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波,卓倩茹
(陕西科技大学,陕西 西安 710016)
音频专业化平台、微信公众号等内容供应方,通过手机、电脑、车载及智能音响等终端,为用户提供了一系列的有声产品服务,逐渐形成一个以声音产品的生产、消费、价值创造为闭环的“声”态产业链。而“声”态环境的构成主要得益于声音本身具有的特性与听觉需求之间的必然联系以及当下承载声音的平台和终端所建构的市场环境。网络音频作为声音媒介之一,充分把握声音媒介特性,在互联网时代展示出声音独特的传播效果。
后现代社会带来的文化裂变,使听觉文化本身所承载的意义受到了很大冲击。随着主体性丧失、历史意识消失等后现代主义的表征,审美对象从真实变成了虚拟,审美方式从静止变成了快节奏和碎片化,使得群体的思维和审美产生变异[1]。在异化社会中,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使得人们的审美能力降低,人们无法排遣当下社会带来的负面影响。在这种转变过程中,形成了“情感的宣泄”“个人空间收听”“知识鸿沟弥补”等的听觉需求[2]。
声音的传播是一种非独占性传播。一方面,由于听觉不像视觉那样能够聚焦、锁定信息,而听觉空间是流动的、无意识的[3],因而声音在传播过程中借用线性的声音符号营造“在场感”的体验。另一方面,面对快节奏的社会生活、视觉的过剩以及人们处理信息的多样,用声音传递信息,弱化了这些社会负担。声音传播的非独占性和伴随性使人们的双手和视觉都得到解放。随着个人意识的加强和互联网技术的进步,个体开始强调自我空间的掌控,衍生出各种承载声音的终端,解决了当下人们对于声音的需求,成为一种兼容的传播媒介。
互联网的发展终结了报纸、电视、广播等传统媒体的垄断时代,使其在新的传播介质和传播方式下,迸发出全新的活力,“听”的属性逐渐被多场景挖掘。网络音频作为移动互联网的产物,其主要的内容呈现主要依托于手机端。2019 年,我国手机网民规模为8.47 亿,这表明网络音频的用户主要使用的移动收听设备为手机。而伴随着互联网服务商的开发,微信公众号和专业化音频平台出现,其形式多样的音频内容,不仅为用户提供了方便,快捷、丰富的内容选择,也为音频内容的推广和宣传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平板电脑、智能音响以及音频家居等音频终端的出现,进一步推动了音频收听场景的发展。音频平台以及终端的价值体现,一方面实现了丰富优质内容的构成,另一方面,通过内容聚集的大量用户,使用户对于内容的持续收听转化为用户的忠诚度。用户和内容的有效连接,不仅促进了音频平台的品牌塑造,也为广告方和品牌方根据自身的需求选择目标用户和合适内容进行音频营销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和想象空间。
网络音频平台相比传统广播,主播的入行门槛降低,主播对于内容发布的主导权力提升。这种差异性的变化导致生产出的内容鱼龙混杂。为了克服纯草根的生产模式在质量和版权方面的弊端,网络音频平台充分开发用户资源,搭建平台的主播生态链,提供资金、资源、培训及服务在内的一系列支撑,培养其头部的签约主播。对于网络音频平台自身的用户数据及内容,平台将资源、技术和内容服务开放给第三方,这种开放的音频平台帮助合作方将海量的音频资源转化成产品和资本,实现了音频内容线上线下的拓展。在车载领域,随着人们在通勤上消耗的时间增加,车内空间已成为不可忽视的场景。平台与汽车品牌的合作,既满足了伴随式、场景化的车主场景需求,又将新闻、出行信息、娱乐等内容不间断地推送给车主,实现了汽车应用场景覆盖[4]。
网络音频平台的技术下移以及平台内容生产上用户生成内容(User Generated Content,UGC)的生产模式,虽然使平台汇聚了海量新颖的音频内容,带来了大量的用户,但是也使内容水平出现层次不齐的现象。对于播音节目来说,更加危险的是专业性知识的错误播读。音频平台本身不会对节目中的专业性知识进行审查,只有当听众进行反馈和自己发现问题,节目才会进行整改和修正。例如,荔枝FM 中的《老梁讲西游记》,与之相似的节目有许多,包括《西游记儿童版》《西游记经典故事》《西游记系列故事》等,在这样一系列的节目中,经常可以听到语言的不规范、状态的不积极以及语意的不清晰表达。
当前,许多音频播音节目忽略了言语表达和情感交流之间的关联,在语言文字的编播上太过于形式化,浮于表面,只是单纯地将文字信息进行有声语言的转化,忽略了对于节目本身价值的挖掘。这样形式化的播读,并不能使听众了解节目内容的核心价值,听众甚至会产生抵触的心理反映。另外,部分播音节目主播为吸引听众,在情感表达方面过于夸大,这样也会造成听众的听感疲劳。例如,喜马拉雅、荔枝FM 平台中的有声读物,大部分都是“机械化”的有声语言表达,缺乏情感的附着,从而使节目固化、呆板。
网络音频平台的播音节目中,大部分播音节目虽在节目时长上有所改变,但是主播的播读方式还是对于传统广播播音节目播读方式的“照搬”。传统广播播音节目基于稿件内容和环境的影响,要求播音员字正腔圆、规范表达,通过重音停连、抑扬顿挫等表达技巧对内容理解后进行播音。随着新媒体技术和互联网的发展,之前每分钟220 字的播报语速标准无法适应时代的要求,已经被淘汰。然而主播在节目中的节奏把控并没有结合当下时代听众的需求和环境的特点,使之与传统广播播读方式一致,无法体现网络音频平台的播音节目特色。
无论是UGC 的草根主播还是专业生产内容(Professional Generated Content,PGC)的专业主播,其声音的清晰度与信息的准确表达始终是节目生产的首要因素,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音频播音主播需要进行语言的规范性训练,可通过专业培训或自学的方式进行学习,在学习过程中纠正自身的语言问题,以达到语言的规范,准确。其次,主播要提升语言表达的技巧,进而提升自身对于语言的驾驭能力。语言的表达能力基于主播对于节目内容的整体基调把控和听众需求的认知,借用重音、停连、语气、情感等表达技巧,能够使节目与听众融为一体。最后,主播要提升自身对气息和节目节奏的把控。气息的训练可以使主播在播送节目过程中平稳播送,把握节目节奏,引导听众持续收听节目。在规范的基础上,主播须调整语言思维,使话语表达的方式与内容更符合互联网逻辑的“网感”,积极地进行角色重构和话语转型[5]。为塑造具有个人魅力的有声语言,主播可通过自己独特的音色和幽默的话语表达,形成具有个性化的表达方式,在节目中树立自身形象,增强自身的影响力和核心竞争力。
虽然网络音频平台播音节目是听觉的艺术,仅仅使用听觉感官,听众无法直观地感受温度、气味等具体的形态,但是听觉艺术所构建出来的虚拟空间对于听众情感的影响是其他感官所无法达到的。因此,主播首先要注重文字和声音的整体契合,将主播自身的情绪映射到作品之中,给予听众情景再现的审美体验。其次,主播可以通过加强内容场景化的叙述和声音音色的转变,充分发挥听众的想象能力构建虚拟空间,使听众跟随内容产生情感起伏。最后,主播要合理利用音效、场外音等声音元素,使听众具有“沉浸感”体验。例如,喜马拉雅中主播周建龙的《鬼吹灯》,其浑厚饱满的播讲表达为小说增添了许多色彩。小说《鬼吹灯》中人物众多,各有性格和特色,周建龙老师通过纯熟的技巧把握核心人物,以独特的情感张力,使得小说中胡八一、胖子等人物形象非常饱满。这样的情绪张力表达,赋予了节目重生和再造。
网络音频平台的出现,不仅是新技术应用的发展,更是传播观念和思维方式的变革。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主播需改变传统广播播音方式,顺应新格局的传播理念,增强口语传播的多元化发展,这样才能打造新时代下独特的播音风格。主播应针对不同的播出平台、不同的媒介类型进行随时切换,按照场景的需求和听众的接收习惯,在较短的时间适应传播渠道差异化带来的场景差别,并针对性地设计出可行的传播方案。例如,在上下班时间,听众大部分都是聚集在车内或者通勤路上,此刻节目的整体风格应“新”“快”,这样,听众能在有效的时间内听到价值最大的内容。而在睡觉前,节目风格应较舒缓,起到一种伴随性的收听体验。
网络音频市场的蓬勃发展,使得声音消费的发展潜力变得更加巨大。面对收听用户的多样化、碎片化、场景化等需求,主播不仅要保持创作理念与媒介环境高度契合,还应保持有声语言样态与场景、内容的高度适配,以此带来更好的收听体验。未来,随着媒介技术的不断突破以及用户声音消费习惯的不断演变,主播只有持续地创新网络音频的播音技巧、提升播音水平,才能构建出良性发展的音频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