文化决不能为理论而理论，脱离实际夸夸其谈，更不能为学术而学术，抽象地进行碎片化的概念拼凑。问题解决与否，是衡量党内政治文化建设质量的重要指标。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研究是满足现实需要的理论凝结。深入基层，开展调查研究，切实了解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存在的矛盾和问题，才能对症下药，采用“靶向疗法”精准施策，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存在的深层次问题才能彻底解决。因此，党内政治文化建设不能成为纯粹的理论，在研究中重视实践性，增强问题意识，坚持问题导向，聚焦薄弱环节，直面现实中不良党内政治文化，深刻认识其产生原因，在发现问题分析问题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进而有针对性提出对策建议。

从已有的研究成果来看，理论研究以比较空洞的概念讨论为主，学者们虽然对当前党内政治文化存在的种种问题进行了罗列或概括，但对所论述问题和事实仅在宏观上泛泛而谈，针对性的理论分析和归纳不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涉及现实问题的研究不够深入，尚不能全面、深刻地反映当前党内政治文化的内在层面与本质，尚未对存在问题的深刻根源和生成机理有充分的认识。因此，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研究不仅要坚持循序渐进、久久为功，更要善于聚焦问题，找准问题，从而精准解决问题。

三、理论研究的展望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深刻认识到，全面从严治党必须从治标和治本两个方面入手，要想持续加强党的建设，必须牢牢抓住党建领域最深层、最本质的事情，用文化来夯实党建基础，强化国家民族精神。在这个背景下，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成为全面从严治党不断向更深层次发展的标志性工程，而“5+2”党的建设总体布局，需要不断提高建设的科学化、系统化和规范化水平，这对于党内政治文化的理论研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对于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研究，需要特别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一）纳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框架

“两个确立”是中国共产党自党的十八大以来最显著的政治成果之一。党的十九大以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成为全党全国人民行动的总纲。并且这个理论依然在发展，充满创新的活力，持续推进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正在为世界提供人类文明新形态，继而构建21 世纪马克思主义。这样宏大理论视野和分析基础，大大拓展了党内政治文化理论研究的深度、广度和厚度。与此同时，党内政治文化以先进的文化、丰富的理论内涵，承担着文化强党和文化强国的双重使命。因此，党内政治文化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党的建设领域“第二个结合”鲜活的体现，也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内容。

首先，文化自信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重要部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和文化自信具有高度的同质性和同源性。文化自信作为一种精神状态，底气来源于传统文化的厚重、革命文化的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发展。同样，这些文化元素也在滋养着党内政治文化，让党内政治文化充满生命力。党内政治文化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实践的产物，对中华民族文化自信具有积极影响。党内政治文化人类文明发展的方向，更进一步坚定我们的文化自信。

其次，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对推进党的建设尤为关键。全面从严治党是一项庞大的工程，需要严格的党纪党规，并且需要柔性的精神指引和文化支持。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是全面从严治党的助推器，为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壮大提供精神力量。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相继提出文化自信、全面从严治党等重大理论问题，最终也汇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

因此，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理论研究必须融入大党建工作格局，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和自信推进全面从严治党，不断提升国家治理水平和能力，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坚强政治保障。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理论研究需要具备大视野大格局，放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系中，持续创新。

（二）提高研究的科学化水平

党的二十大以来，党内政治文化研究热度有所下降，正回归正常趋于平稳。纵观已有研究成果，理论界已经较多地关注到，缺乏实证的文献研究法、套用其他概念命题研究模式的方式，很难在党内政治文化研究领域有新突破。研究成果数量虽多但总体质量不高，且存在大量重复，根源就在于理论研究工具不足，研究方法方式没有创新。因此，理论研究不会因热度下降就无人问津，依然有学者会持续跟进和不懈探索。未来的理论研究应该围绕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基本概念，不断提高理论研究的科学方法，拓宽思路找准党内政治文化研究的最佳切入点，最终才能形成高质量的研究成果。这也是推进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学者们面临的一项重要而紧迫的任务。

首先，注重多学科交叉和多学科融合。党内政治文化研究对象具有客观性和广泛性、复杂性和综合性交织的特征，决定着理论研究的开放性、系统性。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涉及多个学科的理论知识，跨学科特征突出。理论研究需要打破固有的学科界限，充分综合运用政治学、党的建设、文化学、组织学、历史学等研究特长，强化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研究的综合性和科学性。

其次，构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研究范式。党内政治文化是中国共产党特有的文化现象，需要独立的研究方法和理论框架。未来的研究应该把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理论看作一门独立的科学，并进行深入的研究。创新并不意味着生搬硬套，国内外学者对政治文化和政党文化等概念长期关注大量研究，已经形成了较为成熟的研究范式。这些概念和党内政治文化有相似之处，但也有各自的特点，其研究范式对党内政治文化研究有很强的借鉴和参考作用。但借鉴参考是为了融会贯通、发展创新。随着党内政治文化研究持续深化，独立的研究范式没有形成，其理论研究就缺乏针对性和解释力。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在党的建设中产生，同时在发展中推动着党的各项事业不断发展。因此，研究党内政治文化，应积极借鉴和吸收国内外的优秀理论成果，还要立足中国共产党的自身发展，形成自己的一套学术话语体系和独特的理论研究工具，使理论研究更具科学性和说服力。

最后，加强实证研究，增强研究的针对性实效性。研究方法是理论研究的基础、理论发展的根本，决定着理论研究的未来发展。实证主义研究方法在人文社科领域已被广泛认可、广泛应用。建设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要重视实证研究，通过对各级党组织及党员干部个体大量的观察、调查和全面掌握，获取客观资料，使理论研究体现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因此，作为党内政治文化的践行者是否做到知情意行，作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主体力量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是否对等至关重要。只有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相结合，从个别到一般，归纳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现实困境和发展难题，进而探索其本质属性和发展规律，有了理论的彻底，才能使党的先进政治文化在现实层面得到具体落实。

（三）突出理论研究的实践品格

党内政治文化是现实的、具体的、实践的概念，既在党的实践中不断创新和发展，又在实践中发挥着巨大能动性，推动着党和国家各项事业不断向前。党内政治文化不是书斋里的学问，虽然需要通过厘清概念、构建研究规范，以形成内涵上清晰、逻辑上自洽、论证上严谨的理论体系，但归根结底是一个实践性的概念，其实践性色彩鲜明，实践性要求突出。因此，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在新时代，要有效推进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就应该直接付诸实践，突出理论研究的实践特色，增强理论研究成果的可操作性，从而达到以理论引领实践，以理论支撑实践。

既现实又具体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实践是推动理论发展的强大动力。实践需要理论研究引导，实践也引导理论研究，党内政治文化的研究需要将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紧密结合起来。当前，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对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提出诸多挑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旗帜鲜明抵制和反对关系学、厚黑学、官场术、‘潜规则’等庸俗腐朽的政治文化，不断培厚良好政治生态的土壤。”①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181.习近平总书记没有回避矛盾，对党内不良的政治文化，直接罗列出四种庸俗腐朽的文化，既实现又具体，显示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实践品质。党内政治文化建设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理论和思想方法，针对复杂的现实问题、具体事实，精准找到解决的办法，这样才能推进理论的拓展或创新。因此，有必要提倡更多地从实践出发，针对实践中存在的一些现象和问题，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分析问题产生的原因和条件，有效解决党内政治文化的突出问题，实现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