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中的细雨

阿海

梦

我在一棵香樟树下给你写信

词语像松果，在裂

燕子折向东西，我折枝之处

如今有了更淡的花

月光

街道埋伏犬吠，风吹动

一个人消失的声音

幸存的是

照亮的墙壁，孤零零的草树

此刻，美是那么远

绝望那么近

细雨

你来了，古诗中的细雨

你醉倒在室内，也

瓢泼在窗外

你沿着空地的漩涡汇聚

你住进掩面的凉亭

你简朴而畅快

你是烟雨我看不见

你隐去了鸟鸣

你绘下的人

此刻在推一扇门

望你不如听你

我把你还给古诗

还给空无一人的传诵

还给我背对的窗子

桃花未开，它若开了

我把它还给你

还至那无用的小巷尽头

堆满了落叶

你也淋湿了它们

不遇

日光抵御着睡眠

就好像回声抵抗着时间

望着燕子的人将死去

他的轮廓，藏身于滴水的屋檐下

我们穿过秋天

青铜穿过我们，那树上熟透的果子

在烂掉，好像鸟鸣时

我们烂掉的身子

入不敷出的日子啊

我的酒杯对着余下的月亮

泼洒了我多余的影子

夜半的鸟鸣

它们在凌晨一点突然醒来

在窗外的枝桠上

灌木吐着潮湿的气泡

夜晚扭动在被放入更大的相框

香樟纹丝不动，暗暗

将白天远走的身体

重新拖回暗处的影子上

也许春天转暖

也许有看不见的寒潮

在空气里，它们的叽叫混沌

夹杂着难言的风雨

被这突如其来的鸟鸣惊醒

我哑然，说不出一句话

它们像一群人撕心裂肺的嚎哭

让我感觉真实如此虚幻

篱

天越来越冷，十月，镜子碎了

依然有你的容颜，叶子上的霜很咸

对面窗户站着多余的白鸟

我曾远走，湖水在飘

眼睛的秋天打着结下沉

我们的屋子缀满黄金

绾发辫，光脚来回踏走廊

心在慌，你假装

不理你，用心想一片空白

看两行白鹭在飞

不被绘下，不被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