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凝眸》：一次不可多得的精神漫游

《九寨凝眸》是王庆九先生近期出版的一部散文集，作家尽情书写九寨沟自然山水、风景名胜、动物、植物，生动呈现九寨沟的历史文化、民风民俗，置身其中，感悟个体生命，思考个体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文学向来与自然美景结伴同行，自九寨沟的美景惊艳亮相之后，文人骚客纷至沓来，都以艺术方式呈现九寨沟美景，书写他们的独特感受，然而，大多数作家诗人来到九寨沟只是惊鸿一瞥，他们的作品也不过是雪泥鸿爪，或者说九寨美景本为弱水三千，他们只取一瓢而已。从这一角度看，散文集《九寨凝眸》弥补了九寨沟文学表达的不足。《九寨凝眸》对九寨沟的文学表达是全方位的、多角度的，其作品既有宏阔的历史叙述，又有精微的景物描绘，语言灵动，充满诗性，思考深入，富有哲理，自然美景与诗情、哲理融为一体。《九寨凝眸》图文并茂，装帧优美，在诗一般的文字中嵌入精美的摄影作品、绘画作品，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散文集《九寨凝眸》是九寨沟自然山水、历史文化、民风民俗长期浸润的结果。他在《胜地屐声》中说，“此生有幸，生在则查洼寨、长在九寨沟里”，“则查洼寨”是九个寨子的其中之一，“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却永远留在了翠海彩林之间，留在了‘地球眼睛’那明净的眸子里”，九寨沟的山水滋养了作家丰富、敏锐的艺术感觉。在人们印象中，作家是一个“文艺范”十足的精神贵族，是一个低调、真诚、忠实的倾听者，他倾听的是来自朋友的声音，来自自然山水、历史文化的声音，他把时间都浸泡在写诗作文、摄影绘画之中，艺术创作是他的全部，生活的喧嚣与他无关。

王庆九先生是一个十分内省的人，他喜欢自我观察、自我审视，常常在生命的幽深之处踽踽独行，并以文学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生命的理解与感悟，无论是散文集《独唳无声》，还是散文集《九寨凝眸》，都表现了他的这种艺术个性。两部散文集在精神气脉上是相通的，“独唳无声”是在无声无息中静静绽放个体生命，“九寨凝眸”是在凝神静听中呈现九寨沟的自然之美、人文之美，它们都离不开作家的“澄怀观物”。《九寨凝眸》是书写九寨的无声而有色、无声胜有声系列散文作品的汇聚。“凝眸”，是指目不转睛地看，李商隐有诗云：“敛笑凝眸意欲歌，高云不动碧嵯峨。”在作家看来，九寨沟自然山水的诗情画意，九寨沟植物的争奇斗艳，九寨沟动物的姿态万千，九寨沟集天下之大美于一体，让人不得不“凝眸”。面对九寨沟的大美不言，“凝眸”已经不再停留于浅表层面上了，作家进入了“致虚极，守静笃”的虚静审美状态，在内心吞吐九寨沟的万千气象，或如时间的老人诉说九寨沟的沧桑之变，或如行吟的歌者赞美九寨沟的鬼斧神工，或如美的开拓者呈现九寨沟的绝代风华。

散文集《九寨凝眸》中的许多篇章都是从虚静的审美状态中得来的，作家静观九寨沟的自然山水之美，并进行充满诗意的呈现。在《岁月凝华》一文中，盆景滩中的“盆景”，“天然成趣，新颖别致，小巧玲珑”，而盆景滩中，“丛丛苔藓，绿格茵茵，顺水披散，充满生机，千姿百态的盆景如置于翡翠盘中，光彩夺目，华丽富贵”；神秘的卧龙海，“碳酸盐沉积出一条没入水中的乳白色长堤，斜贯湖底，随着荡荡涟漪，若隐若现，宛若游龙戏水”，“微风徐来，层层彩影晃动，水上水下，动静形色交错，画面变化万千”。在这样的静观中，作家忘情畅想、透明遐思，进入“无挂无碍、物我两忘”的禅境。在《四时诗画》一文中，作家醉心于九寨沟的花香蝶舞的早晨、飞云流霞的黄昏、色彩缤纷的秋日、瑞雪飘临的冬季，以至于“物我两忘”，让放空的自己拔节为草，让陶醉的自己开放成感性的杜鹃，在这里，作家已将自己物化为“草”或“杜鹃”。细致入微的描写，让九寨沟的美景如在目前。九寨沟的春天是这样开始的，“春天，从冰凌上融化的一滴水珠开始，从雪被下野桃花渐渐绽放的花蕾开始的，从湖畔领春木率先舒润的枝叶开始的”，这些句子呈现的是一个清新明亮的诗境。对于九寨沟的秋天，作家像画家那样捕捉光与色彩，“岭梁坡谷层林尽染，湖光山色五彩绚烂”，“水越发灵动，天越发湛蓝，满山的枫红桦黄，一地的绚丽缤纷。彩林与雪峰交相辉映，翠海与叠瀑相映成趣，湖光闪烁，彩林婆娑，林深山远，天高云淡”。对于九寨沟的冬天，作家抓住“宁静、灵性、私密、诗意”等特点进行书写。在《草木之歌》一文中，作家介绍九寨沟迎春花、山桃花、野杏花、小果蔷薇、杜鹃、绿绒蒿等众多“芳卉”，并能读懂花语，文中写到：“山桃花，恰似九寨之春最早流露的心事，乍暖还寒，兀自绽放，自然而率真，纯朴而灿烂。”知物性而体物情。《九寨凝眸》类似的书写还有很多，不再枚举。

散文之美，不仅在于它的诗性描绘，而且还在于它的理性思考，好的散文必然贯穿作家的理性思考，对于这两方面的内容，散文集《九寨凝眸》都兼而有之。《沧海回声》一文以“海螺”来讲述九寨沟的前世今生，人们习惯把九寨沟晶莹剔透、仪态万千的湖泊叫“海子”，于是追问这是带着大海记忆的“大海之子”吗？在海螺里听大海的声音，而与大海远隔千里万里的川西高原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娓娓道来的叙写中，作家抽丝剥茧，探讨事物的本源，显示作家思想的穿透力。作家将笔触伸向距今3.5亿至2.5亿年的上古生代，到三叠纪时，伸向印支和燕山运动、岩层的断裂、海洋的干涸、陆地的抬升，伸向喜马拉雅山运动和第四纪新构造运动、地壳的剧变、地震的频发，……时间的魔力造就了今天九寨沟的地质地貌，艳丽典雅的群海、奔泻湍急的溪流、飞珠溅玉的瀑群、壮阔幽深的林莽，在诗意的叙述中始终贯串着对九寨沟沧桑之变的理性思考。当作家站在时间之河的岸边，海螺里的大海的回声已经凝固成化石、冰川、冰漂砾、冰蹟湖，在九寨沟的沧桑之变中，作家对宇宙无穷、人生短暂又有新的感悟。

《灵石记忆》也是一篇以小见大、充满哲思的散文，文章以三种不同的化石演绎九寨沟的沧桑之变。九寨，曾经是浩瀚无边的大海，是古生物的繁衍生息之地，留存形态各异的古生物化石。羊峒海百合化石，以茎化石为主，环节清晰，尖端保存完整，大小杂乱，排列无序。树正古生物化石，以小马丁贝、两板贝、乌拉珊瑚等腕足和珊瑚生物为主。熊猫海古生物化石，属腕足和珊瑚类，腕足以石燕为主，主要是帐幕石燕，珊瑚以毕灵星珊瑚为主。九寨沟已发现上百种古生物化石，有动物界的昆虫类、双壳类、鱼类等，植物界的苏铁类、银杏类、松柏类和被子植物类等。这些化石讲述了地球的演变与物种的演变。人们从化石中读到了正义与邪恶的战争，读到了“石头与生命”之间的故事。“鹰爪洞”，岁月的差异性风化与溶蚀，形成放射状的鹰爪似的抓痕，和传说中的格萨尔化而为鹰与化而为鹞的恶魔在洞中大战联系在一起，这是自然与人文的巧妙结合。作家在宏阔而深邃的背景中，透过灵石的记忆，思考生与死、有限与无限、短暂与永恒，以小见大、充满哲思。

洞悉九寨沟的沧桑之变，探索事物的本源，是散文集《九寨凝眸》特有的书写方式，《沧海回声》如此，《灵石记忆》如此，《大地密语》亦如此。九寨之水给人的印象最深，也让人迷惑，置身其中，而浑然不觉，《大地密语》一文则为我们解惑答疑。九寨沟的湖泊青绿、湛蓝，这是独有的“九寨蓝”，五花海、五彩池的异彩纷呈，在青绿、湛蓝中杂以黄色、紫色。这种丰富的色彩源于湖水对太阳光的散射、反射和吸收，源于水中钙、镁、碳酸氢根等离子对短波光散射的强化以及湖底钙化对阳光的选择性吸收和反射，源于轮藻、水韭、水锦等沉水植物对透射光的选择性吸收和反射。九寨沟的水体景观则是在冰川、流水、岩溶和重力的作用下形成的，在流水侵蚀、岩溶作用、生物复合作用下，使大量钙化沉积，逐渐形成滩流、湖泊和瀑布。在文中，作家尽力剖析物性，参透妙理，对“树在水中生，水在树间流”“抱石树”“腐木更新”“树石一体”“树旗”等九寨奇观，都进行了描写，因为读懂了大地密语，就读懂了生命的奥秘与奇迹。与此相类的还有《岁月凝华》一文，它探讨的是九寨沟诸多钙化滩流的由来。

与九寨沟自然演化相伴而来的是人文历史的演化，九寨沟的山水因打上人的精神烙印而变得神圣，成为人们心目中的神山圣水。人们生活在自然山水之中，自然山水也往往被人们赋予超自然的力量。《神山圣水》一文中书写的藏族先民对山与水的崇拜。在九寨沟，达戈山是勤劳勇敢的藏族青年达戈的化身，色嫫山是圣洁美丽的色嫫女神的化身，山被人格化了，有了人的情感，达戈与色嫫倾心相爱，却引起魔鬼的嫉妒，魔鬼用“忘情花”让色嫫忘记达戈，并移情于万山之祖的扎伊嘎，在色嫫定亲的途中，达戈极力阻拦，色嫫用木刀砍向达戈，……仍然能够看见两道刀痕。扎伊嘎山，是万山之祖扎伊嘎的化身，他既有神性，也有人性，有人的七情六欲。宝镜岩，相传为扎伊嘎为镇压魔鬼所立。剑岩，相传格萨尔为保护神泉，降伏盗宝妖魔，倒插在地上的宝剑。九寨沟的山是神山，九寨沟的水是圣水。甲里甲格神泉，演绎僧人饮泉水而病愈的传说。诺日朗，也有一段波澜起伏的故事，若依果遭头人陷害、天神惩处头人及其帮凶。五花海是神鹿的化身，珍珠滩由仙女的项链演化而来，五彩池由仙女的头巾演化而来，玉带河由仙女的彩带演化而来，剑岩的后侧壁上的悬泉能治百病。九寨沟的圣水不仅能滋润生命，而且能净化心灵。

从自然山水的崇拜到万物有灵的信仰，九寨沟的人们领悟了与自然万物的相处之道。以苯教为基础，以佛教文化为主导，是九寨沟藏族佛教文化的显著特征。苯教“万物有灵”的多神论思想、佛教“止恶行善，转迷为悟，离苦得乐，舍己利人”“人生唯苦，生死轮回，因果报应”等缘起的思想，都深刻影响人们的文化心理与行为方式，他们将山川湖泊、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视为神圣之物，将自然物和自然力量视为具有生命意志和伟大力量的对象加以崇拜，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极力保护自然，寻求朴素的人与自然间的平衡，这是作家在《万物有灵》一文中所探究的“人间天堂”“童话世界”的九寨沟的人文精神，从本质上看，这种人文精神与儒家的“仁民爱物”、道家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思想、人天同构的“天人合一”的文化精神是完全相通的。九寨沟人的行为方式、宗教活动都是在这种人文精神下展开的，可以说《万物有灵》是一篇具有相当深度的文化散文。

散文集《九寨凝眸》不仅探究九寨沟的自然山水之美的形成，还以较大篇幅呈现九寨沟的人文之美。在《文明辉光》一文中，作家解密九寨沟人的文化基因。《南坪县志·翠海》云：“羊峒番部内，海狭长数里，水光浮翠。”先秦时期，此地属西南少数民族氐羌聚居地，西汉平“西南夷”，置“甸氐道”，始入中原王朝统治体系。氐族为中华大地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居于今甘肃、青海一带，后来，一部分进入中原，与炎黄部落合流，一部分分散在西南，布及今九寨沟地区，逐渐与古羌融合，遂有氐羌。羌人崇羊，故甸氐道内氐羌聚居地被称为“羊峒”。按区位又分为上、中、下羊峒，今九寨沟地区属于“中羊峒”。1842年2月到达杭州，在宁波和镇海战役中，藏羌将士以“不战胜，即战死”的决绝之志，英勇杀敌。《浙江鸦片战争史料》载：“金川八角碉屯土司（守备）阿木让，矫捷奋勇，战则争先，在宁波西门拒敌，其部下最为骁勇，善用鸟枪，击人于百步之外，无不中者。”在保卫宁波的战役中，两千多名藏羌将士壮烈殉国，其遗骸藏于浙江“鸦片战争阵亡将士之墓”，清政府将他们的辫子连同腰牌送回阿坝，筑坟安葬。面对国家与民族的危亡，阿坝人、九寨沟人表现出应有的责任与担当。

作家或从历史的维度探究村寨的前世今生，《村寨拾遗》一文对“尖盘寨”的溯源：“据说当时尖盘寨有个男子能言善辩，能唱会跳，在各寨中为佼佼者，屡屡胜出，（寨子因男子而得名）。藏语‘尖’，意为‘辩论’‘挑战’；‘盘’，意为‘高超’‘厉害’。寨子的名字就显示了他非凡的内涵。”而“尖盘寨”的神秘又与一场两年多的科学考古有关，台地上的陶片透露了两千多年前人们的活动信息，这块台地被当地百姓称之为“阿梢垴”，于是这个古代遗存就被命名为“阿梢垴遗址”。

或从不同角度展示九寨沟文化的丰富性，他在《诗文逸兴》一文中说，“九寨沟是诗歌的天堂”，并列举了众多诗人的作品，从杨炼的长诗《诺日朗》，到龚学敏的《九寨蓝》，从何郝炬的《水调歌头》到胡绩伟的《九寨风光》，从安琪的长诗《九寨沟》到黄亚洲的散文诗《九寨沟十章》，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作家对这些诗作的梳理都伴随着自己的艺术感悟，他认为，杨炼的《诺日朗》在对人类历史奥秘的追寻与探究中充满了生命的骚动，恢弘地展现了生命的萌动和人类起源的壮美景观，呈现出一种关乎生命冲动和生命意志的心理现实，为人们昭示把握生存、意志与生命限值的价值导向。对龚学敏《九寨蓝》的评价也十分精当，认为其诗文笔唯美，诗艺新奇，逸韵深长，呈现了九寨沟纤尘不染的静美，洋溢着一种生命的灵慧与芬芳。关于以九寨沟为题材的散文，自1979年1月发表的《四川日报》的第一篇散文《“童话世界”九寨沟》，到现在的名家荟萃，佳作迭出，说明九寨之美是说不尽的、道不完的。这里既有赵大年对“九寨蓝”晶莹亮丽、惊心动魄的惊讶，也有蒋子丹从九寨的自然天成的深邃平静中获得的人生感悟；既有叶文玲“但见水如故”的释然与欣悦，也有熊召政“耽美之深，言语不及”的感叹。何立伟从九寨蓝中洞见“宇宙的法相”，毛志成从中领悟“哲学的、文学的、美学的启迪”，李金龙醉心于“它真实而无法形容的美艳”，牛放沉迷于它冰瀑的“落满的梨花”与“太阳拥抱的月色”，邵丽的心被沉在水底的一棵树打动，赵玫则把“九寨看了，栈道走遍”，……诗人与作家，他们以不同的方式感悟九寨沟的诗心与文心。

在作家看来，九寨沟文化是从多方面进行建构的，《艺苑风华》一文专门介绍以九寨沟为题材的摄影、影视、绘画、歌舞。九寨之美足以让摄影家展示自己的才华，他们用心灵感悟，用眼睛发现，用镜头捕捉，是当之无愧的九寨之美的忠实守护者。1984年出版的《九寨沟》画册，封面封底的设计凸显“水是九寨沟的灵魂”。1885年出版的中英文画册，封面为珍珠滩及珍珠滩瀑布全景，封底为远山如黛、水光浮翠的长海，该画册收集摄影作品六十五幅。1990年出版的《九寨沟梦幻》画册，其分辑颇有诗情画意，由蓝色的梦幻、透明的交响、秋天的情思、洁白的生命、沧桑的变奏、九寨的精灵等部分组成。1993年出版的《九寨沟》画册，印刷质量有很大的跃升，封面设计具有极强的现代性。摄影家王达军先后出版《梦幻四季九寨沟》《九寨沟·黄龙》等大型画册，他对冬天的九寨沟格外钟情，其作品既呈现“冬日童话”的神秘与幽深，又体现其“形简蕴深”东方审美旨趣。摄影家王建军的代表作《九寨沟·长海》，在1998年用作“九寨沟”邮票小型张，发行三千一百万张。同年，摄影家傅方琦、李荣卿、张德重、于宁分别拍摄的芳草海、五花海、树正瀑布和诺日朗瀑布被印制成一套四枚特种邮票，发行四千一百万张。九寨沟是摄影家的“天堂”，有人倾其一生，与之相依相伴。九寨之美，也得到电影人的青睐，《神奇的绿宝石》《自古英雄出少年》《西游记》《东游记》《神雕侠侣》《英雄》等电影都在此摄制，《神奇的绿宝石》摄制组还邀请著名作曲家施光南量身定做了《九寨沟风光令人醉》《切莫忘》《绿宝石之歌》《望乡曲》《羊角花》《情人泪》和《我们播种希望》等八首插曲，让优美旋律在九寨沟美景中回荡。画家的创作灵感往往源于九寨之美。画家于成松的《九寨沟》收集的二十四幅作品，均取材于九寨沟的湖瀑滩流和山野林莽，其意境神秘朦胧，技法灵活多样，创造了一种新的画种——复合油版画，体现了东西方绘画艺术的交融。画家何哲生的《九寨沟》以树正群海水磨坊与林间栈桥为主体，表现九寨沟的幽谧与秀美，洋溢着浓郁的野逸之气与浪漫情怀。画家邱笑秋的《九寨美》《九寨初雪》《听瀑》等作品，造型精要，设色素淡，笔墨洗练，意境悠远。画家何海霞的国画《九寨沟》是一幅酣畅淋漓的九寨风景画，远处雪山，近处古树，中有危岩飞瀑，山借水势，树依山型，笔墨布局间，皆传神写意，云蒸雾绕间，尽显画家的胸怀风度。台湾画家刘国松的九寨沟系列作品，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天下一水”。画家童信昌将生命的热爱与艺术的追求融入九寨沟，被誉为“童九寨”，2004年，其二十八米彩墨画长卷《九寨胜景图》在人民大会堂展出。以九寨沟为题材进行创作的画家还有很多，这里不再一一列出。九寨沟艺术团对藏羌歌舞兼收并蓄，其表演多有创新，被世人誉为“九寨沟的一道移动风景线”。藏王宴舞、梦幻九寨、高原红、藏谜、九寨千古情等，成为热词，容中尔甲、蒲巴甲、扎西尼玛、“高原红”女子乐队等明星，为人熟知。

行文至此，散文集《九寨凝眸》的意图已不言自明，它力图从自然山水之美与人文之美两个方面构建独特的九寨沟文化，在这个构建过程中，展示了作家历史的睿智、哲学的思辨与诗性的表达，因此，从本质上看，《九寨凝眸》是作家的一次不可多得的精神漫游，它的每一篇章都会使我们“慢”下来，静静地观赏九寨沟之大美。