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静
(西安交通大学城市学院,陕西 西安 710018)
韧性其本意是“回复到原始状态”[1],其体现了系统经受干扰后恢复到平衡状态的观点[2],并强调系统对外部冲击的承受、调整和保持平衡的能力。在韧性理论方面,加拿大生态学家Holling提出“层次结构、混沌性、适应性循环”理论,解释了可持续发展的内涵,打破线性思维、稳态平衡性思想,实现跨尺度动态交互循环及系统创新性的突破,为城市韧性理论的形成奠定了思想基础[3]。
对城市韧性的研究,学者们也有不同的观点: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将韧性定义为用于描述一个系统能够吸收干扰,同时维持同样基础结构、功能的能力和适应变化的能力[4];赵瑞东、方创琳、刘海猛认为,城市韧性是由城市经济、社会、制度、生态、基础设施等人文、环境系统组成的高度复杂耦合系统[5];邵亦文、徐江提出,城市韧性作为一种城市风险治理的新思路,重点提升城市系统自身组织、功能协调、适应不确定性的能力[6];徐耀阳、李刚、崔胜辉等认为,城市韧性要关注自然要素和人为因素变化所具有的可塑性[7];埃亨(Ahern)认为,韧性城市应具备5个要素:多功能性、冗余度和模块化、生态和社会多样性、多尺度的网络连结性、有适应能力的规划和设计[8]。
在城市韧性的评价方面,Schlör等提出了包括生产力、基础设施、生活质量、公平和环境可持续性的城市韧性指标[9];Burton提出了包括社会、经济、制度和基础设施的社区韧性指标[10]。彭翀、郭祖源、彭仲仁提出,从韧性内涵出发评估城市韧性,围绕能力、过程和目标3个维度进行[11]。可见,学者们在城市韧性方面的研究成果较丰富。
另一方面,学者们对于创新的研究经历了3个阶段:线性创新-创新系统-创新生态系统。其中,线性创新基于新古典经济理论与内生增长理论,认为创新是企业依靠“需求+科研”双螺旋动力机制并通过企业单体内部建立研发机构而自主进行,最终通过产品来实现创新价值;线性创新理论主张创新来源于企业单体内部的自主研发,但却因难以适应快速变化的技术发展而导致我国创新能力不足[12],1948年由贝特朗菲提出的系统论能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13]。基于此,郎德沃尔于1985年率先提出“创新系统”的概念[14],强调“企业的创新并非是孤立的,而是与其他组织相互协作和依赖”[15],之后学者们对此展开研究,提出该阶段依靠“政-产-学”三螺旋动力机制获得来自企业外部的创新源[16],通过“服务+产品”的载体实现创新价;90年代之后学者们从生态学角度认识“创新生态系统”及硅谷的优势,2004年12月美国竞争力委员会发布报告并主张在美国形成一个21世纪的创新生态系统[17]。自此,创新范式正式进入到创新生态系统阶段,采用国内代表学者张贵的观点,认为创新生态系统既是一个由创新源、创新物种、创新群落、创新链、创新网络组成的类似自然生态的复杂系统,又是一个不断演化和自我超越的系统[18]。经过这3个创新范式的演变,其研究主题也经历了“可持续发展,开放创新、价值创造和协同创新”3个阶段[19]。
但将城市韧性与创新生态系统相结合的研究成果极少,国内学者梁林、赵玉帛、刘兵于2019年首次基于韧性视角提出国家级新区创新生态系统演化的韧性化理念,构建了韧性评价指标体系以及预警模型,结果表明,我国新区具有一定的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20]。
然而,从2020年初开始,我国乃至全球都在经历这场新冠病毒带来的疫情,这对于城市创新来说无疑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那么各主要城市创新生态系统是否具有一定的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这就需要对各主要城市的创新生态系统韧性进行有效测算。基于此,首先以城市创新生态系统韧性作为测算对象,以新冠疫情作为测算背景,建立一套融有新冠疫情特点的城市创新生态系统韧性测算指标体系,以此衡量后疫情下城市创新生态系统的韧性水平。
结合梁林、赵玉帛、刘兵提出的国家新区创新生态系统韧性评价指标体系[20],并对其部分指标进行调整,形成一套融有新冠疫情特点的城市创新生态系统韧性测算指标体系。
首先,该指标体系在测算维度方面依然按照进化性、流动性、多样性和缓冲性4个维度进行韧性的测量。其中进化性是基于生态视角,认为系统为了适应环境,创新主体通过不断自适应、自调节来促进自我成长的能力[21],呈现出一种螺旋式的上升结构,因此,从韧性视角来看,进化性越强,意味着韧性越好;多样性强调组织成员在某一属性上的分布特征以及差异化程度,其研究重在探讨多样性和组织产出之间的关系[22]。而创新主体的多样性意味着系统的“创新基因库”,多样性越丰富,主体数量种类越多,则“创新基因库”就越丰富强大,可挖掘的价值越多,同时创新主体的异质性能够增强个体或种群之间的关联,使其之间的凝聚力水平扩大,密度增强,并利于降低生态位重叠度,从这点来看,创新主体的多样性能够使整个系统更加稳定和健康[23],进而使其面对外界冲击时能更好地应对和恢复。因此,选择多样性作为衡量系统韧性的一个指标是有必要的。那么对于该维度的测量依然按照从微观到宏观的逻辑思路从3个方面衡量,即人才-高校-产业;在流动性方面,目前多数学者在创新生态系统的概念中均体现出了“创新系统论”中的核心点:协同合作创新及复杂网络思想。而通过协同合作实现创新的本质在于创新主体间的各种能量流动和共享,才能实现知识的内化和创新观点的出现,因此,在创新生态系统的评价中,“流动性”的评价必不可少;在缓冲性方面,韧性理论认为系统对于外部化境冲击的应对需要依托内部丰富的资源和结构,产生抵御外部冲击的缓冲力,以助力系统功能的恢复和进化[23]。而基于缓冲性是依托于足够丰富的内部资源,因此可从医疗资源、文化休闲资源、体育运动资源、经济资源、自然环境资源、知识资源和技术资源等多方资源进行测量。
其次,在具体实测指标的选择上,结合新冠疫情对医疗资源的需要,进行了部分指标的调整。
借鉴杨素志、路世昌,覃荔荔,王道平,周超等,王洋,郭燕青等在创新生态位评价指标中均通过“新产品开发项目数”指标来衡量创新产出力量的作法,添加“新产品开发项目数”指标,以此完善对应用创新产出的衡量;在衡量多样性的4个指标中,适当结合新冠疫情对医疗资源的需要进行指标调整。其中产业分布划分为制造业、建筑业、金融业、医药业等19个产业;而高校分布上,不再按照高职、本科、研究生院校进行划分,而是按照学科属性的不同进行分类,将医学科纳入进来,包括工科、综合、医药、师范、农业、艺术、政法、语言、体育等学科;就业人员的学历分布按照高职、本科、硕士、博士来进行分类;在知识资源和基础创新产出指标中采用“高质量论文数”来衡量知识产出,其包括“SSCI论文数、SCI论文数、CSCD论文数、EI源刊论文数、CSSCI论文数、北大核心论文数”,全面衡量包括理工、管理、教育、艺术、医药、体育、心理等不同学科的国内外高质量论文产出量;资源方面的衡量指标主要涉及区域文化、体育、医疗、养老保障、旅游休闲等方面。由于目前全球正处于后疫情时代,因此,在衡量城市社会环境资源中增加“医院床位数”和“医师人数”来衡量各城市的医疗水平及资源,增加“体育场馆数”来衡量城市的体育运动方面的资源,增加旅游休闲收入来衡量该区域的休闲生活资源能力;自然环境中主要衡量水、绿地、空气质量3个方面,其中空气质量采用公众更关心的可吸入细颗粒物年均浓度来衡量。
经过上述一系列调整,形成适用于各个城市的创新生态系统韧性评价指标体系(表1)。
表1 城市创新生态系统韧性评价指标体系Tab.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urban innovation ecosystem resilience
续表1
通过对创新生态系统与城市韧性的相关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发现,目前对城市创新生态系统进行韧性研究的成果较少,尤其是鲜有结合疫情特点的城市创新生态系统韧性的测算研究,基于此,可在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基础上,融入新冠疫情特点,构建一套适用于疫情状态下的城市创新生态系统韧性测算指标体系,但该指标体系还需在后期研究中通过实证测算各城市的创新生态系统韧性水平,以验证该指标体系的有效性和正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