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玉琨
王国维的《蝶恋花》曾言:“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在岁月长河的流逝中,我曾经拥有的唯一一辆自行车如今只剩下自行车执照了。
谁能想到当年的自行车也会有行驶证呢?从上面可以看到自行车的相关信息:车牌号码:83645;厂牌:武夷;式样:男;颜色:绿;购入时间:1985年4月6日。
从购入时间看,1985年4月距离我参加工作的时间1984年8月还不到一年,所攒的钱也不多,可是我真的迫切需要一辆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因为工作单位福建省天湖山矿务局中学与老家玉斗镇竹溪村有20多公里,又不通班车,步行即使走小路也要4个多小时,既耗时又费力。
只是那个年代买自行车光有钱还不行,还必须有票,自行车是凭票供应的。像“凤凰”“永久”这样的名牌车,一般人连票也捞不着。唯一的办法只有等待机会。当然,学骑自行车就简单多了。
那时,与我同乡的老康从矿井工人的岗位调到学校食堂当师傅,他刚好有一辆自行车,这给我学车提供了方便。但教我学车的是另一位姓王的工人。小王是个年轻人,力气特大,他稳稳地把控着自行车后座,让我放心踩踏。我按照他的提示,放眼前方,手握车把,在学校的操场上绕着圈子。转完第三圈,小王说:“你学得很快,第三圈时我就已经放手了。下面,你独自骑一圈看看。”没想到骑第四圈的时候,我骑到一半就摔倒了。看来,还不到“放手”的时候,或者说心理因素很重要呢。
有一天,家住下洋村的舅舅跟我说:“有个城关的朋友可以帮助买到‘武夷’牌自行车,牌子虽然没有‘凤凰’等响亮,却是男式双杠的,很适合在山区行走,而且不贵,只要160元。”虽然这价格相当于我三个月的工资,但还是让我喜不自胜,毕竟它可以解决我的难题。
因为学校就在矿区一座高高的山头上,虽有公路连通,却要绕远道,且多为煤屑路,极不好走,所以自行车平时几乎用不上。我每次回家返校,我都把它放在舅舅家里,然后穿行山间小路回到学校。舅舅的家就在学校所在地的山脚下,给我停放自行车提供了方便。
结婚后,我在天湖山医院附近分到了一套房子,自行车也跟着搬了新家,就放在二楼的阳台上。后来,三郊线通了车,回家可以坐中巴,自行车用不上了,它就退休回了老家,直至不见踪影。
现在出行相当便利,已调到永春一中的我从城关到学校上課,要么开车,要么骑摩托车,偶尔也打车,太久没有骑过自行车了。自行车及其往事似乎只是留在了记忆中。不过,有一天我还会再次用上自行车的。因为它绿色环保,因为它已经从单人发展到双人、多人自行车,虽说已不是“武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