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家新视野”中,两位作者的讲述都与“魅惑”有关,不同的是,艾平带我们走进草原深处,为我们带来有关“狼毒草”的祛魅之旅。祁云枝则为我们点出平平无常“冬青”的魅力所在,令这一片苍翠与众不同。由“魅惑”标出的两个相反坐标系中,人类再次靠近了植物,也再次贴近了自然之神。一种美若天仙的植物,却在草原生物的基因里刻下不可靠近的印记。日积月累,狼毒花以草原沙化的象征、毒死牲畜的形象在艾平的潜意识里驻扎,相遇时,也便无所谓对其的保护。若不是牧民的点醒,“我”无法看透表象下的端倪:先有草原的退化,后有“狼毒草”的入侵;有狼毒草的地方,不会出现鼠灾。狼毒草也是长生天的孩子,它也是维系物种多样,生态平衡的重要力量——“天底下沒有多余的草”。绿化带的植物,总是冠以“冬青”的名号,殊不知,我们可能从未见过真正的“冬青”。万物凋零的季节里,碧叶、红果与白雪作伴,冬季的青枝,“冬青”之名由此而出。厘清了“本尊”真目,祁云枝还将冬青在不同文化的含义和盘托出,这不起眼的冬青,竟代表圣洁、忠义等高贵的品质。冬青“魔杖”施展着“魅术”,幻化为我们从未见过的模样。或许以上这些正是此期文章的意义所在:两位作家将狼毒草、冬青从人类的刻板印象中解放,挑战惯常的人类认知,从植物本身出发,再次走回植物。
杨晨洁,文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八十年代文学,曾参与国家重大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获第七届“陕西省文艺评论奖·优秀评论奖”,并在《扬子江文学评论》《南方文坛》等刊物上发表多篇文学评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