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的核心要义与时代价值

曹洪滔 严晓媛

制度建设是国家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根本上支撑着整个社会的发展与进步。邓小平深刻论述了制度建设对社会发展的重要作用，其制度建设思想为国家治理提供了理论指引。明晰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的形成依据和核心要义，探讨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的时代价值，对新时代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实现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启示意义。

一、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的形成依据

邓小平在总结历史经验的基础上，认识到制度问题关系到党和国家的根本方向，制度的发展与完善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中具有关键性作用。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正是以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着眼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现实问题、面向治理科学化的改革实践而形成的科学思想。

（一）总结历史经验：制度问题关系到党和国家的根本方向

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历史经验的总结是制度建设的强大动力之源。只有通过实践不断总结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才能更好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推动制度建设日趋完善。邓小平多次提及总结历史经验的重要性，认为要解决不断出现的新问题，“关键是要善于总结经验”①《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13页。。在总结历史经验的基础上，邓小平认识到现行的具体制度中还存在不少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从制度的改革和完善着手。

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通过总结历史经验认识到：“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②《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33页。个人迷信、家长制等不良因素一度阻碍了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建设。为了避免或防止再发生“文化大革命”，邓小平认为关键“要从制度方面解决问题”③《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48页。，“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以及其他制度，需要改革的很多”④《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22页。。他多次指出，“制度是决定因素”⑤《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08页。，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⑥《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33页。。因此，制度的不断健全与完善关系着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的全局。要推动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的有序开展，就需要进一步通过体制改革完善各项制度，解决过去各项具体制度中存在的问题，才能为国家的长治久安提供保障。

（二）着眼现实问题：制度建设是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必然要求

注重现实问题是制度不断完善的关键所在。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是在回应现实问题的基础上形成的。通过不断健全制度、完善体制，才能解决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从而更好地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有序推进提供制度保障和坚实支撑。

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是我们当前最大的政治。”⑦《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63页。改革开放初期，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推进面临诸多现实问题，主要表现在三方面，其中制度方面的问题最为突出。一是长期僵化的计划经济体制束缚了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已经不能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发展要求。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离不开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要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需要从改革僵化的计划经济体制着手。邓小平以经济体制改革为切入点，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核心的农村经营体制改革，到全面推进城市经济体制改革，逐步探索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目标，进一步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注入了强大动力。二是民主发扬不够，没有充分调动起人民参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积极性。邓小平指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①《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68页。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需要人民群众的广泛参与，但由于各项制度不健全，没有很好地保障民主的发扬，给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带来不小的挑战。邓小平以发扬民主为切入点，通过改革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改进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推进民主法制化，充分调动起人民群众参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主动性。三是干部的选拔任免制度不完善。“文化大革命”期间，干部工作遭到严重破坏，没有形成好的干部任免选拔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展开。由于经济体制僵化、民主发扬不够、干部任免制度不完善等现实问题制约了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发展，完善各项制度就成为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必然要求。

（三）面向治理实践：制度建设是治理科学化的内在要求

国家治理离不开各项制度的保障。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面向治理实践，既符合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实践指向，又符合推动治理科学化的内在要求，而治理科学化的实质就是制度现代化。改革开放新时期，以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通过改革不符合生产力发展要求的体制机制，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制度，为国家治理提供了制度依据。

实现国家治理科学化是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的美好愿景。邓小平虽没有明确提出治理科学化的概念，但其制度建设思想中却蕴含着治理科学化的实践倾向，并以领导制度改革为切入点推进国家治理科学化的发展。一是建立干部选拔制度，解决干部队伍僵化的问题。邓小平指出：“我们要改革现行的干部工作制度，建立有利于提拔年轻干部的制度。”②《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226页。以年轻干部的选拔来带动干部制度改革，促使制度建设焕发活力，为国家治理科学化水平的提升提供保障。二是以顾问制度作为领导制度改革的过渡组织形式。邓小平指出：“设顾问委员会是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的过渡办法。”③《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413页。顾问委员会为领导制度改革提供了新思路，降低了制度变革的成本，也为国家事业稳步推进提供了支持。三是以退休制度保证国家干部队伍的稳定更新交替，为国家治理提供稳定的干部队伍支撑。此外，邓小平高度关注社会主义法制的建设与发展。依法治国是国家治理科学化的必然要求，“必须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①《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46-147页。。这也成为我们党进行制度建设的指导方针，也是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提出“依法治国”方略的重要依据。②许耀桐：《邓小平的制度建设思想》，《科学社会主义》2014年第3期。

二、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的核心要义

邓小平以体制改革为抓手、以生产力发展为目标、以具体制度完善为保障，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制度的发展与完善。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既有推进制度不断完善的目标指向，也有体制改革这一具体的实施方法和原则，还通过完善具体制度为制度效能的发挥提供保障，不断推动制度建设效能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

（一）以体制改革为抓手推进制度改革

体制改革作为制度建设的重要抓手，在整个制度建设中发挥引领作用。邓小平通过各个领域的体制改革进一步破除了束缚社会发展的旧观念、旧体制，激活了社会发展的动力，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完善和发展提供了方法遵循。

体制改革是推动制度发展与完善的着力点。制度包含了根本制度、基本制度以及具体制度，各项制度的不断完善需要以体制改革推动实现。制度间的内在联系意味着体制改革不是单方面的，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实践。改革开放后，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中央以体制改革为着力点，推动我国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取得重大进展。一是以政治体制改革为着力点推动各项制度的完善。邓小平在制度建设推进过程中认识到，“不搞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难于贯彻”③《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77页。。政治体制作为其他体制改革的基础，在制度的完善过程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以体制改革推动制度的完善，就必须从改革政治体制入手。邓小平在政治体制改革中注重民主的发扬，以发扬民主为其他各项制度的完善提供保障。他指出，政治体制改革的总目标是“发扬和保证人民民主”④《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372-373页。。同时，邓小平在推进政治体制改革过程中，将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同健全社会主义法制结合起来，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促进了人民民主的充分彰显，进一步推动了政治制度的不断完善。二是以经济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邓小平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⑤《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373页。这就从根本上理清了市场经济的本质，为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奠定了思想基础和理论基础。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体制改革的领域在不断扩展，体制改革的内容在不断深化。邓小平在领导推进我国体制改革的过程中始终遵循三项原则，为各项制度的完善提供了坚实支撑。一是体制改革牢牢把握时代变化的脉搏，聚焦政治、经济等重点领域，并以重点领域的改革推动文化、科技、社会治理等领域体制改革的扩展。二是注重牵住政治体制改革这个“牛鼻子”。深化体制改革始终贯彻政治体制先行的原则，不断完善各项政治制度，以保障其他领域体制改革的有序推进。三是善于把握体制改革与制度建设互为表里的关系。邓小平将体制改革作为推进制度建设的抓手常抓不懈，以体制改革的深化来促进各项制度的发展与完善。

（二）以生产力发展为目标释放制度活力

生产力发展是制度建设的原动力。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人们所达到的生产力的总和决定着社会状况。”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60页。生产力作为一种物质力量，对制度的发展完善起着决定性作用。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并决定了生产关系基础上形成的政治上层建筑。同时，上层建筑也对生产力发展发挥着巨大的反作用。1978年，邓小平在中国工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指出：“要大幅度地改变目前落后的生产力，就必然要多方面地改变生产关系，改变上层建筑，改变工农业企业的管理方式和国家对工农业企业的管理方式，使之适应现代化大经济的需要。”②《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35-136页。制度建设作为上层建筑的重要内容，离不开生产力发展的支撑，生产力的持续发展离不开制度的保障。

生产力发展为制度完善提供推动力。邓小平抓住了生产力发展这一推动制度完善与发展的关键点，以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为切入点，把握生产力发展在制度建设中的根本性作用。一方面，邓小平善于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中找寻制度完善的理论支点。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就指出：“我们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很低，远远不能满足人民和国家的需要，这就是我们目前时期的主要矛盾。”③《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82页。邓小平基于对主要矛盾的把握，将社会主要矛盾作为推动制度建设的理论支点，多次提及为什么要发展生产力、怎样发展生产力等问题，为制度完善的改革实践提供了理论依据。另一方面，邓小平善于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辩证关系中寻找制度完善的动力源泉。邓小平以是否有利于生产力发展作为制度完善的根本评价标准，指出：“正确的政治领导的成果，归根结底要表现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上。”④《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28页。邓小平提到的“政治领导的成果”包含党和国家的各项制度建设。总之，制度完善依托生产力的发展推进，在制度完善过程中又将进一步促进生产力发展。

生产力发展为制度活力的释放奠定了物质基础。邓小平指出，“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探索了中国怎么搞社会主义。归根结底，就是要发展生产力。”①《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17页。生产力发展是制度不断完善的物质前提。邓小平注重从科学技术发展和对外开放两个方面推动生产力发展，从而为制度活力的释放奠定基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②《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274页。邓小平将科学技术看作生产力的根本要素，主张建设高素质的科学技术人才队伍，学习世界先进科学技术。同时，生产力的发展离不开对外开放。邓小平指出，“要尊重社会经济发展规律”，“任何一个国家要发展，孤立起来，闭关自守是不可能的”③《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17页。。对外开放对吸收外资、引进技术、发展生产、推进经济体制改革起到了重要作用，有力地推动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也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进程。

（三）以具体制度完善为保障推动制度效能发挥

制度效能的发挥是邓小平推动制度完善的最终落脚点。制度建设作为复杂的系统工程，既要有总体目标来统摄全局，也要有具体策略来保障实施。④周良书：《中国制度建设的回顾与前瞻》，《党的文献》2020年第6期。具体制度的完善作为邓小平推动制度建设的重要路径，在整个制度完善过程中发挥基础性作用。

改革和完善具体制度是保障制度效能的重要基础。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制度并不等于建设社会主义的具体做法。”⑤《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250页。邓小平将具体制度从根本制度中区分出来，以具体制度的完善促进制度效能的发挥。例如，以国有企业规章制度的建立健全为国民经济的发展提供保障。邓小平认识到，由于企业工厂缺乏必要的规章制度，导致政策落不到实处，经济发展质量得不到保证。早在1975年邓小平主持全面整顿时，就特别重视重建规章制度，他主张“建立必要的规章制度，增强组织性纪律性”⑥《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5页。。改革开放后，邓小平更加强调以规章制度的建立来解决工作中的各种问题，要求健全企业责任制，严格执行规章制度，改善企业生产中存在的混乱现象，促进企业经济效益的提高。又如，以奖惩制度引领社会形成尊重人才的良好氛围，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奠定人才基础。邓小平指出：“靠空讲不能实现现代化，必须有知识，有人才。”⑦《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40页。他主张对科研人员“重在鼓励，重点在奖”⑧《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51页。，要形成崇尚人才的良好局面。此外，要以考核制度塑造公平公正的人才选拔机制，“考核必须是严格的、全面的，而且是经常的”①《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02页。，为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提供人才保障。

制度效能发挥是具体制度完善的重要目标。邓小平从三个方面来评价制度建设效能的发挥。一是国家政局长期稳定，不出现大的动荡。邓小平指出：“没有稳定的环境，什么都搞不成，已经取得的成果也会失掉。”②《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284页。稳定压倒一切，社会稳定才能为制度效能的发挥提供保障。国家各领域的具体制度不断完善，才能为社会环境的稳定提供保障。二是人民生活水平得到了大幅提升。具体制度效能的发挥表现在人民生活水平的改善上。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通过农村、城市、国有企业的体制改革，以大力发展生产力为导向，使得城乡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消费支出都有了稳步提升，进一步释放了具体制度完善的效能。三是生产力得到了持续发展。通过改革领域的扩展以及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促进了生产力的持续发展，进一步将具体制度的效能释放于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过程中。

三、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的时代价值

制度是国家治理的关键因素，对社会发展进步具有决定性作用。新时代实现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目标，关键要从制度建设着手。邓小平制度建设思想为新时代制度发展完善提供了重要启示。

（一）为新时代制度发展提供了原则性遵循：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和重要制度的逻辑统一

制度作为人类文明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显现形式，包括根本制度、基本制度以及重要制度。根本制度作为整个制度体系的基础，在制度完善过程中需要始终坚持。基本制度作为对国家发展具有重大影响的制度，需要不断健全与完善。重要制度是由根本制度和基本制度派生而来的，是国家治理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的具体的主体性制度，需要随着各领域的实践不断发展和完善。制度建设作为系统性的工程，需要根本制度、基本制度以及重要制度的协调互补。

邓小平指出：“过去行之有效的东西，我们必须坚持，特别是根本制度，社会主义制度，社会主义公有制，那是不能动摇的。”③《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33页。新时代的制度完善要坚持补短板、强弱项，以根本制度、基本制度以及重要制度的内在统一为依据，形成制度完善的强大合力。一方面，要继续坚持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在制度建设中的战略性地位，确保制度建设不偏离方向；另一方面，应更加注重重要制度与根本制度、基本制度的配套，以体制改革构建起各项制度之间的联系，从而推动新时代制度建设的发展。

习近平多次谈到要完善和发展我国的国家制度和治理体系，并对新时代制度完善提出新要求。一是坚持和巩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从根本制度的巩固着力，坚持根本制度在制度建设中的引领作用。根本制度是定方向、管根本、谋长远的制度，在制度建设中具有统领性地位。我国的根本制度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必须长期坚持和贯彻。进入新时代，要结合新的历史特点，继续巩固和坚持根本制度在制度建设中的引领作用。二是以基本制度的完善强化为保障。基本制度的完善为制度发展提供了稳定性支撑。新时代推进制度建设要发展和完善基本制度，为基本制度注入新的时代内涵，为形成更为科学有效的制度体系提供保障。三是严格遵守和执行各项制度。习近平指出：“制度是用来遵守和执行的。”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543页。新时代的制度完善更需要注重制度的严格执行与遵守，把我国的制度优势更好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

（二）为新时代制度发展提供了方法论遵循：从分层推进到协同变革的实现

制度完善作为系统工程，需要遵循分层推进和协同变革的方法路径。邓小平指出：“改革是全面的改革，包括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和相应的其他各个领域的改革。”②《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237页。在制度完善过程中，邓小平坚持分层推进的方法，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进行体制改革，同时统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局，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领域制度协同变革，为新时代制度发展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指引。

新时代推动制度发展仍要坚持分层推进的方法，一是以全面深化体制改革保障制度完善分层推进。随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制度建设应更加注重健全满足人民美好生活新期待的制度，特别是完善事关民生发展的经济制度和社会保障制度，以宽领域、多层次的体制改革为制度完善分层推进提供有力支撑。二是以重点领域体制改革保障制度完善分层推进。新时代制度完善要把握时代变化的脉搏，聚焦重点领域的体制改革，牵住政治体制改革这个“牛鼻子”，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推动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不断发展。同时，要不断推进全面依法治国，为新时代制度发展从分层推进到协同变革的实现提供法治保障。

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为制度发展协同推进提供路径指引。领导制度问题是关乎社会发展、民族兴盛的重大问题。邓小平将领导制度改革作为制度完善的关键点，为制度发展的协调变革提供了坚实支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更加重视领导制度对党和国家长治久安以及社会发展的重大作用。他指出：“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党和国家的根本所在、命脉所在。”③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22页。新时代领导制度的改革和完善主要从两个方面发力，一是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党的领导是国家治理的核心，党的领导制度关系到国家繁荣兴盛的全局。新时代要不断完善党的领导方式，使党的领导更为有效，确保党始终在制度建设中发挥总揽全局的作用，更好地保障制度发展的协同推进。二是建立健全党的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新时代制度建设要围绕领导制度的完善持续发力，将领导制度完善的成效转化为国家治理体系的显著优势，增强党的领导体制的有效性，为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建设提供制度支撑。

（三）为新时代制度发展提供了目标性导向：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和定型

制度走向成熟和定型是新时代制度完善的应有之义。新时代推动制度走向成熟和定型需要以正确的目标为引领，在制度完善的过程中循序渐进。邓小平在党的十二大提出，要“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①《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3页。邓小平首次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一命题，开创了我国制度建设的新局面，为新时代制度定型提供了目标依据。

推动制度成熟和定型是新时代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也是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新时代制度发展更加成熟和定型要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制度走向定型既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方向，又要破除影响现行体制机制作用发挥的障碍，促使制度定型的路径更加清晰。二是依据制度定型的时间表扎实推进制度走向定型。1992年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指出：“恐怕再有三十年的时间，我们才会在各方面形成一整套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制度。”②《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372页。邓小平提出制度走向定型的时间表，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走向成熟和定型提供了理论支撑。同时，制度定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制度定型也并不意味着制度完善就此止步。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进一步描绘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时间表：“到我们党成立一百年时，在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上取得明显成效。”③《十九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272页。因此，面向实现民族复兴的历史重任，必须以全面深化改革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进一步提高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