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宁 吴玲玲 谢 凡
国家海洋局南海规划与环境研究院 广州510300
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 亲自部署、 亲自推动的国家重大区域发展战略, 是新时代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的新举措, 也是推动“一国两制” 发展的新实践[1]。 海洋是高质量发展战略要地, 而粤港澳大湾区具有天然的“海洋” 基因。 因此, 在大湾区的建设过程中, 海洋是无法绕开的重要因素之一。 2019 年2 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的《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 在“构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现代产业体系” 一章中提出了“大力发展海洋经济” 的重要部署。
粤港澳三地也纷纷针对大湾区发展提出了一系列政策文件。 2019 年7 月, 广东省委省政府出台了《关于贯彻落实〈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 的实施意见》, 并配套出台了《广东省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 年)》。 两份文件不仅在海洋经济发展方面有力推动了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和发展, 而且明确了海洋经济在广东省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的重点任务。 香港特区政府在《行政长官2020施政报告》 中构思的“跃动港岛南” 计划, 包括制定海洋公园重生方案、 活化珍宝海鲜舫、 提升香港仔及黄竹坑一带的文化及消闲设施、 开拓连接其他地区及岛屿的海上旅游路线等系列任务。 澳门特区政府自2015 年获得中央授予的85 平方千米管辖海域之后,积极谋划海洋领域相关规划和发展政策。 澳门《2021年财政年度施政报告》 在“推进智慧宜居城市建设”中提出, “研究编制海洋功能区划及海域规划, 加强海域管理和利用, 为澳门居民拓展生活和发展空间”。
本文在简单回顾大湾区发展历程的基础上, 剖析了海洋在大湾区发展过程中应该起到的作用以及海洋经济推动大湾区发展过程中实际存在的问题, 并提出了相应对策建议, 以期能为有关地方政府和涉海管理部门的决策提供基础参考。
提到如今的粤港澳大湾区, 必然绕不开“珠江三角洲地区” (以下简称“珠三角”) 这一概念。 改革开放之后, 珠三角地区作为全国改革开放先行地, 赢得了抢跑第一轮发展的历史机遇。 珠三角各城市中,深圳被确立为全国经济特区之一, 广州被确立为全国第一批对外开放城市之一, 此后珠江三角洲被整体开辟为沿海经济开放区。 珠三角地区充分利用国家赋予的各项优惠政策和毗邻港澳的区位及人文优势, 通过大力发展与港澳的经贸合作, 推动了珠三角地区的整体经济发展。 至港澳回归前, 珠三角地区已经形成了较为明显的垂直分工体系。 香港的金融服务业、 深圳的技术密集型制造业、 东莞等地区的劳动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制造业, 成为了此时珠三角地区“前店后厂” 产业合作模式的标志。 港澳特别是香港对当时的珠三角地区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龙头带动和开放窗口作用, 为珠三角地区的经济腾飞提供了强大的动力支撑。
香港和澳门回归后, 港澳与广东转变为“一国两制” 下的不同地区之间的关系, 三地间的合作与交流进一步深入拓展。 珠三角地区的制造加工由普通日用品等的加工装配逐渐转变为电子仪器、 计算机等高端通讯设备, 实现了珠三角地区的制造业乃至整体经济的转型升级。 2003 年起, 大陆分别与港澳特区政府签署了《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 (即CEPA)及其一系列补充协议、 投资协议、 货物贸易协议、 服务贸易协议、 经济技术合作协议等, 为珠三角地区与港澳在“一国两制” 条件下继续深化经贸投资合作提供了政策保证。 2008 年, 美国次贷危机持续发酵进而引发了全球金融危机, 对外向型特征显著的珠江三角洲地区产生了较大冲击。 同年12 月, 国务院批复原则同意《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 年)》, 为珠三角地区发展指明了新的历史定位。这一时期, 珠三角地区着力加快推进深圳、 广州等核心城市发展并辐射周边城市, 形成了多中心辐射带动整个珠三角区域发展的新格局。
在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 倡议的时代背景下, 2016 年3 月印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 在“支持香港澳门长期繁荣稳定发展” 部分中, 明确提出“支持港澳在泛珠三角区域合作中发挥重要作用, 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和跨省区重大合作平台建设。” 这是“粤港澳大湾区” 这一概念首次在国家正式文件中出现。 2017 年7月, 在习近平主席的见证下, 香港、 澳门、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和广东4 方共同签署了《深化粤港澳合作推进大湾区建设框架协议》, 标志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迈上新台阶。 三地之间以“湾区经济” 为纽带, 发挥各自禀赋优势, 推动协同发展, 着重提升具有全球格局的资源配置能力和产业集聚能力[2]。2020 年, 粤港澳大湾区已经成为土地面积5.6 万平方千米、 海域面积2.0 万平方千米, 常驻总人口约7 000 万人, GDP (国内生产总值) 总量达11.6 万亿元的世界级大湾区, 是我国区域整体实力强劲、 一体化发展程度领先、 对外开放程度活跃的经济先行区。
海洋孕育了生命, 联通了世界, 促进了发展, 是人类推动经济发展的资源宝库。 工业革命以来, 人类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 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人类对海洋的认知不断拓展以及依托海洋的全球贸易网络的建立和不断完善。 进入21 世纪, 海洋在世界所有沿海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也成为世界各国推动经济社会发展、 参与国际竞争的战略要地。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 核心在“湾” 字, 有着天然的海洋属性。 因此, 海洋在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过程中, 正在发挥并将继续发挥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首先, 海洋为大湾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重要的空间和资源保障。 广东省自然资源厅编制的《百个重大建设项目“百日攻坚” 专项行动工作方案》 《广东省海洋经济发展“十四五” 规划》 等文件, 为重大项目在规划、 用地、 用海等方面做好了要素保障。 在埃克森美孚惠州化工综合体项目、 中广核广东太平岭核电厂一期工程项目等重大项目的推进过程中, 均充分利用和拓展了大湾区利用海洋空间资源, 为加强构建畅通对外联系通道、 提升内部联通水平、 加快海洋产业发展提供了空间资源保障。 大湾区及周边海域在渔业资源、 旅游资源、 油气资源、 天然气水合物资源等方面禀赋优异, 具有进一步开发利用的潜力空间。
其次, 海洋为大湾区构建“双循环” 新发展格局提供重要通道。 港珠澳大桥、 深中通道、 黄茂海跨海通道、 广州南沙港区四期、 深圳盐田港动作业区集装箱码头等一批标志性重大涉海基础设施建设, 为开展海上合作, 加强与“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 沿线国家和地区的经贸往来提供了重要基础。 通过海上贸易这一低成本方式, 大湾区积极加强对外投资战略布局,打造全球港口链, 积极推进智慧港口建设, 海洋对外贸易持续向好发展。 2020 年, 在遭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的影响下, 广东实现外贸货物吞吐量6.26 亿吨,增长2.9%; 港口集装箱吞吐量6 729.0 万标准箱, 增长0.3%[3]。
再次, 海洋为大湾区科技创新中心建设提供重要支撑。 广东省设立专项资金重点支持海洋六大产业科技研发及成果转化, 形成了一批国内领先、 国际先进的国产化技术和装备。 以新型地球物理综合科学考察船“实验6” 号、 我国最大的海洋综合科考实习船“中山大学” 号等为代表的的海洋科考重器相继建设完成。 南方海洋科学与工程广东省实验室在珠海、 广州相继揭牌建设, 实验室进一步整合粤港澳三地的研究队伍, 发挥集团军优势, 带动区域海洋科技与海洋经济发展。
最后, 海洋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提供重要的获得感、 幸福感、 安全感。 海洋渔业稳步增长, 养捕结构持续优化, 质量效益不断提升, 海洋能够为社会大众提供丰富的海产品。 南海油气资源开采可解决国家能源安全问题, 而且南海北部天然气水合物试采已经成功, 未来商业化运作后能够为社会大众提供新兴清洁能源。 涉海交通基础设施建成之后, 可极大地提高大湾区内各区域之间的交通便利, 能够为社会大众减少通勤时间和经济成本。 持续推进的海岸线整治修复、 魅力沙滩打造、 海堤生态化、 滨海湿地恢复及美丽海湾建设等海岸带生态保护修复“五大工程”, 能够为社会大众提供良好的海洋生态环境和海洋景观, 增进民生福祉。
粤港澳大湾区具有天然的海洋属性, 优越的海洋地理区位和独特的资源禀赋, 在发展海洋经济方面有着良好的基础, 海洋已经成为粤港澳大湾区高质量发展的战略要地。 目前, 粤港澳大湾区已经初步形成了海洋经济稳步发展、 海洋产业门类完整、 经济辐射能力较强的开放型经济体系。 粤港澳大湾区因政治、 法律、 文化等多方面的差异具有“一个国家、 两种制度、 三个关税区、 四个核心城市” 的特征。
2.1.1 大湾区海洋经济发展现状
珠三角各地市经过多年的发展, 海洋经济已经形成一定规模。 根据海洋经济调查数据, 广东省海洋经济活动主体集中在珠三角地区, 相关涉海企业(内地) 主要集中于深圳、 广州、 东莞, 其次为中山、 珠海等地。 从产业分布来看, 海洋旅游业涉海单位数最多, 其次依次为海洋交通运输业、 海洋船舶工业, 而海洋药物和生物制品业等海洋新兴产业总体占比较少。
据统计, 2020 年广东海洋生产总值为1.72 万亿元①根据经济活动的区域分布特征, 珠三角地区生产总值占广东省的八成。 因市级海洋生产总值数据难以获取, 这里以广东省海洋经济发展主要情况进行替代分析。, 连续26 年位居全国首位, 占全国海洋生产总值约五分之一, 成为我国海洋经济发展的核心区之一。广东海洋生产总值占广东地区生产总值的15.6%, 海洋经济成为广东经济发展的新增长极。 从产业构成来看, 广东基本形成了行业门类较为齐全、 优势产业较为突出的现代海洋产业体系。 滨海旅游、 海洋交通运输、 海洋油气业、 海洋船舶制造等产业在全国具有优势地位。
当前, 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各城市根据自身的海洋资源条件形成了相应的海洋产业体系, 并初步呈现出各具一定特色的发展亮点。 具体如表1 所示。
2.1.2 港澳海洋经济发展现状
香港、 澳门的海洋交通运输、 滨海旅游业及相关服务业高度发达。 香港作为国际金融贸易和航运中心, 是全球最自由的经济体之一, 而澳门则在努力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 并在促进中国与葡语系国家商贸合作中发挥重要作用。
香港的服务业产值占香港地区生产总值的比例超过90%。 相应地, 其海洋产业也主要是交通运输及配套服务业。 香港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 完善的港口管理制度及自由港政策, 在发达的转口贸易助力下, 成为世界最大的集装箱枢纽港和国际航运中心。 作为全球最繁忙和最高效率的国际集装箱港口之一, 香港港是全球供应链上的主要枢纽港。 滨海旅游业也是香港的主要海洋产业之一。 另外, 香港的金融、 法律、 物流信息、 船舶注册、 培训等相关的服务行业均已非常成熟。
澳门海洋经济总量相对较小, 海洋经济主要集中在海洋渔业、 海洋交通运输业、 海洋旅游业、 海洋生物医药及澳门与内地合作等几个方面。 400 多年中西方文化交汇的历史及因海而兴的特点给澳门留下了众多名胜古迹和独特的海洋文化风情, 因此澳门通过打造“世界旅游休闲中心” 和“中葡商贸合作服务平台”, 正在成为国际旅游的重要目的地以及人流、 物流的重要集散地。 此外, 澳门发展海洋生物医药产业具有较为雄厚的科研实力。 澳门与广东在横琴建设了中医药科技产业园, 为海洋生物医药业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总体而言, 粤港澳三地海洋产业构成特征鲜明,珠三角海洋产业门类较为健全, 主导产业为海洋旅游业、 海洋交通运输业、 海洋船舶与工程装备制造业等。 香港主要以海洋交通运输业、 服务业为主, 澳门主要以海洋旅游业为主。
经过多年发展, 粤港澳大湾区已基本形成了海洋经济稳步发展, 海洋产业门类完整、 经济辐射能力较强的开放型经济体系。 分产业来看, 大湾区海洋产业主要包括海洋渔业、 海洋化工业、 海洋交通运输业、海洋旅游业等传统产业, 海洋船舶与工程装备制造业、 海洋药物和生物制品业、 海洋新能源业、 海水利用业等战略新兴产业, 以及海洋信息服务、 海洋金融服务等现代服务业。
2.2.1 传统产业
海洋渔业是大湾区海洋经济的传统优势产业之一。 随着持续加大渔业产业结构调整力度, 除了传统的养殖、 捕捞之外, 又新增了深水网箱养殖、 海洋牧场等海水增养殖方式, 各等级渔港加快建设, 产业结构日趋优化。
海洋化工业近年来综合实力稳步提升。 大湾区内的惠州大亚湾已建成为重要的石化基地, 海洋化工企业集聚明显。 惠州大亚湾依托中海油大型炼化一体化项目, 以石化产业为龙头, 重点发展石油化工、能源、 机械等产业, 形成炼油、 乙烯生产到下游合成材料、 精细化工、 橡胶加工的炼化一体化石化产业链。
海洋交通运输业方面, 粤港澳大湾区已形成了香港、 广州、 深圳为主要港口, 珠海、 惠州、 东莞、 中山、 江门为地区性重要港口的分层次发展格局。 大湾区内的11 个港口, 年货物吞吐量超过10 亿吨, 集装箱吞吐量超过7 000 万标准箱, 是全球港口最密集、航运最繁忙的区域。 其中, 香港港、 广州港、 深圳港是国际航运中心, 也是世界排名前10 的大货运港。
海洋旅游业是粤港澳大湾区的传统优势产业之一。 大湾区内海洋特色旅游资源丰富, 滨海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类型丰富多样、 多姿多彩。 近年来, 海洋旅游业保持健康发展态势, 产业规模持续增大, 依托“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 建设, 在海洋休闲度假、 邮轮游艇、 海洋观光、 海岛旅游等方面进行多元开发,新业态旅游成长步伐加快。 大湾区海洋旅游业逐渐向以邮轮游艇为代表的高端化业态发展, 形成了以广州、 深圳、 珠海为核心的海洋邮轮游艇产业集群。 同时, 以深圳情人岛、 珠海外伶仃岛、 惠州三门岛为代表的海岛旅游也在蓬勃兴起。
2.2.2 海洋战略新兴产业
海洋船舶与工程装备制造业近年来深受世界经济调整、 国家间贸易摩擦激化等不利因素的影响, 但另一方面国内海洋产业结构升级、 国家级新区、 自贸区和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等各项有利政策的加持, 又给大湾区海洋船舶和工程装备制造业未来的发展创造了良好条件。 受这两方面的综合影响, 该产业近年来发展波动较大。 大湾区内已建成广州南沙、 深圳蛇口、 珠海高栏港等一批船舶和海洋工程装备制造基地, 逐步形成了珠江东西岸海洋工程装备制造业集聚区, 取得了一批新技术及新产品研发的重大突破。
海洋药物和生物制品业作为广东省重点支持的六大海洋产业之一, 大湾区有条件的城市如深圳、 广州等积极推动该产业发展, 加大了科研投入和政策倾斜力度, 涌现出一些国内影响力较大的企业和机构。 但总体来说, 该产业还处于初级发展阶段, 未来需进一步加强科技的投入、 产学研的融合及管理体制机制的创新。
海洋新能源业方面, 目前大湾区海洋能开发除了风能发电技术较成熟外, 其他海洋能的发电技术还在探索阶段。 近年来大湾区海上风电产业发展迅猛, 海上风电项目布局不断加快。 珠海金湾、 惠州港口一期和珠海桂山二期等海上风电项目陆续铺开, 大湾区海上风电产业基本形成装备-施工-运营-专业服务产业体系。 大湾区内有关部门已成功进行天然气水合物试采, 该产业开发远景广阔, 未来可形成规模较大的海洋新能源类型和海洋战略新兴产业。
海水利用业的发展对于节约保护水资源、 发展战略新兴产业、 拓展蓝色经济空间具有重要意义。 大湾区海水利用业发展迅速, 未来也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但目前绝对规模仍然较小, 处于产业发展初级阶段。 有关企业主要分布于珠海、 东莞、 广州和深圳等地。 利用海水的方式主要是火电厂和核电厂将海水作为工业冷却水, 由于海水淡化成本较高, 极少用于生活用水。
2.2.3 现代服务业
海洋信息服务业是海洋经济增长的倍增器、 发展方式的转换器和产业升级的助推器。 粤港澳大湾区将服务器等硬件集中管理运维, 已建成集海域动态管理系统、 渔业安全生产通信指挥系统、 渔业船舶信息管理系统、 渔港信息管理系统等海洋信息服务的综合信息管理平台。 相关企业主要分布于深圳、 广州、 珠海等地。 粤港澳大湾区(内地) 海洋信息服务业企业主营业务涵盖电子信息、 软件开发、 导航系统开发、 人工智能、 涉海图书报刊出版等领域, 其中以海兰信、云洲智能等公司为代表的具有高科技含量的海洋新兴企业数达到400 余家。
海洋金融服务业方面, 大湾区内广州、 深圳和香港三大金融城市, 以及港交所和深交所两大证券交易所, 聚集全球诸多银行、 保险、 证券等跨国金融巨头。 广州南沙在航运交易、 船舶融资租赁、 航运产业基金、 船舶制造、 渔业保险等方面取得了阶段性突破。 深圳各类商业银行积极开展海洋融资服务。 深圳前海国际船艇交易中心出台了互联网融资业务规则,在船艇众筹融资领域进行了积极探索。 特别是2019年海博会期间, 深圳证券交易所与自然资源部联合举办了海洋中小企业投融资路演活动。 随着深圳建设全球海洋中心城市各项工作步伐的逐渐加快, 深圳海洋金融服务业发展前期不可限量。 香港涉海金融主要包括海洋产业融资和海事保险及再保险, 具体包含银行贷款融资、 股票融资、 信托基金、 融资租赁和海事保险等业务领域, 在海事仲裁、 航运保险、 融资租赁等方面具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起着资源配置中心的角色。
海洋资源开发质量与海洋经济总量水平不匹配,海洋产业主要为资源依赖型产业, 海洋经济大而不强的问题较为明显[4]。 在主要海洋产业中, 滨海旅游、交通运输、 海洋化工等传统产业的增加值占比高达七成以上, 而海工装备、 海洋生物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基础薄弱, 尚未形成规模优势。 部分海洋产业在强链、补链、 延链方面仍需大做功课, 如船舶制造业所需的特种材料生产企业在大湾区内部缺失, 严重影响产业集群发挥规模化和集聚化的发展效应。 从海洋资源的利用区域分布来看, 海洋资源开发主要集中在珠三角和近岸海域, 东西两翼和深远海开发不足。
大湾区海洋科技创新能力, 与其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存在一定差距。 相较于天津、 青岛等地区, 大湾区的国家级海洋科技研究平台较少, 海洋科技基础研究能力较弱, 海洋科研成果转化及推广应用能力有待加强。 其次, 关键领域的核心产品和零部件自给率偏低, 如应用于南海深水油气开发的水下生产系统, 核心部件全部依赖进口。 另外, 大湾区海洋科技创新能力有待进一步提升与整合。 港澳在海洋人才和海洋科技创新方面有较好的资源, 但是与广东省在涉海科技创新方面的交流、 合作研发仍有待深化, 大湾区在海洋科技创新方面的实质性合作仍需进一步推进。
虽然大湾区内的经济合作交流日趋频繁, 但行政壁垒依然存在, 区域开放合作有待进一步深化。 大湾区海洋治理职能相对分散于各个涉海管理部门, 而且粤港澳三地涉海管理部门存在显著差异, 缺乏高层次统筹海洋治理的协调议事机构, 跨区域利益共享共担机制不完善, 导致各方在海洋经济发展利益共享、 风险共担以及海洋环境治理和生态系统保护修复等方面缺少相应的体制机制保障。 以海洋交通运输等为代表的部分海洋产业在各地市仍然存在同质化发展的现象, 导致大湾区海洋经济一体化发展存在困难, 市场的互联互通水平还有待进一步提升。 充分利用大湾区的海洋人才、 科技研发、 企业资源等便利条件建立广泛的常态化合作机制的有关工作仍然需要加强, 港澳与广州、 深圳海洋生物医药、 海工装备、 海洋电子信息等战略新兴产业联动发展尚不明显[5]。
建立大湾区海洋工作联席会议制度, 协调解决大湾区内海洋发展重大战略、 涉海重大事项。 紧紧围绕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 推动自然资源要素向沿海经济带倾斜, 深度推进港口、 旅游、 生产性服务业等经济要素资源整合, 着力打造世界级沿海城市带、 产业集聚带、 滨海旅游带。 以深化海洋产业与现代信息技术革命发展趋势融合为突破口, 聚焦大湾区重点海洋产业, 加速提升海洋支柱产业、 加速壮大海洋新兴产业、 培育未来潜力海洋产业, 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现代海洋产业集群新体系。 推进大湾区内各枢纽港整合和错位发展, 强化粤港澳之间在航运物流、 行业服务、 贸易等方面的分工与合作, 大幅降低湾区内要素流动成本[6]。 结合广东提出的构建“一核一带一区”区域发展格局要求, 进一步优化大湾区海洋产业空间布局, 缩小区域发展差距, 推进区域一体化发展。加强与“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的交通、 物流标准体系对接, 为泛珠腹地参与国际经济合作提供更大的便利。 借助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和港澳地区的先进管理经验, 进一步扩宽涉海企业金融融资渠道, 推动专业化海洋保险机构建设, 逐步提升湾区海洋金融、 海洋保险、 海洋仲裁等生产性服务业的国际化发展水平。
发挥南沙、 前海、 横琴等重大合作平台作用, 着力构建粤港澳协同创新共同体, 加快推进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国际创新中心建设。 瞄准世界海洋科技和产业发展前沿, 依托“广州-深圳-香港-澳门” 科技创新走廊和南方海洋科学与工程广东省实验室建设, 支持深圳组建高水平海洋大学、 国家深海科考中心, 支持广州建设天然气水合物工程技术中心、 深海科技创新中心。 组织实施重大科技创新工程, 着力突破一批重大关键性和共性技术。 积极探索人才、 技术、 资金、设备等创新要素跨境流动的改革举措, 争取重大科技基础设施、 重要科研机构和重大创新平台在大湾区内快布局。 重点开展海洋装备制造、 海洋医药、 海洋生物工程、 天然气水合物联合研发, 建立大湾区海洋关键技术攻关和成果转化平台。 通过港澳面向全球积极引进创新人才和创新资源, 探索建立与国际接轨的人才政策体系, 吸引各地优秀的人才聚集并发挥作用,打造沿海经济带建设人才高地。
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为引领, 加快构建全面开放新格局, 助力全国构建“双循环” 新发展格局[7]。 推动建设内地与港澳深度合作示范区, 辐射带动珠三角九市与港澳全面合作, 促进大湾区海洋人才、 资金、信息等要素便捷流动。 以海洋产业链强链、 补链、 延链为切入点, 粤港澳区域合作园区为载体, 重点在海洋工程装备、 海洋生物医药、 海洋公共服务等方面深度融合[8]。 采取“飞地海洋经” 发展模式, 促进内地与港澳两个市场、 两种资源的对接, 促进大湾区内地市场优势、 人力资源优势与港澳的市场化优势、 国际化优势相结合, 加快科技成果研发, 加速科技成果转化, 与珠三角及沿海经济带东西两翼地区海洋产业形成产业链互补, 推动粤港澳三地招商引资、 产业链互补、 产业共建等深度合作发展。 在大湾区范围内实施自然岸线保护修复、 魅力海滩打造、 海堤生态化、 滨海湿地恢复以及美丽海湾建设工程, 立体推动粤港澳共同建设现代海洋生态文明[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